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田缘-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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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路元熙起身就向外走去，看那身影仿佛透着一股深深的疲倦似的。
“小王爷”金瀚泽愕然地喊了一声，
路元熙顿了顿，回头说道：“我问过她了，她没有选择我，若选了你，请给她幸福！”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乌孙那边就传来了玄臻的信，信中对晚菀即将带领的商团表示欢迎，并且玄臻已经通知了与乌孙友好的十四个部族来赤谷城交易，玄臻在信中还说专门开辟了一条道路，作为大夏与乌孙的商道，沿途将由乌孙排遣军队保护，将保证每一位商者的安全。另外对于大夏派来的工匠，将专门在赤谷城修建天工局，并排遣乌孙相关工匠进行学习，对于大夏派出的儒者，将由乌孙王庭出资修建昆仑学宫，号令草原贵族学习儒家学说。
对于乌孙几乎全盘接受了大夏北境方略，路云极为满意，这是北境方略开展以来跨出的最大一步。
晚菀踌躇满志，说道：“能成就今天这个局面的也是很多的因素构成的，下一步诱使乌孙开科取士，慢慢的儒家思想就会在草原慢慢蔓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路云一笑，说道：“晚姑娘，说实在话，北境方略到目前这个局面上，我已经是很意外了，说求浆得酒也不为过，至于开科取士这事，不是一两年就能办到的，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为什么？”晚菀有些疑惑不解：“既然儒士们都能进入赤谷城宣扬圣人学说，难道开科取士不是顺理成章的么？”
路云道：“晚姑娘，你对北境还不是很了解，北狄各部族之间向来都是世袭的权位，若是遽然开科取士，乌孙国内必然一片哗然，贵族们肯定不会同意，说严重点这事搞不好能动摇国基，玄臻就处理的很不错，先鼓励草原贵族到昆仑学宫学习，然后再自上而下开科取士，方保无虞！”
晚菀这才恍然大悟，的确草原各部族的贵族老爷们可不就是古时候汉地的门阀士族么，权力这美丽的大蛋糕又怎会轻易轮到那些低贱的泥腿子。
路云吩咐道：“你马上拟定好日子给玄臻送去，我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借着商团试一下草原各部的反应。”
晚菀点头称是，退了出来，着人将户部刘千安请了来，两人选了一个利出行和贸易的日子报了上去，经过大都护路云的首肯，着人将信立即送往赤谷城。
第二百二十四章大结局（）
玄臻的回复也相当快，于是晚菀立刻通知有资格参与此次商团的商者，令他们务必在日期到来之前准备好一应所需，同时也提倡众商者了解一下乌孙的文化和禁忌，尽量学几句简单的乌孙话等等。
商团如期从北固城出发了，此次商团共有八家商户，涉及丝绸、茶叶、瓷器、药材等几个主要的门类，朔方都护府派了二百的精卒随晚菀同行，一句护卫商团，而乌孙方面也是极为重视，从北固城到赤谷城的道路是设计好了的，没到一城必定被当地的驻军层层保护起来。
不几天到了赤谷城，乌孙专设的商贸大臣代表大昆弥玄臻糜在城门口迎接晚菀和商团一行，众人一起入城，到了乌孙馆驿之中，不多时，王庭来人，玄臻请晚菀到王庭议事。
晚菀草草安排了众商人，带着随行的侍卫统领侯三进了乌孙黑石砌成的威严王庭。
侯三因为上次玄臻的承继大典上护卫都护副使晚菀有功，加上侯三也算是路云军中的老人了，对平南王府忠心耿耿，因此特意被都护府擢升了官职，令其全权负责晚菀在赤谷城的安全。
“晚姑娘，你真是我们草原上的吉祥天女！”晚菀刚走进大殿，大昆弥玄臻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三人分宾主坐下，晚菀将此次商团的货物清单呈给玄臻，说道：“这是此次交易的商品清单，价格方面采取了自愿交易的原则，有几类都护府这边为了让市场更为公平一些，限定了最高的价格，不能因为草原稀缺这类东西就漫天要价。”
玄臻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笑道：“晚姑娘办事总是这么周到。”
晚菀笑道：“这是贵我两方都有利的事情，晚菀敢不尽心竭力！”
从王庭回来，晚菀叫上跟随商团一起来的花蜜到赤谷城的大街上转转，花蜜则喊了金瀚泽一起，晚菀也没有说什么。
赤谷城的商业跟大夏是没用的办法比的，街道比起大夏来也显得十分粗糙，花蜜却极是兴奋，徜徉在异域风情的城市里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似的。对于城里突然来了这么多穿着大夏华丽衣裳的商旅，不知道是淳朴的天性使然还是本来玄臻就下了命令，赤谷城的狄人表现的善意而有耐心。
第二天在赤谷城的商团正是开始了交易，因为金银的匮乏，来自草原友好部族的人们用大量的马匹牛羊换取了大夏商团的货物，这在之前跟玄臻是商量好了的，以物易物结束之后，乌孙相关官员会统计这些牛羊马匹，然后由乌孙负责将这些牛羊马匹护送到边境交给北固城，商人们可以选择换成白银黄金，也可以以选择自行将这些牛羊马匹出售，总之比起大夏的交易来麻烦了不少，但是好在利润也是在大夏国交易比不了的暴利。
晚菀没想到古代的边境贸易这么难，本来晚菀和侯三熏死了交易的地点，看着他们自由的贸易之后，就被玄臻再次请到王庭去，主要是玄臻要带着晚菀去赤谷城天工局和昆仑学宫的选定的地点，一经双方同意立刻开工建设。
在去查看地址的路上，晚菀向玄臻说起统一货币的好处来，为了说服他专门拿出始皇帝统一度量衡来说事情，再者玄臻有吞吐草原的雄心，货币的统一也是一个基础和奠基。
一番话说的玄臻热血沸腾，但是铜的稀少又是一个大问题，晚菀承诺一定会向朝廷上表，将会请求朝廷以铜矿换取草原马匹牛羊，借此将草原的货币体系建立起来，看着玄臻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晚菀心中不由地暗自说了声抱歉，如今草原和大夏开了互市，经济上发展了一大步，甚至晚菀有时候想想，如果大夏朝廷允许她一直担任负责经济的官员，下一步她打算游说皇帝，增加海外贸易，这整个可就是资本主义的扩张了，经济的要发展必须经过这么一天道路。
天工局和昆仑学宫的选址就在赤谷城中，当晚菀和侯三走到这个勘测出来的地址的时候，也惊叹玄臻的汉化的决心，想必若干年之后，这里将是儒学兴盛的有一个中心。
双方当即商定建造的事宜，由大夏设计出图纸，兴建则由乌孙完成，想起两个民族间的这次合作，对于历史将有一个划时代的意义。
赤谷城的交易惊醒了半个月才结束，大夏的商人们赚的钵满盆满，而草原的各部族也得到了自己的所需，皆大欢喜。临走时，玄臻亲自送着晚菀出了赤谷城。
走到半途，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贝古城了，突然乌孙方面大昆弥玄臻派了一只五百人的骑兵队伍来护送商团，领头的头领悄声禀告晚菀，子合部率先想乌孙发起了进攻，大昆弥担心商团安危，一方面抵抗，一方面派人来护送晚菀回北固城。
不到一个时辰，北固城方向又来了几百骑兵，带领这支队伍的是高云虎，当即将相同的战况禀报了晚菀，众人一路疾驰，快马加鞭地到了北固城。
站在北固城的城楼上，似乎能看到北狄方向被一团战火所笼罩，路云和路元熙分别带着部曲进入草原，与玄臻一起夹攻子合西野等部族的联军，战报频频传来，从字里行间，晚菀能感到一股惨烈的血腥味道。
战争让女人远离，晚菀只有退到后方去，这场战争持续了几年，这几年里，晚菀先后又带着商团去了十几次的赤谷城，而赤谷城也成了草原的经济中心，大宗的货物在这里交易，甚至到了后期，大夏的开明商人将店铺直接开到了赤谷城中去。
战争道最后，双方死伤惨烈，大夏的军队一直由路云父子带领，打了一辈子的仗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规避，什么时候该冲锋，而战事一起，玄臻渐渐失去了控制，后来震慑四方的乌孙帝国是万千乌孙勇士悍不畏死的用自己的鲜血所铸就。
战争的第九个年头，随着草原势力的式微，大夏的军队才开始正式发力，子合西野杀了自己的可汗请降大夏，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才正是接近尾声。
玄臻回过头来，正面战场上的酷烈背后居然是赤谷城经济的繁荣，这十年里，武力早已经不是乌孙的长项，而经济和文化上的繁荣却让乌孙雄视草原，接着大夏朝廷封赏玄臻世袭的昆弥王，就像之前路元熙说的那样，玄臻已经不是乌孙的大昆弥，现在的玄臻是整个草原的大昆弥，是草原上不落的太阳。
玄臻投桃报李，奉晚菀为草原的吉祥天女，以此来让草原永远的记住晚菀这个女子对草原做出的杰出贡献。
北方战事初定，路云就向朝廷上了请辞的折子，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到京城时，路云特地到郑择端的坟上看了看这位跟他斗了一辈子，亦敌亦友的前吏部天官，补贴有地唏嘘万千，人生太多的可能，巅峰到深渊，仅仅一步之遥。
钱汝明在三年前过世了，金瀚泽和花蜜作为义子义女噶忙前去吊唁，根据钱员外的医嘱，财产均分给了金瀚泽和花蜜，两人根据钱员外生前的医嘱，在曲水建了一座汝明桥和汝明学院，这也是钱汝明一生积德行善的最好诠释。值得一提的是钱府的管家钱大山，到了赤谷城，利欲熏心，偷偷与子合的乔装使者交易，被乌孙抓了个现行，晚菀为了遵守与乌孙之间的契约，也不得不任由着乌孙一方处置，碍着晚菀的面子，最终还是驱逐除了赤谷城，严令一声不得进入草原。
郑泽端倒台之后，郑妍就疯了，可怜一代红颜在一个普通的黄昏自焚在自家的屋内，路元熙和晚菀听到之后，不胜唏嘘，当人生到了一种高度，过往的恩怨都成了深深的怜悯和叹息。
放眼赤谷城中，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还茹毛饮血，穿着兽皮缝制的袄子了，乌孙的贵族小姐夫人们几乎与大夏境内没有什么区别了，云锦衣坊彻底改变了草原贵族的穿着习惯，其中还有晚菀闲暇时设计的紧口紧袖适合草原的华服，云锦华服也再度成为大夏和草原的风尚。
晚雨跟高云虎成了亲，这个多少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高云虎自己都说，跟着路元熙在曲水的时候就深深喜欢这个泼辣的小女孩，可是两人年龄相差颇为悬殊，当晚菀知道之后，专门问过晚雨的意见，小妮子害怕晚菀不答应呢，晚菀见晚雨心里也有高云虎，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当姐姐的不会反对，这菜打消了晚雨的顾虑。
三年前，金瀚泽终于又和晚菀成亲了，虽然没有对外宣扬什么，路云和玄臻以及一些草原的部族都送来的贺礼，那天让人意外的是路元熙放下草原的军务亲自来了，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从容的喝过喜酒才离去，不过后来晚菀听说在回去的路上路元熙醉的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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