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追踪-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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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嘟嘟走到修离跟前，叹气：“手机关机，无法定位。”

　　　　修离：“把乔麦的资料传给高兴。”

　　　　王嘟嘟不解：“为什么？”

　　　　修离眉毛一挑：“你有你的办法，我有我的渠道。”

　　　　修离的线人网繁杂而隐秘，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都有他发展的线人：报刊亭老板、夜总会小姐、强制戒毒所管教、网吧网管、清洁工、出租车司机都接到了高兴的群发短信。

　　　　往往你觉得微贱的职业，容易被忽略的群体，在应有的时候都会发挥他最大的价值。

　　　　所以修离很早就知道，不要低估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行业，哪怕是个乞丐，只要给予尊重，都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带来惊喜。

　　　　正因为修离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所有他的线人们都很卖命。

　　　　能认出荞麦，更是转眼间的事。

　　　　一个party现场，乱哄哄的。

　　　　闪亮气派的改装车，美女，俊男，美酒。让这里充满了时尚而迷乱的气息。

　　　　乔麦正端着酒杯喝酒，身边美女环绕，他脸上露出纵情沉迷的样子。

　　　　像他日夜纵情声色，当然就更不容易发现有人在拍他。

　　　　有人拍他也许是出于嫉恨。他们得不到的享受总会找到途径拿出道德武器进行批斗他。

　　　　对荞麦的批斗开始于朋友圈。

　　　　很快，朋友圈都转疯了。修离的线人们当然也会看到，于是，这段视频就传到了高兴地手里。

　　　　此时，禁毒组办公室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那段手机拍摄的视频：乔麦正端着酒杯，身边美女环绕。

　　　　修离眉毛一挑：“视频什么时候录的？”

　　　　高兴：“281说，三分钟前在朋友圈发的具体在哪，281也不知道。”

　　　　修离：“地图。”

　　　　王嘟嘟点点头，操作电脑，手机视频和一张电子地图对应着投射到大屏幕上。

　　　　修离走到大屏幕前，盯着看了一会儿，分析道：“视频里，所有女孩子的头发和裙子都被风吹的很飘，风力大概四到五级今天是晴天，城区的风力最多两级，所以说他们应该在西城。西城有几个风口，他们在风口上康小奔。”

　　　　康小奔挺身出列：“到。”

　　　　修离：“你告诉我乔麦在哪个风口上。”

　　　　康小奔摇头晃脑：“你们看，远处是山，近处是人；人看着山，山也看着人，特有诗意吧？”

　　　　众人一听，皱眉的皱眉，低头的低头，都很无语。

　　　　康小奔顾自兴奋地说着：“看山不是山，看人不是人，这是什么地方呢？我做梦老想在这个地界儿搞一普法讲演，下面人山人海，就跟庙会似的，到时候我站在山巅，拿一特大号的喇叭”

　　　　王嘟嘟不耐烦了，一拍桌子：“到底是哪？”

　　　　康小奔吓得一激灵，进而失落的：“西山旅游区，北门山那边是高速，山这边是环路，环路边上有家改装车俱乐部。”

　　　　云朵指着视频：“他嗑药了，吃的应该是lsd”

　　　　lsd就是致幻药，合成的精神活性物质，能引起意识改变，特征是知觉增强、生动的想象可发展到错觉和幻觉、情感改变、强烈的人格和现实解体体验。

　　　　王嘟嘟看着大屏幕，分析道：“瞳孔放大这是紧张，愤怒，害怕的表现；左肩倾斜，脚底不稳。”

　　　　云朵吐了吐舌头：“嗑了lsd，就会感觉别人要杀自己。”

　　　　王嘟嘟点点头：“迫害妄想症。”

　　　　修离转头看向高兴，沉声道：“通知特警，抓人！”

　　　　街上，灯红酒绿。秋意深浓，连居民楼上闪烁着的灯光都透出砭肌刺骨的寒意。

　　　　路上车水马龙，霓虹灯，车灯，交相辉映。

　　　　有多少人都是抱着赶回家的心态一路疾驰。

　　　　马也的摩托车融入车流。他不是要赶回家，他是要抓人。

　　　　马也总是能快人一步。

　　　　这就是他的优势和能力。

　　　　秋风起，落叶旋飞。

　　　　落叶吹落在俱乐部门口的三辆改装车上。

　　　　乔麦从俱乐部出来，双眼迷离，他走到自己的改装车旁，戴上头盔，拉开车门。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车手也钻进汽车。

　　　　车前，一个裸装美女打手势，看样是在倒计时。

　　　　这么寒冷的天，穿着裸装，她的整张脸都冻得通红，可她眼睛里仍然透着亢奋。喜欢这项运动的，没一个血液里不是透着亢奋的因子。

　　　　三辆改装车同时打火，排气管喷出尾气，嗡嗡嗡一条声。

　　　　这时，一辆警车闪着警笛驶来，在三辆改装车前急刹，俊男靓女们尖叫着作鸟兽散。

　　　　几个特警下车，将乔麦拉下车，戴上手铐。

　　　　其中一个特警解下头盔，原来是康小奔。

　　　　康小奔英俊的脸庞上是很酷的神色，他谛视着荞麦，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

　　　　乔麦的手在胸前不停地比划，显然是受药性控制，精神有点恍惚。

　　　　他一准是在找档位挂档。

　　　　康小奔从半开的窗口伸进去，拎着乔麦的衣领，起手干净利落的扇乔麦的耳光

　　　　显然这一幕是出自康小奔的想象，此时，他一动不动站在大屏幕前，盯着大屏幕上乔麦的特写照片，眼神直勾勾的，脸上显出快意恩仇的神态。

　　　　而真正去缉拿荞麦的是马也。

　　　　王嘟嘟和云朵站在电脑监视器前，看着马也在拥堵的车流里艰难前行，王嘟嘟手持步话机：“马也，马也，东山上三环，走白家湾”

　　　　看着马也调转车头，王嘟嘟和云朵都松了口气。

　　　　云朵看向康小奔，笑了。

　　　　她捅了捅王嘟嘟，示意王嘟嘟看看康小奔：“小奔又开始yy了。”

　　　　王嘟嘟摇摇头：“要想找黑皮的配方，我们就不能指望他。”

　　　　康小奔回过神来，瞪着眼：“谁说的？”

　　　　王嘟嘟和云朵戏谑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康小奔手挽双臂：“刚才我是在思考黑皮是谁？他是我妹夫！我是谁，我是我妹子兼职男闺蜜，有我这个男闺蜜不知道的事吗？”

　　　　王嘟嘟摇摇头：“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31章（）　
空荡的大开间，灯光昏暗。

　　　　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里，坐在桌子前吃西餐的大喜，把这里布置的仍然高贵而典雅。

　　　　他坐在这里，就好像坐在高规格的西餐厅一样。

　　　　他的吃相颇为讲究，餐巾围在脖子上，左手餐刀右手叉子，切着牛排，有一种仪式感。

　　　　眼镜抱着笔记本走进，坐在大喜对面，打开笔记本电脑。

　　　　眼镜语速很快：“小萝卜的邮箱、微博、博客和微信朋友圈，我是查了个遍，啥都没找着老板，按理说您比我了解小萝卜啊，她还有别的爱好吗？比如做spa啊，比如说海淘啊，还有就是性格定位，我怎么看你这妹子都像个心机婊啊？”

　　　　大喜右手的餐刀停在半空中，灯光映射，闪出银光。

　　　　眼镜打自己耳光：“我这又上停了您妹子怎么可能是心机婊呢？该打，该打。”

　　　　大喜右手握着餐刀仍然没动。

　　　　但是他的嘴在缓慢而坚决地蠕动，闪着油光的食物被他咀嚼着。

　　　　大喜咽下食物：“吃。”

　　　　眼镜惊讶：“吃？这叫哪门子爱好啊老板，您听我说，公安也在找配方，我一黑进小萝卜的邮箱就被公安一网络高手跟上了，费了老鼻子劲才给甩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跟公安比什么，比的就是对小萝卜的了解，谁更了解，谁就能占得先手没谁比您更了解您妹子了，是不是，老板？”

　　　　大喜点点头：“要说了解，还有一个”

　　　　眼镜乐了：“您说的是康小奔？”

　　　　大喜点点头，突然目光锋利起来：“让你查他，查到哪了？”

　　　　眼镜嘿嘿一笑：“这哥们就一资深屌丝啊一身地摊货，那坦克帽还真是二战时期英军装备，可也是淘的，据说是死人头上扒下来的这哥们是想一夜成名，好家伙，微博微信加了很多大咖，天天给人转发，可人都不稀得搭理他对啦，他还弄了一个微信公众号，折腾几个月了就仨粉丝，他自己、小萝卜还有您老板，你怎么能有这么奇葩的发小呢？”

　　　　大喜瞪着眼镜，手里的餐刀使劲切牛排，刀摩擦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眼镜一缩脖，恐惧的：“不过嘛这哥们也有优点好学，知识都学杂了，你看你看，黑话行话都懂，最关键的是他居然学西方哲学，东方天文学，日本剑道，埃及金字塔，还研究外星人”

　　　　大喜嚼着牛排，不动声色。

　　　　眼镜：“要么他是您最强大的对手，要么他是您最猪头的发小”

　　　　大喜点点头：“滚”

　　　　眼镜抱着笔记本，灰溜溜的走了。

　　　　大喜自言自语：“了解？了解是什么？”

　　　　大喜起身，穿上西服，走出门去。

　　　　他走出来，又是一方天地。

　　　　他沿着石阶缓缓下去。

　　　　走进地牢，走廊阴暗，两个马仔环伺左右。

　　　　大喜走到一间牢房门口，透过铁栏朝里望去。

　　　　白蛇坐在凳子上，双手背剪，口中塞着棉布，低垂着头。

　　　　大喜又走到另一间牢房门口，透过铁栏朝里看去。

　　　　一个胖男人坐在凳子上，双手背剪，口中塞着棉布，打着瞌睡。

　　　　马仔甲：“这唐三还算老实，给他家里边打了电话，就说去外地出差了。”

　　　　大喜点点头：“记住，唐三和白蛇身上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尤其是勒痕痕迹都给清理干净！”

　　　　马仔：“明白。”

　　　　大喜点点头，走出地牢。

　　　　马仔哐的关上门，声音刺耳而响亮，居然没有把两个困在牢房里的人给震醒，莫非他们被下了药？

　　　　他们本来就谙于此道，本就没什么稀奇的。

　　　　午夜。秋凉让荒草都呈现出一种沉重的颓势，它们湿哒哒的扑倒在路基两侧。

　　　　这是宽敞的外环路。路上，三辆改装车在急速飞奔。

　　　　他们因为磕了药就显得肆无忌惮。

　　　　马也骑着摩托车从后面赶上来。

　　　　马也的车技并不逊色于这些车手们。

　　　　但是他远远地跟着他们。

　　　　因为马也知道，这些人神经迷乱，他们不是在飙车技，而是从中获取像嗑药一样的快感。

　　　　即便是现在他去逼停他们，他们也会不管不顾的向他迎面撞上去。

　　　　所以他在等待时机。

　　　　他知道，只要有耐心，总有时机可乘。

　　　　很快，乔麦的药劲儿再次猛烈地冲上头，他手下的方向盘就乱打一通。

　　　　于是改成车冲上人行道，撞在一根电线杆上。

　　　　马也骑着摩托随后赶到。

　　　　荞麦有气囊保护，所以并无大碍。

　　　　马也走过去，将乔麦拉出改装车，戴上手铐。

　　　　乔麦的头摇晃不止，手胡乱挥舞着：“你特么谁啊？杀手？黑皮？三爷？还特么警察？”

　　　　刚说到警察，几辆警车闪着警灯疾驰而来。

　　　　荞麦顿时安静下来，颓了。

　　　　他只想抽自己的乌鸦嘴。

　　　　在一片警灯闪烁中。

　　　　一辆奥迪车驶来，停在路对面。

　　　　车内。人影晃动。

　　　　高兴开车，修离，盛如思坐在后排。

　　　　三人透过车窗玻璃朝街对面望去。

　　　　乔麦被特警押上警车。

　　　　修离沉吟着：“盛队这个人你来审。”

　　　　盛如思回头，有些不解。

　　　　修离目光灼灼：“第一，重整士气他就是你们需要的那口气。”

　　　　盛如思神情复杂：“我不需要你这个人情！再说，我记忆中的深蓝从来不这么考虑问题。”

　　　　修离并不理会，微微一笑：“第二，审乔麦，我们大张旗鼓的审。”

　　　　修离此举自有其深意。

　　　　盛如思当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沉默良久，遂朝修离会意的点点头。

　　　　审讯室总给人以冷峻森严的压抑感。

　　　　特别是当警察坐在你对面，直勾勾的盯着你。

　　　　灯辉倾洒下来，照着荞麦惨白的脸，药劲儿已经过去了，他的神智清醒之后就被恐惧夺去了勇气。

　　　　现在的他显得脆弱而不安。

　　　　他用眼睛瞥着盛如思，也不说话。因为他拿捏不准盛如思，眼前的盛如思于他而言就像夜色的沼泽一样不可捉摸。

　　　　但是压力就像张满的弓，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片寂静。寂静扼住他的咽喉。

　　　　人在极端的恐惧下，听觉会非常的敏锐。

　　　　所以荞麦能清晰的能听到呼吸声和盛如思腕上的手表秒针移动的声响。

　　　　当墙上的时钟突然一响。

　　　　荞麦身子一震，立马颓了，他抽泣着：“我说！我全说”

第32章（）　
据荞麦的说法。当时乔麦蹲在床前，痴迷的看着小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