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未遂-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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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的潜意识里不愿意告诉她自己没爹没娘,是个戏子。
程明轩看出这孩子是害羞了,温和地问,“明辕那小子坏着呢,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没有,二少爷真的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好!”
小姑娘看起来很懂事,受了欺负还在维护明辕,程明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家大人呢,我送你过去吧?”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徐大班的徐老板响亮的声音,“少爷,这个是鄙人的干女儿,小名叫九儿,平时能随着班子唱唱曲儿就把她带过来了,不太懂规矩,要是有冒犯少爷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些。”
徐大班的大当家也算是个人物,程明轩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向他一作揖,“徐老板您客气了,都是我们家明辕不懂事儿,惹得令嫒伤心了,明轩这里替我弟弟向徐老板和徐小姐赔罪了。”
徐老板一听知道九儿没闯祸,就放心了不少,这程家大院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他们哪能得罪得起,连忙赔着笑说,“好说,好说!他们小孩子家家的,吵吵闹闹是常事儿,少爷您不必放在心上!”
程明轩点点头。
谁知,这时候九儿冷不妨地插了一句,“少爷,我不姓徐,我姓梅,我叫梅宝九。”
这件事似乎对她很重要,她即便是冒着被干爹责备的危险也要及时地纠正过来。说完之后,看着徐老板尴尬地表情,又怯生生地垂下了头。
徐老板尴尬地笑笑,“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大胆!
程明轩倒是释然地朝梅宝九温暖一笑,“嗯,梅小姐,您的芳名在下记下了。”
他其实是无意识的,也没觉得她真是位小姐,只是觉得这孩子满有趣,至少比他今天的新娘有趣。一想到新房里的自己的女人,情绪又低落了不少,朝徐老板一摆手,“好了,你们先去忙吧,这两天吃的用的有什么不应手不可心的,只管跟管家吉祥去说。”
“哪里哪里!吉祥管家这两天伺候的很是周到,少爷您客气了!”
“那就好。”
九儿跟着徐老板回了后院,刚走两步,就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程明轩,她有些喜欢这位温和的大哥哥,似乎他忧郁的眼神给她一种安全感,她有些遗憾这么快就和他擦肩而过了。
而看着频频回头的九儿,程明轩下意识地给了她一个微笑,不知道为什么,九儿清澈带泪的目光,一直牵着他的思绪,慢慢地走远了。
第8章 独守空房的新妇()
第二天清晨,余兰芷对镜梳妆的时候,发现自己黑亮的杏仁眼里透着一些迷茫,一些忧郁,一些怨忿,少女到少妇,洞房花烛,她曾经对此有过很多种期许很多冤枉,而今,她的新郎对她不冷不热、带搭不理的态度总有些怅然若失!
在雕花玲珑的梳妆镜里,余兰芷看见了一个很不快乐的自己,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将长发一把挽了,盘到到脑后,给自己梳了一个发髻。
程明轩开门进来,从镜子里看了余兰芷一眼,不好意思地摸着脑门,“这么早就起了?睡得好么?”
余兰芷回过头看着这个让自己空守了一夜的新郎,没好气地问,“哟,回来了?你是上茅厕去了,还是盖茅厕去了?”
程明轩尴尬地一笑,“呵呵,听说照规矩,你一会儿要去给爷爷敬茶,你先去,我先送明辕去学堂”边说边退出了房间。
他就这样不待见她吗?
委屈的泪水顺着余兰芷的粉红的双颊流了下来,她赶忙用双手拍了拍面颊,使自己恢复了镇静。没过多久,二婶娘齐敏佳笑吟吟地进门来,不由分说仔细地拍打着床单。
其实,被子余兰芷早就叠过了,枕头也放好了,床单上的皱褶也抹平了。只是铺在床中央的那块白布她没有动,那是昨晚闹房之后,婶娘们收拾床上的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等什物的时候悄悄铺下的,它也是习俗的一部分,她早就知道。
更何况上花轿之前,娘家嫂子扯着她的耳朵说了半天私房话,告诉她进洞房之后如何应对。
这二少奶奶一脸坏笑地走到余兰芷的跟前,用极不友善的目光打量着余兰芷,“哟,真看不出来呀,这孙少奶奶早就经过男人啦!那咱们明轩可吃亏喽,这个,你们余家得给老爷子一个说法儿,咱们的长孙少爷娶进门的,要不是个黄花闺女,咱们程家大院的脸面可往哪放哟!”
余兰芷羞赧地低着头,拉住二婶娘的胳膊,面红耳赤地说,“婶娘您说哪里话,我昨晚上,明轩他根本就没碰我!”
齐敏佳哈哈大笑,“你说什么?这么大小伙子新婚燕尔的,在如花似玉的新娘子面前不猴急的跟什么似的,他能不碰你!切,这孩子怎么连他那个病秧子的爹都不如”
余兰芷是个伶俐智慧的姑娘,她虽然头一遭进程家大院,但也明白这“家大、业大、人多、是非多”的道理,刚两句话她就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二婶娘不是善岔儿,和她少言为妙!
于是,她恭恭敬敬地向齐敏佳行了个礼,腼腆地陪笑道,“让二婶娘见笑了,刚刚进了这家门,少不得很多事情都得向婶娘讨教呢!不知道爷爷和叔叔们是不是都起了,按着规矩是不是兰芷得一一向长辈们敬茶呀,请二婶娘费心带我过去!”
齐敏佳翘着兰花指说,“这些琐碎事情我本不愿意插手,得,谁让你婆婆死得早呢,我这当婶娘的不管谁还能拾得起来呢!”
说话富有节奏地扭摆着屁股出了新房,带着余兰芷向前院径直去了。
余兰芷咬着嘴唇,心下有一丝委屈,她在想这程明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懂事没开窍呢?还是另有相好呢?以至于在新婚之夜就开始冷落她!
难道他在外面有人?
这个念头吓了自己一跳,不想不像,越想越像,心里一时成了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个上八个下的!
第9章 敬媳妇儿茶()
前院的堂屋。
年逾七十的程继洲衣着棕色段子棉袄,端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是太太程林氏,也就是二少爷程嘉禾三少爷程嘉天的生母,再边儿上就是二太太程钱氏。
程林氏端过一碗莲子粥递给程继洲,笑眯眯地,“老爷你说这日子多快!这才多大功夫,咱们明轩都结亲了,再过个一年半载您就当上太爷了!”
程继洲捋着花白胡须连连点头,“按照老规矩,今天不是该让新郎官儿陪着新娘子回门吗?老二,你打发吉祥他们给这小两口多带些东西,可不能让亲家说咱程家大院小气!”
程嘉禾赶紧回声了,“爹,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昨儿个就安排下去了。”
“嗯。我这里等着孙媳妇儿的茶哩,怎么还不来?”
程钱氏抿着嘴一笑,“瞧把您急得!我让敏佳过去请了。”
程嘉天一听在旁边直乐,“二姨娘你这不是多事儿吗?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昨儿晚上指定折腾个够戗,哪能这么早起床,你让二嫂过去添什么乱”
侯庆兰注意到老爷子的脸板了板,可不敢让这混货瞎咧咧了,连忙用胳膊肘碰了下她丈夫,程嘉天立马闭上嘴巴了。
但是还不挡住程继洲对程嘉天发火,“你说你,眼见就四十了,哪有个当长辈样子!以后当着侄媳妇儿的面儿,你就是叔公公,别有一句没一句的!不成体统!”
程嘉天瑟瑟地缩着脖子,好脾气地赔笑着,“是是是,爹,这不是人还没到嘛。”
侯庆兰眼尖,首先看到了门外的齐敏佳和余兰芷,“来了来了。”说话,齐敏佳带着余兰芷进了厅堂。
余兰芷昨天一大天就跟提线木偶似的被人牵着,晕头转向的,这会儿才算是上上下下看明白了这一家子人,一一向长辈们行了礼,敬了茶水,下人才给她上了座。
程继洲和蔼地打量着刚过门的孙媳妇儿,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兰芷啊,进了程家门,咱就是一家人了,没有那么多虚礼,你公婆去的早,有什么事情就找你们两位叔叔和两位婶娘商量!按规矩今天是要回门的,你二叔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早去早回,路不近呢!给你爹妈多回点礼,你爹妈见我们讲礼数,对你也好放心些!”
余兰芷乖巧地笑笑,“谢谢爷爷,让您老费心了。”
老爷子突然眉头一皱,“明轩呢,这大清早的,怎么没见个人?!”
齐敏佳在一旁撇着嘴说,“爹,可别提你那宝贝儿大孙子了!一大早把新娘子晾在新房里不说,昨天晚上压根没”她瞅了一眼坐在老爷子身边的二太太程钱氏正向她使眼色,立马笑道,“昨晚可能是喝多了。”
不用细说,程继洲心下也明白了,“明轩现在在哪儿?”听起来是责备,其老爷子在心里面担着心呢,他的宝贝孙子一点儿都不高兴,这些天他早看出来了,孩子是个好孩子,就算不高兴也还是遂着他的心愿把媳妇儿娶了。
其实不用齐敏佳和程钱氏点化,程继洲也猜得到,那小子昨天入洞房应该没那么顺利。
齐敏佳奶轻哼了一下,“说是一大早送明辕去学堂了,你说这孩子气不气人!都不分是什么时候,也不看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第10章 涅槃()
齐敏佳趁人不注意,一转身也尾随着丈夫悄悄从厅堂里出来了。
她三步并两步追上程嘉禾,扯住丈夫的衣襟避开下人进了中院,拉着他进了他们的房间,转身关了门。
程嘉禾不耐烦地说,“你干啥?鬼鬼祟祟的!”
“我有话跟你说!”齐敏佳一脸的得意。
“没看我正忙着?!吉祥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得赶紧把咱们家那位爷给找回来呢!”他现在恨极了得天独厚的程明轩,这熊孩子,不是给他没事儿找事儿嘛!
齐敏佳特八婆地把眉头一挑,“你先听我跟你说嘛,咱们这孙少奶奶昨晚可没见喜啊!人家说你那好侄子根本就没跟她那个!”
“没洞房?臭小子还还没开窍?”
“我是担心他是成心的不要人家姑娘。是不是你和余老八那点儿勾当让他知道了,万一要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就糟了你别看那小子看似什么也不关心似的,其实鬼着呢!”
程嘉禾蹙了蹙眉,“不能,绝对不可能!”
齐敏佳抱着手,不紧不慢地说,“不是最好,我可提醒你,他结婚了,就是大人了,我估计以后老爷子连洋学堂都不准他去了,让他慢慢熟悉程家铺子的事儿,你这个总管也快当到头儿了!”
程嘉禾怕的就是有那么一天,“你刚刚说什么?程明轩昨晚上没洞房?他一个好端端的大小伙子都不行,谁能证明当年他爹那个病秧子就能行,”他诡秘地一笑,“你说,程明轩要不是咱们程家的种会怎么样?”
齐敏佳一下子尖叫起来,“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程嘉禾得意地揣着两手,踱着步子,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种事你说它真它就是真,又死无对证!”
齐敏佳的心没他那么大,“万一出什么岔子,你不怕老爷子一生气就把你扫地出门呀!”
程嘉禾用中指使劲儿戳了下齐敏佳的脑门,“你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年头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你想想,老爷子都七十了,还能活几天,只要让人们都相信程明轩是罗翠烟从外边带回来的野种,什么长房长孙,都是扯淡!”
“可是,我还是担心!老爷子那么宠着明轩,他能信吗?”“他宠着明轩,那是因为明轩是他孙子,可要是不是大哥下的种,还宠个球!”
倘若当年程林氏一路劈风斩浪,清除异己成为长房太太算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的话,那么二少爷程嘉禾将亲侄子程明轩夫妇赶出程家大院那就算得上阴谋逆德、不择手段了。
从学堂回来的路上,程明轩抬头望着天,眼睛里竟然朦胧有泪,因为他想到明辕刚刚纯真的笑脸,那种无忧无虑让他羡慕得不得了!
程明轩很委屈,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他又为什么偏偏生在程家大院呢?
昨天他还是一个上房揭瓦都被大人们当成笑话看的孩子,今天就必须做一个中规中矩的有妇之夫了!
假如在他的面前有一条路,哪怕让他失去所有,哪怕再苦再难,他都愿意逃离眼前这种愚昧的生活,逃离那个余兰芷!余兰芷,余兰芷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恨恨地笑了声,结发之妻,一个十七岁孩子的结发之妻,多可笑!
有人说,婚姻是炼狱。“炼狱”这个词源自西方,在程明轩的西学梦破灭之后,他情愿用佛家的“涅槃”来重形容他们的婚姻——
在患难中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