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当天师-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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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林如海在江南扳倒了甄家,甄家深知罪责重大,被抄家前将大量财产偷运至贾家私藏。
单是此罪,就是如今的贾府承受不起的。
一旦红衣大炮投入西北,战事平息,圣元帝抽出空来,必然要处置贾家。谢嘉树此举,不过是将事情提前,让贾宝玉自顾不暇,退出京城交际圈罢了。161
第88章()
当年甄家获罪;将财产转移;接收这些财务的是王夫人。
圣元帝震怒;当即罢了贾政的学差之职,将之召回,下令大理寺彻查此案。
荣国府。
暮色四合;夕阳余晖透过高大的枝木,在西院洒下斑驳的树影;竟显出几分萧瑟寂寥来。
门被轻轻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鸳鸯轻手轻脚地走入屋中;接过小丫鬟手里的美人拳,为贾母捶腿。
贾母睁开耷拉着的眼皮;叹道:“出了什么事?”
鸳鸯垂着头,低声禀道:“怡红院那边闹起来了;说是宝二奶奶劝了几句读书上进,二爷不管不顾就要将她撵出去”
若是以往;贾母必要去劝和的;但此刻;外面危机四伏,贾家正值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只觉身心俱疲,再提不起半丝力气。
半晌,贾母冷硬的声音幽幽传来:“随他们去吧。”
鸳鸯一怔;默默退了出去。
贾母浑浊的双目中缓缓淌下泪来。圣上毫无维护之意;墙倒众人推;贾府的败落几乎已成了定局。到了地下,她有何面目去见国公爷?
脑中不由又浮现靖安侯世子清隽的面容来。府中刚刚与他生了罅隙,就出了事,由不得她不多想。
若真是他这人的心性,也太可怕了。
事实证明,贾母的担忧并非多余。
宁国府贾敬于今年五月去世,有御史参其子贾珍在国孝、父孝期间,以习射为名,聚赌,目无家国。
一时间,贾政、贾珍、贾蓉都被投入大理寺邢狱,关押候审。
贾敏虽被娘家伤了心,但到底骨肉亲情,见贾家大厦将倾,心中不忍,更何况罪不及家眷,与林如海遣人打点,希望能从轻发落。
黛玉每日闭门在家绣嫁妆,虽心中担忧,却并未被外面的纷纷扰扰波及多少。
谢嘉树如约给她送来糕点。黛玉在桌案旁的长椅坐下,以手托腮,期待地望着他手中的糕点。
谢嘉树见她好整以暇等待自己服侍,配合地打开食盒,然后笑盈盈地在她身畔坐下,用筷子挟了一块糕点,置于黛玉的唇畔。
精致小巧的糕点近在咫尺,黛玉情不自禁咬了一口,待反应过来,她别开眼,掩饰般夸赞道:“这糕点不错。”
谢嘉树将剩下的半块糕点放入自己口中,只觉一股甜香在唇齿之间弥漫开,令人回味无穷,不由含笑附和道:“是不错。”
黛玉怒目而视。
她的眼眸晶亮,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毫无威慑力。
谢嘉树却沉醉在她的眼波中。他凝视着她如暖玉生光般无暇的面庞,不由一手执着她的下颔,一手撑着椅背,缓缓凑近她,将她抵在了自己和椅背之间。
他的怀抱太过炙热,熏得黛玉头晕脑胀,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睫毛不住轻颤。
糕点被冷落在一旁,散发出清甜的香味,一向知情识趣的小木人受了蛊惑,抵不住诱惑,蹑手蹑脚地漂浮过来。
谢嘉树动作一僵,回头看去。
被发现了!
小木人顶着谢嘉树充满杀气的眼神,僵硬地做出惊喜状:“哇,你买了红豆口味的啊,我最喜欢了!”
黛玉迷茫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到小木人身上,脸霎时红了。
小木人在两人的注视下,视死如归地抱起一块糕点。美味的食物很快让他将谢嘉树的怒火置之脑后。他的表情迅速变得梦幻,眼里也积聚起雾气:“呜好吃!这是哪家买的?”
谢嘉树:“”
黛玉轻笑出声。
谢嘉树无力地坐直了身,嫌弃地看着小木人:“你能不能矜持点?”
小木人自顾自地吃着糕点,口齿不清道:“我不是贪吃,我是有原因的!去年刚换身体就恢复了口腹之欲,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东西,我就整天想啊,要是吃了积在肚子里怎么办?会馊的!”
他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我就一直忍啊忍,直到我再也忍不住,偷偷吃了个水果,真的好好吃啊!最重要的是,我吃了没事啊。”
他一本正经道:“从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顺心而为就好,要矜持做什么?矜持又不能吃!”
黛玉若有所思。
谢嘉树忍无可忍,嚯的站起身。
小木人大惊,慌不择路地往窗外飞,正正撞在窗纱上,跌在窗棂上,他忙晕乎乎地往门口方向奔逃,很快没了踪迹。
可谓求生欲极强了。
谢嘉树立在窗前,无奈扶额。
黛玉抬眸,只见傍晚暖红的光亮透过窗纱,洒落满地。谢嘉树沐浴在光晕里,回身走向她,目光又温柔又宠溺。
黛玉垂眸,双手紧张地攥住衣袖,直至他重新在她身旁坐下,才仰起脸,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的碰触,一触即离。
谢嘉树一怔,脑中仿佛烟花炸开,无法思考。下一刻,他倾身揽住她,将她半压在椅背上,唇贴上她的唇角。
身体相贴,承受另一个人的体重,黛玉瞪大了眼睛,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一年多来,她已习惯了谢嘉树的存在,但当他的唇贴上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脑中还是空白一片,只余下不住颤抖的白皙手指,昭示着她紧张慌乱的心情。
谢嘉树同样无半丝接吻经验。只是在她唇上辗转碰触了几下,就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她于他而言太过娇小,正好包裹在怀里,仿佛什么稀世奇珍,备受呵护,不忍放下。
他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火。可温香软玉在怀,他已心满意足。
黛玉蜷缩在他怀里,慢慢将手环上了他的腰。
竹爆惊春,又是一年尽。
过了年,九皇子即将步入十八岁。早在两三年前,薛皇后就十分留意京中的名门闺秀,反复思量,然而当时局势复杂,京城官员之间盘根错节,她难以选出十分合意的对象。
如今,储位之争趋于明朗,九皇子的婚事变得简单。
三年前,薛皇后问及九皇子对于妻子的倾向,九皇子满脸茫然:“我又不认识,母后觉得好就好。”
薛皇后对于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那哪个好看呢?”
九皇子望着那些千篇一律的仕女图,真心诚意道:“当然是母后最好看!”
薛皇后含笑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薛皇后对于儿子的奉承自然是开心的,但心中又隐隐生出忧虑。
太子薨逝,九皇子被迫迅速成长,于是,无论是温柔貌美,还是聪慧可爱的女子,到了他眼里,都没有分别。圣元帝染恙后,九皇子开始处理朝政,天下大事自然更比亲事重要了。
九皇子自然也有过侍寝的引导宫女。她也问过他更喜欢哪个,九皇子满不在意道:“都挺好,挺懂事的。”
薛皇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九皇子对于女色兴趣不大。
尤其是,有谢嘉树的存在作为对比。这样一个威严日重的少年,见到谢嘉树时却会充满朝气,比在她这个母后面前更像一个孩子。
薛皇后开始心中惴惴——本朝可是十分盛行男风啊,谢嘉树又长了那样好看的一张脸
薛皇后这样的担忧持续了两年后,谢嘉树订亲了!
望着絮絮叨叨数落谢嘉树重色轻友的儿子,薛皇后如释重负般,露出了笑意:“嘉树都快成亲了,你也不能落后太多啊!”
九皇子闻言,十分沉重地点点头。
于是,元宵后,薛皇后不复以往的低调,请了所有四品以上在京命妇携女入宫赏梅。
所有人几乎瞬间领会了其中的深意——九皇子该大婚了。
元宵这一日,凤梧殿里聚满了精心打扮过的少女,个个屏气凝神,不敢丝毫怠慢,相互之间也多有戒备。
黛玉身着大红斗篷,戴着兜帽,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瓷白肌肤被映衬得极为明艳动人。这样的美貌,本应让人忌惮,但众人皆知她已与谢嘉树定亲,构不成威胁,故而,纷纷对她展现了超乎寻常的热络。
以九皇子与谢嘉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若她们有幸被选为九皇子妃,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只多不少。
即使是辈分比她高的,待她也亲切无比,只因黛玉成亲后,就是二品诰命夫人,足够与她们平辈论交了。
不久后,薛皇后身着华贵宫装,在无数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她面容端庄,仪态优雅,母仪天下的风范一展无遗。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依次落座后,薛皇后忽然望向贾敏这边,笑道:“嘉树与我们小九儿感情深厚,这孩子订亲几个月了,我都没机会好好瞧他的未婚妻。”
话落,她吩咐身边的宫女道:“快在我旁边加两个座。”
众人不料薛皇后竟这样厚待林家人,投向黛玉的目光无不充满艳羡。
贾敏和黛玉在宫人的指引下,坐到了薛皇后下首。薛皇后对黛玉招了招手,让她上前,携了她的手问话,言谈间满是喜爱之情。半晌后,才放她回座。
这样一来,坐在黛玉身旁的,就是薛皇后娘家嫂子和侄女了。
入席后,黛玉就脱去了斗篷。薛夫人见她身量纤细柔弱,不由面露疼惜:“这么冷的天,怎么好穿的这样的单薄。”
话落,吩咐一旁服侍的宫女去取手炉过来。她时常出入中宫,宫女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快步去了。
薛夫人虽摆出了长辈亲切慈和的模样,可其中透露出的结交、奉承之意却并未多加掩饰地落入了众人眼中。
薛夫人另一侧的薛六姑娘面色微变。
待众人离席赏梅,薛六姑娘挽着堂姐的手,落在后面窃窃私语:“你看,连我母亲都在巴结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不怕折了寿!”
薛六姑娘是承恩侯世子的嫡幼女,自小受宠,又自恃薛皇后侄女的身份,并未清醒地意识到朝中局势,任性地发泄着不满:“母亲都没想起来给我也取个手炉”
薛五姑娘却比她聪慧许多,明白大伯母的用心。圣元帝扶持薛家长房,她们二房守着爵位,却无多少实权。故而,他们家的未来,全看九皇子登基后,用不用二房了。
她立刻打断了堂妹:“别说了,我们快跟上去吧。”161
第89章()
御花园里;梅花开的正盛。娇嫩的绯红星星点点缀在枝头,连空气中萦绕着一股细细的清香,沁人心脾。
闺秀们有在园中赏梅,即兴赋诗的;有在亭中摆了棋盘对弈的,有支了红泥小炉烹茶清谈的。因不清楚薛皇后喜好,众人只能将自身所长尽皆展露。
黛玉望着众人强装镇定的造作之态;不由莞尔。然而作为局外人;她很难融入这种紧张的气氛中,只好闲适地走到园中一隅;静静地欣赏着周围景致。
萧索凋零的冬季,御花园里草木稀疏。即使是天下最尊贵之地,也无法违逆自然法则。
黛玉渐渐觉得无趣。
她以往出席这种场合;小木人常伴左右;听他絮絮叨叨,总要产生热热闹闹的错觉;如今独自一人;反而有些不习惯。
自从小木人更换身体;逐渐恢复人类感官;不仅身体一日一日趋于生前模样;就连记忆;也日益清晰。有了记忆和五感;他不再无拘无束;而是时常闭关提升修为;以期打破身体桎梏。
好在他生前不过九岁,仍保持着赤子之心,过的简单快乐。
黛玉绕过一树寒梅,正好与一名月白长裙的少女撞个正着。
两人视线相触,都是一怔。
少女身姿挺拔高挑,容貌仅是清秀,却目光恬淡,气质娴雅,观之可亲。黛玉记起去岁曾在诗会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隐约记得名为苏蓉。她有些意外:“苏姑娘怎么在这?”
苏蓉未料到她如此率直,无措的眨了眨眼睛。待见黛玉嘴角噙着笑,双目真挚,不由抿了嘴笑:“我只擅长针线和音律,在那边实在不自在”
黛玉忍俊不禁。御花园中未设乐器,的确让人为难。她目光不由下移,见苏蓉十指修长,苍劲有力,不似其她女子那般柔若无骨,顿时了然:“苏姑娘可是习琴?”
苏蓉垂下眼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指拢了拢:“我的手不好看,不似林姑娘十指纤纤,纤秾合度”
她的语气太诚恳、太认真了,黛玉脸微红,忙安抚她:“心诚,手怎么会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