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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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的捣蛋，这国民党真的是气数已尽？！”仲贵在心里一边骂着，一边又翻看《申报》上登载的另一则消息，说是上海监狱继续释放贪污犯、汉奸犯、刑事犯约129人，释放完毕后，该狱将依次释放徒刑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的罪犯，若形势对国民党不利的话，还将释放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者，其目的就是一旦国民党垮台被共产党接受，也让这共产党不得安宁，使社会处于混乱之中。
“这是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仲贵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狞笑，他又把《申报》声登载的消息看了一遍。
仲贵猛吸了一口香烟，又想起了国防部二厅厅长侯腾发来的3A电文，说蒋总统密令将在各统治区进行一场大范围、大规模的逮捕、镇压行动，对共产党分子和进步人士将进行一次大清洗，以达到消灭共产党有生力量的目的。仲贵想到自己工作的秘密监狱里关押了不少的共产党分子和进步人士，这次正好是一个肃清机会，他要像当年与宋希濂一起杀害中共早期领导人瞿秋白一样，把关押在监狱中的共产党搅成肉泥！
那是一段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历史，那也是蒋总裁和侯腾厅长认为他永远不会背叛国民党的有利证据！——当然更是蒋总裁和侯腾厅长从国共内战爆发后任命他为1号“野狼”的最值得信任的理由！他记得那是1935年2月23日，瞿秋白在福建省武平县被国民党第36师的宋希濂部逮捕，被关押在伪上杭县政府监狱。蒋介石得悉瞿秋白被捕的消息，立即命令仲贵和国民党中统局的两名特工赶往长汀劝瞿秋白背叛共产党，交出共产党内部的组织情况，结果遭到瞿秋白断然拒绝。不日，仲贵和宋希濂先后接到蒋介石和蒋鼎文相同的电令：“着将瞿秋白就地处决具报。”当仲贵把蒋介石的电令交给瞿秋白看时，瞿秋白看了以后，面不改色，若无其事，仅仅点点头。瞿秋白从小房间被押了出来，他神态自若，缓步走出。仲贵看见瞿秋白走在福建长汀西门外一条严密警戒的小路上，直到中山公园一个用土砖砌的讲台前面站定。面对三十余人的侩子手，瞿秋白发表了15分钟的讲演，用他的生命向他的敌人呼吁：国民党反动统治最后一定失败，中国共产党最后一定会胜利！讲完后，瞿秋白举起右手高呼“打倒国民党！”“中国共产党万岁！”“共产主义万岁！”……
“难道瞿秋白14年前的预言真的就要在毛泽东的身上变为现实吗？”仲贵越想越害怕，他好象看到了共产党的大刀马上就要架在他的颈上，——那寒冷的刀光，还有那四溅的人血！
仲贵快速地来回走动着，他心里烦躁不安，要是往次他的爱神苗霞在身边时就会在此时与他想拥而眠，那苗霞会用无尽的温柔和火一般的热情平静他那烦躁不安的心。可现在苗霞还在遥远的西伯利亚，战斗在伯力的苏军战犯拘留所附近，随时准备为党国“玉碎”！
仲贵又从书柜拿出日本侵华总司令冈村宁次为蒋介石编写的四本对付共产党的战斗教材——《从敌对立场看中国军队》、《围点打援是共军的作战特点》、《毛泽东的兵法及对付办法》、《集中兵力对集中兵力歼灭共军》。
四本书有的书页早已被翻烂了，可仲贵仍把它们当作宝贝一样地收藏着，他以为只要拥有这四本书就能够打败共产党和毛泽东！
“国民党还有几百万军队，又有长江天堑，只要蒋总统把江南全体国民武装起来，效法日本军国主义当年的人肉特攻，并以日本的武士道精神灌输江北江南人民的思想，团结一致，殊死战斗，国民党就一定能打败人民解放军！”仲贵重新翻阅了冈村宁次的四本战斗教材，得出了国民党打败共产党的战略秘诀。这时，由于兴奋，他的脸色由苍白逐渐变成了血红，他决定要马上把这种刚刚从书中领悟到的精神实质传递给他的前沿指挥官鳖三和令他魂牵梦萦的苗霞……
14
在双鸭山四周的原始森林里，雪花从高大的树枝上纷纷飘落下来。也许是春天悄然来到，气候变暖的缘故，林中从微曦到黄昏，鸟声如雨，迎面淋下，即使站在林外也能听到林中鸟儿呼朋唤友，吵吵闹闹的声音。
这天三堆子村村主任和两位贫民团的成员起了一个大早，相约到双鸭山附近的原始森林里去打几捆干柴。一进森林他们就被那叽叽喳喳的群鸟鸣叫声吸引住了，只见几只鸳鸯鸟儿从一棵白杨树跳到了另一棵榆树上，惊动了其他鸳鸯鸟和鸿雁鸟，于是鸟儿间争相遂骂，众多的鸳鸯和鸿雁鸟儿便开始展翅扑打了起来！
村主任一行三人没想到大雪后的枯枝是那样地多，越往林中深处走，枯枝堆得越高。他们想也许是许久没有老百姓进林子里来拾柴火的缘故。
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不知不觉地进到了林中深处。
“主任，这里面的柴火真多，干脆我们多拾一点，万一其他农户家缺柴，我们也可以支援他们一点。”拾柴的贫民甲建议说。
“主任，我看可以，反正我们身上都自备了一些干粮，中午就在林子吃，下午我们早点出来就是。”拾柴的贫民乙——取名小虎子的青年也跟着说。
三堆子村主任抬头望了望那不见天日的莽莽森林，他发现林中除了那吱吱喳喳，盈耳啁啾的鸟鸣声外，可说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从棉袄的内层里掏出一只老式的怀表，定眼一看已是下午的五点过。
“我们入林子将近十个小时，若果顺原路回去，恐怕是走不出林子的。反正我们一路都做了标记，明天再来取柴也无所谓。我们现在必须走出林子，若是晚了，天暗了下来，恐怕我们就不容易出林了。”
“好吧，主任！”两位贫民异口同声地赞同道，可他们三位哪里知道，他们此时已进入到了有“迷魂区”的长白山余脉的原始林海里！
主任又拿出指南针放在地上测了测，他沉稳地说：“往东边有一条捷径，可能要走两个小时就出林了。”说完，三堆子村主任就带领两位贫民团的成员向东边走去。
北方冬天的天气本来就黑得早，当三堆子村主任与两位贫民团的成员走到森林的边缘时，天幕已降临了。由于刚才在林中的狂跑和急走，他们这时才真正感到又饥又饿。
“歇一下吧，我这里还有两个半干面馍，大家分作吃。”三堆子村主任拿出身上仅有的两个半干面馍，自己拿了那半边中午未吃完的半边馍，把其余的两个递给了另两个青年贫民。
“主任，你……够吗？”青年贫民甲见老主任只分了那半个干面馍，有些过意不去。
老主任见两个青年都不吃，就忙催促道：“你们年轻多吃点，吃完了好赶路！”老主任抓了地上的一把干净的雪就着那面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那两个青年也学着村主任的样子，抓起地上干净的积雪，一边看着林外一边大口大口地啃馍。
突然一团白影从他们约30米外的雪地里闪过，不一会儿，又一团白影又跟着前面白影的路径闪过。
“快趴下！”三堆子村主任低声说。
没想到就在他们趴下的一会功夫一共有五团白影沿着同一路径依次从他们的面前闪过。
“主任，这五团白影是不是人？”贫民甲问。
主任眨了眨双眼，低声说：“从那五团白影的大小看，他们应该是人，而且是熟练地滑着雪撬板的人。”
“他们穿着的衣服好象是白色的。”小虎子补充说。
“我在这双鸭山居住了几十年，知道这深山老林里又没有村庄，又没有住家户，现在这里怎么这么晚还会有人出没呢？”三堆子村主任两眼注视着前方，像自言自语地说，“这些白影过来的方向好象是从松花江劳改队那边过来的。”
“走吧，主任！”青年甲提醒道。
三堆子村主任用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道：“你们还记得那次在集镇上我们遇见的几个男女陌生人吗？”
“记得！”两个贫民团成员点点头。
“最近县锄奸委员会和公安局向全县的贫民团发出了通知，说一伙国民党的特务已潜入我们县境内，并与当地的土匪和国民党残余部队勾结，在解放区大肆从事造谣、暗杀、窃取情报、组织假农会、地下军等活动，妄图破坏解放区的土地改革和政权建设。而今我们这块地盘上又建立起了一个省属的劳改单位，更是敌人颠覆和破坏的目标，你们看这些人会不会是藏匿在深山老林中的特务？”三堆子村主任想起松花江劳改队多次遭到敌特的暗杀、纵火、爆炸，迅速地分析着。
“我看，有可能！”小虎子说。
青年甲道：“主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三堆子村主任好象早已成竹在胸地说：“你们俩赶快回县，通知县锄奸委员会和公安局……不，那路途太远了，你们还是先回去通知三堆子村贫民团和附近的松花江劳改队，叫他们赶快派人前来！”
“不，主任！我们对这段路不熟悉，还是你回去吧。一者你是三堆子村贫民团的负责人，那些贫民团以及牛剑排长会听你的；二者你对这段路相当熟悉，能迅速地到达三堆子村上。”青年甲说。
三堆子村主任没有再说什么，认为青年甲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于是站起来他脱下了身上的棉大衣递给两青年道：“晚上天气冷，你们留着。还有，你们对周边的环境不熟悉，切不可乱跑！”
“知道了，主任！你路上也要小心！”小虎子关切地说。
三堆子村主任与两青年匆匆告别而去。
第三章
15
却说那苗霞到了伯力将近一个月，她一直住在临街的那家客栈等侯接头的人，可那接头的人至今都未现身，她用国民政府中央广播事业管理局上海无线电制造厂承制的小型收发报机与1号“野狼”联系，结果连1号“野狼”都不知道接头人到哪里去了，得到的唯一答复是二厅正在追捕那失踪的接头人！
这日她又接到准丈夫仲贵以1号“野狼”的身份发来的加紧电报，催她要迅速与接头人联系，继续发扬冈村宁次所倡导的人肉特攻的精神，务必完成“堡垒行动”中第二部分内容的营救计划，让关押在苏军战犯拘留所的藤野久芝郎和武香天田能像冈村宁次和由日本战犯组成的国防部第三研究所那样早日为战胜共产党而贡献力量。
清晨望着那缥缈的云海，苗霞穿起保暖服、线裤，头戴毛帽子，手上提着一个鳄鱼皮的小包，包里放着特务们常用的毛瑟钢笔手枪，独自在伯力的街上游逛。
伯力的街上到处是川流不息的苏联男女，也许是苏联人民还沉浸在二战胜利的喜悦中，男女老少个个都说着笑，喜气洋洋地说着那令苗霞似懂非懂的俄语。走在人群中，苗霞才真正感到伯力的女孩子不仅个子很高，身材苗条，而且个个都可称得上是美女。苗霞属典型的东方美女，虽则在个头上比不上苏联姑娘，但她那特有的东方美女气质也让街上不少的少男少女们频频地向她回头。本来苗霞在国民党中央警官学校时就是校花一朵，加之她精湛的武艺和百步穿杨的枪法，使她的气质中更增加了一层自信、飒爽的风采。
一则张贴在墙壁上的舞会广告吸引了她，广告上说晚上七点在伯力苏军战犯拘留所的舞厅俱乐部里将举行交谊舞会，欢迎舞会爱好者踊跃参加。这则广告信息对特工出身的苗霞来说无疑好似在她的身体里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她认为这正是一个接触伯力战犯管理所苏联红军的机会，她想凭着她那双妖娆的媚眼和柔若无骨的身体、乃至那对圆圆的白白的乳房，一定能够在苏联红军中打开营救藤野久芝郎和武香天田的突破口！
她淫亵地看了一眼那些围着她身边假装看舞会广告的人，高昂起头准备回客栈准备一下今晚的舞会。她怕后面有跟踪的人，忙从鳄鱼的手提包里拿出粉扑和小镜子，她在往脸上补粉的同时用镜子的反光朝身后瞥了一眼，突见一个穿苏军制服的女人再向注视着她。为了弄清那穿苏军制服的女人，她故作不小心将粉扑掉在地板上，然后弯腰拾起的同时她朝后面瞥了一眼，见那穿苏联制服的女人身段娇好，体态丰盈，桃花面，苗霞觉得那人好生面熟，可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她发现那穿苏军制服的女人好似正在跟踪她，她便加快步伐朝客栈走去。
苗霞快速地回到了客栈，打开房门，进到了自己的包房。
突然门外想起了“笃笃笃”敲门声！
“谁？”苗霞迅速从腰间拔出另一支备用的勃郎宁手枪，将子弹腿上了膛，躲在门后。
“我是房东！你开开门，外面有一苏联女军官找你！”苗霞忙将手枪插回腰间，忙和气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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