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血色战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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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飞机开始出现在了天空,接着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无数的炸弹呼啸着落了下来。“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整个青阳一下被淹没在了爆炸之中。
6连的弟兄们安静地趴伏在自己的阵地里,抽烟的抽烟,喝水的喝水。这些曾经经历过淞沪之战的人们,对这一切都早已经麻木了。。。。。。。。。。。
高飞的面前放着两枝枪,一枝送大场就开始伴随着自己的中正式,一枝雷明顿30式猎枪。
高飞仔细的检查着枪械,把子弹一排排的放好。手榴弹都拧下了盖子。
老黑拿着一枝烟,拿蜡黄的手指夹着,“吧嗒吧嗒”拼命在那抽着,一股股烟雾从嘴里喷出,高飞见了,说道:“我说你少抽一点,小心抽死。”
“现在不抽个够本,谁知道一会还能不能收了。”老黑活动了下腿,腿上受伤的地方总觉得那么不舒服,拿出了包烟:“抽根?”
高飞迟疑了下,还是拿出了根烟,老黑帮着点着了:“秀才,我说当兵的哪有不抽烟不喝酒的?等哪天战死了,下了地府,阎王老爷一问你,什么,不会抽烟不会喝酒,还没有上过寡妇的床?那你白活了,活该你当一辈子的兵。”
“活该你当一辈子的兵。”听了这话,高飞重复了遍,不由自主的笑了。
是啊,活该自己当一辈子的兵,吃苦流血,随时随地都会阵亡,可谁让自己选择了这门职业?
看看身边的弟兄,有谁是心甘情愿当兵的?除了马德弼、余文正这些少数的人,大部分都是当初被拉壮丁来的。
让他们打内战,他们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可让他们打国战,这些人嗷嗷叫着就冲,没一个想当孬种的!
轰炸一下停止了,就看到那些方才还懒懒散散的兄弟们,一下进入到了各自阵地。
老黑却依旧躺在那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兄弟紧张的样子,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些人说到底还是些娃子,那么紧张做什么?东洋人这不还没有开始冲锋!
“准备战斗!”
高飞的命令让老黑扔掉了手里的烟屁股,抓起枪,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趴到了阵地上。
马德弼、余文正那的阵地已经率先与日军交火了,机枪的“突突”声,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在阵地上交融起一片悲壮的交响乐。
这里,日军的身影也开始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打!”一声打字,所有轻重火力一起开火!
高飞手里的中正式枪口轻轻跳跃了下,子弹无情的夺取了一个日军的性命,他一扭头,看到机枪手石满福红着眼睛,手指死命的扣着扳机,一刻也都不愿松手。
这,让高飞一下想起了雷霆。枪口下再度夺走了一个日军的性命,高飞大声说道:“老黑,你说雷霆还活着不?”
老黑拉动了下枪栓,“砰”的一声:“放心,雷霆那狗日的命长着呢!没准现在在哪个寡妇床上逍遥自在着呢!”
高飞笑了,换上雷明顿30猎枪,准确无误的接连射倒两个日军:“老黑,你真名叫什么?”
“什么?”
“我问你真名叫什么?等你将来死了,墓碑上总不能就写着老黑两字吧?”
“爬!”老黑晦气的骂了声,然后嘴里嘀咕出了三个字。
“什么?我没有听清。”
“张阿花!”老黑豁出去了。
高飞手里的动作一下停了起来,目光看向老黑,满脸想笑又强忍着难受的样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狗日的,老子小时候爱生病,取个女人名字好养活!”老黑又是尴尬,又是恼怒的说了声。
高飞笑的和什么似的,重新举起了枪,枪声里,看到枪口下出现的血花,笑道:“张阿花,等你死后,我就在墓碑上写下这名字。”
老黑脸都涨红了:“秀才,就你一个知道,你要告诉别人,老子和你没玩!”
“成啊,我不告诉别人!”高飞大声笑着,大声说道:
“张阿花,弟兄们,打啊!给老子狠狠的打啊!”
老黑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高飞,你个狗日的不守信用!”
第二卷:血色战旗 第四十七章 白刃战
枪声稍稍沉寂了一些,阵地上硝烟弥漫。
6连的弟兄们好像刚刚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三三俩俩躺在阵地里,方才的枪炮声,似乎从来也都没有发生过。
667团已经开始撤退了,撤退的迅速非常之快。方叔洪知道,自己每早一分钟离开这里,也就等于为那些正在拼死抵抗的6连兄弟们多争取到了一分钟时间。
锁柱抱着枪好像要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激烈残酷的战斗,实在把这个孩子给累坏了。
而这时在对面的日军阵地上,临时被指派代理后藤支队司令官的柳源下一,面色阴沉地看着青阳。
司令官阁下的死,对于整个后藤支队的打击是巨大而又可怕的。
完全无法想像,在帝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一个支队的司令官,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死了。
耻辱,这是后藤支队永生也无法抹去的耻辱!
柴田义男匆匆走了过来,样子焦虑而又愤怒,这已经是自己指挥部队第二次攻击了,但和自己登陆中国以来遇到的那些中国军队并不一样,对面的那些中国人抵抗的决心难以令人置信。
他们阵地上的火力从帝国军队进攻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那些不断扔出来的手榴弹,造成的杀伤力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司令官阁下,支那人的火力实在。。。。。。。。。。。。。”
柴田义男才一开口,就被柳源下一冷冷的打断:“不要为自己寻找借口,柴田少佐。后藤支队无法忍受失败,也绝对不会失败。你忘记了支队长阁下和次郎的仇恨了吗?”
听到弟弟的名字,柴田义男整张脸都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他用力的一低头:“我知道了,司令官阁下,除非我死了,不然帝国的旗帜一定会飘扬在支那人的阵地上!”
更加凶猛而疯狂的进攻开始了,柴田义男亲自站在了第一线,指挥着自己的部下发起了潮水一般的进攻。
主攻方向放在了马德弼和余文正指挥的左翼阵地。
日军这次好像铁了心一般的,打死一层,又冲上来了一层。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好像杀不完,斩不绝一般。
马德弼和余文正也从来没有打过那么艰苦的仗,他们每人操着一挺机枪,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声不吭,咬牙切齿的把一串串火舌从枪口中喷吐出去。
日军的重机枪火力开始朝中国军队的火力点进行压制,凶猛的火舌,一下压的余文正抬不起头来,缺少了一个火力点的打击,日军重新狂叫着一层层扑了上来。
正在这个时候,边上枪声忽然响了,方才还在疯狂叫嚣的日军重机枪,一下变成了哑巴。而余文正手里的机枪,又开始重新发言!
余文正朝边上看去,那个一声不响除掉日军重机枪点的,正是钱盼福。
左右两翼两个点上,各出现了一个神枪手,一边是在淞沪战场就大展神威的高飞,另一个是才加入6连的钱盼福。
喝彩声中,钱盼福憨厚的笑了一下,默默的压上了子弹,什么话也没有说。
“余长官,余长官,左面有些顶不住了!”
急切的呼声一下让余文正回头来看,没有任何犹豫,把机枪往边上的江得财手里一塞:“你负责机枪,麻旺,谢依,和我来!”
说着操起手边的花机关,冒着腰一下就冲了过去。
麻旺没有任何犹豫,跟在长官身后也冲了出去,谢依却犹豫了下,这才操起手中的步枪跟在了后面。
十几个鬼子已经由另一侧摸了上来,马德弼正带着弟兄们和东洋人苦战。
余文正冲上了阵地,扬起花机关,“突突”一梭子扫了出去。
花机关忽然卡壳了,余文正扔掉,从腰间拔出了两把民国17年式驳壳枪,“当当当当”,两个鬼子当场倒在血泊之中。
白刃战中,中央教导总队的和川军之间的不同很快显现。
马德弼操着一枝刺刀雪亮的步枪,吼声连连,以标准的拼刺动作和两个鬼子缠斗不休,麻旺这些人,冲上阵地,一声不吭,后背拔出大刀就砍!往往一刀下去,血肉横飞。
有时是麻旺,挥刀的动作非常奇特,好像在那跳舞一样,姿势优美,但又非常实用,一刀一个,眨眼两个鬼子已经倒在了他的大刀之下。
谢依却抱着步枪躲在一角,死也不上去拼杀。正好看到一个鬼子悄悄摸到马德弼身后,谢依赶紧举起枪来,“砰”的一声枪下,企图偷袭的鬼子一头栽倒。
听到枪声,马德弼回头看了一下,见是谢依救了自己的命,也不多说,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即猛然回身,虎吼一声,刺刀狠狠的扎进了一名日军士兵的胸膛。。。。。。。。。。。。。
靠着余文正的及时增援,冲进来的鬼子被悉数歼灭。马德弼扔下步枪,前冲一步,一把抱起机枪,吼声中,机枪子弹如暴雨一般倾向已经冲到面前的日军。
这一次日军已经冲进了阵地,阵地差点丢失,千辛万苦打退了这次进攻,马德弼喘息着说道:“谢了。”
余文正也累的几乎瘫倒在地上,朝麻旺竖了下大拇指:“麻旺,哪学来的?”
“我们寨子里人人都会。”麻旺有些腼腆地说道。
麻旺方才杀人的一幕,马德弼也清楚的看在了眼里,笑着说道:“前段时候我还看了本书,平江不肖生写的‘江湖奇侠传’,里面崆峒、昆仑两派的人本事大着呢。我看麻旺就有那么一些意思。。。。。。。。。。。。”
“啥?啥奇侠?”麻旺怔在那里。
“平江不肖生写的江湖奇侠传。”马德弼笑了:“很好看的一本书,等打完仗了,我去找给你看。”
“我不识字。”麻旺有些不好意思。
马德弼哈哈笑了起来:“不识字没有关系,我念给你听,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你听。”
麻旺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恩,谢谢你,马长官,到时候,我,我送给我们彝族的好东西你!”
第二卷:血色战旗 第四十八章 叛徒
后藤支队对于青阳的进攻,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了疯狂状态。
一个支队的支队长,在甫登陆中国之初就遭到射杀,这对于后藤支队的荣誉来说,是一个最沉重的打击。
对于一支部队来讲,荣誉就是他们的生命,丢失了荣誉,这支部队也就等于丢失了灵魂。
但是对于在前线指挥进攻的柴田义男来说,青阳的位置对于进攻方来说实在太不有利了。这里无法使日军的机械化优势得到充分展开,不得不以步兵在空军的配合下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那些守卫在青阳的中国士兵,从火力密集度来判断,人数并不是很多,但他们却如同岩石一般,死死地钉在那里,一步也不后退。
阵地前,已经扔下了日军一百多具尸体,但进攻却没有任何进展。
望远镜里,柴田义男看到一堆尸体中,有具“尸体”动了下,看仔细了,是一个还没有死的日军士兵。在生存的渴求下,这名日军士兵不断的朝前爬着,但是他的头只稍稍抬高了一些,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枚子弹,瞬间就夺走了他的生命。。。。。。。。。。。。。
柴田义男的手有些颤抖,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夺走了自己部下的生命,而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战争,除了先进的武器之外,在很多时候,更多的是人的精神和意志上的较量。
在炮火的优势上,帝国的军队无疑是占据着绝对上风的,但是在意志上,对面的那些中国军队所边县出来的决心,却同样让人畏惧而震惊。
柴田义男并没有参加过发生在上海的战争,但是听同僚们说过,帝国的军队在上海遭遇到了最惨重的伤亡,甚至有的联队,几乎死伤殆尽。
柴田义男绝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在阵地的另一头,神枪手钱盼福的腿受伤了,疼的咬牙切齿。
可是弟兄们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没有药,也不懂医学上的事情,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撕下自己的衣服,紧紧的帮钱盼福包裹住伤口。
“马长官,余长官!”
忽然,在身后响起了叫声,马德弼和余文正一齐朝那里看去,就见四个人匆匆奔来。等到近了,马德弼和余文正同时叫了出来:
“俞振海?你还没有死?”
炸了祝塘日军炸药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