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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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春在满天弥漫的尘土中向那马车上猛一瞥，发现蜷缩在草丛中的那个又矮又瘦、尖嘴猴腮的叫花子太像鳖三了。
“鳖三！”丁春突然喊道。
“对，车上的叫花子就是鳖三！”曲比阿木也发出了鳖三。
丁春拔出手枪向天空鸣枪，示意老乡把车停下来！
“老乡，快把车停下来！”追捕的人员一齐大声地在后面喊道。
那赶车的老者听见枪声以为又遇到了穿解放军服装的土匪，把马车赶得更快了。丁春一行只有干着急，沿土路猛追那马车。
鳖三跑进甘蔗林后，知不能再到德昌城了，就脱掉乞丐衣服向左边的螺髻山林海冲去。不一会，他那瘦小的鬼魅似的身影被莽莽林海淹没……
一觉醒来，已是月上树梢了。鳖三想着自从监狱逃出后，没过一天太平日子，整天都是在一路的惊吓中疲于奔命。
月光很惨淡，但仍能看清楚山林外层峦叠嶂的山峰乃至盘绕在山腰的毛毛路。望着穿云过雾的月亮，他在扪心自问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接头地点——会理城郊的白塔。
“马上就到深夜了，大路上该不会有行人吧！”鳖三觉得走小路，行进的速度很慢，心想趁夜深人静无人出没之机走大路迅速赶往接头地。“我的枪法和搏击散打功夫平平，但愿不要遇到丁春他们！”鳖三在心里祈祷，人已走到了大路上。他想赌一把，他不信共产党会那样的神。
夜，寂静得如死墓。
群山荒野都沉浸在冰冷而惨淡的月光里。
强劲的山风从山谷中吹来，把路旁的树林摇曳得发出沉闷而可怕的声响。猫头鹰也不时地从望不到头的山顶传来阴惨惨的低鸣。
鳖三虽则常年在古墓中出没，今晚遇到这般不熟悉的景致也觉得心惊胆颤，尤其是那冷月清光，游动在路两边插有花圈的新坟上，他只觉一股寒气从脚下直往背脊梁上钻。
“哇——哇——”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两声乌鸦的惨叫声。本来心里就很紧张的鳖三吓得一声大叫，他一下子猛跑起来。没想到刚跑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呸！”鳖三气愤地爬起一看，路上尽是水坑，自己满身都是泥。他在路边扯了一些草把身上的泥巴檫了一下，继续走。
有人说，走夜路最忌讳往后看。这鳖三那理这些，猛一回头，只见月光下好象有一身影像鬼魅似的一闪躲进了路旁的森林。“啊——”鳖三吓得又跑了起来。这一阵猛跑，约莫跑了十几里，气喘不止。奇怪的是后面的身影始终跟着他，他快身影也快。
“美女如云，
山水画廊，
漓江畔往事如云烟！
升帐挂帅印，
率兵赴边关。
喜不尽，
满月还春阳，
粉黛花颜端。
锵——嘁——锵
我自英雄，
抱一嫦娥，
锵锵嘁锵（呀）锵起睡美人……”
鳖三实在跑不动了，看见那鬼影在身后紧追不舍，为了给自己壮胆，干脆坐在地上摇头晃脑地唱起了不知在那里学来的所谓川剧。他想像现在这种活法，不如被共产党监狱捉回去还好一点，至少监狱对自己照发四季衣服，照管一日三餐。
说来也怪，鳖三一停，那身影也不见了。他爬起一走，那身影不近不远地又跟着他。
“真他妈的邪门！”
他边走边骂，就是不敢再看后面。
天蒙蒙亮，他见路边有一户人家把凉晒在外面的衣服忘记收进家里了，鳖三一个顺手牵羊，拿起就走。
“站住！”一声厉喝从后面传来，但威严之中带有女性特有的温柔。
鳖三吓得赶快把偷的衣服丢在地上。幸亏是天已朦胧，若是新坟边，恐怕要把鳖三的魂都吓走。
鳖三急忙回头，见一个蒙面人正站在他的身后：“你……你是什么人？”
“鳖三，你的瘪脚川剧唱的还不错啊……”听见这熟悉的揶揄声音，鳖三已猜知那人就是曾在洞中牵过他的手，又在高山湖泊边仅用两支“野狼镖”就将“劫道二魔”的老二杀死的那人！他知道那人不会伤害他，就笑着说：“我是状自己的胆，瞎编的！让你见笑了！”
那人将一包东西丢给鳖三，严肃地说：“现在中国监狱到处都在捉拿你，叫你沿路不要偷鸡摸狗，你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我行我素。你这不是在给共产党留下把柄吗？枉自你还是1号‘野狼’的前沿副官！蒋总统八百万军队都被共产党打跨了，我们要吸取教训，再也不能小看共产党了！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给党国造成巨大的损失！”
“是……是……我改正……”鳖三结巴着。
“那个公安厅的女副大队长丁春已派出了一部分便衣进了会理城，你现在不要再去会理白塔接头了……”
鳖三没想到硬是碰上了女副大队长丁春，急不可奈地说：“那怎么办？”
“西昌的公安部队已经捣毁了我们的大本营，美国中央战略情报局派遣的特派情报人员也被中共逮捕且被限令驱除出境了……”
鳖三想了想道：“特派情报人员不是隐藏在西昌天主教堂吗？”
“他神职人员的身份被共产党的解放军识破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鳖三发现那胸前佩戴有红色珍珠的女人很像当初在东北双鸭山一起共同对方松花江劳改队的大珠。
“不要着急，我们还有蒋总统和毛人凤局长亲自安插的2号‘野狼’，他（她）会领导我们与共产党继续战斗的！”
鳖三想起自己和毛公牛的代号也是2号“野狼”，不解地问：“我和毛公牛的代号都是2号‘野狼’，那到底谁是真正的2号‘野狼’？”
那人略作沉思，没有正面回答鳖三的问题：“你永远记住，我们都是2号‘野狼’，至于谁是真正的‘野狼’，到时你自然知道！”
“那组织上要我现在做什么？”
“与美国CIA和*防部接头后，你马上组建起一支别动队，你任队长到西藏沙姆巴拉洞穴寻找‘地球轴心’，以尽快挽回党国的败局；其二，让你的别动队执行‘魔鬼行动’F号计划，你自任‘第三世界行动小组’”组长。”
“那不去云南了？”鳖三没有想到自己官运还不错，一下子就兼任了队长和组长两个重要职位，心里甚是惬意，心想总有一天他要取代真正的2号“野狼”。
“要！但必须绕道走，躲过中国监狱的追捕？”那已经易容且变声的女人大珠以不可抗拒的语气说。
鳖三深知中国监狱的厉害，担心地说：“能行吗？”
蒙面人突然在一闪之间面露杀机：“你真被共产党，吓破了胆！废话少说，你先取道木里，到木里藏传佛教的大寺庙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和*防部派来的特工人员接头，具体方案他们会告诉你！你赶快走吧？”
“那你呢？”鳖三看见那蒙面人面前佩戴有一颗闪亮的红色珍珠。
“别管我！路上会有人暗中保护你的！”说完，那蒙面人转身隐入在丛林中。鳖三本想与那人再说一句，可那人悠忽之间已不见了人影。
鳖三哪里知道，一路暗中掩护鳖三和毛公牛的两个胸前佩戴有闪亮珍珠的女人是同胞孪生姐妹，他们同毕业于戴笠创办的特务学校并且同时在学校爱上了一表人才的2号“野狼”。后经军统局长毛人风批准，俩姐妹都嫁给了2号“野狼”。此次因事关重大，2号“野狼”亲自派遣她们俩，秘密护送鳖三和毛公牛到达西南的边境线，迅速与境外势力接触，以图反共复国大业的早日成功！
鳖三打开那包裹，见里面是一套藏胞的服装和一些人民币。他忙穿起藏族的衣服，改道向木里溜去……
17
公安处劳改科的一间会议室里，秦梅正在组织召开全专区的劳改工作会议。专区所属各县监狱的监狱长及邛海监狱的监狱长牛剑正在聆听秦梅的发言。
秦梅说，为加强全国劳改工作的管理，中央已成立了劳动改造工作局，隶属中央公安部建制，序列为第十一局，省厅也成立了劳改工作处，伍忠任劳改处处长，专区成立了劳改科并组建了三个劳改大队。为了更进一步贯彻全国第一次劳改工作会议作出的《第一次全国劳动改造罪犯工作会议决议》的精神，省厅劳改处按照第五次全国公安会议的具体要求，批准了西昌专区劳改科内设2室3股，即干部室、秘书室、供给股、管教股、生产股，人员编制20人。如今为迅速结束商业性的与民争利和违反政策的生产经营项目，全国自上而下成立了中央、大行政区、省、专区四级劳改生产管理委员会，集中组织领导劳改生产。去年西昌以邛海监狱为龙头组建的筑路大队，在牛剑监狱长的带领下，组织罪犯完成了雅安至富林段160公里的修建任务。今年筑路大队又完成了石棉李子坪至冕宁大桥55公里的扩建任务。在修建萦经至汉源，打通大相岭（泥巴山）的过程中，筑路大队的公安干部及劳改罪犯克服了高寒缺氧，空气稀薄，时常阴雨连绵的困难，经过八个月的艰苦奋斗，终于完成了70多公里的公路工程建设任务。这一切都为重修“灵关”古道（汉代称成都到西昌一段为“灵关道”或作零关道、旄牛道，唐称之为清溪道——作者注）作出了贡献。在强迫罪犯劳动生产的过程中，我们对罪犯进行严格的管制和教育，尤其是各县监狱有领导有计划地用教育改造的办法，逐步地有效地把被关起来的反革命分子改造成为新人。会议以后，邛海监狱附属的筑路大队除继续对“灵关”古道进行修建外还要向交通闭塞的凉山彝族区进军……
公安处劳改科机要秘书匆匆跑进会议室向秦梅报告：“报告秦副科长！省厅转来中央公安部急电，请你马上阅读！”
秦梅接过电文，见上面是中央公安部破获的敌台电报内容：
1号“野狼”并2号“野狼”：
获悉你们已分别从中共邛海监狱成功越狱，甚感欣慰。望速来中缅边境。
*防部保密局
电文的右上角有梁志首长的批示：“利用改造国民党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的部队清理出来的敌特线索以及审讯残匪得到的重要情报，擦亮眼睛，认真甑别，小心别中了敌特的情报诡计，继续按既定的‘狂飙猎狼行动’执行！”秦梅在机要秘书送来的电文薄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迅速看完电文，并将电文递给旁边的牛剑。
牛剑看过电文，对主持会议的秦梅说：“要迅速通知李小东和丁春他们，让他们密切注视金沙江沿岸，防止逃犯逃离西康！”
“好！马上通知他们！”
牛剑离开会议室向电话室走去。
秦梅继续主持会议。
18
丁春和曲木阿比追击那辆马车到了德昌县城。他们向城里人到处打听那辆马车的下落，结果一无所获。只因熙熙攘攘的城里来来往往马车太多，川流不息的，一般人谁会注意一辆普通的马车。
正当不知所措之时，他们接到了牛剑监狱长从公安处打来的紧急电话，要他们密切注意金沙江沿岸的动静。
“公安部截获了敌台内容，说1号、2号‘野狼’已成功越狱，难道我们以前对邛海监狱003室罪犯卢平、周宗迅以及邛海监狱解放后留用的公安警卫干部仲贵的怀疑是错的吗？”丁春接到牛剑的电话后一直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毛公牛是一个性格粗鲁的人，鳖三只是头脑圆滑，别无它长，若说这两个人是领导西南地区反共救国的1号、2号“野狼”，实在让人难以信服。但人不可貌像！毕竟从省厅查获的情报看，鳖三曾是1号‘野狼’的前沿指挥官，毛公牛曾是‘神风特攻队’的队长，他们在监狱中装疯卖傻一直到脱逃前，让我们失去了很多猎狼的机会，真可谓是失之交臂！”
按照谍战工作的惯例，对截获的敌人电文，侦察人员是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丁春记得不知多少次敌特组织为迷惑他们，故意发一些假的电文让共产党截获，以转移他们的视线。
“怎么办？”丁春与曲比阿木想到了梁志首长对猎狼行动的批示——“利用改造国民党起义、投诚和接受和平改编的部队得到的特别线索以及审讯残匪所获得到的重要情报，擦亮眼睛，小心别中了敌特的情报诡计，继续按照既定的‘狂飙猎狼行动’执行”，她立即召集小分队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大家一致认为，不管敌人的电文是否属实，根据李小东一路追击毛公牛的经验，逃犯向云南方向逃窜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这也正是敌特电文对逃犯的要求。所以对敌人的情报此次应先来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同志们，我们先按照牛剑同志的建议，密切注视金沙江沿岸的一切动静，在具体的行动中再灵活处置对其它方面的布防。你们看怎么样？”丁春以征询的口吻对其他同志说，因为此时她再一次忆起了牛剑和秦梅在L军改造国民党起义、投诚部队时，部分混在国民党军队里的军统特务供称：临近解放前夕，毛人凤安插了一个代号为2号“野狼”的军统高级特工潜伏在大西南，接替1号“野狼”，准备完成反攻大陆，建立大西南割据政权既“陆上台湾”的任务；李小东在审讯清匪反霸的残匪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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