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法医禁忌-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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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坚信杀人真凶一定就在这里,在暗处窃笑,庆幸,自豪着
陈思口吐白沫,“八十个字的发言我给你撑了快十分钟了,你要是再找不到人我也没办法了。”
不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如果这次失败了,我们就很难再抓到这个疯子。
闭上眼睛,脑子里翻来覆去,尸体征象、现场疑点、案件线索频繁在我眼前穿梭,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凶手露出破绽?
急中生智,我脱口而出,“杨树德还没死!”
此言一出,人群滔滔汩汩,不绝于耳。
“什么?刚才不还说主任死了吗,怎么又活啦?”
破罐子破摔,我大叫一声,“他不单没有死,他还告诉我,有人要杀他,这个人就在你们里面。”
这时候,还真就有一个人,心虚离场。而且行色匆匆,脚步急躁。
“就是他!”
我的手像是拉开的弓,陈思就是这弓上的箭。
贼人心虚,知道上当,撒腿就跑。我和局里其他同事紧随其后,奋力追赶。对于一个牵扯人命案子的犯人来说,宁愿死在逃跑的路上也不愿被警察抓去枪毙,所以他就像是在玩命一样跑得飞快。即便是身强力壮,受过严格训练的陈思追的也很辛苦,更何况是我这种常年不锻炼的法医。
没追多远我就不行了,坐在荒凉的马路旁边吹着风,大口换着气。
良久。
陈思疲惫不堪地折返回来,累得虚脱了一般,躺在我旁边的草地上不再动弹。
“丢了?”
陈思口干舌燥,“为什么每个杀人犯都这么能跑?我我可是长跑冠军。”
这就是为什么警察一定要坚持跑步锻炼的原因,因为困境与死亡恐惧会将人的潜质无限放大。
我按了按陈思的膝盖,“回村里问问,有没有人看清楚他是谁。”
陈思摆手,“我不行了”
“如果是陈着,他一定会咬牙挺着。”
我使劲把陈思拉起,两个人就像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坚持着往村子里走。
经讯问,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乞讨者。
他们说这个人是从天而降,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人四十来岁,没儿没女,也没有名字,住在村东一间老土房里。村里人见他可怜,就时常给他送去一些旧衣裳和吃的,但和他走动最频繁的就是村主任,不光给吃的,还帮他修房子,经常塞钱给他。
人的善行可以没有条件,但一定要懂得适度。即便是村里的父母官,如此劳心劳力去救济一个外来人,也不能不让人感觉奇怪。所以我认为村主任张树德对犯罪嫌疑人的施舍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的秘密也是导致他被杀的主要诱因。
陈思气力恢复了些许,便说,他想去疑凶住过的地方看看,问我跟不跟着一起。
我摇头。
因为我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这有可能是打开秘密的一个阀门。
我匆匆离开村子,马不停蹄地回了公寓,又迫不及待地推开公寓的门。
房间里小鱼已经睡去,阮红正清理着从她身上换下来的药物,看见我回来后定住了神。
阮红问我,“你怎么了?跑回来的吗?”
我不想浪费时间,直入主题,“她画没画?”
阮红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劝我,“她那么可怜,受了那么重的惊吓,你应该给她时间。”
我一刻钟都不想再等,就像是一个急切探究真相的疯子,用力掐住小鱼的胳膊,在她醒来以后大声问着,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15,破碎之忆()
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倒让小鱼对我产生抵触情绪。我只是急切想探究隐藏在小鱼背后的故事,真凶、村主任、她和鲛人墓之间有何渊源,可惜用错了方法,需要自省。
“给她点时间吧。”
我在床边坐下,看着这个备受命运摧残的小生命,“真凶逃了,他一定会来找小鱼。”
不光是阮红,包括小鱼,眼底同时闪过一丝涟漪。尽管无法发声,但她可以听见以及听懂我的每一句话。我告诉她,只有把真相“说”出来,坏人的罪行才会被公布与众,还能告慰那些冤死的亡魂,她也可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阮红疑问,“不是找到凶手了么,还不能证明小鱼是无辜的吗?”
感性上讲我们都相信小鱼,但理性上是需要客观依据的。现在有证据证明“乞讨者”就是真凶,但人还没有抓到,杀人动机、作案经过都不明确,难保案情会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更何况村书记和凶手来往密切,随后又遭人灭口,他是不是帮凶?还有没有其他的帮凶都是未知。
阮红又问,“你不相信她吗?”
“你觉得我会带一个杀人凶手回家吗?那我成什么了?共犯还是包庇?现在关键问题是别人愿不愿意相信她。不过,把她交给警察或许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不行。”
似乎日久生情,和小鱼有了深厚的友谊,阮红坚决反对。她也不是一厢情愿,毫无根据。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一直对外隐瞒实情也是出于担心。像小鱼这种罕见的基因变异性病变,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被送去做研究。
那样,她只会比现在更痛苦,生不如死。
“我强迫她,某些方面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凶手在逃,案情不明,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这你心里应该也清楚。”
“可惜我不能代替她受罪。”
阮红善良,内心柔得像是天边的一朵棉。
她只想让小鱼今早忘记过去,好好治病,和正常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所以不忍强迫小鱼记起那些痛苦和苦难,因为,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过于残忍。
将心比心,小鱼似乎也不想阮红为难,便自行提起蜡笔,笔尖在纸上游走,勾勒出一些奇怪的线条。
在一旁耐心等候,一段时间后,一副抽象的,色彩浓烈的蜡笔画完成。
阮红拿起画纸看得入神,我绕到她背后,也认真地看着上面的每一笔。
画的内容过于简单,只有一座房子,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想从这少之又少的信息量里找到线索有点难度。就像在玩猜谜游戏,阮红也帮我绞尽脑汁着,但因为太抽象始终无果。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倒是看出了一些眉目,画中的这个女人十分不对劲。
阮红问我,哪里不对劲?
我指着画上歪歪扭扭的线条说,房子、男人用的都是深绿色,而且都是正方形,到了女人这就变了一个颜色,形状也成了圆形。小鱼是个病人,她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有些东西画不出来,就只能用形状和色彩区分。有点像幼儿园里的益智游戏,找出画面里不相符的图形和颜色,那么,女人会不会是个外地人?
“亲戚走动吧?”
我点头,“也可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女。”
目光下落,小鱼已经完成了第二幅画。
这幅画颇更加怪诞,让炎热的夏日有了一丝凉意。画面由室外变成室内,两个男人中少了一个,但那个女人一直在画面中,与之前大有不同,平平的小腹高高隆起,笑脸一下变成了哭脸,旁边还画着一只鱼。
阮红通过画面进行分析,“看男人的动作八成是想杀她。”
我手指落在鼻尖上,轻轻地摩擦着,“因为她怀了孕吗?”
阮红猜想,“他们会不会是两口子?男人杀女人是因为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我提醒,“他们应该不是一家人才对。”
阮红换了个思路,“那就是情人。”
我点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另外
这鱼又要怎么解释?
第三幅画。
画面中的人一下多起来,很多很多。在几幅画里同时出现的这个女人,此时已经成了一个死人,悲惨地躺在这些人的脚下,身上堆了很多石头,圆圆的眼睛变成了一条内弯线,看着十分悲凉,可怜。
我一下想起那个被石头砸死的“鲛人”便不寒而栗,小鱼画中所绘应该就是这个女人。
阮红忽然提醒,“这里也画了一条鱼。”
没错。
第三幅的右下角也画着一条鱼,但与第二幅不同的是,这是一条没有鱼鳞的鱼。
什么意思?小鱼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显然智商不够用,便向阮红寻找帮助。她却频频摇起头,令人颇感无奈。
过了一会儿,阮红说,虽然不知道这鱼代表什么,但在三幅画里同时出现的女人和小鱼一定有很深的渊源,会不会是小鱼的母亲?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神情呆滞,面色惨白的小鱼,微微地点了点头。
可是
她死了,胎儿也保不住。
阮红走进客厅,取了一样东西回来,递给我,“你把这个忘了。”
接过来,仔细看去。这是小鱼最初画的那张画,坟丘和一个怀里抱着东西的老婆婆。
瞬间醒觉,“她抱的不会是”
感到不可思议,所以欲言又止,目光即刻落到小鱼的身上。
阮红说,“联系在一起的话应该就是小鱼。”
这么来说,小鱼是她从死人肚子里刨出来的。
在我看来这是世界上最诡异的画作,没有之一。
这时。
催命一般的手机铃声疯狂地叫起来,因为铃声音量很大,把床上的小鱼吓了一哆嗦。
阮红立即上前安抚,我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走到一旁喂了一声。
是陈思。
他在凶手居住的土坯房里发现一个封闭的房间,墙壁、棚顶贴满了车祸现场、杀人现场和解剖尸体的血腥相片。数量之多,你难以想象。不管是在哪个角度,只要一睁眼必见血肉模糊的死人。凶手要么是想借此锻炼自己的胆量,要么就是喜欢这种精神上的自我虐待与刺激。
除此陈思还发现了大量的人体器官组织,浸泡在防腐败的酸性液体中,并且在部分的器皿上发现了精斑
我压低声音,吃惊,“精斑?这么变态?”
“他把杀人当成了乐趣。”
我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陈思想了想,说,“有这么个事儿,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大盆大鱼,鱼鳞全被挖走,但鱼一条没吃,我怀疑鱼鳞另有用途。”
一瞬间恍然大悟。
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带着三幅画走到窗口,在明亮的阳光中低眸深思,不言不语。见状阮红走到跟前问我,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我说,第三幅画里的鱼之所以没有鳞,是因为鳞“转移”到了女人身上,最后被村民视为“鲛人”遭石头活活打死。
凶手也是通过这样的方法,以鲛人的身份到处作案。
我回身来到床前,看着小鱼,“如果你能说话,请你告诉我,救你的人在哪?”
这些事如果是她告诉小鱼的,那么她可能是凶手之外唯一知道内幕的人。
小鱼仍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就像是听不见我说话一样。
我换了个方式问她,“如果她还活着你就点下头。”
良久。
小鱼微微扬起脸,缓慢地摇了一下头。
16,计中计()
线索全断了。
第二天陈思向检察院申请了通缉令,对在逃的犯罪嫌疑人进行全网通缉,并封锁了县城大大小小几条交通要道,同时加强了县区内的治安巡逻。可一连好几天也没有个结果,凶手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杳无音信。
这天陈思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家里,一进门就看到伤势渐好,坐在窗前摇椅上晒太阳的小鱼,如触电了一般楞了三秒,随后当场掏出配枪,对准小鱼。
见状。
阮红义无反顾地护住小鱼,我也毫不犹豫地做好挡子弹的准备。见我们如此袒护一个“疑凶”陈思很不理解,当然,他也很不理智,问都不问就大动干戈,兴师问罪,搞得我心里也不痛快。
不过我瞒他在先,就不能怪他如此激动。
我很大声,“你先把枪放下。”
和陈着一样,陈思也是个倔脾气,“是我先放下枪,还是你先跟我解释?”
我比他还倔,“你不放我怎么解释,万一走火呢?”
陈思态度强硬,“你先说。”
我无可奈何了,“她有不在场证据,我和阮红可以作证,还有这些都是她画的,你自己好好看看。”
陈思瞄了一眼,“什么东西?”
还号称什么辣手神探,这画明显有问题。
我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内情都告诉了陈思。
被石头砸死的女人不是死于意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