我的霸气老公-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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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项默森到了。
他也没打算呆多久,稍后还得去医院陪孟曦。
左灿停好了车,老板下去之后不久他也下车,靠着车身抽烟,欣赏项家花园景色。
项默森走到母亲身边,喊了一声“妈”,从她手里接过轮椅扶手,放缓了脚步,推着父亲往前走,漫无目的。
汪绮玥瞧了一眼花园里那车,真好左灿也在看这边,跟老太太打了照面,赶紧的灭了烟头微微躬身,礼貌谨慎。
老太太哼了一声。
陈姐听到这一声,便看了看项默森,项默森目视前方,唇角带笑。
“连饭不打算陪你妈吃一顿?”汪绮玥黑着脸问。
“晚上还有其他应酬,”
项默森停下脚步,身旁二位长辈也就都站住了,他说,“最近在外面,手上事情堆了一大堆,所以昨天回来才没过来看您。”
“借口!”
汪绮玥抡了他一眼,甩开步子继续朝前头走,“没听说过吗,时间就像那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项默森笑,点了点头,“教训的是。”
汪绮玥有意放慢脚步,很快,项默森推着轮椅也就跟上了,“小曦到国外散心去了,那边朋友过生日,走得及时,也都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声儿。”
“哪个朋友过生日这么急着去?”汪绮玥随口问了问。
见儿子肩上有落叶留下的残渍,抬手给他轻轻挥了挥,项默森说,“叫做程静姝,她高中同学。”
老爷在轮椅里咳嗽了两声,汪绮玥给他拍了拍背,也没看项默森,只问,“小曦的朋友你都认识?有正式带你见过?”
说完直起身,看他。
项默森在半秒钟内回忆了一下孟曦所有的朋友,不多,却是最真挚的几位,他点头,“都认识,也正式见过。程静姝上次跟她老公回了趟国,小曦带我一起吃了顿饭。”
在母亲心里,儿子儿媳感情好,那就是她要的结果。
汪绮玥从来不会过问项默森和孟曦的私事,但是说到底两人的结合也算不得郎情妾意,多多少少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儿子在感情路上憋屈。
现在看来到是自己想多了,小曦不是说了吗,她喜欢默森,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陈姐走在项默森旁边,从项默森来了之后就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这位被项家老小叫了一辈子“陈姐”的长辈,对他们家真真是有了太多的功劳,懂事的晚辈也都待她如自己母亲一般,项默森也不例外,有什么事,在父母面前不好说的,也都会找她商量。
看样子她是知道小曦的事了,项默森觉得头疼,陈姐跟母亲一样,不知道的着急,知道了更着急!
老爷又咳嗽了几声。
汪绮玥伸手去摸他的手背,觉得有些凉,眼见太阳钻到云层里去了,汪绮玥对儿子说,“我带你爸回屋加件衣服,你要是实在忙,那就去吧,改天空了再回来陪妈吃个晚餐。”
项默森点点头,放开手里的轮椅母亲就接了过去,走的时候没忘了给陈姐交代,“老家亲戚不是送了些上好的鲍鱼过来?给默森拿一些,回头给小曦熬粥喝。”
柔软的唇印上他的,预谋已久的,亲吻……()
“谢谢妈。”
项默森笑着道谢,汪绮玥挥挥手推着老爷走了。?东西不贵重,重的,是那一番心意。
汪绮玥走后,陈姐拉了项默森的手,着急道,“默森,快和我说说,小曦他们一家子和贺准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那天梓宁说得云里雾里的,我一连失眠好久啊!”
“你别急,先让我喝口水。”
“哦。溲”
陈姐动作很矫健,很迅速,很快就从石凳那头倒了一杯汪绮玥刚才喝的花草茶过来递给他,不过时间太长,已经凉了。
项默森喝了大半杯水,把那搪瓷杯子递回给陈姐,转身摁了摁眉心,这才开始说,“陈姐啊……”
与此同时,主宅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口,一头柔顺长发的女人站在那里,望着背对这方向一身挺拔的男人,低声呢喃他的名字,“森哥,你回来了……恧”
……………………
医院,贺准病房。
虽然眼下状况已不复最初,项景枫也尽自己最大努力,给贺准最好的医疗环境,包括这高昂的一千多块钱一天的病房。
贺梓宁从自己的公司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项景枫见了他,总是找借口躲避,尽量免去二人相处的机会。
贺梓宁又怎会不懂,她这是在逃避。
其实他很想拉着她问问,究竟自己是她和谁生的,贺准知道吗,而生他那个男人现在又在哪里……也都只是想想而已,没到母亲愿意说的时候,他也不敢问,怕把人逼得急了,真弄出个什么意外来后悔的也还是自己。
项景枫出去给贺准买吃的,病房里也就两个人,贺准躺在床上不能动,看着贺梓宁,也不便说太多。
自己身上的留着孟曦的血,这是项景枫告诉他的,项景枫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如今面对梓宁,他不能心安理得。
梓宁总算能明白当初他怎么狠得下心把他往死里揍了,贺准心里清楚,梓宁一定以为,不是亲生的,所以下得起手!
贺准心里怎么想的,也就项景枫能窥视了。
他这个人,要说对梓宁一点父子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膝下无子,全世界也都以为梓宁是他所生,并且梓宁那么孝顺,他怎能感受不到??贺准为人残酷,不仅仅是对梓宁,哪怕当初要去国外找回孟曦的是自己亲生儿子,估计那条红木凳子也能砸成渣子。
在他的世界里,男人为了感情的事成天不顾正事那是愚蠢的,是没有出息的,他下狠手,是他世界里的恨铁不成钢,而非现如今梓宁以为的,没有亲情。
他就是这么的残忍,对人,对事,对自己,从他一无所有之后能自杀就能看得出来。
紫凝把病床给他调成他舒服的高度,不想在这里呆太久,想着,等母亲回来了便离开。
在贺梓宁向往完美的性情里,如今的一家三口是那么的讽刺,可笑,同在一个空间让他窒息。
他不跟贺准说话,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说起来他也没什么好责怪的,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到底也有养育之恩,若是要他回报,付出一切去回报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觉得他和孟曦就是这世上最最好笑的一场笑话,先是情侣,而后她嫁给了他的小舅他逼不得已要叫她一声小舅妈,如今得知她竟是贺准的亲生女儿,那他这个贺准老婆在外偷。情生下的野。种又该称呼她一声什么?
不,不要再想了。
贺梓宁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会疯掉,如果真的会疯,倒不如两年前酒精中毒直接死了好。
“梓宁……”?病床上,贺准沙哑开口。
贺梓宁缓缓抬头看向他,听着他艰难的声音,仿佛能从他的嗓音里听出血腥的味道来。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那天贺准从高楼跃下的场景,血腥,恐怖,让人整夜整夜不能入眠。
即便是睡着了,梦中被吓醒,坐起来也是一身冷汗。
太可怕了,怎么会轻生,怎么会真的自杀!?天知道当日他拉着孟曦去跳楼也不过是借着酒劲在逼孟曦跟项默森离婚而已,真要他带着孟曦去死除非他是真的疯了!
“嗯。”
他应了一声,也就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句而已,不知道该称呼他为什么。
贺准有些艰难的,想要撑起身体,贺梓宁过去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然后平静的注视着他,说,“有什么事,您讲。”
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
或者说,在贺梓宁无法看清自己内心的时候,他完完全全不知道,这个曾被他叫过无数次“爸爸”的男人,他愿意,并且一直愿意就这么称呼他一辈子。
他是爱贺准的,爱项景枫,爱他们的家。
在这件事情之后,在他迷迷糊糊酒醉的那些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那些不堪的过往永远永远就这么埋藏在地底下,那该多好……
“不要怪你妈,是我,我没有生育能力。”
贺准的声音不大,也没什么精神,他看着梓宁,尽可能的用力在说这些话。
他是所有罪孽的开端,始作俑者,不能说他现在有所觉悟,只是,人都了某种特定时刻,也会被良知唤醒。
贺准并不觉得自己争权夺势有多大的错,但是,江燕秋,孟曦,项景枫确实是因为他而受了伤害,这是他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的事实。
“够了,你说的那些,我不感兴趣。”
贺梓宁抬手打断他,语气很轻,“如果,你真的又把我当过你的儿子,那你告诉我,我亲生父亲是谁?”
“死了。”
没死,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贺准闭了眼睛,他现在有些后悔告诉江燕秋梓宁的身世,怕她告诉孟凡,怕她告诉孟曦,怕人尽皆知。
也就到了这种时候他才会清醒一点,倘若梓宁的身世曝。光,被全世界的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么,梓宁活得该有多痛苦??“不可能这么巧,在我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他死了?”
贺梓宁轻笑,凑近了贺准,“你跟我妈商量过是不是?你们口径一致的,假如我问起,就告诉我那个男人死了?”
“梓宁……”
“咱们二十几年的父子情,我对你的敬重从来不是假的,就当你看在我孝顺了你半辈子的情分,求你,告诉我他是谁?”
梓宁紧紧抓着贺准的袖子,贺准面上冷静,只管摇头,嘴里喃喃,“死了,死了,梓宁,他真的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贺梓宁木然的看着他,良久,绝望的松了手,低头,带着哭腔,“你们对我,从来没有公平过。”
项景枫回来的时候,很明显病房里气氛不太对。
她倒也没有开腔,走过去把餐盒放下,开始给贺准擦手。
眼角瞥到梓宁眼睛红红的,想必,也是跟贺准有了一番争执。
项景枫心里疼得很,觉得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承受了不该他承受的那些,从他牙牙学语到他能口齿清晰的喊出一声爸妈,从他蹒跚学步到他能抱着贺准的腿转圈圈,那些久远的美好记忆,贺家房子里发出的那些欢声笑语,都是因为这个孩子。
贺准那么沉闷的一个男人,不苟言笑,梓宁小时候到底把他逗笑过多少次没人记得清了,那时候的他们,总算是完完整整的一个家,现在这算什么,分崩离析了,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宁静快乐。
项景枫回来后没多久,贺梓宁便借口有事先走了。
他走后,项景枫开始照顾贺准吃饭,一边对他说,“国外的医院,梓宁朋友已经给我们联系好了。”
贺准手里握着勺子,沉默许久,这才说,“你还想和我过?”
项景枫淡然的笑,摇头,“阿准,我们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图的?我不和你过,你想和谁过?”
贺准不答腔,嘴里食之无味。
“我了解你,这么些年,我们夫妻感情不是假的。孟曦,是结婚前的事,婚后你知道我没有生育,虽然也是倚靠我们项家做成事业,但你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没有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过。你本来就是唯利是图的人,我也不能妄想你对我的感情有多干净,一个男人,在婚后对女人灵魂和身体的忠诚你做到了,其他的,我觉得就都不重要了。”
项景枫说完笑笑,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他吃饭,末了笑着说,“现在你很真实的在我眼前,没了危险,我已经知足。”?贺准一直埋着脸,一行老泪,顺着眼窝淌下。
…………?…………
从项家离开,项默森在车里抽了两根烟。
抽烟的时间已经和左灿交代好明早的会议,他不出席,左灿和童睿能代为主持,这是今天离开公司时就吩咐了高层的。
孟曦昨晚睡觉之前说了句话,她说,好怀念周末时跟他在家的二人世界。
明天也不是周末,医院也不可以二人世界,但是,二十四小时陪她,只要他肯,只要他能挪出时间,倒也不是难事。
说不原谅不是随口说说,孟曦的行为让他很难抹去抵触情绪,一想到那孩子万一有了闪失又跟上次一样刚刚在她肚子里生根发芽就突然这么消失了,他指尖发凉。
路上左灿接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段,已经过了5:30,融信大厦已经是下班高峰,听着前头那人遮遮掩掩的声音,项默森不难猜出他是在跟谁通电话。
他充耳未闻,下属的私事他向来不插手,在无伤大雅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