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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喜乐田缘-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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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菀叹了口气,说道:“我是跑不掉的,也不会水,只盼着你逃走了能照着我先前告诉你的地址,告知我的夫君让他来救我就是了!”

    小柳为难道:“姐姐若是逃不了,我一个人走了也是举目无亲的,不如我们一起跳河,我带着你一定不会淹着姐姐的。”

    晚菀摇了摇头:“你一个人逃,你若分出心照顾我,那可真是一个都跑不掉了,听姐姐话,你只需将消息传给我的夫君,我想他会设法营救的!”

    小柳眼圈一红,低声道:“曲水县梅关镇金家堡金瀚泽,姐姐我记着呢!”

    晚菀笑道:“你可要记好了,姐姐我等着呢!”

    小柳郑重地点了点头,忧伤的眸子里透出一股让晚菀放心的坚毅。

    宫扇熙策马奔腾了一天一夜,见胯下的马有些吃不住,只得放慢速度,晚间的时候到了沙屿镇。

    这沙屿镇在军中颇有名声,宫扇熙拐进恒悦客栈,要有小二从他手中接了缰绳拉到后院喂食草料去了,宫扇熙要了间楼上的上房,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好酒,连日赶路的疲惫仿佛此刻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草草吃喝了一些,便倒在榻上蒙头大睡。

第一百六十四章计送小柳() 
翌日,当宫扇熙醒来的时候,已是巳时将近,太阳暖融融地照着,宫扇熙赶忙起来,到了客栈大厅,要了些稀粥小菜,并叫人准备了两斤牛肉,打算在路上吃,见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将包好的牛肉拿了来,心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恒悦客栈的那位店东叶二娘了!”

    宫扇熙正要像叶二娘打听打听晚菀的踪迹来,眼睛在叶二娘正要放牛肉的腕上一瞥,便再也不淡定了。

    叶二娘只觉自己的腕子被这位潇洒英俊的公子如铁钳一般抓在手中,登时就要喊登徒子,猛听那年轻公子低沉着声音问道:“大嫂,这手镯从何而来?”

    叶二娘一愣:“你认识这手镯的主人?”

    宫扇熙点点头,放脱了叶二娘的手腕说道:“这手镯的主人姓晚,叫做晚菀,是个二十来岁的妇人,我说的可对!”

    叶二娘点了点头:“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她的同伴唤她小晚!”

    “她去了哪里,跟她在一起的还有谁?她还好吗?”宫扇熙见叶二娘点头,连忙一连串的问道。

    叶二娘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宫扇熙,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莫非你是他男人?”

    宫扇熙摇头道:“不是,她是我弟弟的姐姐!”

    叶二娘又是一愣,对于宫扇熙说的这个关系半天没反应过来,宫扇熙却急道:“大嫂,你能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吗?走的是那条道?”

    叶二娘道:“好像是去叶城的方向吧,已经走了两天了,押解他的那位将军是叶城杨将军手下的一名游击。”

    “杨德安?”宫扇熙疑惑地问道。

    叶二娘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敢直呼参将大人的名字感觉到颇有些意外:“小点声,为尊者讳!”

    宫扇熙冷笑道:“若是他如此治军,就不值得百姓称讳!”

    叶二娘却有些愤然,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何来路,但是杨家二位将军却是难得的良将,当年为了守住叶城,杨德安将军抛下病榻上的妻子,抬着棺材为国守城就是值得敬佩的!”

    宫扇熙沉默了半晌,这位杨德安正是前番江州守备杨德顺的胞兄,三年前狄夷攻城甚急,他抬了口棺材,天天在城门上御敌,家中妻子病重也无心去看一下,直到狄夷退兵,杨德安回家才知道妻子已然亡故,皇帝表其忠义,赐了其夫人诰命的荣禄,由此被世人所重。

    宫扇熙默默地拿起牛肉,道:“大嫂,刚才是我唐突了,想来这种以良家充作军妓的事情与他无关,或者此中另有隐情吧!”

    叶二娘一愣:“那五个女人是良家妇女?”

    宫扇熙道:“不知道,只是晚菀却是良家妇女,也有夫家,不曾触犯国法,她是被人所害才到了如此境地的!”

    叶二娘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她怎么老想着逃跑,按理说自愿的或者犯官的家眷早该认命才是!”

    “她逃跑了?”宫扇熙连忙问道。

    “没逃的了,又给抓了回来!”叶二娘随即将晚菀逃跑被抓回来,挨了顿鞭子的事讲了一遍,这么一说,宫扇熙更加的坐不住了,立时起身辞了叶二娘,跨上马急奔而去!

    “马应?此贼不杀,何以心安!”叶二娘隐隐听到宫扇熙跨上骏马的那一刻,口中喃喃的话语,不由地看了看宫扇熙,内心一阵疑惑。

    凌河浩浩荡荡的日夜奔腾不歇,绵延千里,在北狄被称为玛仁河,北狄百姓常以母亲河呼之。马应一行人刚到一座叫凌河湾的小镇,远远便看见气势磅礴的凌河,透过车窗,妓女们欢呼雀跃不已,马应握着马鞭指着凌河豪迈地说道:“过了这条凌河再有五六十里地就到叶城了!”

    小红鱼说道:“大人,我们到河边去看看吧,这一路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河,你听那河水的声音,想来是一条大河了!”

    眼看着就到了叶城了,马应心情大好:“好,带你们看看凌河去,这条河在狄夷的地界就叫玛仁河了,狄夷那边奉若神河,每年八月十五前后都要举行重大的祭祀,赛马、射箭,唉,可惜现在看不了了!”

    “砰”地一声轻响,接着一声痛呼,马应正兴致勃勃地介绍凌河,听到声响连忙转过头去,却见小柳直直从车里跌了下来,摔进了道旁的路上,众妓女连忙下了车扶起小柳来,小柳指着脚踝直呼疼痛,将她脚踝的裤脚掀起,只见瘦弱的脚踝上皮肤已经被蹭破了,微微有些发肿。

    晚菀心里一惊,却见小柳递给她一个没事的眼神,心里当即如明镜一般:是啊,若是假装肯定在带兵打过仗的马应面前过不了关,与其那样还不如真崴次脚,而且老天保佑,看上去崴的并不严重。

    “哎呀,崴了脚了,你觉得怎么样,还能走么?”翠香皱着眉问道。

    小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道:“好疼,走不了,这铁链硌得人好疼!”

    晚菀连忙对马应说道:“马大人,小柳崴了脚了,你就把脚镣解开吧,她这个样子也逃不了!”

    “是啊!这也快到叶城了,这样子还能逃到哪里去,我看那铁链都把皮子磨烂了!”小红鱼也随声附和道。

    马应下了马,一看小柳的脚踝,皱着眉打开了脚镣,怒道:“要去赶着投胎是怎么着,怎么不摔死你!”

    小柳委屈地哭道:“都是这脚镣太重了,拉了我一下我才摔倒的。”

    马应起身怒道:“都上车,看什么大河,等到了叶城给你们看一辈子!”

    晚菀见马应要赶着大家上车,连忙说道:“大人,都在车里坐了多半日了,这几天赶路也闷得很,你就让大家看一会凌河有什么打紧!”

    马应看着晚菀冷笑道:“你又想要干什么?劝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晚菀道:“我能有什么小心思,被你打的伤现在还没有好利索,小柳又崴了脚,我的确还想跑,但是我不傻!”

    马应一想也的确如此,一时竟不知从何反驳,小红鱼撒娇似的说道:“马大人,你看那边就是一座桥了,我们在桥上看一会还不行吗?”

    “就是!”翠香这会倒是没有跟小红鱼唱反调:“听说大人常杀敌于阵前,面对穷凶极恶的北狄尚且丝毫不惧,难道害怕我们几个妇人不成!”

    说的马应无言以对,半晌,马应道:“好,过去看看就看看也不打紧,不过还是奉劝各位,莫要有那些糊涂的想法,被我抓住可别怪我心黑手辣!”

    往桥上走的时候,小红鱼、景娘和翠香嘻嘻哈哈的往前跑去,只见那凌河河面宽阔,不下百丈,河水湍急,一座大桥横跨凌河两边,众人过去一看,才知那是粗如儿臂般的铁索固定在河岸两边,上面铺着两寸厚的木板。

    晚菀扶着小柳慢慢地在后边走着,只听马应说道:“本来这么宽的河面很难架桥,军中又缺乏这样的匠人,后来平南王爷的世子发兵到此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建成这座大桥,初时用作大军行进之用,大军过后便利了两岸百姓,因此被称为世子桥!”

    晚菀一边听一边将小柳扶上世子桥,靠近岸边的时候仿如平地一般,往前走一点,河上风吹过来,就有些不稳了,待走到河中心,大桥晃晃悠悠如同寻常小河的吊桥一般,往下看去,奔涌的河水怒号着,吓得小红鱼和翠香等人高声尖叫不已。

    马应和手下人见到她们的窘态,哈哈大笑,晚菀看了看小柳,见小柳微微点了点头,连忙装作没站稳的模样,尖叫一声,转身抓住身旁的铁链,那小柳也是一声尖叫,拽住一旁的铁索,但是身子却似乎被风吹的飞了起来似得,在河流的怒号声里跌入河心,河水湍急,似乎连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太高,就被凌河这只洪荒巨兽吞入口中

    “小柳”晚菀装作满脸惊慌地趴在铁索上大声呼喊这小柳的名字,小红鱼几人吓呆了,紧紧抓住旁边的铁索,生怕一个不小心,也如同小柳一样落入这巨兽般的凌河里。

    马应赶忙趴在铁索上往河中看,却哪里还有小柳的影子。

    “把她们拉过来!”马应看了看河中央桥上站着的吓懵了的众女,对手下的兵士喊道。

    直到这些兵士们过来,众女才在这些人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煞白。

    晚菀一到岸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直说自己害了小柳。

    马应看着晚菀,怒道:“你是故意的吧!”

    晚菀哭道:“我与小柳妹妹从曲水到凌河湾一路上相濡以沫的走过来,我就是存了害人的心思,也断不会害小柳妹妹的,马大人,你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跳了凌河,省的小柳妹妹在黄泉路上孤单!”

    说完就向凌河奔去,却被翠香一把抱住了:“小晚妹妹,人死不能复生,小柳妹妹命该如此,我们都看见了的,这哪能怪你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小柳获救() 
“是啊是啊!”景娘走过来,也拉住晚菀的衣袖劝道:“小柳妹妹命运多舛,怨不得别人,你可要想开些初一十五的给小柳妹妹多烧着纸钱,活着的时候没享什么福,到了阴间了,就让她把人世间糟的罪补回来一点。”

    其实刚才望着那么湍急的河水,晚菀心里也没数,见小柳点头了,硬是咬着牙演了这一出,此刻听景娘如此说,内心陡然急切了起来,真真是凄凄惨惨,让翠香都忍不住掉下泪来。

    看不出什么破绽来,马应叹着气,催促众女上了马车,一行人在一股悲伤的气氛中重又踏上了去叶城的路。

    一路上,晚菀想起小柳来,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那河水如此汹涌,真不该叫小柳从那种九死一生里博取那一线生机,本来演戏的晚菀真的悲从中来,不停地自责哭泣,众女不疑有他,连马应都深信不疑小柳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如是走了一日,第二天申时刚过,马应指着前方,高兴地喊了一声:“哈哈,叶城大营到了!”

    却说宫扇熙辞了叶二娘快马加鞭就向叶城方向赶来,中午也没有停歇,直接在马上取出牛肉吃了,直到临近黄昏,那马匹实在是又累又饿,半路上竟然尥蹶子不走了,任凭宫扇熙用马鞭抽在它身上。

    宫扇熙见马口吐白沫,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可是此地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宫扇熙下了马,见远处有一片青草地,无奈只得牵着马慢慢走了过去。

    看着马儿低头吃草,宫扇熙叹转头远眺,但见远处的凌河悠悠流向东南而去,譬如早已不可追的过往,叹了口气,宫扇熙喃喃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此时夕阳西沉,阳光斜斜照在河面上平白增加了几分大河的悲壮,透过柔和的斜阳,突然宫扇熙发现河边似乎有东西被冲在了岸边,看那样子仿佛是个人似得。

    “莫非有人落了水?”宫扇熙连忙跑过去,果然见岸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在挣扎,显然从上游冲下来,到了此处已然筋疲力竭。

    那女孩正是逃出来的小柳,此刻被水冲上了岸边,只觉浑身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腿上却是一疼,才想起自己的一只脚是崴伤了的。

    仰面朝着天空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吸气,小柳笑了笑,突然发觉自己就是一尾鱼,一尾搁浅的却还在张合着嘴拼命呼吸的鱼

    “姐姐,怕是我不能帮你找来你的家人救你了,我要死了,都说人死了灵魂就到了地府了,姐姐你等我逃出来了,找你的夫君托梦也要叫他去救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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