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奇剑录-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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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只见阿九突然推门而入。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见到夏昭云的那一刻,只道,“夏大哥,好久不见!”
夏昭云苦笑道,“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原以为算了,根本就没有原以为,你心中本来就充满了仇恨,我竟然会认为你会心存一点良知。”
“当初我家破人亡的时候,又何曾有人去质问过嬴家镖局的人他们有没有良知。”
夏昭云道,“就算你要报仇,为何非得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嬴家镖局的人确实对不起你,但不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有很多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从未参与过伤害你的家人,也不是导致你家破人亡的凶手。”
阿九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是我,又何曾体会过家破人亡的痛苦!这件事是我做的,如果你想替你的朋友报仇,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夏昭云苦笑道,“我不会杀你,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说罢,只见他当即扬袖而去。
屋中只剩黄鸿玉和阿九二人,而那只空着的酒杯,也已经满上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跟夏昭云说实话,没必要将这锅完全背在自己身上。”
阿九道,“黄公子为我的家人报仇,我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66章路见不平救王氏()
黄鸿玉道,“你真忍心欺骗你的夏大哥?”
阿九愣了一下,突然瞧了黄鸿玉一眼,她有些意外。曾几何时,黄鸿玉看穿了她的心思。
“在我心里,报仇永远都排第一位。至于夏大哥,既然她说不想再见我,那从今往后,我们便不再见了罢!”说罢,阿九当即潇洒离去。
桌上那杯酒仍旧满着无人喝,因为那杯酒的主人还没来。
在黄鸿玉喝完第七杯酒后,冯腾终于进来了。他丝毫不客气,进来之后,直接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黄掌门真是知我心,连酒都备好了!”
黄鸿玉当即给冯腾满上,又道,“嬴家镖局我已经替你铲除了,你也如愿当上了镖局同盟的首领,备酒庆祝也是水到渠成啊!”
冯腾当即起了身,给黄鸿玉行了个大礼,说道,“多谢黄掌门的鼎力支持,以后镖局同盟唯百问门马首是瞻!”
黄鸿玉笑了笑,淡然道,“从辈分上来说,冯大当家算是在下的长辈,你行如此大礼,晚辈受不起啊!”
冯腾笑嘻嘻道,“这个礼就当是我给黄老掌门行的,受得起!受得起!”
黄鸿玉接着道,“鬼王派入主中原,必有大动作。你让镖行的人都留意一下,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一有动静,第一时间告知我。”
从宝福客栈出来,夏昭云越想越气,他气阿九,也气黄鸿玉。一想到再次被朋友欺骗和背叛,他的内心顿时空荡荡的。一个人走在苏州的青石板路上,也不知该去往何方。不知不觉中,他再次来到了玄剑山庄曾经旧址。
“难道只有仙格才不会背叛我?”
想到此处,他顿时打起了精神,决定去一趟幽梦山庄。
大约行了三日路,途经荒郊野外时,只见有两伙人在动手。其中一伙人似乎是送亲队伍,而另一伙人从穿着来看似乎是山贼。
送亲队伍节节败退,只见一山贼当即将新娘子从花轿中拽了出来,意图侮辱。夏昭云见了再也无法旁观,顿时纵身一跃,出剑将那山贼击毙。
眼见自己的同伴死了,那些山贼竟纷纷开始围攻夏昭云。不过双方实力悬殊太大,夏昭云都没来得及拔剑,便将那些山贼一一击毙了。
一瞬间,整个荒地上尸横遍野。那新娘子披着红盖头,惊慌失措地躲在夏昭云身后。放眼望去,送亲队伍的人全都被山贼杀死,只剩新娘一人独活。
看着被自己杀死的山贼,夏昭云心中有些懊恼,他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或许不应该直接取了那些人的性命,理应留活口的。但最近一段时间,他心中十分压抑,满心的愤怒和不快都无人诉说,心烦意乱间,竟杀了十几条性命。
他不禁深叹了一口气,又对新娘道,“姑娘,你快走吧!”
那新娘子突然掀开红盖头,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我见犹怜。
“公子,你带我走吧!”
夏昭云疑惑道,“姑娘此话何意?如果你担心路上不安全,在下可以送你到附近最近的镇子,让后雇人送你回家去。”
新娘子当即摇了摇头,突然间,她将头上的霞冠和凤披一一扯下,愤怒地扔在地上,说道,“我不要成亲,我不要嫁给那个人!”
夏昭云一头雾水,疑惑道,“不知姑娘的夫家在何处?”
“扬州追云山庄!”
夏昭云顿时诧异,忙道,“难不成姑娘要嫁的人是追云山庄的徐清徐庄主?”
那女子道,“若真是嫁给徐清就好了,然而我要嫁的人不是他,偏偏是他的侄子徐苏佶。”
“徐苏佶?”夏昭云大惊。
那女子见夏昭云如此反应,不禁后退了三步,质问道,“公子认识徐苏佶?”
夏昭云道,“我与徐苏佶在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算不上熟悉。”
那女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道,“总之,我是不会嫁给他的,也不会回家。公子若是心肠好,愿意收留我,那小女子感激”
话还未说完,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夏昭云手中的十七剑上。再次质问道,“你是御风山庄的庄主夏昭云?”
此话一出,夏昭云顿时心生疑惑,心道,“这个女子何以认得在下,难不成她也是江湖中人?”想到此处,他当即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王梓离。”
“姑娘姓王,不知与那江南首富王元斐是什么关系?”
那女子“哼”了一声,无奈道,“还能是什么关系,王元斐是我兄长。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姓王,宁愿生在寻常人家,默默无闻度过一生。”
夏昭云见其十分悲观,忙劝道,“王姑娘何须如此感慨,寻常人家尚有寻常人家的烦恼。姑娘长在富贵人家,定是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百般呵护,又有兄弟姐妹为伴一起长大,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幸福啊!”
女子苦笑了一声,接着道,“公子说笑了,虽然王元斐是我兄长,但到底不是一母同胞。要不然江南首富嫁妹,何以如此寒酸,连个护卫都没有。我从小父母双亡,与兄弟姐妹关系并不好,你所说的家庭温暖,我从未感受过。如今既然遇上这档子倒霉事,也算是天意吧!那我何不顺应天命,就当我在这场劫难中丧生,从今往后便没有王梓离这个人。”
夏昭云道,“王姑娘的意思我明了,但请恕在下不能带着你上路。”
王梓离道,“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让我如何生存。就算你派人送我回去了,我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同样生不如死,那我还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王姑娘何必说这种气话,动不动就将死字挂在嘴边,也不怕晦气!”
王梓离冷笑道,“我怕什么晦气,从前在家的时候,又不是没死过,只不过没死成罢了。你若愿意让我跟着你,我尚有一条活路;如果你就此抛下我,我从此便无法安生,横竖都得一死。”
第67章同行上路劝说客()
夏昭云实在难以理解,继续劝道,“王元斐是你哥哥,就算不是一母同胞,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血浓于水,他怎会不管你的死活?”
王梓离道,“他当然不会管我的死活,他眼里只有王家的荣誉。王家儿女多的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夏昭云深有感慨,他见王梓离言语偏激,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只得道,“罢了,随你吧!”
于是乎,王梓离便跟着夏昭云上路了。去往繁花镇路途遥远,一路跋山涉水,连夏昭云这样的习武之人,走的时间长了也会觉得吃力。可王梓离却从未叫苦叫累,完全不像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
“马上天就要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能得在郊外过一晚了。”
王梓离“哦”了一声,当即找了块岩石坐下。
一路上,王梓离都不怎么说话,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这让夏昭云觉得很奇怪。
“王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些干树枝!”
王梓离仍旧“哦”了一声,也不正眼瞧他,仿佛夏昭云在她眼里不存在一般。
大约一炷香后,夏昭云抱着一大捆树枝回来,手中还抓着一只野鸡,而王梓离则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正襟危坐发着呆,见到夏昭云回来的那一刻,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王姑娘,你为何一句话都不说?是有什么心事吗?”夏昭云一边用石头点火一边问道。大约是气候太湿,导致点了数次都没点着。王梓离瞧了,当即走上前来,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火折子,瞬间树枝便被点着了。
“你把那野鸡给我,我来烤!”
夏昭云有些意外,忙道,“王姑娘也会这些吗?”
王梓离懒得回应,当即从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看起来十分锋利。
“这把匕首本来是用来自尽的,我都已经想好了,等我到扬州的那一天,我就用这把匕首自我了断,然后让追云山庄的人娶个死人回去。”
夏昭云劝道,“王姑娘为何如此悲观呢?不管怎样,你都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为何总是想着寻死呢?”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你听过吧!”
“我听过,但王姑娘何以到心死的地步?”
须臾间,王梓离眉头微蹙,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过往,说道,“从前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他无权无势,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穷小子。但他很努力、很上进,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快乐。后来这件事被我大哥发现了,他为了让我断绝跟这个人的来往,竟然派人将其活活打死,然后随便赔了几百两银子了事。我当时万念俱灰,想一死了之。但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我大哥派人看着我,将我关在屋中,足足关了三年,才解除我的禁足。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明白了,想要在王家生存下去,就得装聋作哑。我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孤独,习惯了逆来顺受,只想着有一天能解脱。”
夏昭云听了顿时觉得心情沉重,又道,“嫁到追云山庄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或许你的人生会从此改变,为何你还要寻死呢?”
“嫁到追云山庄是我大哥的意思,我装聋作哑这么多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成为了他手里的棋子,任其摆布。我能够解脱的方式唯有一死了!”
“不要死,要好好活着!”夏昭云言语间十分激动。
“你不是我,无法明白我此生的痛苦!”
夏昭云“唉”了一声,感慨道,“每个人都有万念俱灰的时候,挺过去就好了!虽然你就此一走了之,但王家和追云山庄的人都不会放过你。你能跟着我一阵子,难道你还能跟我一辈子吗?”
王梓离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夏昭云会这么说,当即回应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一辈子。如果王家的人和追云山庄的人真的来找我,我就躲起来。躲到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去,当一个普通人。”
夏昭云顿了顿,接着道,“你确定自己能躲一辈子吗?其实真正改变现状的方法不是躲,而是反抗!”
“反抗?”王梓离终于正眼瞧了夏昭云一眼,这两个她从来都不敢想的字竟然如此动人。
夏昭云见其有所动,继续道,“王姑娘逆来顺受了这么多年,我深表同情。反抗这两个字说出来很轻松,但真正想要做到却很难。很难并不代表无法达成,只要你想那么做,你就一定能将你讨厌的人重重踩在脚底下。”
王梓离疑惑道,“夏庄主的人生里也遇到过将你踩在脚底下的人吗?”
夏昭云目视着前方,望着漆黑的夜,回忆道,“当然有,太多了!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反抗?”
夏昭云道,“只要天还未塌下来,你就得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
那一刻,王梓离的眼角泛着泪光,抽泣道,“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他们只会用尽所有办法阻拦我,让我不要死,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我应该活下去的理由。不知为何,今日听夏庄主一番话,竟然觉得有了生存下去的动力。”
夏昭云会心一笑,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大哥在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