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在离婚-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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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伟一愣:“谁是陈亦凡?”
我叹口气,“就是陈家的公子,陈芷嫣的弟弟,陈浩天的继子。他就是没死的宋晓宝,你看能不能去叫他出庭为我作证?”
人在绝望的悬崖,拼命想抓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那个人不是鹿瑾瑜。
许伟皱皱眉,“那现在能不能证明他是宋晓宝?毕竟宋思源死了,大火把宋晓宝生前的物品烧成灰烬,不好比对dna啊!”
“”我愣住,看来苏苏子的身份还没被挖出来,一切真相都在周帅手里。也知此时也知周帅凶多吉少,否则以他的个性不会对我置之不理的。
“之前这个陈亦凡有没有来警局作证,主动来说自己是宋晓宝?”许伟又问道。
这话给了我希望,拼命点点头道:“你可以要求查查警方的审讯记录,我第一次被审讯时,陈亦凡也来警局作证了,称他就是没死的宋晓宝。”
许伟更懵逼了,“你是说18号那天对吧?火灾案只有你一个嫌疑人啊,没有其他人来作证。”
“怎么会?”我疑惑了,“难道警方做了手脚,不肯公开?”
“我想起来了!”许伟恍然大悟道,“当时一个美女警员提到过,那天是有个人也被传唤,但不是作为火灾案的嫌疑人,而是警方要调查什么漫画和什么黑客记录?”
“黑客?”我很是吃惊。
许伟有些紧张,回头看了看狱警后,身体凑上前压低声音对我悄悄说道:“实不相瞒,听说宋晓宝的死亡证明有猫腻,海城警队系统的网络被黑客侵入过,我猜测是有人篡改了户籍系统。张局把这事压下来了,毕竟关系到警队的丑闻”
我、目、瞪、口、呆。
思路一下子通了!
原来宋晓宝的被死亡不是苏阅买通警员干的,而是陈亦凡用黑客手段侵入警队系统中篡改的。
真正要宋晓宝被死亡的人不是苏阅,而是宋晓宝自己
那么事到如今,他还能出庭为我作证吗?
呵呵,可笑不?!
“不纠结这些了,下午就要开庭,时间来不及,一审判决我们只能以保命为主。尽量为你往过失杀人上打,如果判个无期或者死缓就算胜利。只要命还在,你就可以上诉,或者索性翻案!”许伟建议道。
我无法,已走到绝境,只能听律师的。
可现实还是彻彻底底的击溃了我!
整整一个小时的开庭,无人到场旁听,更不会有记者将法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一切似乎是静悄悄的进行。
法庭上,我的辩护律师许伟很尽力,尽管这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次上庭,但丝毫不慌乱,沉着冷静,滔滔不绝。
原告律师揪着“宋晓宝死无对证”这点不放,声称宋思源被砸晕后,宁灿到底有没有坚持要把他背出去,到底有没有杀人动机,无从证明。
许伟当机立断就此攻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以“疑罪从无”的原则,说既然“死无对证”,那也不能证明宁灿有杀人动机。
眼看他妙语连珠的势头要将原告律师压下去,我心里刚刚重燃起希望,这时
警方突然要求两个重要目击证人上庭!!
我惊,只见门外走来两个熟人
是一对夫妻!
女方声称我休学后多次在她面前控诉宋思源的暴行,还多次提到过想杀死宋思源;
而男方则声称,在门外清楚的看到我抢夺打火机,和宋思源的纠缠,宋晓宝拿凳子砸宋思源的头,是我将打火机扔进煤炉中的。更声称宋思源昏迷后,坚持要背他出去的人不是我,而是宋晓宝,最后还是这位目击者进门将我拉出大火,而宋晓宝的脚被宋思源拉住
我万万想不到,这对夫妻“目击证人”竟是
高强和邵冬冬!!
尽管在法庭上,他俩一直目光慌乱不敢和我对视;尽管从邵冬冬眼里我读出无限纠结和愧疚;尽管我猜想他们是不是有苦衷被人利用了
可依旧阻挡不住,心凉到彻底!!
“被告人宁灿,女,现年二十六周岁。于2012年6月23日”
“一审判决故意杀人罪成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xx条,判处死刑!”
就在法官落下锤子宣判的那一刻,我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证人席上的邵冬冬声嘶力竭的喊了句:
“灿灿对不起原谅我”
2016年12月24日平安夜,宁灿背负着两条人命案,被判死刑,择日执行枪决!!
醒来时已是黄昏,我在囚车上已离开法院,身边好几名狱警。
绝望的平静
只是感觉四年一个轮回,我又一次走上黄泉路,去看彼岸花,去问孟婆要汤喝
车窗外的城市到处洋溢着圣诞的节日气氛,大街上随处可见甜蜜相依的情人伴侣。
我却只能坐在囚车内痴痴傻傻,感觉身边出奇的静
经过市区繁华地带,无意中瞥到十字路口的led大显示屏,上面宣告着海城的大喜事:
鹿瑾瑜和陈芷嫣将在今晚的平安夜,举行订婚大典!!
我猛然惊醒,就像睡了一辈子被人唤醒一样
为什么没有媒体来八卦宁灿这个杀人犯?
为什么庭审现场会无人问津?
原来大家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世界已没空理会宁灿这个
弃、人!
而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全是镜中花、水中月!!
都是谎言!
甜蜜的、虐心的、伪装的、无奈的谎言
所有人心里最真实的决定是:让宁灿扛下火灾案的一切,让她去死!
只有宁灿死了,世界才能安宁。他们所有人,鹿瑾瑜、宋晓宝、鹿嘶鸣、苏苏子等等,才能过上高枕无忧的逍遥日子!!
突然一下耳鸣,我的世界彻底静音了,听不见滚滚车流发动机的轰鸣声,听不见鹅毛大雪中圣诞节的欢乐曲,听不见孩子们的欢笑声、情侣们的蜜语声
听不见世界的声音!
2016年的平安夜,属于宁灿的平安不在这里,而在黄泉路,在彼岸花,在忘川河,在奈何桥,在三生石,在孟婆汤
“呵呵呵呵呵哼哼哼哈哈哈”
我失控的一阵疯笑,夹杂着两行泪潸然而下,却不知是为谁流的泪?
宁灿?还是鹿瑾瑜?
“笑什么?!老实点!”同车的狱警毫不客气训斥。
无心理会,世界已不在我思维里,心已跳下绝望的悬崖,我像个疯子般放肆的大笑
狂笑中,好多脸一一闪过我面前,鹿瑾瑜、宋晓宝、陈亦凡、鹿嘶鸣、苏苏子、余袅袅、陈浩天、高强和邵冬冬
他们都对我说着同一句话:“宁灿,去死吧!”
甚至还有陈芷嫣抱着我的小思宁,恶狠狠说着:“宁灿,去死吧!!”
突然,我趁其不备冲到对面的车窗边,戴着镣铐的双手死死抓住铁窗上的护栏,朝外面歇斯底里的喊道:
“鹿瑾瑜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然后,头毫不犹豫重重向铁栏杆上撞去
下一刻,我的灵魂飘出囚车!
我飘到城市的上空,瞬间长出一对翅膀,翱翔在云端里。俯瞰着这座城市,仿佛看到了好多好多场景
湾流温泉酒店的某间套房,门被反锁,门口十几名保镖站岗。房间内没有订婚前的喜庆,家具全部被砸乱了,物品被人摔落一地。鹿瑾瑜衣衫不整的缩在角落里,泣泪满面,声嘶力竭对手机狂吼着什么;
西山边的别墅里,陈亦凡在窗前抽着烟,眉宇紧蹙打着手机,不知在说什么;苏苏子站在他身后,脸上挂满了泪水,瞳孔里闪耀着期待,像是在等儿子这通电话的结果;她似乎不知,就在这座别墅的地下室,黑暗狭小的房间里锁着一个男人,被捆绑昏迷的男人,是周帅!
威斯汀酒店,总统套房内的林智慧,裹着黑色天鹅绒的披肩,双臂抱胸来回踱步,像是在思索什么;
而另一个房间里的陈芷嫣,却意气风发的举着香槟,和陈浩天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像是已经迫不及待在庆祝胜利;
城市的某小区内,方小倩躺在床上惶恐不安,手里还拿着我那串佛链;
某亲子鉴定中心,恶毒的余袅袅悄悄塞给负责人一张支票,指着亲子鉴定报告要他更改结果;
法院的大门口,有个背双肩包的女孩被门卫拦住,在焦虑的询问和解释着什么,我不知她是不是在关心我的案子,只知她是傻琪;
而她身后不远处的丰田车内,邵冬冬在歇斯底里的对高强大打出手,又抓又咬,痛哭流涕;
2016年的平安夜,是鹿瑾瑜和陈芷嫣的订婚日,除了陈浩天父女,众人脸上似乎没有喜庆。
我不知这是不是因为宁灿被宣判死刑而起,只是觉得这给了我即将飘到天堂的灵魂,最后的一点安慰
我就那样平静的飘在城市上空,生平第一次感到无限轻松。
罪恶的城市明明是寒冬暴雪,我却在云端如沐春风,心里全是那段熟悉的话:
“我们还活着的时候,幸存者便逝去了;未来降临的时候,我们已不再属于未来;那渴望已久的冥冥未知,不过是死亡罢了,唯有死亡。”
于是,我情不自禁歌唱起来
“不再懂情是何物,却在我心深处;
走那百次阴阳路,不敢看红颜幕。
也怪我太过执着,不忍心过这奈何;
转身再不见孟婆,那只愿为你而活。
生死簿上签一纸,一个轮回又开始;
这一世我为你死,甘愿为你作棋子!”
沉重又虐心的歌词,我唱的是那样轻松愉悦。
也许,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我才学会真正的解脱是:放手!
突然,一声“小灿”将我唤醒!
灵魂的歌声戛然而止,我飘在云端里俯瞰着整座城市,努力寻找这个声音来自何处?
不是湾流山庄里的鹿瑾瑜!
不是西山别墅里的陈亦凡!
更不是其他的芸芸众生
声音来自从安城到海城的高速上!
我将目光聚焦
是一辆熟悉的黑色帕加尼!
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边疯狂飙车,一边对手机吼道:“听着!我要上诉!你们敢执行枪决,老子就敢把天捅破,到时一个都跑不了,你信不信?!!”
是苏阅!!
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泪流成河的女人,满脸焦虑的碎碎念着:“小灿,我不要你死!千万要等着我们啊!”
是陈燕!
没错,我的灵魂听得到他们的声音!
原来原来世界没有抛弃我!
还有人在念着我
他们还在乎我的生死,我的存在!
“苏阅!燕子!我来了!”
话落音,云端里我的灵魂闪电般消失无踪
第129章 失忆()
病床上,我在昏迷,医生说我没有意识。
我暗想,他放屁!
姐分明在做梦好不好?
只不过,自灵魂从云端落下来重回身体后,这个匪夷所思的梦就一直缠绕着我。
*
梦里我又回到那个中世纪的欧洲森林,穿着洁白的睡裙迷失在森林里,找不到回家的路。没有吸血鬼爵士,没有水晶棺材,没有被挖了心的人,甚至连个鬼影也没有,但我却被笼罩在浓浓的迷雾中
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莫名的恐慌和焦虑,我是个不停奔跑的迷途女人。
身后有个讨厌的男人一直在追我,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帅,超级好看,但总是满脸坏笑。
我不管跑到哪里,总能被他追上。
每次被他挡住去路时,这厮就超满足的冲我奸笑:“嘿嘿,你注定是我老婆,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纳尼?这货是我老公?
老娘结婚了?
“我去!鹿瑾瑜,你阴魂不散么?”
瓦特?他叫鹿瑾瑜?
名字真他妈难听,没一点男人味,十足娘娘腔,和他那张脸倒是很配嘛!
“宁灿你记住了,孙猴子永远跑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宁灿?这是我的名字?也不咋地嘛!
宁可灿烂一时,不愿平淡一生?
这不好,老娘坚决不同意!
那厮阴险的说着,还故意一步步逼近,做了个五指收缩的动作,“哼哼,如果爱情是地狱,那我在,你也休想逃掉!”
我惶恐不安,惊悸万分,瞪大眼睛一步步后退着
直到脚突然踩空!
“啊”
我一声尖叫,顿时掉进一个无底深渊里,身体不断下坠,就是触不到底。
而那厮却趴在洞口,继续冲我奸笑
*
突然,病床上的我感到一阵刺痛,是医生在给我注射麻醉剂。
接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