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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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内宫里肯定有人和外头勾结,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审视地看着陈琳琳和缪锦绣,“从你们所说,我完全看不出为何木雅茹萨会掳走缪贵人,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嫔妾不敢。”
陈琳琳还加了一句,“赞蒙,会不会是因为缪贵人瞧见了什么不该瞧的事,木雅茹萨怕她说出去,所以才那样对她?”
李云彤想了想,点点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缪贵人可曾看见什么?”
缪锦绣仔细想了想,仍然搞不明白,“好像,没什么啊。昨个晚上雪下得很大,嫔妾的两个宫女挑着灯,冻得哆哆嗦嗦,然后我们听见后头传来声音,看见一行人抬了顶轿子”
李云彤色变,“你确定只有一顶轿子?”
绣锦绣思索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是只有一顶轿子。”说完,她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之前赞蒙您说,有人把您绑了放在轿子里,后来又把我塞进了那顶轿子,只有一顶轿子,木雅茹萨难道在哪些随从里?嫔妾当时也没有留意”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见林子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显然,是那些僧人发现她们跑了,已经追了上来,但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进林子,只在林子外吆喝,让她们赶快出去,要不然就要放火烧林。
“赞蒙,要不我们出去吧,要不然他们真放了火,可就出不去了”陈琳琳脸色发白,有些害怕地说。
“出去还不知是什么情形,这些人心狠手辣。”想到自己的两个宫女昨夜可能在雪地里被冻死,缪锦绣咬牙切齿道,“与其被他们逮了去,还不如别理会,继续往前逃,我看他们好像不敢进来,我们只要从另一头逃出去就行了。”
“万一他们已经安排了人在另一头堵着,或者把这个林子都围起来了呢?咱们出去,岂不也是自投罗网?”陈琳琳反对道,“他们都能够从东月宫里掳走赞蒙,可见其势力有多大,有多嚣张!我们不如出去,说不定他们见赞蒙醒了,就不敢轻举妄动。”
缪锦绣“哼”了一声,“你也说他们都敢掳赞蒙了,还有什么不敢动的?他们吼得这么厉害,说不定就是想吓唬我们,照我说就不用理他们,赶紧逃才对。”
陈琳琳还想说什么,李云彤丢掉手上的树枝道:“缪贵人说得对,他们要敢进来早就进来抓我们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令他们不敢进这林子,我们都可以在这里暂避一时。别停下,继续往西走。”
“赞蒙,不如我和您换一换鞋?这天寒地冻的,您穿着那个鞋会冻坏的。”走了一段路,见李云彤穿着绣花软鞋,陈琳琳气喘吁吁地说。
李云彤摇了摇头,“不用,换给我了你也一样会冷。而且你不会武,把鞋换给我,肯定会走得更慢。”
钻了一会密林,可以明显感觉到陈琳琳的呼吸在加粗,要是继续走下去,她的体力肯定会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在此这情况下,就算李云彤不嫌弃她的鞋子,也不可能跟她换鞋。
至于缪锦绣,因为她的脚要大些,也被李云彤否决了换鞋的提议。
见陈琳琳越走越慢,缪锦绣秀眉轻颦,忍不住对李云彤道:“赞蒙,陈贵人力气弱,再这么走下去,她只怕撑不住,我们不如歇歇?”
“这会儿不能歇,说不定他们还没来得及去那头,若是我们走得快些,说不定还能逃出去,这种时候你们都忍一忍”
李云彤虽然没有直说,话里的潜台词却非常明显,现在是在逃命,不是游山玩水想歇就歇,要从那些人的手里逃出去哪有那么简单,再不快些在林子外堵上,就会真没了后路。
毕竟,她们是从林子的中间直接往西走,看情形那些人纵然围堵,也会从林子外绕行,脚程就比她们要长,若是她们紧赶慢赶,或许能够在对方包围圈未合拢前逃出去。
这种时候,就是拼体力,拼谁的脚快。
话虽如此,但三个人都是娇滴滴的女子,李云彤和缪锦绣虽会些拳脚功夫,平日也是锦衣玉食的,哪受过这样的苦,等她们觉得差不多走到林子中间的时候,李云彤的绣花软鞋已经烂了。
当时因为在屋子里召见太医,所以她就穿着软鞋,并不像平日外出时会穿靴子,在这冰天雪地里,那鞋早就被冻透了,她的脚也被冻得冰凉,这下破了,就更没办法走。
缪锦绣和陈琳琳贡献出她们的腰带,李云彤就将腰带一圈圈缠在脚上,临时做成一双鞋子,继续往前走。
见李云彤一路上不喊累不喊苦,也不仗着自个身份命令她俩把鞋子换过去用缪锦绣不由生出几分敬佩,陈琳琳则直接奉承道,“嫔妾从未见过像赞蒙这般的女子,竟是这样有担当,有勇气!嫔妾们着实佩服。”
李云彤哑然失笑,“咱们三个人一起逃路,你说这话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个?行了,别说这些,你们谁身上有吃的,给我一点。”
那些人给她喂水喂粥时,她因为担心里面有令自个继续昏睡的药物,都是装昏迷牙关紧闭,没吃多少进去,此时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陈琳琳犹豫片刻,从自个荷包里拿出两块点心,这原是她做了带给索朗德吉尝尝的,结果两人发生争执,她也忘了给出去。
“赞蒙用一点吧,嫔妾有的时候会头晕,所以身上会备些糖果点心。”她还拿了两块给缪锦绣,“缪贵人也饿了吧,你也多少吃一点。”
那点心不过半个拇指大小,就算四个放一起,也能一口吃尽,看见陈琳琳一块都没留,全分给了赞蒙和自己,缪锦绣捏了一块塞进陈琳琳的嘴里,“你别光顾着我们,自己也吃一点。”
李云彤也只拿了一块,弄了些干净的雪一起吃下。并不是她不饿,只是不知道松赞干布带的人何时才能找过来,也许这丁点大的点心,就是她们逃亡行程里的唯一的食物。
留一点念想,比没有盼望时完全绝望要好。
就在三个人都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突然看见林子里头有间木屋。
虽然那只是一间屋顶蒙着厚厚的雪,门前的雪也无人清扫的小木屋,但在她们的眼里,无疑如同灵霄宝殿一般吸引人。
缪锦绣激动地险些哭出声,欢呼道:“太好了,有间屋子,说不定屋子里有人,我们就能讨些水喝,要些吃的!”
“别想好事,这林子那些人都不敢进来,只怕是有古怪。还有门前的雪都积了那么厚,哪里会有人?”陈琳琳轻轻眯了眼睛,有气无力地拄着根棍子,伸出手拉住想往屋子那边跑的缪锦绣,“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动静再说。”
“既然有屋子,就算没有人里面可能也会有些吃的”李云彤也觉得有古怪,但此时如果再不找些吃的,她们未必能够走出去,就算那些人不敢进林子来,只要一直围困下去,她们就会活活饿死。
“那嫔妾去打探打探,你们先留在这儿,若是有什么不对,就别管我了,照原计划往西跑就是。”缪锦绣看了看那间屋子,咽了咽口水说。
她太饿了,肚子里好像有几只小手在拧着一般。
哪怕那里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寻些吃的来。
陈琳琳拦住她,“你别去,还是我去吧,你说话莽撞,万一里面有人说漏了话怎么办?还是我去。”
没等陈琳琳抬脚,缪锦绣一把拉住她往后扯,“你连路都走不动了,万一有什么事,你可没力气跑,还是我去。”
说着,她便三步并做两步的往木屋走去。
“小心些,见机行事。”李云彤叮嘱了一句,将自个手中的木根递给缪锦绣,“切记,任何时候,性命要紧。”
看见缪锦绣拿着木棍,轻手轻脚地朝那间小木屋走去,陈琳琳看了看李云彤,张了张嘴,但并没有把话说出来。
论身份,这种时候不是缪锦绣去就是她去,断没有让赞蒙亲去探路的道理可想到若不是自己,赞蒙也根本逃不出来,到了这种时候,还要论身份地位,陈琳琳又觉得不甘。
她的脑海里不由响起索朗德吉的话:你就算对大唐公主忠心耿耿,有什么用呢?她跟前的人太多了,哪里会看得到你?你到了吐蕃几个月早就该侍寝,结果如何?像被人遗忘的野草一般,在这偏院里自生自灭,到吐蕃这么久,就大典的那日出过一次门这般苟且偷生,你的佛祖在哪里?你的公主在哪里?在她的眼里,你不过是个蝼蚁,不值一提!
第220章 乱麻()
索朗德吉一出持明殿就碰见朗月宫的人奉命来请他前去,虽然心焦如焚,他还是按下心头的着急,老老实实去了朗月宫。
若不是蔡邦萨支持,苯教在那若木出事后出入宫院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因为那晚松赞干布在措那湖被他驱兽所困,险些丢了性命,后来虽然因为李云彤中毒暂时被压了下来,但就算蔡邦萨对他们苯教的人也警惕了许多。
要不是大法师用了手段,让弃真伦在他母萨跟前说好话,只怕索朗德吉在宫里头行动会处处受限。
在这种情况下,索朗德吉就不敢仗着苯教的名头随意行事,跟着宫人去了朗月宫。
“上师帮哀家抄写的经文都抄好了?”止玛托迦一见他,就直接问道。
“昨日就已经全抄好,已经托师傅呈给神明,师傅说会帮蔡邦萨祈福,助您心想事成。”索朗德吉看上去甚是乖巧,垂眉顺眼地答道。
“哦?”止玛托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语气讥讽地说,“希望这一次上师不会出什么乱子。”
索朗德吉为人甚是聪敏,当然知道止玛托迦如今忍着他们师徒不过是权宜之计,若不是为了她那个小儿子,就凭他们曾经出手对松赞干布不利,就足以和他们反目成仇。
她如今这般,不过是怕他们倒了,赞普一家独大,再没有人能帮着她控制局势,到那个时候,她就保不住真伦王子。
所以为了小儿子,她就忍下他险些要了松赞干布性命一事。
虽然她忍下了,但言辞中难免流露出几分不忿。
“蔡邦萨放心,师傅亲自出手,不会出差子的。”索朗德吉只当没听出笑着保证道。
“唔哀家有些累了。听说上师的功夫甚好,能够帮人松筋活骨,解困驱乏,不知道能不能劳动上师给哀家按按?”虽然说得是疑问句,但止玛托迦放下茶碗,缓缓闭上眼晴的态度,显然笃定索朗德吉不会拒绝她。
“蔡邦萨有请,贫僧怎敢不从。”索朗德吉答应着走上前,用双手推、拿、按、摩、揉、捏、点、拍在他的一番手法下,止玛托迦昏昏欲睡。
就在索朗德吉以为她已经睡着时,正在思忖自己要不要悄悄退出去时,止玛托迦忽然开口道:“昨个晚上,文成公主突然失踪,因为屋里的人都晕了,到今个早晨才发现,这会儿宫里上上下下乱成一团,赞普派人封了所有宫门,严加查找,这事不知与上师有没有关系?”
“赞蒙失踪?”索朗德吉讶然,“谁能在宫里头把赞蒙带走?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止玛托迦睁眼看着他,像是要确定他有没有说谎。
半晌,她冷笑了一声道:“能够从这宫里头带人走的,绝非泛泛之辈,哀家虽然不喜欢那丫头,却也不愿她这样出事令赞普蒙羞。她出事了对吐蕃不利,若是没事就算寻回来了,也让赞普颜面无光。上师,你们这次做得有些过了。如此挑衅赞普,哀家倒要看你们如何收场。”
索朗德吉急急辩白,“蔡邦萨,请您相信贫僧,此事真与贫僧无关。”
“纵然与你无关,与你那师傅也脱不了干系。哀家劝你回持明殿好好看看,兴许还能挽回一二。”
听了蔡邦萨的话,索朗德吉连忙告辞,此时,他也顾不得去寻缪锦绣,径自回了持明殿。
他心头明白,蔡邦萨肯告知他这件事,一方面是想给松赞干布找些事情,免得他将注意力放在真伦王子的身上,另一方面也是警告他和师傅,她对彼此的联盟是有底限的,她虽然希望让小儿子取而代之,却并不想要松赞干布的性命。
蔡邦萨能够猜到这事与大法师有关,索朗德吉估摸着,赞普应该也料到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去往持明殿的路上。
要不是赞蒙失踪之事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暗暗搜寻,说不定这会儿宫里已经翻了天。
即使如此,他今个早晨也感觉到了宫里头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就像冬日里平静的冰面之下有湍流急奔。
出了朗月宫后,雪已经停了,云散日出,晨光潋滟。
有个女子从转弯处行来,正好与索朗德吉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