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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在红楼当天师-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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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嘉树是在道观长大的,童年时光每日沉浸于修炼。他十三岁时,师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教育走入歧途;竟教出了个呆子,于是利用关系寻了个学校;让他插班进去读初二。

    在此之前;他的课程都是师父教的;从未接触过网络和闲书,除了几本睡前童话。

    童话中;总有一个美丽的公主等待王子去解救她;因为和现实世界太过脱节,让他难以理解。

    他性格认真,读书非常投入,除了学习就是修炼;初中生涯过去;他仍旧认不得同班的同学。

    高中时,他成了学校里有名的学霸,但他不懂复杂的人际关系,也跟不上同学新潮的话题。

    然;相貌出众的学霸;足够让许多女孩趋之若鹜了。

    但;女孩子哪有读书和修炼吸引力大?

    红楼梦作为高考必读书目;谢嘉树自然认认真真地研读了。读到林黛玉时,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幼年时仅有的读物。

    林黛玉像童话里的公主,美好,却遭逢困境。

    然而红楼梦里没有王子。

    所以当他穿越红楼,偶遇黛玉,见她果真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般美好,他情愿背负因果,替她改命。

    他们现已命运相连,他再看不清她的未来了

    见他神思不属,九皇子与薛城璧相视一眼,更疑其中大有文章。

    九皇子追问道:“这么粗糙的手艺也不见弃,肯定是心上人予你的。说说是哪家的姑娘,竟从不曾提起过?”

    薛城璧心思更细,双目炯炯地盯视他:“你家中并无亲厚姐妹,别想搪塞我们。”

    谢嘉树拢了拢衣袖,气定神闲道:“当然粗糙,因为是一个四岁小姑娘做的。”

    九皇子、薛城璧:“”

    两人知晓谢嘉树从不说谎,霎时没趣地打住话题。

    谢嘉树心中却不如外表平静,回到兰亭苑,他忍不住取出传音符,导入灵力。

    黛玉的声音不复往日轻柔,冷冰冰道:“什么事?”

    谢嘉树抬眸望了眼天色,询问道:“马上要下雨了,你在屋中吗?”

    林黛玉:“?”

    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寒暄,偏偏他的语气一本正经,让黛玉一时无言。

    谢嘉树耐心道:“你从小身子就不好,淋了雨该受凉了。”

    黛玉倚在美人塌上,往窗外望去,果见天色暗沉,似是酝酿着一场雷雨。

    她来不及思索,脱口道:“我一个女儿家,又能去何处?倒是你,别淋到了”

    话落,顿时哑然失笑。

    所以是空紧张一场。

    回过神来,才发觉手心微汗。

    她不由掷开黄符,掏出帕子仔细拭去手心因紧张而冒出的浅浅汗渍。

    传音蓦然中断。

    黛玉:“失手了。”

    谢嘉树望着暗淡下来的黄符,疑惑不解。

    怎么又生气了?

    傍晚时,天上已聚拢起大片大片乌云,空气迟滞,不多时就暴雨倾盆。

    天阴的沉黑,四下寂静,雨打在窗外树梢上,倍添凄清。

    黛玉幼时,每至春分、秋分后总是咳嗽、懒怠。但随着修为渐深,沉疴尽去,这些困扰就消失了。

    她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命雪雁点了灯,随意取了本书看,却是乐府杂稿,有秋闺怨、别离怨等词。

    一腔心绪被勾起,她不禁研墨执笔,一首新词随着笔墨缓缓流淌而出。

    黛玉将词吟了一遍,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她弯腰脱去锦靴,躺到榻上,听着外面不时滚过的闷雷,手中一拂,春水绿的床幔垂落下来,让她置身于一方私密空间。

    屋中安静弥漫,只闻窗外雨击在窗棂上的声响。

    黛玉忽而睁眸,目光透过薄软的纱帐望出去,正见一名面目可怖的女鬼抱着一卷白绫,蹑手蹑脚地往房梁上攀爬。

    见黛玉望过来,她若有所觉,扭过头来,忙摆出她最狰狞的表情。

    吊死之人面目扭曲,舌头长长垂下,很是惊悚。

    黛玉幼时还会恐惧,现在却不然。她信手打出一道灵光,女鬼直直从房梁上跌下,摔落在地上。

    她似乎痛极,如同被欺负的孩子,抱头蹲在地上伤心地哭起来。

    黛玉一怔,下了榻,走向她。

    女鬼感觉到她身上充沛灵力,瑟缩着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无辜地望着她。

    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

    黛玉目光落在她脸上,放柔了声音询问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跑来我家里”

    因为小木人常年伴在身侧,鬼怪不敢靠近,黛玉其实没见过几只鬼。

    她有些好奇。

    女鬼也是见小木人不在,方敢过来此处的。见黛玉和善,她可怜兮兮道:“我是上吊死的,每年忌日要再吊一次,否则便抓心挠肝般,浑身难受。”

    黛玉不解:“那你为何要来我家吊?”

    “我已搬来此处五六年了,一直无人居住的。”女鬼哭丧着脸辩解,“和你一起的小木人太凶了,我好害怕,打算忌日再吊一次就搬走了。”

    人属阳,鬼属阴,同居一处则阴阳相冲,会损伤人的精气。故而鬼魂会挑一些荒废宅院入住。

    能像小木人那样随意自在的,本就是特例。

    黛玉叹道:“那你每年都上吊吗?”

    女鬼悔道:“人不能轻生,否则每年要重新经历一次最痛苦之事,可惜我明白的太迟了”

    两人聊着天,黛玉心生同情,并不催她搬走。

    第二天一早,黛玉去正院向母亲问安。

    “玉儿,快来。”贾敏见了她,高兴地唤她。尽管已四十有六,但她的举止、神态有时还透着少妇无忧无虑的娇意。

    她手上捻着一根簪子,递到黛玉面前:“你瞧,这是如意楼新出的簪子,被我先得了。”

    黛玉失笑。自母亲病愈后,就越活越孩子气了。

    他们离京九年,许多随身之物就带了些江南气息。如意楼远在京城,这些年的首饰于她们而言,都是新样子了,偏母亲还要去争那最新的。

    贾敏却兴致不错:“喜不喜欢?”

    “我瞧瞧。”黛玉接过那支蝴蝶纹镶蓝宝石发簪,簪身金光灿灿,镶嵌宝石蓝莹莹流光闪烁,令人爱不释手。

    贾敏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得意:“我们一回京,我就吩咐人去告知如意楼的老板。今日有了新品,她立刻就亲自送来了。”

    她于京中长大,又自小受宠,是如意楼的常客了。

    黛玉笑道:“母亲的眼光,自然是一等一的。”

    贾敏闻言微微一笑,吩咐丫鬟拿了铜镜来,亲自为黛玉戴上:“过几日出门正好戴上。”

    见黛玉疑惑,贾敏拉了她的手,说起到荣国府为王熙凤庆寿的事来:“无论如何也是你外祖家,不可生分了。”

    黛玉听闻荣国府,不由心下迟疑。

    小木人不会无的放矢。莫非,母亲的确有亲上加亲的想法?

    “玉儿,怎么了?”贾敏见女儿神色微变,以为她想起那日宝玉失礼之事,笑道:“你二表哥有些痴罢了,你只管不要理他。”

    黛玉回过神来,心中惴惴,试探道:“那我以后不理他,若失了礼,母亲可要帮我担着。”

    贾敏不以为意道:“当然。”

    黛玉心中一松,露出了笑模样。

    转眼到了九月初二,黛玉抵达荣国府时,接近花厅,远远就听到一阵丝竹之声,十分热闹。

    因贾母立意为凤姐做寿,众人都十分捧场,不但邀请了戏班子,还有耍百戏和说书的女先生。

    因邀请了黛玉,故将史湘云也接了过来。见二人出现,贾母一手拉着一个,笑容欢欣。

    史湘云第一次见黛玉,爽快地与她见了礼,率真直爽的模样让人心生好感。

    但两人不熟悉,史湘云又哄贾母笑了一番,就去寻薛宝钗说话了。

    贾母欢喜地让黛玉也坐过去,几个姑娘在一处看戏,真如花团锦簇。

    小木人听见热闹喧哗声,悄悄扒开黛玉袖子一角,探出头来往外瞧。

    戏台上唱声不断,台下史湘云说笑声不绝,一起一落,恰似彼此应和一般。

    小木人第一次看戏,双目圆睁,惊奇不已,史湘云的声音不断插入,他不由生起闷气。

    贾母望着史湘云仿佛发着光的笑脸,目露慈爱。

    老人多寂寞,即使再安享富贵,生命也如同开败的花,带着即将凋零的颓势。

    贾母正是如此,随着年迈,就愈发向往热闹和生气,喜欢年轻鲜亮的生命。

    而史湘云每次到来,都如同一个小太阳,洒在人身上,带来一股生机勃勃之感,让贾母从不忍责怪她。

    这时,贾宝玉终于姗姗来迟。

    贾母、王夫人见他失踪了半日,早已牵肠挂肚,见他终于回来,如得了“凤凰”一般,连声询问,场面霎时更欢快了。

    贾宝玉倒比凤姐这个寿星更引人注意。

    今日是金钏儿生日,宝玉外出祭拜她,心中正怏怏不乐,忽然见黛玉也在,心中霎时惊喜。

    他直直望向黛玉,情绪恢复,就如同一朵突然吸饱了水分的花,双眸闪闪发亮。

    黛玉垂下眼眸,假作不见,长长的羽睫投下一道扇影。

    宝玉见状,大步向她走来,双目一错不错。

    史湘云见了他,上前一步,俏生生立在宝玉身前,娇声喊道:“二哥哥。”

    带着久别重逢的惊喜。

    宝玉却顾不得她,径直越过史湘云,走到黛玉面前,一手撑在她的椅背上,附过身来道:“林妹妹。”

    黛玉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才淡淡地还了个礼。

    史湘云受到冷待,将不满的目光投向两人。宝玉向来待湘云极好,如今被撇下,她有些难以接受。

    她看向黛玉的目光,瞬间如同被抢了最心爱的玩具一般。

    黛玉在心里暗暗叹气。

    宝玉向来是众人的焦点,对于周围的目光浑然不觉,笑盈盈地与她说起诗社的事,邀她参加。

    众目睽睽之下,黛玉不好直接拒绝。

    史湘云突然道:“林姐姐在江南长大,与我们又不熟,听说你上门邀请了几次都没答应,人家根本不想和你玩,你干嘛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黛玉幽幽道:“既然史妹妹与我不熟,我又何必凑这个热闹!”

    史湘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薛宝钗就拉起史湘云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捏了捏,阻止她继续开口。

    史湘云不由拉住她的手轻摇,抱怨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她分明不想来,偏要拿我做筏子。”

    贾宝玉怕黛玉恼了,心中焦急,忙去拉史湘云。

    湘云灵巧地闪身避开,将宝钗推上前去,躲在后面得意地大笑起来。

    贾宝玉与薛宝钗撞了个对脸,两人四目相对,宝玉不由怔住了。

    贾母等人听见这边动静,都看了过来,见此情形不禁神色各异。

    黛玉微微一笑,向长辈们解释道:“原是我们初回京城,许多事未理清,母亲担忧我贪玩误了事,才替我拒了。”

    黛玉明年就及笄了,正是忙碌的关键时候,贾母自然明白,不由笑道:“玉儿有正经事做,可不像你们一群猴子,天天淘气。”

    史湘云就依偎在贾母身畔,挽着她的手撒娇道:“您可不能偏心亲外孙女,单夸她,却说我们都是猴子,我可要伤心了。”

    娇憨活泼的模样,惹得众人一阵笑。

    贾母慈爱地搂住她,道:“越说越不像话,我说的都是公道话,怎么就偏心了。”

    笑闹一阵,大家重新坐下看戏。

    湘云与宝钗坐在一处,犹自忿忿,指着黛玉窃窃私语。

    薛宝钗低声道:“你嘴太直了,统共也见不了几回面,何必同一个外人置气!”

    湘云心中熨帖,心情重新明快起来。

    今日的曲目是荆钗记,戏台上正演到男祭这出,小姐因误会穷书生中了状元后另娶她人,投江自尽,穷书生五年后路经此地,到江边洒泪祭拜。

    唱词悲戚婉转,贾母、薛姨妈等人无不拭泪。

    湘云心中触动,也不禁眼眶发红,轻声道:“看得我感动死了,若我也有这样的感情”

    忽觉不妥,她止住了未尽之语。

    小木人沉浸在新世界中,奇怪道:“丞相的女儿不愁嫁呀,为何还需逼婚,难道是无盐女”

    黛玉心中也觉得此处情节不合理,闻言忍不住嗤的一声笑。

    湘云正心虚,听到笑声不由脸微红,瞪向黛玉:“你笑什么?”

    黛玉忙正了神色,淡然自若地解释:“天下之水同源,心中有情,不拘何处皆可祭拜,我笑书生呆呢,何须等了五年。”

    宝玉今日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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