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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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有些心虚。
她抬头看向松赞干布,以为他会生气,结果却看到松赞干布唇角向上,一脸灿烂笑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显然,要不是他故意为之,李云彤就算走得急,身边有秋枫她们护着,也不可能会撞他怀里去。
“赞普”李云彤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偷溜出宫的事情,她看着松赞干布,就仿佛是受惊的小兔子般,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看他。
松赞干布捂着嘴笑了笑,扶住李云彤的肩令她站稳,然后自己稍微退了一步。
毕竟,李云彤这会儿身着男装,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看着有些古怪。
他这一退,李云彤就觉得逼过来的那股子气压减轻了不少,不由松了口气,不那么紧张了。
真是个不会干坏事的。
松赞干布暗笑,扭过头去,声音平静无波,“巴吉。”
不知道在哪儿藏着的巴吉立刻从街角现身,递了两支冰糖葫芦给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从巴吉手中接过冰糖葫芦,递了一支给李云彤,笑着道:“你不是说在吐蕃吃不上这个嘛?尝尝,正不正宗?”
李云彤没有接,看着他的神色冷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松赞干布跟她是偶遇,没想到竟然是故意跟着她来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两支提前准备好的冰糖葫芦拿在手上了。
松赞干布看她的神情,立刻猜到了她的想法,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听说他们把这冰糖葫芦做出来了,所以出宫来看看,本想带回去给你吃的,没想到会在街上看到你。”
他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承认,之前让你撞上我的,这个确实是故意的。”
李云彤听了松赞干布的解释,莫名地松了口气,想到自个冤枉了他,赶忙将他手中的冰糖葫芦接过,咔嚓咬了一口下去,嚼了几口连忙咽下,仰着脸蛋略带些歉意讨好的笑道:“酸酸甜甜,很好吃,是用什么果子做的?”
“本地的一种小果子,跟大唐的山楂有些像,要小些酸些,所以他们先用蜜水泡了,再挂糖浆。”松赞干布耐心地解释,他看着李云彤眉开眼笑的模样,又看看那个被咬了一半的糖葫芦,意味深长的说,“这种酸甜的果子,你喜欢就好!”
“你办完事,早些回宫去。”松赞干布并没有问李云彤在此做什么,说了两句便摆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注意安全。”
他看向静立在后面,低着头的秋枫她们,“护好你家主子,若是有半点差错”
他没有直接说怎么样,但秋枫几个都觉得心头一寒,连忙应是。
李云彤赶紧行了个礼,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恭敬,“赞普您慢走。”
松赞干布转身,嘴角噙笑,平日里总是从容镇定的文成,也有这种小女儿态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只有当她跟他生份或者讨好的时候,才会用敬称跟他说话。
松赞干布干净利索地翻身上马,很快就在侍卫们的簇拥下驰骋而去。
李云彤拍了拍自个的心口,完全放松下来,笑容灿烂明媚。
不管松赞干布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反正她出宫之事,就被这么轻轻揭过去了。
骑马离开那条街后,松赞干布便下了马,扭头对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巴吉道:“既然那间客栈是赞蒙要用的点,你就交待让人平日看顾着点。”
巴吉听得有些不大明白,便回了一句,“赞普放心,属下会让人紧紧盯着这客栈跟赞蒙的联络,设法拿到赞蒙送出去的信。”
松赞干布看了他一眼,“不用,本王的意思,是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是赞蒙的地方,不要让人有攻击她的借口。”
巴吉感觉到松赞干布语气里的凝重,连忙点头:“赞普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他抬头看了眼松赞干布,小心翼翼地说:“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做了?”
知道巴吉的意思是用不用查看李云彤跟大唐的通信,沉思一下,松赞干布摇头道:“不用。”
她是他的枕边人,若是他一片赤诚待她,她还一心只向着大唐,只能说明他所做所为太失败了。
他要她的心,要她的心里装着他,装着吐蕃,就像她牵挂着大唐、牵挂着她的亲人那样。
他垂垂首,咬了口手里的另一支冰糖葫芦,交代道:“这果子还有些太酸,让那间铺子再改进改进。”
刚才他可是注意到李云彤咬那口时,被酸得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
因为遇到松赞干布,李云彤也就没有在外逗留,办了事后迅速回了宫,回到她的东月宫,她还看着手上余了几个果子的冰糖葫芦发呆。
松赞干布竟然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让人去做冰糖葫芦这也太体贴了吧?
这个男人,狂妄自大的时候令人恨得牙痒痒,这体贴入微的时候,又令人心里发软。
冬晴小心的看着她,轻声问道:“赞蒙,这冰糖葫芦”
不吃难道不应该扔掉吗?这拿了一路,还拿回来算怎么回事?
李云彤回神,嘴边还挂着她自个都没意识到的甜蜜微笑,“给我拿个盘盛了,冰起来,等回头想吃了,再拿来。”
冬晴愕然,但看看李云彤的神情,便低头应是,“哦,奴婢这就去办。”
她让人找了个精美的盘子呈上,到底没忍住劝道:“赞蒙,这果子留着怕是味道不好,要是想吃,下回再让赞普给您送就是。”
李云彤不理会她,将那糖葫芦放进盘里,左看右看的,认真嘱咐道:“让她们好好给我放着,我一会还要吃的。”
要不是太酸了,她直接就能吃完。
冬晴只好点头。
李云彤摆摆手:“你们出去吧。”
冬晴哎了一声,出去之后看着一直没说话,跟着她出来的秋枫,有点不明所以地问,“赞蒙这是怎么了?那么多美味佳肴,奇珍异宝她都不放在心上,倒对一根糖葫芦这么上心?”
秋枫目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主子们的事情,咱们少管。”
深夜。
敦珠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坐在她寝殿二楼露台的栏杆上,一阵风吹过,她的衣衫飞扬,她随着风张开双臂,感觉风从自个的指缝穿过。
虽然很冷,但是她并没有进屋,反倒咯咯地笑了起来。
泽喜听了宫奴们的回禀,忙过来看姐姐,见她这个样子,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了一声,赶紧冲过去抱住敦珠,“阿姐,你这是干什么?”
她声音直发颤,觉得要不是自个拉的快,姐姐只怕就要从楼上纵身跳下去。
她哆哆嗦嗦的将敦珠扯进屋里,红着眼道:“阿姐,你要吓死我吗?你就这么忍心,丢下我一个”
敦珠笑着按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没事。”
泽喜不信她,“那你还坐在那儿?”
“我就是觉得有些热。”敦珠坐在床边搂住泽喜,“别担心,我怎么会自尽呢?那么难那么难的时候,我们姐妹都挺过来了,如今好日子在后头,我才舍不得死。要死,也是她们去死。”
听出姐姐声音里阴狠,泽喜觉得自个身上有些冷,她抱住敦珠的胳膊,犹豫地说:“阿姐,要不算了吧。咱们现在过得挺好的,当年的事情,母萨也有过错”
“没错,母萨有什么错?要不是他们母子俩狼子野心,母萨怎么会死,大哥怎么会死?”敦珠的声尖厉起来,“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就忘了他们怎么死的吗?忘了咱们当时受的苦了吗?”
泽喜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连忙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又回来坐在敦珠身边低语道,“阿姐,我怕,这宫里头,都是他们的人,我怕你出事。”
敦珠将两条修长的腿晃了晃,声音低了几分,还带着点笑意,“别怕,有贡山法师帮咱们呢。只要我找着法师要的东西”
看着阿姐眉宇间的笑意,那隐藏不住的雀跃和欢喜,泽喜更害怕了,她抱住敦珠的胳膊,哀求道:“阿姐,不管干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母萨当年交待了,只要咱俩好好活着,旁的一点都不重要,你好好的,咱们都好好的”
敦珠推开了她,眸光中幽幽暗暗,如同诡异的火苗,“母萨当日,从三楼摔下,头都摔破了,脸也看不出从前的模样,她那么爱美,死得那般惨我只要能替她报了仇,旁的一点也不重要。”
第250章 蛊惑()
待走到朗月宫的偏殿里,敦珠才觉得自个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虽说她是打着给蔡邦萨请安的名义过来的,在这儿见的也是自个的异母哥哥,可毕竟是背着人的事,这又是蔡邦萨的宫院,万一传出个一句半句
偏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外面有两个宫奴倚门站着,有一句没一句的低声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敦珠犹豫,不知是该让宫奴向里面通传一声,还是该索性转身回去。
她正准备转身,就看见弃真伦的心腹走了出来,朝她福礼,招呼道:“敦珠公主,真伦王子让您进去。”
想来是已经在里面看见她,特意派了人出来。
敦珠“嗯”了一声,整了整衣冠,随着那个宫奴走进了偏殿。
偏殿里面是内外三连通的阔间,外面摆着书桌、书架、长几、矮榻等家什,铺着长毛的地毯,最里面的宴息室铺着有被褥,可以午间小休。
宴息室外,挂着厚厚的猩狸呢门帘,有个宫奴垂手立在帘前,看见敦珠进来,恭恭敬敬地招呼道:“真伦王子交待,公主来了随意就是。”
敦珠点点头,宫奴掀了帘,示意她进去。
老虎皮铺着的卧榻上,弃真伦懒懒地靠在身后的宝蓝色弹金大迎枕,一身青色僧袍的贡山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张金丝檀木的棋盘。
弃真伦手执墨玉做成的黑子,贡山的指间是枚汉白玉制成的白子。
敦珠吃了一惊。
贡山法师竟然到宫里头来了,还这般毫无遮掩,难道不怕有人通风报信把他捉了去吗?
在吃惊之余,敦珠更有信心了,这宫里头贡山法师能够随意来去,想必自个只要帮他办成了事情,就能如愿了。
心里虽然吃惊,敦珠面上却是笑盈盈的,上前给两人行礼打了个招呼。
弃真伦微笑地朝她点了点头。
贡山则笑着问她,“敦珠公主近来可好?嗯,看你这样子不错,很有精神,想必是好事要近了!”
听他这么说,敦珠面上一喜。想到什么,她的神情又黯然了下去,“可是,蔡邦萨并没有允准,还叫我休要再提那事。”
“不用担心,只要公主办成了那件事,贫僧定能叫您如愿。”贡山胸有成竹地说,目光重新投回到棋盘上。
他执白子,神色间颇为随意,对面的弃真伦倒是有些紧张,但还是抽空给敦珠无声地说了句莫要着急。
“法师和王兄慢慢下,我到外面看看。”
弃真伦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
贡山朝她点点头,吩咐宫奴,“给敦珠公主泡壶茶。要用红茶或者乌龙茶,公主身子弱,绿茶太凉。”
弃真伦诧异地抬头,“贡山法师,您竟然还懂茶道?”
看了旁边的敦珠一眼,他恍然大悟道:“噢,法师是因为舍妹特意去了解的吧?”
敦珠羞红了脸,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索性退出宴息室。
掀帘的瞬间,她忍不住回头望了眼。
恰好迎上贡山法师含着一抹似有情似无心的双眸。
还未退下去的潮红又涌上敦珠的脸。
她心里头升起一片茫然:真的要为了报仇,嫁去羊同吗?那样的话,岂不是再不能见他?
可留下来,他从没向自个表白过心意,自己为了他的一些关切就放弃复仇的话,岂不是
敦珠一时心乱如麻。
跪坐在宴息室外的地榻上,敦小声问宫奴:“法师和真伦王子常在一起下棋吗?”
宫奴抿了嘴笑,道:“真伦王子的棋艺,还是法师所授呢。不过现在王子已经长进许多,法师只让他一个子了”
宫奴偷偷往里头看看了一眼,声音越发压低,“今个一大早,法师和就王子进了宫,专程等着您。”
既然是专程为她来的,为何她来了他们还要下棋?
敦珠有些不解。
据说关于谋算之人才能精进棋艺,而贡山法师棋艺高超,他那样的水平,恐怕下一步就想了人家十步。
也许,连自个看到的那几分关切,都是他谋算。
敦珠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和宫奴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