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岁月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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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气得直翻白眼：“你少瞧不起人了！谁稀罕用你的东西？！”
“又没说你们。”林可飞看着清歌和郑如，说：“毕竟，我们这种大城市来的，跟她那个农村来的是不一样的。”
刘媛媛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她的眼睛胀得通红，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
郑如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林可飞手上的两支瓶子夺过来，猛地摔到地上，碎玻璃渣到处飞溅，透明的液体四溢。
清歌身体有些颤栗，她被郑如的举动吓到了，但是，更让她无法忘怀的，是林可飞说刚刚说的那句话。虽然羞辱的对象不是她，但她还是觉得刺耳、寒心。
她非常替刘媛媛难过。
“多少钱，我来赔。”郑如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不再看林可飞一眼。
那一夜，宿舍四个人，都没有睡着。
第20章 无处不在的林可飞（）
第二天早上，清歌起得很早。学院请了德国慕尼黑大学的一位教授来开讲座，早上八点半就要开始。她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书包后出门，没有留意到林可飞一直在身后追赶着她。
“哎哎，你慢点儿！”林可飞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清歌看了她一眼，并不想和她说话。
“哎，我问你啊——”林可飞刚开口说了一句，清歌停下脚步，打断了她：“你的东西我全部都没碰过。”
林可飞一愣，随即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着说：“哦，你说昨天那件事啊？早就过去了，摔就摔了呗，反正下次去韩国再买一套就行了。”
清歌心里泛起一阵冷笑：“你那么快就过去了，那被你冤枉和羞辱的人呢？她受到的伤害也过去了吗？”
这些话她忍住没有说出口。沉默了片刻，她冷冷地说：“我觉得，说话要有证据，不要平白无故冤枉人。”
林可飞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我昨天都说了，我又没怀疑你和郑如。”
清歌转过头望着她，严肃地说：“刘媛媛也不是那种人。她家境不好，不代表人品不好。我跟她也一起住了一年多，她的人品我是相信的。”
林可飞越来越不耐烦了：“都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找你不是说这个事的。”她突然一把挽住清歌的手臂，十分亲昵地凑近，说：“哎，昨天下午，跟你约会的那个外国帅哥是谁啊？”
清歌迟疑着，不想对林可飞和盘托出，便简短地说：“没有约会，只是帮他补课。”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清歌注视了她几秒，暗暗猜想她的意图。“就上周，我们乐团举行了音乐会，他正好在台下。”
“哦”她若有所思，然后一脸笑意地问道，“那他不是你男朋友吧？”
清歌转过头，边往前走边说：“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并不太熟。”
“跟我说说嘛。他叫什么啊？哪个国家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林可飞热切地问着。
“这个这是他的个人隐私，不太方便说。”清歌努力想借口搪塞过去，“你知道的，他们外国人都比较注重隐私保护。他要是知道我们在背后八卦，应该会很生气的。”
她感到莫名地烦躁，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我先去超市挑几支笔，先走了。拜拜。”
说完，还没等林可飞说话，她便径直走开了。
第21章 花式拒绝（）
周五很快就到了。这次，清歌心里不那么紧张了。
跟安德的第一次上课，比想象中要轻松。她发现，这个澳大利亚男孩其实跟中国男生差不多，个性很随和，但又多了份西方人的坦率和真诚。想起他偶尔孩子气的样子，清歌不禁莞尔一笑。
安德还是坐在上次靠窗的位置上等着她。
“喝点什么？还是和上次一样吗？”他俏皮地笑了一下。
“不要，”清歌气鼓鼓地说：“我要喝柠檬红茶。”她再也不要喝任何带奶霜的饮料了。
安德像哄小孩子一样说：“不喝就不喝嘛！你看，你生气的样子，好像一只鱼啊。你看，就是这样”
说着，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鼓着腮帮，脸颊涨得像个气球。
清歌忍俊不禁，笑着说：“你说的是河豚吧！你才像呢！你看，你还有胡渣，河豚肚子圆鼓鼓的，还长满了刺。摸起来肯定跟你的下巴一模一样！”
她正要伸手去戳他鼓满了气的脸颊，快触碰到的时候，突然迟疑了一下，又迅速收回了手。
她红着脸，有些尴尬地坐下了。看她羞涩的样子，安德停止了开玩笑，起身到柜台去点单了。
点完单回来，他坐下说：“对了，刚刚你来之前，有个女孩来过了。她说她是你的朋友，想认识我。”
“是吗？”清歌惊讶地问：“她叫什么啊？长什么样子啊？”
“我有点脸盲，感觉好多女孩都长得差不多她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很瘦，头发很长，穿的是”
安德努力回忆着，“好像是红的的裙子。我不太记得她的名字了，好像叫什么飞她是你朋友吗？”
果然！清歌心里有点生气。虽然安德跟她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但林可飞无孔不入的打探还是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着急地问：“那你怎么回答她的啊？”
安德看着她急又气的样子，心里有一丝丝得意。他坏笑着说：“我就跟她说，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啊？”清歌一下子愣住了。安德已经有女朋友了吗？那，那他们现在的关系，又算什么呢？
“在、在澳洲吗？”她有点结巴了。
“唉！”安德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看来，你拒绝别人的经验，没有我丰富啊。”
“你——”清歌一下子如释重负，心里明明很想笑，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傲娇地说：“我可不会这么拐弯抹角。我一般都是直接拒绝的，不给他们机会。”
“是吗？那你为什么给我这个机会呢？”他的目光温柔，毫不掩饰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她的心猛地跳动起来，怦怦、怦怦，简直要跳出喉咙。
她想起几天前，展睿也这么问过她：“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她找不到答案。从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来看，她就是想给他这个机会，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慌乱之中，她只能随便扯一个答案了：“就，为了展现我们中国人热情好客啊！”
这是什么鬼理由？她觉得自己蠢到家了。
“嗯，感受到了。”安德淡淡地回了一句。清歌垂着眼，不敢看他的表情。
第22章 我想听你练琴（）
清歌低头慌乱地翻着书包，从里面掏出那本厚厚的中国建筑史，递给安德。
“这么快就看完了？”安德挑眉，有点惊讶。
“其实还没看完，”她不好意思地说：“有些你们建筑学专业的词语，我看不太懂，幸好里面有图片可以对照着看。”
安德把书推回来，说：“那你继续看吧，我下周一才会用到呢。”
“那你上课之前不用先看看书吗？”
“不用，你周天给我吧，”顿了顿，他突然想起来，问：“你这周末要回家吗？”
安德说的那个“家”，应该是指“她爸爸家”。清歌没有过多地解释，便说：“这次不用了。我一个月回一次家就好了。”
她爸爸确实要求她每个月至少去一次他们家，经常去也没关系，不过金阿姨和若琪不一定乐意，清歌也不想自讨没趣。
“我明天要跟导师去郊区的一个古镇，做古建筑的实地考察。”他边说边摊开了笔记本，“导师给我列了个单子，是我这学期要去实地考察的一些地方。近一点的我可以自己去，比较偏远的地方，导师会带我们去。”
“你们专业好有意思啊。”清歌羡慕地说。她拉过本子，看着上面工工整整的字迹，写着几个地名：文庙、清源寺，风雨阁，这些就在古城区；云瑶古镇、淇水桥，温陵祠堂，在城外郊区，往返可能需要转几趟车，比较麻烦；竹隐寺、妙云阁，这几个地方都没听说过
“这次老师带我们去的，就是这个云瑶古镇。”他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指给清歌看。
“那你们去几天啊？什么时候回呢？”她脱口便问。
问完后，她有点后悔，自己的语气似乎太急切了，又急忙解释说：“我还得把书还给你呢。”
“不会去很久的，”安德仿佛在安慰她，“周天晚上就能回来。到时候，我到你宿舍楼下找你。”
“好。”有了下次会面的安排，她安心了许多。
安静了半晌，安德轻轻地问：“今天，可以给我个机会，请你吃晚餐吗？”
“不用那么客气，我晚餐都吃得很随意的。”清歌不想拒绝得太直接，便解释说：“这学期，我在艺术学院预约了一个琴房，每天晚上六点到九点，我得去那里练琴。”
“是吗？”安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兴奋地问：“我可以去听你练琴吗？我保证安安静静的，不会吵到你。”
清歌发现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赶紧劝阻说：“其实，练琴是很枯燥的，每次都要从基本的练习曲开始。有时候要练一首新曲子，会不停地犯错、停顿、重复，听的人会觉得很无聊。”
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那就是，如果安德坐在旁边，她肯定会很紧张。
“怎么会无聊？”安德兴致勃勃地开始了计划，“艺术学院旁边正好有个小餐厅，我们先去那儿吃晚餐，然后再去琴房听你练琴。”
看到安德眼睛里碎碎点点的亮光，她实在无法拒绝，只好说：“好吧。你要觉得无聊，就在旁边看看书。”
第23章 似曾相识（）
傍晚，他们从咖啡馆并肩走出来的时候，清歌才想起来，她本来是要来给他补课的。结果俩人什么都没做，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下午的天。
艺术学院坐落在半山腰，需要走过长长的台阶，再爬一段斜坡才能找到。吃过晚饭后，清歌和安德顺着斜坡慢慢走着。天色有些昏暗，山上的小路旁一盏盏路灯亮了起来，氤氲着橘黄色的柔光。
进了艺术学院的大门，向右拐，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隔成小间的琴房。
他们正往前走着，突然，左前方的琴房门打开了，展睿背着书包走了出来。
他看了清歌一眼，停住了脚步。清歌觉得有些尴尬，对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展睿站立在原地。片刻后，他对安德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展睿，是她的朋友。”
“你好。”安德点了点头，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我叫安德。我们之前见过。”
“我记得。”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抽回了手。转过头，看着清歌说：“那我先走了。周天晚上，在老地方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清歌和安德继续向着走廊的尽头并肩走着。
安德沉默着，什么也没有问，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一拐角，便到了清歌的琴房。
学生用的琴房面积不大，只有8…10个平方，里面放了一个木架，架子上放置了几样乐器，房间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架钢琴。
清歌一边从木架上取下自己的小提琴盒，一边解释说：“我们一间琴房安排了几个学生共同使用，时间错开就好。我一般是晚上这个时间段来。”
她小心翼翼地从琴盒里取出小提琴，细心擦拭着。安德坐到钢琴凳上，面向着她，微笑不语。
清歌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便用琴弓指了指后面，说：“你转过去嘛！你一直盯着我看，我会紧张的。”
安德忍不住发笑。明明之前在舞台上，有台下那么多人看着，她都没有紧张。现在才一个观众而已
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转过身，背对着清歌。
清歌开始拉起了莫扎特的小步舞曲，这是她最常练习的曲子。
听到这段熟悉的旋律，安德转过身，轻轻地打开了钢琴的琴盖，配合着清歌的琴声，弹奏了起来。
这首曲子主调是小提琴，旋律流畅、娇媚，钢琴只是起到了点缀的作用，不过安德的伴奏清晰，速度从容。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合奏，但相互间的错落有致、默契配合，让两个人都感到很意外。
一曲终了，琴房里一片寂静。俩人相视一笑。
“好奇怪。”安德说了句，打破了沉默。
清歌疑惑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哪里拉错了。
“我们两个来自不同的地方，两个国家相隔得那么远，成长环境也完全不同，”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我感觉，我们很多东西是相似的。”
“比如说，都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