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跳舞-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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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染所料,与实情其实相差无几。戴山宗行事之恶劣,远远超过孟染所想。在一境内独大,与其他各境还不相同,除了戴山宗,四修境内几乎没有什么元婴修者。
此次若非丹蝶派来人,也不会有李邘的顺利结婴。
但此前戴山宗行事,虽无法度,却也自有衡量。往往让各派生死挣扎,却又不会完全断绝生机,只得忍泪吞声在四修境内苟延残喘。
李邘所言,也着实发自内心。天舞门在丹蝶派,给了李良栋希望,也让包括李邘在内,这些此前道心受损之人重定道心。才会有孟染等人看到的如今四修境内,对天舞门内热烈如火的情形。
四修坊的祥凤楼上,一位元婴修者却满含不屑的,看着四修坊内犹自欢腾的场面。
“这天舞门倒行得好事,李邘这些愚蠢至极之辈,这次自寻死路,届时便由不得我等要下重手了。”穿着戴山宗一身绣金凤火衣的修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对身前衣尾上绣着白色凤翎的结丹修者问道:“吩咐下去让你做的事情,可办好了?”
白风雨躬身应道:“熙园圣君的吩咐,风雨从来尽心尽力。”
戴熙园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化虚上人,此次是不是会现身。”
白风雨笑得谄媚:“圣君所料,必不会错。”
戴熙园还懒得看白风雨那显而易见的讨好,挥了挥袖让他退下。
白风雨转身离开时,听得戴熙园道:“不过区区一群舞者,合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两仪山境那些元婴,怕是脑子都坏掉了,才会给他们这么大的脸面。”
白风雨的脚步都差点乱了,从阁内退出,待出了祥凤楼,入了白羽塔,白风雨才舒了口气。此时缓过神,他才发现,他自己那身白裳竟是从内到外都湿透了。
“真人。”一名侍女站在廊下,对立在门口的白风雨屈身为礼,和风细雨般道:“已为您备好了热汤。”
白风雨嗯了一声,脚步匆匆便入了屋内,绣着白色凤翎的衣衫,从门口往内扔了一路。
等屋内传出入浴的水声时,侍女才垂着头,将从门口到浴间,散了一地的衣衫都拾了起来,又默默退到了屋外。
天舞塔内,属于啸山舞的第一个音节已经奏响。只那一瞬间,观舞之人便觉得自己被带入了山林。翠绿的山野之景在天舞塔正中的舞台上出现。
一道俊挺有力的身影,在了舞台之上显出了身形,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轻巧灵俊。舞者的动作,让众人很清楚就能联想到这是一只灵豹。豹的敏捷与矫健,被舞者的舞姿表现的淋漓尽致。乐声的轻灵舒畅,也让观舞之人,在那个瞬间身如灵豹,灵活有力。
灵豹跃入山野,翠林之中缓步走出另一位舞者
翠林苍野,随着诸多舞者的隐出没入,悄然金黄。
观舞之人在这舞台上看遍百兽或灵敏或悠然姿态,也看遍四季更迭。更看遍山林之野,丛林之中生存法则的残酷。尽管如此,百兽却也在这种残酷中,以绝对力量的姿态,展现着自己的美好。
山林呼啸,也许是垂死者的悲鸣,却也有可能是新生王者对未来的宣告。
啸山舞的最后,百兽齐吼的震天啸声中,天舞塔内十多个灵涡,也在那一瞬间从不同的方位内涌动着,开始拼命的吸纳外界的灵气。
天舞塔上,那朵帮助吸纳灵气的雷莲已经绽放。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顺利时,一道包围着整个闇雷派的结界从闇雷派外升起。
同时,已经开始跳起神扬之妙舞的孟染发现,此次从塔顶灌入的灵气,竟然少的惊人,就算十多个灵涡已成,以这样的情况,也绝对不可能成功结婴。
曲彩儿脸色大变,对阿吉道:“封山禁灵阵?什么时候的事情?”
如此规模的禁灵大阵,他们之前竟然毫无察觉。
曲彩儿话音未落,已经往天舞塔外遁出。只见闇雷峰外,一道覆盖整个闇雷峰的蓝色结界,从闇雷底成四角锥形,一直封禁到了闇雷峰顶。
只这短短一瞬,曲彩儿便感觉周身的灵气都被天舞塔的那朵雷莲,吸纳进了天舞塔内。
她所处的天舞塔外,灵气已经稀薄的几乎无法支撑她的浮云决。就算如此,以雷莲吸纳的这有限的灵气,大概也不能支撑天舞塔内那十几位修者结婴。
天舞塔内,众位即将结婴的修者也脸色大变。
从天舞塔内遁出的李邘,也在看清了禁灵大阵的情况后,大惊失色。
第162章 点山破穴式()
曲彩儿指间捏了个诀,数只碧蝶往阵法边缘飞去;片刻后;曲彩儿面上色变,也明白了为何他们此前毫无察觉:“是血咒禁灵阵。”
寻常想要设下如此大阵;必然要提前在周围布下阵眼。而血咒类的阵法;阵眼均镌刻在用于血祭的修者之身;借血为媒转化为同样的效果,往往悄无声息出其不意。
只是,以这个阵法的规模;白羽观用于血祭的一百多位修者;大概是活不成了。
“怪不得这么多年你们都反抗不得;这戴山宗行事竟如此狠辣。”曲彩儿说着,便不得不撤去浮云决,在天舞塔顶立身。
阵法之内的灵气已被雷莲吸纳一空;竟是连浮云决这等小法术也支撑不起了。
戴山宗此招可谓算无遗策;禁灵阵将此地灵气与外界隔绝;天舞塔的雷莲将阵内灵气抽缴一空,他们就算有破阵之法;没有灵气也是枉然。
山中虽有灵脉;短期内也无法溢出可供十多位修者结婴的灵气。
修者虽会携带灵石;面对这样困局,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这禁灵阵对曲彩儿等人,也没有本质上的损害。待结婴之事局破,毫发无损的曲彩儿等人;也无从对戴山宗发难。四修境还是那个四修境,但李邘、李良栋等人,却大约要落入地狱。
“这戴山宗,以血咒为阵”曲彩儿想说,竟也没人来管管。但转念一想,这四修境就是戴山宗的天下,天舞门此举动摇的亦是戴山宗的根本。生死存亡之际,是否禁咒根本无关紧要。
况且,胜者为王败者寇,若天舞门此次失手,戴山宗只需说是被逼无奈,此事便可一笔带过,也根本没人会与戴山宗深究。甚至搞不好还会有人追究到天舞门头上,虽事出有因,到底是天舞门插手了四修境之事。
而也确实如戴山宗所料,到底是四修境之事,丹蝶派有的是办法能护持天舞门全身而退。襄助李邘等人于丹蝶派而言是情分,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与戴山宗两败俱伤。
曲彩儿能想明白的事,李邘又怎会不懂。
一时之间,李邘神色几经变幻,到底是没有对曲彩儿说出什么。就在李邘神色渐显坚毅,似乎要做出什么决定时,两仪出现在了天舞塔顶。
出现在天舞塔顶的两仪,目色舒淡的往闇雷峰四望。浅蓝色的法衣之上,有金色符文流光溢彩,一闪而过。片刻后,两仪道:“此峰可点山破穴,释放其中灵气。”
李邘闻言,喜形于色,但:“此时峰内灵气全无”就算能找到那个灵脉穴口,也没有办法穿山破石。
两仪望了望天,此时日头已经开始西落:“再过两个时辰,吾可御使星元之力成事。待灵气重灌闇雷峰,破阵之事就交予各位了。”
两仪说完,转身入了天舞塔内。
两仪吩咐的太过理所当然,李邘下意识应了之后,才有些觉得不对劲的反应过来:“这位两仪真君”
曲彩儿神色难辨,最终应道:“或者,你该称他为两仪上人。”
“上人?”李邘便想起了某个曾经听起来觉得很是荒唐的传言。
曲彩儿却再未多言,也转身入了天舞塔。
天舞塔内,各派修者已将自身携带的灵石,全部抖落在天舞塔内,灵石之内的灵气随着天舞门还在继续的神扬之妙舞,往灵涡的方向汇聚。虽是杯水车薪的灵气,到底支撑着灵涡没有散去。
灵气稀薄,就连台上的孟染等人,额间都是一层淋漓的汗水。两仪从未觉得等待日落是一件如此焦心之事。两仪握着手中符笔,差点忍不住就要绘出辟光灵符。
但想要借星斗之力,需要的是遮天蔽日的辟光灵符,根本不是他现在结丹期修为可以做到的事。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闇雷峰西侧的圆日,终于落到了地平线下。晴朗的夜空中,弯月显出了月白色的痕迹,星子开始显出模糊的亮点。
李邘看向两仪,两仪法衣上一阵灵光闪过,人影已经出现在天舞塔顶。
苍穹从灰蓝慢慢转向静谧的深蓝色,星子一颗接一颗从深蓝色的天幕上,亮出自己的璀璨。
曲彩儿带着阿吉和曲洪立在两仪身后,看两仪执笔,漫天星子一瞬间变得更为明亮,两仪笔下,忽然汇聚了一团玄妙的灵光。那支符笔将这灵光吸纳进笔锋内,符笔瞬间涨大,笔杆上如星光流溢。
两仪抬手,那支符笔瞬间锋指闇雷峰,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威压,从符笔之上传来。
李邘面露惊异,明明只是结丹期的修为,借九天星元之力,这符笔之上竟有着令元婴修者都为之变色的威压。若非甚慢,李邘怀疑这样一支符笔,便连自己都不能对付。
两仪双手抱圆,控着那只在夜空中灿如星河的符笔,往闇雷峰的某处顿笔。
一声轰鸣,从闇雷峰地底传来。此前被雷莲吸纳一空的灵气,从巨响之处往闇雷峰上猛然窜出。
雷莲在那个瞬间开得一片金黄,将这从山体中冲出的灵气,霸道的往天舞塔内收入。
两仪身形一晃,隔了许久才见那支又只剩数寸的符笔飞入掌心。
曲彩儿在两仪身后用灵气托了一把,两仪才勉强站稳。
阿吉、曲洪和李邘等人,已经借着这爆开的些许灵气,往禁灵阵的阵眼上遁去。
两仪握着符笔,看着那肉眼可见的灵气,被雷莲汩汩吞入,却依然是不足之象。握了握笔,对曲彩儿道:“护法。”
曲彩儿没有随着阿吉等人离开,便是觉得两仪似乎是尽力而为,甚至可以说是逞强。
符笔再起,涨大的符笔往闇雷峰上方显出身形,一笔点去,闇雷峰底又是一声闷雷般的轰响。
闇雷峰外,白风尘倏然色变,就算隔得甚远,甚至隔着一道禁灵阵,那道符笔上也传来了令他几乎颤栗的威压,而符笔一看便该是符修的法器。
“除了丹蝶派和李邘,闇雷峰上还有什么元婴修者?”白风尘喝问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
与他同来的修者,却都是修为不及地位也不及的,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下一瞬,看着蓝光已经开始淡去的禁灵阵,白风尘的脊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牙关都在颤抖的对身边的人道:“这血咒禁灵阵不是说元婴修者也破不去么?怎么会这么快?”
他身侧终于有一人缩着脖子应道:“那是指阵内灵气不足时。”
白风尘已经自顾自嚷开了:“不可能,这血咒禁灵阵经过我白羽观改良,不该如此是不是白风雨?这里的人柱都是白风雨送过来的,是不是他又在搞我?不像话,什么事情上都敢瞎动手,这次是戴山宗的大事,他怎么敢”
闇雷峰顶,随着又两次的点山破穴,天舞塔顶的雷莲终于完全绽放开来,山野间的灵气也终于足够丰沛的往天舞塔内灌入。
以人柱为阵眼的血咒禁灵阵,在李邘和阿吉、曲洪的攻击下,蓝色的封禁大阵变得越来越薄弱,最终如镜花水月般散去。
从阵法之外猛然充斥到闇雷峰上的灵气,在闇雷峰上带起了一阵呼啸而过的灵风,将闇雷峰上的野草都吹拂的趴倒在了闇雷峰的山壁之上。
白风尘想要撤退时,已经来不及了。按白羽观所载,就算是元婴修者,想要从阵内破阵也要数天之久的血咒禁灵阵,不仅被破得飞快,还反噬其身。
李邘的含恨一击直面而来时,看着李邘那双饱含恨意的眼。白风尘忽然想到,不,白风雨他是敢得。白风雨看白羽观所有人的眼神,跟这些人一样。
天舞塔内,在其中几个灵涡终于支撑不住散去时,浓郁的灵气忽然从天舞塔顶,往塔内灌入。
岌岌可危的数个灵涡,也在那一瞬间稳住了涡流,开始将这些灵气往灵涡内汇聚。
舞台上的孟染等人,也在那个瞬间,宛如从沙漠走到了绿洲,体内几乎被耗空的灵气得到补足,神扬之妙舞的效果也更上一层楼。
天舞塔顶,两仪靠着最后一丝星元之力,遁入他和孟染的房内,往榻上滚落。
越阶施展点山破穴式,体内连生命力都仿佛被抽空。若让阿染知道他干了什么,他可能又要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