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雄-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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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李风云混混沌沌,有些不知自己。现在想明白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慷慨赴国难,有死而已!”
苏语侬嗔怪道:“你可不能死,你还是我青囊门的长老,我这个掌门不发话,你可不能死!”又低下头轻轻呢语道,“等道青囊门的事大致安排妥当,阿拉会去找你。”
李风云心中一荡,一把捉住了苏语侬的手,丝丝情愫缠绕于心头。千锤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青囊门的长老与弟子纷纷转过脸避开,假装没看见这一切。
苏语侬没有挣扎,只是一张小脸红得如熟透的苹果。
第四百十八章 绝交()
秋风秋雨愁煞人,绵绵不绝的秋雨让十七心情格外阴郁。
终于将冯玉儿送回了开封冯府,名义上是为了养胎。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他对杜重威有了芥蒂之心。杜重威没有在这件事上对他说什么,甚至提都没有提,很少再对他说重语。
不过十七知道,他的这一举动,已经触动了杜重威怒气,试问,连家眷都不肯留在魏州的属下,主仆相疑到了什么地步?
而且他听说,杜重威私下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个翅膀长硬了,都想飞了,没有我杜重威,我看能飞多远!”
这说明杜重威对他的不满已经快到极点了。
实际上,在黑衣卫中,十七的地位已经边缘化了。相反十九风生水起,完全取代了十七的地位,一名叫二三三的部下,如今是黑衣卫实际上的二号人物。
“十七,我不知该如何说你!”十九叹了口气,劝说他道,“你应该知道,主上最讨厌属下自作主张。我们做为杜府的死士,从进入杜府的那一天,就已经将性命交给了主上。主上的意志,便是我们的意志。难道你不懂?”
十七当然懂,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无论他多么不想做的事情,只要杜重威一句话,甚至一个眼色,他都会毫不犹豫去做,从来不问为什么。
他的手上,沾染了无数冤魂的鲜血,每每十七从噩梦中惊醒,常常在想,甚至有些期待,有那么一天,这些冤魂会来找他报仇,那时才是他真正解脱的一天。
可是没有,人死如灯灭,死了便死了,再多的冤屈与不甘也都随风飘散,不留半点踪迹。李风云曾评价过他一句话:“你十七虽然看上去冷冰冰不近人情,心却很软;十九虽然圆滑和气,但实际上却比你铁石心肠得多。
如果有一天,你与十九要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就算你武功比十九要高,死的也必然是你。”
他与十九真会有那么一天吗?
应该不会,因为如果杜重威真要杀他,只要一句话,他便拔剑自尽,根本无须十九动手。如果杜重威不想杀他,借十九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私自下手杀他,哪怕有朝一日,他与十九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利害冲突。
可是,十七想不明白,自己的命已经交给了杜重威,为什么杜重威还想要将冯媛儿的命,甚至他儿女的命捏在手中,只是为了掌控他吗?
不,自己将命交给杜重威,是因自己欠他的,但是冯媛儿不欠他,自己的儿女也不欠他,十七不希望冯媛儿的性命随时操控于他人之手,更不愿意他的儿女走上一条与他相同的道路。
十九摇摇头,说实话,对十七他是十分惋惜,那是一条绝路,他看得很清楚,他相信十七同样也看得很清楚。可惜了,一名有本事,又十分听话的部下。
原本以为拜了路惊鸿为师,自己武功会跟十七拉开距离,令十九惊讶的是,其实没有,十九进步很快,如今已经达到了二流顶尖的实力,十七同样达到了二流顶尖的实力。
十七习练了一套剑法,很适合他的性子,沉稳,以拙破巧。十九知道,这套剑法必定是李风云传给他的,对此,十九十分愤恨,同样与李风云共过患难,十九不明白,李风云为何对十七那般信任,那般好,对他却是百般防备,虽然他曾屡次暗算过李风云,但那些事情,十九自行做得十分隐秘,李风云不可能知道。
可惜了,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左右手,却自毁前程。
对于没有多利用价值的人,十九向来都缺乏耐心。从那次谈话后,十九再没主动找过十七。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杜重威安排他去做,而这件事,现在看来,绝对不适合让十七知道。
然而,十九不去找十七,十七却来找十九了,而且是不远千里,从魏州来到了镇州。
“你应该知道,有问题。”十七道。
“什么问题?”十九心中一沉,十七实际上很精明,常常能从细微之处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难道十七发现了什么?
“主上,契丹,石敬瑭!”十七紧盯着十九,只说了七个字。
果然,十七猜到了一切。
十九叹了口气道:“十七呀,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傻!有时候,聪明人应该学会装傻,特别是这种时候。知道得太多,是一种罪过。”
“我们的命,是主上的,该为主上着想!”十七神色木然,似乎并没有听懂十九的话,但是十九知道,十七听懂了。
“你走吧,主上不喜欢属下有自己的主意。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这次的事,如果主上不问起,我会尽量为你隐瞒。”十九觉得这样做他已经够对得起十七了,同时,此时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他也不相信十七真的会背叛杜重威。
十七没有再说话,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十九道:“不必,我会劝说主上,那是一条绝路。”说罢,一剑从后襟上斩下一段衣襟,恭恭敬敬摊开放在门槛内,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是一条绝路吗?看着十七远去的身影,十九认为,十七此时走上的才真是一条绝路。难道十七真的那么愚蠢,看不出来?
不可能,以十七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他为何还要那么做?难道他认为以死相谏就能改变杜重威对他的看法,重新赢得杜重威的信任?笑话,杜重威不是李世民,十七也不是魏征。
十九摇摇头,不愿再想,他决定了,既然十七不愿领他的这个人情,那他也不必为十七隐瞒,他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写进送给杜重威的密报之中。至于十七的命运如何,已经与他无关。
将死之人,无须再为他多花心思。
十九眼中闪出一丝鄙夷,同时又有几分惋惜,隐隐中,还有些感伤。
毕竟,相处这么多年,十七曾经是他最亲近的人,十七曾救过他不少次性命,当然他也救过十七不少此性命。两人身上的疤痕,不少都是为对方留下的。
如今,两人走上了两条不同的不归路,谁也不会回头。他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也随着这次谈话消失殆尽。
君子绝交,不出恶言,是这个意思么?
第四百十九章 形势()
“主上,最近十七的行为很奇怪!”与此同时,魏州城中风雨楼富贵阁,二三三对杜重威道。
镇州有个风雨楼,实际是黑衣卫的总部。
杜重威调任魏博节度使后,自然而然,魏州也出现了一座风雨楼。
“哦?有什么奇怪的?”杜重威的声音有些冷,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二三三微微抬头查看了一下杜重威的脸色,立刻垂下眼帘,道:“似乎像是想要将以前的一些事情,和一些人做一个了结。属下查知的情况,他将这些年主上的赏赐,还有一些积蓄,都分给了当初跟着他一起战斗并受重伤的三十七名老部下。每人分得了一百三十三两。
除此之外,他还数次找属下,仔细交代黑衣卫的一些情况。并帮助着把当年没做好的善后事宜处理完毕。”
“他想做什么?”杜重威迟疑了片刻,双手攥得紧紧的,手臂上青筋鼓起,“你去找他来,本帅有话要问他!”
“是!”二三三恭敬地施了一礼,却步退了出去。
除了杜重威和十七,谁也不知道那一天他们两人在富贵楼中谈了什么。二三三只知道,十七进去半个时辰之后,杜重威满脸怒色地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交代他严密监视十七,不许十七出魏州城,必要时候,可以格杀勿论。而且,所有与十七接触的人都必须严加调查。
二三三愕然,他不知道十七究竟犯了主上的哪一条忌讳,他也同样不相信十七会对主上有不忠的行为。虽然这么多年来,黑衣卫每年都会从队伍中清除几名背叛的队友。
离开了药王谷,李风云心中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轻松了不少。
苏语侬说得没错,该去做什么,就去做吧,人生百年,何必让其留下遗憾?
回到开封,时间已经是八月底,八月桂花香,开封城中处处洋溢着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给人一种盛世安宁的虚像。
但是李风云知道,暗处的波涛汹涌,一场即将让天地失色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当它露出真正的面容之时,会叫天下的黎民百姓骇然失色。
风云镖局开封城总镖局中的几位主要人物齐集于定国侯府,李风云了解了一下最近晋国与契丹之间发生的事情。
虽然这段日子,李风云没怎么关注中原的局势,但风云镖局从各处搜集来的情报依然一拨一拨送了过来。
典奎清了清嗓子,道:“如今晋国与契丹已经彻底绝交了,在边境之上,两军时不时会打上一两场小仗。
六月时,定州上报朝廷说契丹调遣军队,进逼边境。
皇帝下诏书,任命天平节度使、侍卫马步都指挥使李守贞为北面行营都部署,义成节度使皇甫遇任副职,各率本部人马共计两万六千人前往邢州集结。
彰德节度使张彦泽充马军都指挥使兼都虞候,义武节度使蓟人李殷充任步军都指挥使兼都排阵使各率本部五千人马前往邢州集结;更调派派护圣指挥使王彦超、白延遇率领部兵十营计一万两千人前往邢州。
据我们探知的情报,李守贞似乎与马军都指挥使、镇安节度使李彦韬关系并不好,李彦韬现在正执掌权柄,李守贞的所作所为,无论事情大小,都要向李彦韬汇报,所以李守贞表面虽然尊奉他,但心内很嫉恨他。”
李风云点了点头,暗道,看来他的一些建言朝廷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对李守贞,石重贵也有了防备之意。显然,李守贞是用来牵制杜重威的,而李彦韬却在暗中牵制李守贞。只是不知这样的牵制是否真的有效。
“七月时,黄河在杨刘决口,向西流入莘县,大水漫漫有四十里宽,从朝城向北流去。中原百姓死伤无数,只是如今这形势,朝廷哪还有心思赈灾?只是任由黄河泛滥,黎民哀嚎!”典奎又说到一事。
李风云眼光一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在那些当权人的眼中,只怕只是韭菜,割了一拨,要不了多时,自然会再长出一拨,谁会再意他们的生死?只要他们交税不捣乱,是死是活,与朝廷何干?
典奎接着介绍道:“八月,李守贞上报:‘与契丹一千多骑兵在长城北面相遇,辗转追杀搏斗了四十里,斩杀了他们的首领解里,把其它敌人赶入水中,淹死了很多。’
张彦泽也上奏:在定州以北击败契丹,在泰州再次击败它,共斩首二千人。”
李风云点了点头,看来无论是李守贞,还杜重威,与契丹人之间还没有谈妥,李守贞、杜重威此举,分明是在向契丹人示威。
忽然想起一事,李风云问道:“如果契丹与中原再次大战,南唐会不会趁此机会夹攻晋国?”
典奎摇了摇头,道:“近两年内南唐不太可能抽出大量兵马威胁中原。南唐刚刚灭了闽国,收了闽国的土地,但南边那一带并不安定。特别是福州那一带仍然没有平定,从得来的消息来看,李弘义仍然在坚守福州,吴越也在支持李弘义,短时间内,南唐恐怕平定不了南方新纳之地。
而且,吴越、南楚都对南唐极其忌惮,纷纷布下重兵在边境,形势一触即发,南唐皇帝李璟不是傻子,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惹中原的。
倒是西面灵州那一带却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李风云眉头一皱,“难不成朔方军节度使冯晖(注1)反叛了吗?”
典奎呆了呆,道:“冯将军没出问题,是党项人酋长拓跋彦超(注2)作乱。”
见李风云不明所以,典奎解释道:“党项族据说是鲜卑族的后裔,这些年来中原兵乱不断,对灵武那一带的控制有所放松,党项人趁机逐渐坐大,已经成了灵武那一带最具实力的割据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