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少主玲珑妻-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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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公子只道她虚弱,说不出话来,将她轻轻扶着坐起,又从桌上拿过盛热水的碗,用勺子喂她热水。
燕唯儿一边定定地看着他的脸,一边不由自主喝下他喂进的热水,顿时觉得舒畅不少。
她眼中怯怯的神『色』,手轻轻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见秦三公子也盯着自己,不由得低下头。但很快,她又抬起头去看秦三公子的脸,移过目光,看到站在一旁的银发老婆婆,还有一只尾巴摇得正欢的大狗。
她忽然开口说话,却把秦三公子吓坏了:“你,你是谁?”问出这句话,她眼中的茫然更甚,不是那种狡黠的玩笑,是很认真地在问。
“唯儿,别和我说笑。”秦三公子挤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却苍白无力:“我是你的秦三哥哥,你忘了?”
“你叫我唯儿,唯儿是我的名字吗?”她有些不确定,话里每一个字都闪烁着疑『惑』。
秦三公子暗道糟糕,唯儿撞了头部,现在弄得失忆了。他从怀中『摸』出那把匕首:“唯儿,这个是你的,你记得吗?”
唯儿接过匕首看了看,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印象了。”
秦三公子不死心,又将那块玉佩拿出来:“这个呢?唯儿,看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燕唯儿又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上面刻了几个小字:“季连别诺?”她轻启朱唇,念出这个名字,却是一样的困『惑』:“季连别诺是什么?”
秦三公子头大如斗,唯儿居然失忆了,这倒是如何是好?转头求助地望向婆婆。
婆婆会意,赶紧出去找老头儿来看燕唯儿。很快,老头儿笑呵呵地进来:“听说姑娘醒了?这就算闯过鬼门关了。”
秦三公子愁眉苦脸:“可是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老头儿洒然道:“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不记得有什么关系,这样也好过死去。她头部撞到了硬物,造成失忆,又在河里呛了太多河水。大冷的冬天,被冰冷的河水全身侵透,不知呆了多久。以她的体质,还能活过来,就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秦三公子经这么一提醒,一下子也回过神来,她以前的记忆,似乎并不愉快,忘记就忘记了,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便笑容满溢:“唯儿,我来告诉你,我是你的秦三哥哥,你看,那是你的狗,叫阿努。还有这位老爷爷和这位婆婆是你的救命恩人。”详细地给她介绍了一圈。
那老两口慈祥地对她笑着,阿努也在地上摇着尾巴欢蹦。
燕唯儿倾身道:“谢谢爷爷婆婆。”十分乖巧的样子,乐得老两口眼睛咪成了一条缝,这便出得门去。
秦三公子将玉佩系在燕唯儿衣襟上,又把匕首替她放在枕头下,情不自禁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唯儿,让你受苦了!”
燕唯儿睁着茫然的大眼睛,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事:“秦……三哥哥……?”
秦三公子点点头,指着阿努道:“你们两个都叫我秦三哥哥的,你忘记了?”说完自己都笑了,这叫什么话。
“那,我是唯儿?”
“嗯,你姓燕,叫燕唯儿。我们唯儿是天下最可爱的姑娘,多才多艺,还心地善良……”极尽赞美之辞,本是哄她开心,却发现,那的确是发自肺腑之言。
燕唯儿得他夸奖,面『露』羞『色』:“秦三哥哥可是在取笑唯儿?”
秦三公子摇头笑道:“哪里会舍得取笑唯儿?”见唯儿虽然失忆,却思维正常,这才放下一颗忐忑之心。此时才有空想起家中的事,忧思布满脸庞,柔声道:“唯儿,哥哥这几日有急事要办,办完再回来接你可好?”
“哥哥要走?”燕唯儿不由自主抓住秦三公子的衣襟,她醒来,只认识这个自称哥哥的人,此时一听说他要走,顿觉心里空落落的,无端害怕起来。
秦三公子爱怜之心大起,轻轻执起她的柔荑:“唯儿别怕,哥哥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地留在这儿养伤,睡几觉醒来,我就回来了。好吗?”他一生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温柔呵护过,现在一腔柔情只想倾注给眼前这个美丽女子。
燕唯儿依然紧抓他的衣襟不放,嘴里却道:“哥哥放心去罢,不用管唯儿。”眼中盛满了不舍,尽管失忆了,却还和当初那个唯儿一样,无比懂事,但又多了某样东西,似乎,是一种亲人的依恋。
秦三公子宠溺道:“你看,阿努也会陪着你的,它以前总是时刻不离地跟着你。”
燕唯儿向阿努一招手,那阿努立时奔到床前坐得端端正正,一副讨好的样儿。
燕唯儿伸手『摸』『摸』阿努的头,喃喃道:“我有阿努,不怕不怕。”
秦三公子恋恋不舍,一手『摸』着阿努,赞扬它救主有功,另一手轻抚唯儿的额头,试她的体温,似乎烧退了。
他可以放心回家了,此刻的秦家,会是怎样的水深火热,他不敢想象。
第五十四章、重情重义()
季连别诺率领“十八骑士”日夜兼程狂奔在去往秦家的路途上。
华翼曾忧心忡忡问他:“少主,我们不找燕小姐了吗?”越远离京都,就感觉找到燕小姐的机会越渺茫。
“找,当然要找。”季连别诺坚定回答:“妻子要找,朋友也要帮。在京都广布眼线,一有消息,立刻通传。”他怀疑是否方向找错了,当初燕唯儿根本就没去京都,却还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的线索。
华翼对少主的重情重义十分佩服,这也是包括他在内的手下,何以如此死心踏地跟着少主的原因。
快到隙宁之际,他们停下在一个小村落歇脚。百姓纷纷盛传,一艘大船在月河最湍急的河心失火,一船人无一生还,似乎是大户人家秦家的船只。
各人心头剧震,无风不起浪,若无此事,断不会有此传言。
“少主,难道三公子……”华翼不敢往下直说。
季连别诺虽也被这消息震惊,却很快平复了情绪,淡然道:“堂堂鸣仙派唯一传人,哪那么容易死?”
鸣仙派是一个以姿势俊逸,身法潇洒著称的轻功流派,若单论轻功,无一与之抗衡。鸣仙派的派主悠叶大师与追云派的寂圆大师,历来是惺惺相惜的好友。
秦三公子是鸣仙派的唯一传人,而季连别诺是寂圆大师的关门弟子。他两人除了『性』情相投,实有颇多渊源。在一起习武学艺,朝夕相对的时光都起码有三四年光景,那是少年时期最单纯快乐的时光,此种情谊实非一般人可比。
季连别诺眉头深皱,照目前情况来看,已是大大不妙。这纵火之人必是船上家仆,有这样的胆子,当然预谋多时,知秦三公子不识水『性』,便将船选在了那样湍急凶险的河心中纵火。
秦三公子虽爱游山玩水,是众人眼中的浪『荡』公子,却极多人知他武功了得,又结识众多江湖朋友。那么,风楚阳的宴会,只是为了调开秦三公子而已。
秦家大难在即,刻不容缓。
季连别诺平生最恨的便是家族内讧,这也是他季连家血的历史。如今摆明了是秦三公子的二哥秦智恒勾结三皇子风楚阳,图谋家财,各取所需。
风楚阳要成就大业,近年广结草原大漠各族,而兵器是他必需之资。若得季连家支持战马,那简直如鱼得水,何愁大事不成。
季连别诺气愤难平,沉声道:“华翼,必须马上赶到秦家。”其实心中已有认定,就算现在风雨兼程赶至秦家,恐也为时已晚,大局已定。
如今秦三公子生死未卜,秦家在劫难逃,他季连别诺此时无论如何也得挺身而出,得罪一个风楚阳,又何惧之!
话说秦三公子彼时心急如焚,一面忧心家中一干亲人,一面忧心失忆的燕唯儿。
他甚至心内猜测,这个妹妹到底是季连别诺什么人?竟然有他随身不离的玉佩。从没听季连别诺提起过心上人,私心里终归不希望这么巧,会是与别诺有情愫的女子。
但他此刻,宁愿季连别诺从天而降,把燕唯儿带回季连家休养,也不至于担心她病情加重,或是遇上不测,这一路是否有追兵也尚未可知。
“唯儿,如有陌生人问起,你要回答说你叫茉莉,懂吗?”秦三公子想起魏王爷的嘴脸,万一派了人到处查探,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燕唯儿眨着大眼睛,黑白分明。
“不为什么,外面坏人很多,不要跟别人说自己的真名。”秦三公子『操』不完的心。
燕唯儿似懂非懂,喃喃念道:“茉莉……”似乎觉得以前就念过这名字的。
燕唯儿见秦三公子穿着一套粗布衣服,样式老气,但丝毫不减他俊逸的风采。腰间除了挂了一块玉佩,还别了一支玉笛。
秦三公子瞧她盯着自己的玉笛看,随手摘下,递与她:“喜欢就拿着玩。”只要她高兴,别说是这玉笛,就是再好再贵的东西他也肯。
燕唯儿赧然道:“秦三哥哥快收起来,唯儿只是觉得,这支玉笛和哥哥很配,才多看了两眼。”她对他莫名生出亲人才有的亲切,仿似真的是哥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这个词,对她来说,似乎并不愉快。
她亲自将玉笛为他系在腰间,无比依恋:“哥哥早点回来,别忘了唯儿。”说到尾处,是怯怯的声音,如同一只流浪的小猫,乞求主人别将她遗弃。
秦三公子走近她,轻轻揽过唯儿的头,贴在他的腰间。霎时柔肠百结,心底发誓此生要护她周全,给她快乐,就算她失忆了,也没关系。她的世界中,只有他,还有阿努,这便足够。
彼时,他脑子里浮现出季连别诺的玉佩,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关系,又有些不安。但很快,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温柔,无论未来会是怎样,只要唯儿幸福,他的心便可安宁。
秦三公子走进堂屋,取下身上的玉佩递与老翁:“爷爷,我妹妹身体虚弱,不能舟车劳顿,更不能于马上颠簸,我现在身上没带银两,便将这玉佩给爷爷,等我来接妹妹时,一定重谢。”
那老翁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道:“果然是大户之家,玉佩你拿回去,你妹妹就安心在这养病吧。不瞒你说,我们老两口也喜欢那姑娘。”
老婆婆忽然眼眶湿润,抹泪道:“我们本来有个孙女叫阿花,也和她一般大,可是去年百罗江涨水,冲垮了下游的村落,阿花也被大水冲走了,我们这才搬到这里来住的。”
秦三公子听得心下戚然,安慰几句,真心将燕唯儿拜托给二老照顾,这便上路。
他依然穿着老翁的服饰,又将玉佩和玉笛藏于身内,这便看起来除了稍显俊俏外,倒也比之前普通多了。
他不敢现身在任何秦家仆人的视线之内,只匆匆去季连家的驿站里亮出身份,借了马匹直奔回家。
一路呼呼作响的寒风不及心中刺骨的冰冷,敢如此明目张胆加害于自己,可想而知,家中会是一种什么景象。
是谁要这么赶尽杀绝?
他脑海中浮出一张阴冷的面孔,会是他吗?为什么呢?家里已经给足了他荣华富贵,给他娶了亲,更给了他应有的尊重。
纵然他是庶出,秦家上下,没有任何人对他不好。他真的要做得这么狠这么绝么?
第五十五章、赶尽杀绝()
在月河出事的地点,离秦家其实已然十分近了。
秦三公子连夜快马加鞭赶回秦家,次日天蒙蒙亮也就到了。他将马匹拴在城外,自己则悄然进城窜回秦家,以他鸣仙派独步天下的轻功,自是不在话下。
秦家整个院落一片萧瑟,冬日的气息凝重得没有一丝春的迹象。所有的屋子寂静黑暗,只有书房透出一丝灯光。
秦三公子一个转身,便轻纵上屋顶,没发出一丁点声响。他在屋顶上洒脱地轻迈步伐,如履平地,只一瞬间,便贴在了书房的屋顶上。
轻轻揭开瓦片,透出油灯的光亮。一人坐在父亲平日常坐的椅上,穿着黑『色』长袍,袍上用金线勾出大朵祥云图案,十分得意张狂。他浓眉细眼,脸『色』还是那么阴暗,而此刻的阴暗,更显得卑劣狡猾。
秦三公子心内滴血,这个被叫了二十几年二哥的人,竟然狠心要自己的命。抑住心中悲愤,轻聚耳力,便将屋内人谈话尽数收入耳中。
二哥秦智恒面『露』凝『色』,对面前恭敬站立的人道:“你可确定秦情死了?”语气冰冷,似乎说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那站立之人,正是纵火的凶徒文叔,整一船人的『性』命,便都毁于他手:“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将船布满桐油,选在月河最湍急处才敢下手,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