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请你消停点!-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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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自己此刻真的算是身陷囹圄,并且,没有人会来救我。
于是,我就开始破罐子破摔。
我把护士喂到我嘴里的药吐了她一脸。
然后我得到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辈子除了我奶奶,还没人这样打过我。
胖护士一边指着我,一边骂着难听的话,她用手指头来戳我的头,连着戳了好几下。最后,她把水泼在了我脸上。
这之后,医生就进来给我打了一针。
然后我就陷入了一种梦境似的睡眠中。
我能听到到处的关门声,过道里的风声,医生护士训斥病人的声音,还有病人间交谈的声音,甚至还有一个女人凄惨的“啊”的加了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碎掉了……
一个男人在冷冷地说:“你再敢碰她一下,下次拧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他的声音很清脆悦耳。
但是我睁不开眼睛,我醒不过来。
身体被麻痹了,意识却还很清醒。
朦胧中我感觉有个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他蹲下来,用他修长的手指来抚摸我的脸,轻轻的抚摸,顺带轻轻地叫我:“林小莹……”
他给我非常熟悉的感觉,然而我想不出来他是谁。
我感觉他把头也靠在我的枕头上,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他似乎在享受这种和我一起静静贴面的时光。
我想叫他,想和他说话,想问他为什么,但是我张不开口。
我只能任由他抱着我的头,任由他亲吻我的头发。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我清醒之前。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边没有男人,只有那个红头发的胖护士,她给我推饭菜过来。
我注意到她昨天打过我的那只手,绑着石膏,用纱布拴住挂在脖子上,应该是断掉了。
非但如此,她态度还好得不可思议,对我和昨天判若两人。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暖用,在她艰难地喂了我饭之后,我依然把嘴里的饭菜吐了她一脸。
241别在我面前关心别的男人(。com)
我在精神病院呆了大概两天两夜。
到了第三天,依然本着妄想症、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的三大精神,超级不合作。
我不吃药,不吃饭,也不睡觉。
如果谁要强迫我干什么,我就唾他一脸。
医生和护士都不敢把我怎么样。
自从胖护士打上石膏之后,他们面对我的时候,都多了几分畏惧。当我各种不合作外带羞辱性动作的时候,他们只能把愤恨藏在眼底,却依然带着笑脸来讨好我。
不过,他们会给我输营养液,给我打那种会让我昏昏欲睡的针来强迫我入睡。
每当我昏睡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都会来。
他总会叫我的名字,抚摸我的脸,有时候他半个身子轻轻匍匐在我的身上,抱着我。
有时候他解开我身上的束缚带,然后把我抱起来,抱在他的怀里。
但是我没有办法看清楚他。
有一次我奋力睁开眼,我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一团。
男人问我:“你在看我吗?”
然而我大概很快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他就把我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里,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吻我的头顶。一直到我醒来为止……
我清醒的时候,会去思索整件事发生的轨迹。
思考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燕平青之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我想起符大师最后的那句话:这就是你的命运。
被安排好的命运……
我已经被扔到了棋盘中,然而我并不是棋手的算计和逻辑是什么。
当然,我更加恐惧的是,我会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呆久了,也就不再觉得这里的空气难闻了。
我两天多没有洗澡,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已经变得和这里的空气一样。
我是不是从脑子里都在开始发出臭味?
有时候,我好希望那个男人可以在我醒着的时候出现,他出现,然后告诉我他并不是存在于我的幻想中。
在我孤立无援地呆在这个监狱里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是在默默关心我的。
我希望他出现,告诉我我不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
我有时候害怕,我会真的变疯……
那时候,唯一支持我的只有燕少。
我依靠对于燕少的所有回忆来支撑自己。
我看着暗灰沉沉的窗帘,八月末的阳光照不进这昏暗的世界。
旁边的房门传来打开的声音。
这里的房门是钢制的,每次打开都会发出很脆亮的声音,回响在这静得有些可怕的空间里。
我本以为医生又来给我打针了,没想到却听到医生说话的声音:“秦公子,就是这里了。”
我的身子顿时震了一下,回过头来。
这一刻,秦月天带着外面世界的阳光,走了进来。
我瞬间要无法呼吸,我想要挣扎着起来,然而我被捆绑得紧紧地,我想要叫,叫他一声,然而我开口,却只发出不成形的呜咽和剧烈的呼吸声。
秦总冲到了我的面前。
他没有叫我,只是抓住我身上的束缚带,用力去扯。
然而这带子坚韧,秦总扯了两下怎么也扯不断,他回过头去吼医生:“给我手术刀!”
医生踌躇着:“可是、可是秦公子,这个病人很危险……”
秦总瞬间回过身去,提起了医生的衣领,几乎嘶吼着:“给我把她解开!快!”
快字说完的时候,他把医生往地上猛地一掷。
医生摔在地上,然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秦总回过头来,他扑过来,抱住了我的头。
用他宽阔的胸膛包裹着我,秦总在我头顶说:“没事了小莹,没事了,别怕……别怕……”
我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
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开口说话,我说:“我没有病……”
秦总说:“没关系。有没有都没关系……”
他说着又去给我解带子。
医生拿着手术刀过来了,秦总三下两下将捆绑了我近三天的带子割断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跃了起来。
秦总来不及扔开刀子,他抱住了我。
我也本能地抓住了他。
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仿佛他是我此刻唯一的救赎。
我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怕。我哽咽着:“带我走,我没病,我要离开……我是被陷害的……”
我简直是放声大哭。
秦总一直一直抱着我,安安静静地等我哭。
他很温柔地安慰我:“好了,都好了,我带你走,什么都不用怕。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了。”
我想我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
仅仅被关了三天,什么节操,什么矜持,什么高傲都被关没了。
我现在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恨不得可以一直躲在秦总身后,安安全全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等我情绪安稳了一些,我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子。
我摸了一下秦总被我眼泪打湿的衣衫,嗡着鼻子说:“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
秦总说:“没关系,是我的荣幸。”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做了一个动作。
他把脸支过来,然后在我的耳垂和脸颊之间的颌骨处,轻轻吻了一下。
我怔了一下,秦总对我笑,很暖心的笑。
他说:“林小莹,我爱你。”
我后来想,这真不是一个合适表白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合适表白的时机,但是秦月天就是这样说了出来。
毫无征兆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表达过对我的情感。
虽然很多时候,他的眼神都出卖了他所有的内心。
然而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是第一次。
我怔怔地看着秦总。
我想说我整个人还沉浸在被关禁闭的恐惧和被抛弃的悲哀之中,我现在根本没有一点点细胞可以用来浪漫。
秦总握起我的手,挨着他的面颊,他说:“林小莹,我尝试过不要爱你,要忘记你,把你当普通的朋友对待。但是走了很远之后,我回过头,发现我依然在原地。你懂吗?”
我不知道我是要点头还是摇头,我现在的脑子没办法处理这样的信息。
秦总凝视着我:“我没有办法形容这种感情,但是小莹,我愿意为了你去做任何事,任何任何的事……”
我这时候开口,我反问:“任何事……”
秦总点头:“是的,哪怕你让我去死,哪怕你让我从集团的顶楼跳下去,哪怕你要把刀子捅进我的心窝。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去默不作声的去做……除了一件事。”
我又问:“什么事?”
秦总苦笑了一下,他皱着眉:“除了让我不要爱你。”
我突然也苦笑了一下,几乎要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那一刻,我真的是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唤他:“秦月天……”
我的声音是嘶哑的。
我捂住了嘴,任凭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秦总捧着我的脸,他几乎带着一种乞求地语气对我说:“你是想要再一次拒绝我吗?林小莹,如果你是要说拒绝的话,那么你就沉默好了,你一直一直的沉默,我就能一直一直的明白下去。但是你不要看我,不要对我露出笑容,不要给我一丁点的希望。每次你给我一点希望,就让我的伤口结疤愈合,然而最终你还是拿着一把刀,把好不容易结的痂刮掉,再让鲜血流出来。”
我埋着头,捂着嘴,不敢看他。
但是我听到他的声音哽咽了。
秦总说:“我总恨你的刀怎么也杀不死我,我也恨为什么我不会死。反反复复的愈合与伤害。林小莹,你好像捏着我命脉,捏着我的灵魂。”
我听到这里,开始摇头,我喘着气摇头。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如同秦总说的那样,我只能沉默,只能沉默的落泪,沉默的喘息。
秦总将他的额头碰着我的额头,我感觉他的额头是滚烫的。
但或许只是,我的额头过于冰冷了而已。
我听到他的呼吸声,以及他触到我的气息,带着绝望,挣扎却永远也脱不出困境的绝望。如同我被束缚在病榻之上的那种无奈与绝望。
我们大概相对默默垂泪了好一会儿。
秦总主动抬起了头。
他说:“好了,我带你走。”
他扶我下了地。
我三天没有落地,脚有些软,走路也有些不稳。秦总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揽着我的肩膀,扶着我往外面走。
然而我们刚走出病房,医生就拦在了我们的面前。
“不行的秦公子,你不能带她出去。”他很坚决地说。
秦总的脸色是阴沉的,他的眼神里带着威胁:“林小莹父母双亡,谁有权利送她进来?她没有精神病史,我也会带她去权威的鉴定,剩下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了。”
然而医生的态度非常坚决,他摇头:“不行的,这事情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林小姐必须要在这里呆着,这是上头要求的。”
没看到秦总冷笑了一下:“上头?有多上多头?”
他的脸色复又阴沉下去,声音里带着一种挡我者死的讯息:“让开,我要带她走,谁敢拦着。”
医生着急了起来。
他为难地看着秦总,摊着手:“秦公子,你、你听我说,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们也是下面办事的人,求求你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兵小卒。”
秦总根本无视他的阻拦,只抱着我往前走。
“让开,”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铁栅栏门,“别挡路,我就不为难你。”
医生急得团团转,想拦却拦不住秦总。
“秦公子,秦公子你听我说……你想要见林小姐,这个随时都可以……但是……但是真的不行,不行啊……”
秦总面无表情,对医生的劝阻视若无睹。
等走到铁门前,他指了指门锁:“打开。”
无法违逆的命令口吻。
医生唯唯诺诺但是不服从。
秦总突然伸手掐住了医生的脖子,将他往铁门上一推,撞得铁门哐当一声响。
我要说我真的好难见到这么暴力的秦总。
这个气压过分低的走廊,真的多呆一分钟,都会让正常人不正常一点。
然而我还是第一时间去摸医生腰上的钥匙。
秦总一把夺过钥匙,举在医生面前,沉着脸问他:“哪一把?说!”
伴随着说字,他的手似乎又重了几分,掐的医生几乎要断气。
医生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慢慢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