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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一曲清歌岁月长-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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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绕过安德,大步走进了纷飞的雪中。

    走在皑皑的雪地上,呼啸而过的风吞没了她的脚步声。她顶着风雪,闷头前行,一次也没有回头。

第436章 又一次,他把她弄丢了() 
安德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不急着靠近。沉默像一面透明的幕墙,横亘在他们之间。

    走了长长的的一段路,安德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清歌忍不住回头,冷冷地质问他:“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安德向她走近几步,停在她面前,耸耸肩,无奈地说:“我今天才刚到这里,没地方住。”

    他脸上的表情无辜又可怜,眼神里却透出一丝狡黠的光。

    清歌迟疑了一下。她明知道这是他的“苦肉计”,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拔腿就跑,可是

    夜已深,整座小城都在沉睡。这冰天雪地的,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犹豫了半天,她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跟我走吧。”

    说完,她转过身,继续走在空旷的老街上。街道两旁,商店门窗紧闭,昏黄的街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又走了五分钟,清歌沿着街角,拐进了一条小巷里。一间旅馆半掩着门,橘色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来,映照在雪地上。

    安德紧跟在她身后,拐进了这家旅馆。他们一进门,柜台后面的一位大叔瞬间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他急忙站起身,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客气地问:“要住宿吗?”

    “嗯。”清歌礼貌地问,“先生,还有空房吗?”

    “还有还有,您稍等一下。”大叔在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又高声喊道:“劳拉,出来一下!带客人去办理入住手续!”

    片刻后,一位神色疲倦的妇人从屋里出来,接过钥匙,然后对他们说:“请跟我来。”

    清歌瞥了一眼安德,淡定地说:“你去办手续吧。”

    “你也住这里吗?”不知为何,他有些不安。

    “嗯。”她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然后移开了视线,跟前台大叔低语了几句。

    安德提起行李,跟着这位妇人踏上狭窄的楼道,穿过幽暗的走廊,走到拐角处的房间里。他把护照出示给妇人查看,又按照要求填写好入住登记表,才领到房间的钥匙。

    “好的,先生,祝您睡个好觉!”妇人退出了房间,刚准备带上房门,被他喊住了: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刚刚那位小姐住在哪间房?”

    妇人脸上的神情变得疑惑:“那位小姐?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安德一下子慌了。他飞快地冲出房间,沿原路跑回一楼果然,她已经消失不见。

    他粗暴地抓住前台大叔的胳膊,焦急地问:“刚刚那位小姐呢?”

    “她?已经走了啊”大叔一脸茫然地说。

    他被骗了。

    尽管懊悔不已,安德的心里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他继续追问:“那您认识她吗?您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大叔彻底懵了。“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这下,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只是在街边随便找了间小旅馆,把他安顿好后就走了,连一声“再见”也不愿施舍。

    他发疯似的冲出旅馆,跑到老街上来回张望。可是,空寂的街道上已杳无人迹,只剩下大雪漫天飞舞。

    又一次,他把她弄丢了。

第437章 您的拿铁,请慢用() 
除夕过了就是新年。清歌迎接新年的方式,就是在房间里一连宅三天。

    到了第四天,她终于走出房门。连日的风雪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和蓝天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她必须得回到knose咖啡馆工作,不然,她又该发愁下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了。

    这几天,安德有到咖啡馆来找她吗?她不知道,也不敢向贝尔曼先生打听。毕竟,她的工作地点已经暴露了,再次相遇是迟早的事。

    那么,他今天会出现吗?

    她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过来游玩几天,现在已经离开了海德堡。也许前几天他在咖啡馆找不到她,就不会再出现了

    她心不在焉地磨着咖啡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一听到风铃声响起,就忍不住向门口张望,连贝尔曼先生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孩子,这两包咖啡豆是不同的品种,不能混在一起磨。”贝尔曼先生把她赶到后厨,“你还是去做松饼吧!我来招呼客人。”

    清歌暗自庆幸,赶紧躲到后厨,做了一下午的松饼、蛋糕和三明治。空闲之余,她还用尝试着用奶油做了一杯立体的咖啡拉花。

    终于完成一件像模像样的作品了,她自信满满地向贝尔曼先生展示,却再度遭到他的嫌弃和吐槽。

    “孩子,为什么咖啡上会漂浮着一坨立体的粑粑?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清歌哭笑不得地说:“呃这是个雪人,看不出来吗?我觉得做得挺像的啊!”

    贝尔曼先生恨铁不成钢地说:“唉孩子,以后就专心煮咖啡,放弃艺术创作吧!”

    她不服气地说:“贝尔曼先生,您听说过一个中国古代的故事吗?一位诗人和一位和尚是好朋友。诗人对和尚开玩笑说,你在我眼中就像一团牛粪。和尚回应说,你在我眼中就像佛祖。和尚又说,心中有佛,则万物在我眼中皆是佛;心中有牛粪,则眼中万物皆为牛粪。贝尔曼先生,我觉得您应该先把心灵打扫一下,才能欣赏我做的这件艺术品。”

    “哈哈”贝尔曼先生爽朗地大笑起来,“关键不在于我,而是客人能不能欣赏。你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哼,我相信客人的审美!”她决心捍卫自己的艺术创作。

    正巧,咖啡台处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麻烦给我一杯拿铁。”

    “好的。”贝尔曼先生会心一笑,把这杯富有艺术气息的咖啡端了出去,“您的拿铁,请慢用。”

    安德皱着眉头,仔细端详着这杯咖啡——深褐色的液体上漂浮着白色的不明泡沫,形状一言难尽

    “这个”他的神色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个确定是拿铁吗?怎么跟昨天喝的不一样?”

    这时,清歌从后厨走出来,镇定地抬眼望他:“这是我研发的新产品。怎么?有意见?”

    “没有没有。”一见到她,安德顿时神色舒展,眼底的笑意几乎藏不住。他赶紧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不遗余力地夸赞:“好喝!”

    奶油泡沫还残留在唇上,就像圣诞老人的胡子。清歌终于憋不住了,躲到后厨偷笑了起来。

第438章 我需要一个人替我翻谱() 
过了一会儿,贝尔曼先生走到后厨,扔给她一块毛巾,吩咐她:“去!把角落里的那台钢琴擦一下!”

    “钢琴?”她惊诧地问,“那还真是台钢琴啊?可以弹吗?我还以为是个模型呢!”

    贝尔曼先生大笑:“别看我这家店小,还是有艺术氛围的!正好那个小伙子来求职。我看他钢琴弹得不错,就雇他当琴师。你请假的这几天,他还兼任服务生呢!”

    清歌的心一下子乱了。

    “什么、什么小伙子?”她结结巴巴地问。

    “刚刚那个啊!我猜他是冲着你来的,哈哈别怪我八卦啊,我觉得这种情节还挺浪漫的!”

    清歌从后厨探出了头,向角落里望去。果然,安德已经坐在了灰尘仆仆的琴凳上。

    他真是死皮赖脸!

    她提着毛巾走到钢琴前,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力地擦拭着钢琴,似乎在借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微微耸了耸肩,眼眸里却闪烁着顽皮的笑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她板着脸,用眼神向他发出警示。三两下擦完后,她收起毛巾,准备回到后厨。

    “贝尔曼先生,”安德回过头,冲着咖啡台喊了一句,“我需要一个人替我翻谱。”

    贝尔曼先生心领神会,侧过头对清歌说:“正好现在不忙,就麻烦你替他翻谱吧!”

    “我不会!”她的心里窜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凭什么她要为他服务?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难道她只能温顺地服从命令吗?

    贝尔曼先生似乎被她的怒气给吓到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只好随便扯了个理由,解释说:“我不会弹钢琴,根本看不懂五线谱。”

    这种谎话,可以糊弄贝尔曼先生,却骗不了安德。

    他干脆将计就计,故作大度地说:“没关系啊,什么时候该翻谱了,我会提醒你的。”

    清歌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移步过去,像木桩一样,僵硬地伫立在钢琴旁。

    安德抬起头,轻轻拍了拍琴凳,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她倔强地不去理会。两人僵持不下,最终,她还是屈从地坐下来。

    琴凳不大,她和他挨得很近,不经意间感受到了肌肤的接触。也许是心理因素作怪,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敏感地向旁边移了一点儿,可是没有用,他的身体随即跟了上来,连带着他男性的体温和气息,与她轻触、交融。

    他弹钢琴的时候,手臂跨度很大,总会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的身体。每次触碰,就像电流穿透全身,传递着一股酥麻和燥热。

    她的脸颊、耳朵和呼出的气息,都热得发烫。

    在黑白键上,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如飞,一曲肖邦的g小调第一叙事曲如水般流淌。

    清歌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怨气,想故意想捉弄他,于是总是在前一页还未结束时,就猝不及防地翻页。

    不过,这种小把戏根本不会影响他的演奏,他早已把琴谱熟练于心,化成了手指流畅的舞蹈。

    只是,在她每次怒气冲冲地翻页时,他都忍不住浅浅一笑,仿佛在看一个顽皮孩子的恶作剧。

第439章 再见只是陌生人() 
一曲终了,咖啡馆里响起了零星的掌声。贝尔曼先生一边笑着鼓掌,一边对清歌眨了眨眼睛。

    安德弹奏得如此流畅,根本不需要人翻谱——他根本就是想戏弄她!

    这个想法让清歌更生气了。不知为何,在安德面前,她的自尊心格外敏感,也格外容易受到伤害。

    “好了吗?”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得回去工作了。”

    她的声音太过冷峻,甚至还带着一丝怨气,这让安德有些错愕。

    他侧过头望着她。钢琴上方的灯光映照在脸上,他的眉眼显得格外深邃,如同两汪幽静的潭水。

    “清歌,”他垂眸,有些讷讷地说,“我知道,我们现在不是恋人——”

    他的话被清歌生硬地打断:“也不是朋友。”

    安德失落地抬起眼,目光闪过一丝酸楚。许久,他苦涩地笑了:“至少不是仇人吧?”

    清歌鼓起勇气,迎上了他的视线。她神色淡漠地说:“那只能是陌生人了。”

    她知道这句话太狠心,可是,除了“陌生人”,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安德无力地转过头,目光低垂,直直地盯着黑白键盘。

    许久,从咖啡台传来贝尔曼先生的催促声:“嘿,小伙子,你会弹李斯特的爱之梦吗?”

    安德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对他报以肯定的微笑,然后,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巧地飞跃。

    整首曲子就像在诠释一种虚幻的、痴迷的、触不可及的爱恋。从最初的动心,到后来的热恋,再到高潮疯狂的倾诉爱意然而,终究是幻梦一场,虚幻的热恋后,只留下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就像他们一样。

    他侧转脸,全身心地投入演奏中。清歌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就再也收不回视线了。

    重逢之后,她其实并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样子,现在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了。他的侧颜依旧俊朗,眉眼低垂时,修长浓密的睫毛像翅膀扑闪,眼神显得格外温柔。

    只是,他的脸颊苍白而瘦削,嘴唇淡薄,眉心微蹙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一时失神,忘了收敛自己的视线。冷不防地,他抬起眼,毫不客气迎上了她的目光。

    “这可不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眼神。”他轻声嘲讽了一句。

    就像心事被人一眼看穿了,清歌慌乱地收回目光,欲盖弥彰地看向别处。

    心跳得厉害,她局促不安地站起身,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躲进了后厨。

    直到咖啡馆打烊,她才松了一口气,从后厨走了出来。

    “他走了吧?”她紧张地问贝尔曼先生。关于这个“他”,尽管她并未指明是谁,贝尔曼先生却心知肚明。

    “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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