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田缘-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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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林道:“夫人莫几,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夫君不至于昏聩到看不清楚这层关系,再说了还有那万民表在前面顶着,陛下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想我这个权宜之计,皇上还是能够理解的!”
管夫人忧心忡忡地说道:“圣人言,达则兼济天下,老爷还是先保住自己要紧,为这事情毁了自己的前途,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赵成林笑道:“我自省得,夫人放心就是!”
正说着话,衙役禀报有州府重要公文,赵成林叫人将公文呈上,打开火漆一看,脸色阴晴不定,管夫人奇道:“老爷?怎么了?”
赵成林放下公文道:“这戏真是越长越大了,百姓们上了万民表来凑热闹,我们这位知州陈如浩陈大人也来凑这个热闹!”
管夫人忙问是怎么回事,赵成林道:“陈如浩听说我们曲水县出了命案,推荐之前他府里的刑名师爷宫扇熙来协助审理此案,哦对了,那宫扇熙就是盛雅斋的店东,陈大人信里说此人以前当师爷的时候足智多谋,才堪大用,言下大有不用此人此案难结的意思!”
第一百零七章出手()
听完赵成林这么一说,管夫人道:“这陈如浩大人一向以刚直闻于朝廷,他推荐的人应该是有些真本事的人,不过这案子我们还未报到州府,州府的堂官却先发来这公文插手地方案件,这事透着蹊跷!”
赵成林在屋子里踱了两步,疑惑地说道:“莫非是钱汝明?”
管夫人摇摇头:“我觉得不会,钱汝明是有钱,可是那陈如浩陈大人是何许人也,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他能干得出来,定然还有其他的因由!”
赵成林突然一笑:“不过话说回来,这次陈如浩大人可是真正替咱们解了围了,索性我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这宫扇熙好了,我倒要看看这位昔日知州府的刑名师爷到底有什么本事!”
管夫人点头笑道:“也好,既然民意不可违,那就让这位宫师爷亮一亮手段,说不定能让现在的这谭死水起些波澜呢!”
云锦绸缎庄,这几日,花蜜心里也是特别的烦闷,思及金瀚泽的秋后处斩的极刑来,由不得自己的黯然伤神,正在这时,突然杨文诗来找她,花蜜心里纳罕,将杨文诗迎进自己的屋子,两人坐定,花蜜见杨文诗目光有些闪烁,遂先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文诗犹犹豫豫的半晌,才低声问道:“花小姐,听说表弟被问了个秋后处决,这事可是真的?”
花蜜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中,半晌才黯然说道:“是真的,县太爷拗不过那份万民书,听说公文就在这两日递上去!”
杨文诗一听,急道:“表弟不是钱员外的义子吗?钱员外没想着救表弟?”
花蜜叹口气道:“依然是想了办法的,只是人力终究有限,这是人命官司,使了银子,但是县太爷怕担责任,不敢收。”
杨文诗道:“你的意思是表弟只有坐以待毙?难道真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花蜜悠悠说道:“这件案子现在所有的证据几乎都在证实大哥就是杀了王干娘的凶犯,大哥即便没有承认,倒也是百口莫辩,所幸晚菀姐求过管夫人,否则大堂上的板子就够大哥受得了,此案公文上去之后,估计最乐观的也是发回重审,你这么关心大哥,我也不瞒你,这只是权宜之计,为的也是多拖着时间,毕竟朝廷法度,得是要凶犯本人签字画押的,若是发回了重审,怕大哥再不承认就得屈打成招了!”
杨文诗道:“表弟怎么可能杀王干娘呢,他们又无冤无仇的,难道县太爷连这个都想不到?”
花蜜惨然一笑:“怎么会想不到,这么些日子我和晚菀姐想了太多的办法收集对大哥有利的证据,但是除了当时在场的王三以外,大哥没有任何证据,倒是那日很多人都见到大哥在王干娘的尸身旁目瞪口呆的样子,像极了大哥失手杀人的情形。”
杨文诗呆了呆,低声说道:“其实那日我也在人群中,表弟的样子我也看到了!”
花蜜霍然而起:“你也在?你看到什么了?”
于是,杨文诗就将金瀚泽为自己解围,然后到自家喝茶,临走时将发现金瀚泽擦汗的手巾遗落在自家椅子上,趁着金瀚泽刚出门就跟着追了出去,眼见着金瀚泽进了王干娘的家,追过去时又恰巧见到王三从院中柴火堆里跳出来诬陷金瀚泽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得花蜜心中大讶!
“当初县太爷审案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给大哥作证?”惊讶过后,花蜜气愤地问道。
杨文诗嘤嘤哭道:“我当时吓坏了,只想着自己赶紧脱了那是非的圈子才好,本想着钱员外有办法,那想到会是今天这结局!”
花蜜皱着眉,耳边只反复传来杨文诗的自责声。
砰地一声,花蜜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杨文诗止住了哭声,愣愣地看着花蜜,只听花蜜怒道:“好一个王三,我还真是小看这泼皮了,这回就是将他打个半死,也要他到衙门里自首,救出大哥来!”
说着,立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去,杨文诗连忙拉住花蜜道:“花小姐,你先别去,听我说句话可好?”
花蜜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文诗说道:“花小姐现在就是找人打死他也救不出大牢里的表弟来,若是那王三拖着受伤的身子告到县衙,反而说咱们是打击报复,更加坐实了表弟行凶杀人的事情!”
花蜜一顿,知道杨文诗讲的也是实情,不由地皱着眉头,来回地在房间里踱步。杨文诗见花蜜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来,黯然地告辞离了云锦绸缎。
花蜜在房里叹了口气,似这种缥缈的希望还真是不如不给,最是令人心急。想了半晌,花蜜还是决定找晚菀先商量商量。
晚菀这几日了,因为金瀚泽的关系一直没有去衣坊,花蜜到了晚菀家中,将杨文诗说的话仔细将给晚菀听,半晌,晚菀充满希冀的眼神重新又变得晦暗无光:“仅凭着杨文诗的证词并不能证明王三就是杀人凶手,甚至也不能证明相公并没有杀人。”
花蜜急道:“要不你把这个情况给管夫人说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晚菀悲伤的摇了摇头:“这事说了也是白说,没有铁的证据,管夫人也不可能撺掇着县太爷徇私枉法!”
正说着话,听见有人敲门,宫扇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走了进来,大虎在门前止步,忠心的守卫在门外。
“晚夫人,花小姐,二位安好!”宫扇熙笑着问好。
晚菀倒是没说什么,花蜜冷然道:“相比你也听到了些蛛丝马迹,你觉着我们安好吗?”
宫扇熙轻笑道:“我就是为着金瀚泽的案子来的,受晩家小弟的嘱托,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花蜜惊奇地看了看宫扇熙,又看了看晚菀,只听宫扇熙又道:“不过要替金瀚泽翻案这事却是需要晚夫人配合着些才好!”
晚菀起身敛衽一礼:“多谢公子仗义相助,但不知道我该怎样配合公子呢?”
“大哥哥在屋子里么?!”门外传来晚越的声音,宫扇熙笑着将晚越叫进门来,晚越红着眼圈,带着哭腔说道:“大哥哥忒说话不算话了,我姐夫被判了秋后问斩了!”
宫扇熙安慰晚越道:“只是拟判而已,那份判词别说报到三司,怕是州府都过不了,所以小弟你先别急,我今日来就是为了你姐夫的事情!”
晚越不语了,宫扇熙转头对晚菀说道:“晚夫人,等下你可到县衙击鼓鸣冤,请求县太爷重新审理此案便可!”
晚菀点头应了,宫扇熙淡然笑道:“这样有了这个由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转头,宫扇熙对晚越道:“小弟,你别耽误了课业,我保证将你姐夫安全地给你带回家来!”
晚越用信任的目光看着宫扇熙,点了点头。
花蜜见晚菀和晚越都是衣服信任宫扇熙的样子,说道:“我回去请父亲往县衙里再使些银子,我怕县太爷不理晚菀姐的重审请求!”
宫扇熙摆摆手:“不用,这案子赵大人必定会重新审理!”
花蜜哦了一声道:“那我做些什么呢?”
宫扇熙笑道:“花姑娘古道热肠,在下佩服,不过你只安心等着就是,若是有用得着花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莫言推辞!”
花蜜道:“金瀚泽是我结拜的义兄,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只是不知公子如何替我义兄翻案,让我们心里也有个底!”
宫扇熙笑笑,掸了掸衣襟:“这个我心里自有计较,夫人在我离去后半个时辰左右可前往县衙喊冤就是!”
说完给晚越做了个鬼脸,出了门去。
良久,花蜜问道:“晚菀姐,这位宫掌柜可信吗?”
晚菀叹道:“眼下除了相信他,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宫扇熙求见的时候,赵成林刚睡起午觉,听人通传宫扇熙来了,将宫扇熙请到书房,一见面彼此客套了一番,赵成林才道:“陈大人已经给我来了信,信中极力推荐先生协助审理此案,一是没想到先生竟然如此年轻,二来实不相瞒,此案简单,简单到令人怀疑,这也是本县最头疼的地方,先生相必也听到了此案的一些传闻,敢问先生可有破得此案的头绪?”
宫扇熙轻摇折扇,道:“县尊大人,小生能得陈大人赏识,也无非就是做事比别人详细些罢了,此案其实说难也不难,甚至我可以断言杀人凶手绝非坊间传闻的金瀚泽!”
“哦?”赵成林见宫扇熙不卑不亢地如此断言,倒是心里微微一惊,笑道:“先生何以断定那金瀚泽并非杀人凶手?”
宫扇熙道:“第一自然是杀人动机了,二人平日毫无交集,王氏只是将园户的菜蔬收来,再转卖给王三等菜贩子,金瀚泽长期在钱汝明府上做工,先做库房记账先生,后来又在钱汝明的田庄干了一年多,最近才被钱汝明叫到镇上,在身边做个回事先生,虽说也会有可能采购菜蔬,但是钱府上下才多少人,不可能为了省却几个铜子儿跑到王氏那里买菜,那么这两人之间就不会有冲突,更不可能结下一条人命那么大的过解!”
第一百零八章端倪()
赵成林听宫扇熙说的有道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听宫扇熙继续说道:“第二,金瀚泽杀人到底谁亲眼见了?乡邻们见到他是被王三的喊声引了过去,也就是说乡邻们到时,王氏已然殒命,而这倒霉的金瀚泽只是站在一旁,像是他杀的人,可是终究没人见到,大人不觉得这很可疑吗?”
赵成林道:“可是据王三口供亲眼见到金瀚泽推倒的王氏,致使王氏后脑磕在院子石头上才完成王氏殒命的结果!”
宫扇熙微微一笑道:“县尊大人应该不会忘记多半月之前,金瀚泽的妻子金晚氏状告王三一事吧,我倒觉着这王三挺可疑的,虽然不敢说人是他杀得,但是临时起意,诬陷好人却是极有可能的!”
赵成林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这个王三”
宫扇熙点了点头道:“都把目光盯在金瀚泽身上,而王三因为之前与王氏有买卖上的来往,两人应该还是比较熟悉的关系,他们之间但是完全有爆发冲突的可能性,而且,有个细节不知道县尊大人注意到没有,那封百姓上的万民书可露了个大大的破绽!”
赵成林一惊,心念电转之下,叫道:“万民书就是他撺掇着王氏的邻居呈上来的!”
宫扇熙笑着点点头:“上万民书本质上是为了坐实金瀚泽杀人的事实,群情激昂之下,县尊大人势必为了平息民愤而用尽手段让金瀚泽认罪伏法,同时王三又是所谓亲眼见到金瀚泽杀人的人证,这案子不结他也脱不了干系,而使用民意来迫使县尊大人结案,比如对金瀚泽屈打成招,他既脱了干系,又报了半月前的一箭之仇,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成林听宫扇熙说的头头是道,沉吟了一会,道:“先生所言极是,本县当日接到这案子也曾这样想过,虽然没有先生这样透彻但也是相差不多,棘手的是却无半点证据,而且兹事体大,我们却不能因为想当然而定了王三的罪吧,尤其是百姓群情激昂的时候,没有确实的证据,王三不服是小事,引起民变来本县如何对得起朝廷所托!”
宫扇熙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有上下两策:重新审理此案,对所有证据再次精细筛选。细之又细,相信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这是常规的手法,同时也是上策,一旦定罪不怕别人不服!”
赵成林点点头,问道:“这上策稳倒是稳,只是收效甚微缓,逐一查下去旷日持久请问先生何为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