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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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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台广播里,两个主持人聊着天,说起这不正常的天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下这么大的雨,真是少见啊。”

    “巴黎环保协议再不落实,以后就真会夏天下雪了。”

    “我作为一个南方人表示很不适应,我妈在广州都已经买大鹅了!”

    “是啊,听说加拿大大鹅在南方快被抢光了。”

    ……

    秋隽人伸手关了广播,车里顿时只剩下车窗外瓢泼大雨的声音。

    他心烦意乱:江舞子,你到底在哪儿?!

    ————————

    江舞子坐在公交车站的长凳上。

    车站是封闭式的,暴雨被挡在外面,但刺骨的风却挡不住,像刀子一样往身上钻。指尖冻得没有知觉,她想拉紧外套,潮湿冰冷的布料在肌肤上一蹭,更是深入骨髓的冷。

    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只能回学校,再晚的话连学校也回不去了。

    她哆哆嗦嗦地蜷缩在冰凉的金属长凳上,等公车来。

    忽然一束刺眼的车灯从远处打过来,光束里,雨丝疯狂地乱飞着。

    一辆破旧的马自达在车站前停靠下来,江舞子感觉到有车辆靠近,睁开眼看去。

    前车窗被摇了下来,驾驶位上的人使劲往江舞子的方向探着脑袋 … 是颗光溜溜没有头发的脑袋:“哟,还真是你!我看着就像。”

    吴浩瀚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使劲冲江舞子招了招:“你去哪儿?我送你,上车。”

    江舞子犹豫着,吴浩瀚见她不动,右手招得更猛烈了:“快点,水都潲进来了!”

    江舞子于是站起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吴浩瀚赶紧关上车窗,瞅着浑身滴答水的江舞子,“啧”了两声:“大晚上的不回家,干嘛在这儿淋雨啊?”

    江舞子不说话。

    吴浩瀚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跟姚梓桐她们打架的事……解决了?”

    江舞子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吴浩瀚抓了抓脑袋:“啊,那个什么,我刚巧路过看见了。……你没事吧?”

    江舞子转回头,再次变得面无表情。

    吴浩瀚等了等,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自己解围似的说:“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吧。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江舞子还是沉默不语。

    吴浩瀚没了主意,问:“你不会还在记恨我吧?上次打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个歉,主要是我欠了富子明的钱,那个……英雄也有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嘛。我现在已经全还清了,所以我肯定不会再干那种缺德事了,你……”

    江舞子忽然说:“我想回学校,行吗?”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江舞子说想回学校; 吴浩瀚答应了; 把车开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刷得飞快; 吴浩瀚紧握着方向盘,向前探着头; 开得极其小心。开了一会儿; 大概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吴浩瀚就问江舞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开车吗?”

    江舞子看着窗外,没吭声。

    吴浩瀚自问自答说:“我刚考了驾照; 因为我上个月十八岁了。这车是我叔叔的; 我借来开开。怎么样,还不错吧?”

    江舞子望着右边的后视镜; 其实那上面布满了水雾; 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却看得很专注,就像能从上面看出什么来似的。

    吴浩瀚见她一直沉默; 也就没再说话了。但他对江舞子的好奇却掩饰不住; 总是不停地看她; 到后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特异功能吗?”

    江舞子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她有点茫然地转过头来:“……什么?”

    吴浩瀚一看见那茫然的表情就知道是自己傻逼了; 赶紧咳嗽了两声:“没有,我看错了,看错了。”

    江舞子什么都没说转回头看向前方,过了许久; 轻声说:“……我要真有特异功能就好了。”

    吴浩瀚抓了抓脑袋,心说:“难道让胖子说中了?我真青光眼了?听说青光眼就这样,看什么什么发光,眼前闪电、彩虹乱飞。回头我得查查眼睛去,耳朵也得查查,别弄个年纪轻轻就耳聋眼瞎可怎么整?”

    旁边的江舞子回到了之前沉默的状态,她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手也是苍白的,紧攥着。吴浩瀚看见问:“冷吗?我的衣服给你。”说着把手伸到后座拿了一件衣服过来,放在了江舞子身上。

    那是一件很大的男式套头衫,江舞子拉开盖在身上,用帽子遮住脸,整个人藏了进去。

    吴浩瀚听见她轻轻地哭了。

    车开到SY附属中学的门口,停下了。

    雨小了些。

    江舞子蒙着头缩在车座上,像是睡着了。

    吴浩瀚犹豫了下,伸手拍了拍外套:“喂,江舞子,到了。”

    江舞子很快拉下外套,露出脸来:她并没有睡,两眼肿得像两个桃子。

    吴浩瀚不是很适应看女生哭,他不自然地顿了两秒,伸手在后座上摸了半天,摸出把伞来,递给江舞子:“喏,借你了。”

    江舞子接过去说了声:“谢谢。”然后把吴浩瀚的外套叠好了放回后座,准备下车。

    吴浩瀚这时忽然说:“啊,那个……伞你用完,给……给……给吴吉祥吧!我到时候找她要。”

    江舞子转回头:“你认识吉祥?”

    吴浩瀚含糊地“嗯嗯”了两声。

    江舞子说了声:“好。”然后推开车门,撑开伞下了车。她站在车窗外,对吴浩瀚摆了摆手。吴浩瀚摇下车窗,嘱咐了一句:“别忘了把伞给吴吉祥哈。”

    江舞子说:“知道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吴浩瀚点着头,正要关上车窗,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喊江舞子的名字。

    两人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子从辆奔驰车上下来,手撑着一把雨伞,径直冲他俩跑了过来。

    吴浩瀚正纳闷,江舞子忽然收了雨伞,拉开车门又坐了回来,急声对吴浩瀚:“快走!”

    吴浩瀚有点发懵:“走?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总之别让他跟上来!”

    吴浩瀚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子已经离车很近了,甚至能看清他的容貌:容貌斯文,气质儒雅,神色焦急 … 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角色,就忍不住问:“他是谁啊?”

    江舞子眼眶发红地催促:“快走,快走!”说着,伸手就要替吴浩瀚拉车档。

    “好好好,你别动手,我来我来。”吴浩瀚没办法,只好发动了车。车子在雨里“呼”的一声冲了出去,溅起一片凌乱的水花。

    后视镜里,吴浩瀚看见那男人追了几步,发现追不上,就停下了脚步。

    吴浩瀚边看边问江舞子:“他谁啊,你干嘛躲他?”

    江舞子红着眼眶说:“我跟他没任何关系。”

    “那他为什么追你?你欠了他钱吗?”

    江舞子没有回答。

    吴浩瀚摇了摇头,正要再问,忽然眼睛一瞪,盯着后视镜问:“后面那车……是那男的的吗?”

    江舞子往车后望去,果然看见秋隽人的车正紧跟在他们后面。

    吴浩瀚看了江舞子一眼:“你要怎么办?现在下车,上他车吗?”

    江舞子轻咬了咬嘴唇,问吴浩瀚:“你能甩掉他吗?”

    吴浩瀚露出意外的神色,但似乎觉得这件事有点意思:“反正我上次欠你,这次算补偿你好了。”他正了正身子,“系好安全带,坐稳了!”

    雨这时已经停了。

    经过刚才一场疯狂的暴雨,路上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都寥寥无几。空无一人的路面被雨水冲刷得水亮亮的,在路灯下闪动着微光。

    环路上,由远及近,忽然响起连续的猛踩油门的轰鸣声。

    两辆车一前一后,呼啸而过。

    后面的奔驰紧咬着前面的马自达,像疯了一样。

    刚开始吴浩瀚只是觉得好玩,想体验一把拓海送豆腐的感觉。

    但随着时速提到一百、一百二、一百四、一百五,他的脸色逐渐变了。

    他极其紧张地从后视镜瞄着后面秋隽人的车,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对江舞子说:“要不那是你亲人,要不你欠了他很多很多很多钱。”

    但他已经完全顾不上看江舞子的表情和反应。

    一百六。车身都开始震。

    他们车后,秋隽人的车越跟越紧,眼见要撞上了。

    江舞子紧抓着车扶手,面无血色。

    奔驰忽然加速超了上来,没等车里的吴浩瀚和江舞子反应过来,一摆头硬生生挤到了他们左前方。

    吴浩瀚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好在奔驰只是警告意味地闪了他一下。

    吴浩瀚已经撑不住了,他开始减速,奔驰跟着也减了下来,却一直把他们往应急车道逼去。

    随着一声刺耳的轮胎响,奔驰猛一甩车头,横在了他们的车前。

    车停了,吴浩瀚却还惊魂未定,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脖颈的冷汗。

    奔驰里的人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砰”一声关车门的巨响,光这声关门就能听出那人难以遏制的怒火。

    吴浩瀚振作了下精神,慢慢打开车门,也走下车来。

    他脚刚落地,秋隽人就出现在了他眼前,还没等吴浩瀚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这一拳揍得吴浩瀚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整个人反身栽倒在了车上,趴在车厢盖上半天没爬起来,等眼前白光消失了,一抹嘴角,嘴唇都被牙膈破了,流了血出来。

    这时,远处一声警笛响划破长空,警车来了。

    吴浩瀚立刻低声骂了句:“真他妈的。”

    江舞子这时从车上也走了下来,怯怯地叫了秋隽人一声:“……我……”

    秋隽人满脸盛怒,打断她:“你我一会儿再说!”然后指着吴浩瀚怒问:“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吴浩瀚抹了下嘴角的血:“大哥,您哪位啊?江舞子不想见你,你不知道吗?”

    江舞子听到吴浩瀚这句话,脸色更白了,秋隽人却没有看她,指着对吴浩瀚厉声说:“谁给你权利这么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当儿戏?!”

    吴浩瀚伸着脖子吼:“你别追不就没事了!”

    秋隽人差点举手又要揍吴浩瀚:“什么?我别追就没事……?!我知道你是谁?!江舞子没有手机,我不追怎么知道你带她去哪?!”

    江舞子眼见秋隽人的拳头要落下来,急忙冲到吴浩瀚跟前,拦住秋隽人说:“是我,都是我,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就在这时,两辆警车在三人旁边停了下来,车停稳后,下来三个警察。

    有个年长些的警察对着肩头的对讲机歪头说了句什么,然后径直走到秋隽人跟前,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说:“驾照出示下。”回头扫了吴浩瀚一眼,“你也是。”说完对另外一个年轻警察微扬了下下巴:“给他俩测下酒驾。”

    秋隽人一听要测酒驾,窝火地恨不得踹吴浩瀚两脚,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年轻警察把测酒器递到他嘴边:“吹。”

    秋隽人一脸生无可恋地吹了一口,年轻警察看了一眼,淡然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根笔,在硬板笔记上写了两笔,对年长警察说:“这个喝了。”

    吴浩瀚刚才还梗着脖子一脸不服,听见这句在旁边立刻差点乐出来,瞅着秋隽人,满脸写着“叫你牛逼”。

    秋隽人见吴浩瀚一脸的“小人得志”,简直想一脚踢死他。

    吴浩瀚正乐开花,却被年轻警察一笔杆子敲在脑袋上:“傻乐什么?你也没跑!”

    吴浩瀚嚎叫:“我没喝酒!”

    年轻警察连头都没抬,一脸懒得搭理:“你虽然没喝酒,但严重超速了,你这叫危险驾驶,懂么?”

    年长警察这时候对两个年轻的警察说:“先都带回去。”

    不到一个月,秋隽人又坐到了派出所里。

    在他对面,江舞子背着书包站得笔直,神色紧张地望着他,嘴唇紧闭。

    旁边吴浩瀚七仰八叉地瘫在长凳上,拿个钥匙环在右手食指上绕啊绕的。

    秋隽人也在看着江舞子,过了许久,就在江舞子以为他肯定要骂她了的时候,他却只是抬手指了指吴浩瀚,问江舞子:“你认识他吗?”

    江舞子先是摇了摇头,马上又点了点头,小声说:“见过一次。”

    秋隽人眼见要发火,但还是强忍下去了,他竭力克制着用平静的声音问江舞子:“你跟着一个就见过一次的男生走,你……”

    他强把“你是不是傻?”咽了回去,改成:“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不理智也很不安全的?”

    吴浩瀚在旁边听见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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