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法医禁忌-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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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穿上白大褂,徒手抓起一块破碎的盆骨时,不远处的一名男法医大叫了起来,指着显示器上的对比图纹欢呼雀跃着,“主任,我们找到了,快来看啊”
小冷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我跟玲珑紧紧地跟在后面。
“让我看看”小冷看后激动不已,笑着流泪。
为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几十个法医鉴定人披星戴月,吃着毫无营养的廉价盒饭,困了就在席地而睡,所以这种喜悦不亚于任何科研项目,每个人都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相信蓝盈盈在天有灵,也会有同样的感触吧。
小冷冲着他们深鞠一躬,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眼泪,“谢谢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真心的感谢你们”
“你跟我们说这些不是太客气了吗,呵呵,找出真相给逝者一个公平是我们法医人的职责所在,既是本职工作何谢之有?”
“对啊冷主任,我们可不是来帮你的,我们是来帮受害人的,找出真相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鼓励,再说你让我们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也让我个人深切感受到法医人以团队形式存在时的巨大力量,所以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我也有同样的感受,这么多兄弟姐妹为了同一个目的在一起,这是多神圣的一件事情啊,那可是一万块骨头,明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被我们给拿下了,光是听听就很激励人心吧,也是我们终身难忘的一次经历。”
一个小一点的女法医红了眼眶,“你们说得我都不舍得走了。”
作为旁观者的我也感同身受,每一个人的心都拧在了一起,劲都用到了一处,大家奔着同一个结果付出全部的努力,最后的成功便令人无比喜悦,可短暂相聚后的分别又让人感伤。
小冷如雪般的面孔终于露出笑容,“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虽然条件不如市里,但那儿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均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守着成千上万块死人骸骨这么多天,身心俱疲,他们最希望的并不是吃什么大餐,而是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再睡上一觉,所以纷纷拒绝,小冷只好带着一些亏欠打消了请客的念头。
熬过了一个下午,天色暗了下来。
我们踏过县检察院的大门,提审了涉嫌买卖尸体的犯罪嫌疑人孙立。坐在审问室里的他破衣烂衫,油头垢面,深低着头,茫然地注视着桌面上淡淡的一层光圈。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孙立迟眉钝眼地看着那东西,呆滞地回了句,“现在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好消息。”
小冷说,“我们找到蓝盈盈了。”
说完她将蓝盈盈的遗骨放在孙立的视线下方,呆若木鸡的孙立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拳头微攥,眼皮抖动,“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想表达什么。”
一直沉默无言的我开了口,“你不想知道我们是在哪找到的吗?”
他理直气壮,“不想!随便找来一块骨头就说是谁谁谁,真是不可理喻,你们是不是真的没别的事儿干了?”
小冷把鉴定报告给他看,“能看懂吗?看不懂也没关系,我念给你听,鉴定物,一块重量为133克的骶骨,鉴定结果,与失踪少女蓝盈盈的dna完全吻合,也就是说这块骨头是蓝盈盈的。”
他开始坐立不安,问,“你们在哪找到的?”
刚刚还说不想知道,现在又主动问起来,可见他内心是多么的矛盾复杂。
“明明已经烧了为什么还会留下一块骨头,你一定很好奇吧?”小冷循序渐进地给他施压,“根据调查你在殡仪馆只是个挂名主任,大小事宜都是由庞岳代替完成,所以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比如常规的火化方式没有办法炼净一些坚硬的骨骼。”
他还嘴硬着,“就算这块骨头是她的又能说明什么呢,就一定是我杀了她吗?”
“我没这样说,你心虚什么?”
“我我没心虚”他赶紧平复情绪。
小冷没有给他转危为安的机会,继续刺激着他的心理防线,“或许,人真的是你杀的也说不定。”
他又激动起来,“我告诉你们,不要含血喷人,我买卖尸体是我的错误,但你们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小冷动了怒气,将一张薄薄的纸拍在桌子上,“那为什么你在口供里说你看见蓝盈盈离开了殡仪馆?”
这明显就是一份转移警方注意力的假口供,是孙立给自己加的一把保护伞。
在有利的证据面前他还在狡辩,“我看错了不行吗?你们怎么就非得说人是我杀的吗?你们想栽赃陷害我那我就成全你们,你们现在就枪毙我吧”
16,开棺验尸()
孙立拒不认罪也是我预料中的事,因为蓝盈盈的这块骶骨仅仅只能证明我们的判断方向是正确的,想要让孙立伏法还需要其它的证据。他的负隅顽抗只是暂时的,犯了罪的人总有那么一天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小冷低眉,“苟延残喘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审判?”
死者长眠,唯有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
所以一起杀人案中最悲痛的永远都只有两种人,一个是遇害者的亲属,另一个就是那些刽子手。杀人者凶残形象让人忽视了他们内心中的孤独,无助与恐惧,被全世界抛弃,只能苟活在黑暗中,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只要一露面就必死无疑,提心吊胆地活着或许才是比死去更痛苦的事。
过了一会,小冷又说了句,“联系林海生家属,就说墓里的骨灰不是林海生,警方需要开棺验尸。”
“还有意义吗?”
“如果骨灰中有颗粒状骨质残渣,应该可以找到完整的dna,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妨近一步确认一下,还有当时是谁为林海生做的火化,包括入殓封棺所有细节都要过一遍,我不相信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们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下查,当天夜里和林海生家属取得了联系,经过对方同意后便在寒月的注视下打开了林海生的墓。
墓中骨灰很快就被送进的法医室,当日夜里就有了结果。第二天我们按照正常的流程通知了林海生和蓝盈盈的家属,双方得知以后跑到殡仪馆大闹了一场,这件事也引起了检察机构的注意,到底是事故还是案件必须要做一个彻底的调查。
但检察方面的介入并没有让搜证工作变得明朗,虽然找到了负责火化以及安葬林海生尸体的几名员工,但他们的口供均无法证明孙立接触过林海生的尸体,因此搜证工作无果而终。
一连又是几日的工作让小冷心力憔悴,坐在冰冷法医室里的她说,“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你明知道他杀了人却没有证据起诉他。”
“唯一的证人也死了。”
小冷说,“庞岳可能目击到了孙立杀死蓝盈盈的过程,不然他不会到林海生墓前祭拜蓝盈盈,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呢?”
“人都有顾虑,他或许知道自己开口必死,才隐瞒到现在,这也符合他辞职的逻辑行为。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徒弟,就去墓地上找她请罪。可能孙立早就注意到他了,就在墓里把他给杀了。”
“那”小冷换了个思路,“我们能不能从庞身上找突破口呢?如果颈创不是牙齿造成,那就一定有类似的凶器存在,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深想着在殡仪馆里的每一个画面与细节,原以为自己不会有收获,结果却意外地想起了一件事,“是烧死工用的炉勾子”
她问,什么东西?
我形容说类似鱼叉,但头是弯的,我看见他们用过这东西勾过火化炉里的棺材,尺寸也差不多就这么大
可想想小冷又摇起了头,就算找到又能说明什么呢,还是没有办法指正孙立,除非是他亲自开口否则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过了会,小冷决定对犯罪人上测谎仪。
同天深夜我们第二次踏入县检察院的大楼,在一个全封闭的房间里对嫌疑人使用了四十五分钟的测谎仪,结果
我们的心就像是被丢进了深冬的冰里,彻底地凉透了。
世界上最成功的谎言不是骗过了全世界,而是把自己也蒙在了谎言中。
巴纳姆效应中说,人的自我欺骗能力超越了欺骗i别人。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中人若反复的自我暗示,哪怕是一个模糊的谎言也有可能会成为一段根深蒂固的记忆。
走出县检察院后,我把小冷送到家门口,随后踏着铺满积雪的街道,穿过刺骨冷风的包围,朝着公寓方向走去。
还不等我走到公寓就接到了陈思打来的电话。
“喂?”
“我们这有线索了,你要不要过来?”
我问,“什么线索?”
陈思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有市民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带着一个女人在鱼村的破船上出现过,从特征看和犯罪嫌疑人很接近。”
我看了看时间,又望了望冰冷的雪空,“我还是不过去了,玲珑自己在家呢。”
“那行,好了,挂了。”
挂断电话后我将冰凉的手放入衣兜里,并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大步向公寓方向走去。到了公寓,脱去了裹着寒气的外套,冲着卧室喊了一句,“玲珑,我回来了。”
卧室里很安静,没有回应,走进去才发现玲珑根本没在家。这丫头也真是的,伤才刚好点就到处乱跑,而且还是这么冷的天。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随后我就把电话打给了小冷,她却说玲珑没有在她哪儿,这不禁让我有些着急了。
好在撂下电话不久,玲珑就把电话打了回来。
我脱口而出,“大晚上的你上哪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老乱跑?”
电话里一阵沉默。
我更急了,“说话呀?你故意想让我担心死是吗?”
过了十几秒钟,电话里终于传来声音,可是
“强子,我陈思”
“陈思?”我非常吃惊,“玲珑的电话怎么会在你那儿,你不是抓人去了吗?”
他结结巴巴的,“我是来抓人可是”
我打断他,“我知道了,她一定跟你在一起呢吧,呵呵,你不用替她瞒了,我肯定不训她,你把电话给她。”
“不是,你听我说!”
我按捺住情绪,“干嘛神神秘秘的,你说。”
“我说了你可别急。”
半躺在沙发上的我一下挺了起来。
“嗯?”
他说,“玲珑真没跟我在一起,她的电话是我捡到的!”
“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会在那儿捡到她手机?”
他吞吞吐吐地说了句,“报案人说看到嫌疑人带着一个女孩在这出现过”
心惊肉跳,我惊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说,“会不会是玲珑?”
我大叫一声不可能,玲珑之前还和小冷在法医中心,怎么这么一会就
我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陈思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出来,“可怎么解释手机呢,确实是在这儿捡到的,她会不会早就被凶手给盯上了,还有,你记不记得凶案现场那张人脸?”
我想起了那个裸身死去的女人,也想起了自己那些个可怕的猜测,就使劲地摇晃起脑袋,“没有这种可能,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17,失踪()
心急如焚地赶到那个位于江畔的小渔村,在江岸边破旧渔船上见到了陈思,攥在他手中的玫红色手机令我极度不安,一脚踏了出去,视线穿透飘雪与寒光飘向远方。
我冲着陈思和其他人大叫着,为什么都守在这不去找人?
陈思从船舱里走出来,村里村外都是我们的人,特警武警也在协助抓捕,就是一直没有消息。
任寒夜的寒再冷也无法冷却心火。
每一次踏入现场,每一次踩住凶手犯罪的影子,我总会第一次跳出来分析案情。这一次我却失去了这样的勇气,不敢对凶手的行为做出任何的揣测,只因为那个人是玲珑。
我一直守在渔村,淌过浅江,踏过积雪,穿越了树林。几乎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我的脚印,却终没有找到玲珑存在的痕迹。
黎明破晓,天际露出一条白线。
我孤独痛苦地直立在江边,望着滔滔不绝的冰冷江水,狠狠刮了自己一耳光。
他抓着我的手腕,放声责备,“你干什么?”
我说两个字,“细节。”
“细节?”
我回忆起来。
在那栋废弃的写字大楼里,玲珑为了吸引凶手的注意力,就毫无畏惧地跟凶手说,让他来吸自己的鲜血。不止如此,她还勇敢地打到对方失去了还手的能力,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