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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长安浮世录-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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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之淮笑出声来,揭开盖头,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待会儿脱了衣服就不热了。”他只是简单一说,并不曾想因为刚才的事阿叙已经被蕈衣给带坏了,此刻听他说的这么露骨,还懊恼自己是不是太矜持了,对方都放的那么开。

    思及此,她做了决定,准备亲自去倒交杯酒,刚站起来就又被沅之淮按了回去。

    “别动,我去倒酒。”

    外面登时传来些许响动,阿叙只顾注意哪杯是被蕈衣涂了药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已经被人包围。沅之淮深深一笑,斟满酒,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来。”他递给阿叙一杯,然后各执酒杯,挽住对方,转手将杯子送到嘴边,眼见酒快要入嘴,阿叙却停了下来。

    外面观战的人齐齐低叫一声。

    沅之淮只当没听见那些响动,看着阿叙的翦瞳,询问道:“怎么了?”

    阿叙顿了半晌,这才吐出两个字:“没事。”然后交杯酒继续。

    冰凉的酒顺着喉管一直通向胃里,起初还冰人的很,没过一会儿胃里就像点了一把火似的,又烫又烧。

    大家见着两人喝完了交杯酒,这才安心离开。蕈衣还想留下来继续看,被人拽着衣领给拖走了。

    屋子里,盏盏红烛把温度升的很高。阿叙脱掉鞋子喜袍,盘腿坐在床上,着实热的受不了,拿过那把百花扇呼哧呼哧扇风解热,完全没有新娘子应该有的端庄样。沅之淮则在一旁气定神闲地整理大家送的礼物。

    阿叙见状很是纳闷:“你不热?”

    沅之淮头也没抬道:“恩。”

    摇扇的动作一滞,阿叙凑近了去看他的脸,脸不红气不喘,就连汗都没出来一滴。阿叙大为吃惊,不对呀,他不是喝了有“夜***”的酒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药有问题?

    不不不!她猛地摇头,蕈衣姐的制药能力是不容置疑的,绝对不可能出错……难道是剂量太小?

    她咽了咽口水,又凑上去一点,声音不自觉放小了很多,“你有没有其他感觉?比如说什么喉咙干涩?小腹胀痛?或者潮涌突然来的那种?”

    沅之淮顿住,小力撞了下她的额头,好笑道:“喉咙干涩是风寒的症状,小腹胀痛是肠道问题,潮涌是女子来葵水时才有的反应。”说着轻捻她的耳垂,很是哭笑不得,“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有些恼了:“你看着我就没啥想法?”

    沅之淮愣了愣,随后脸就红了,就在阿叙暗喜他终于开窍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如同冰水泼下,将她的热情熄灭。沅之淮说:“你今天很漂亮”

    她打掉他的手,二话没说就抖了被子钻了进去。说没生气是假的,不管蕈衣的药有没有效,她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她就不信沅之淮不懂。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他们那么有默契,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虽说平日里自己大大咧咧的,完全比不上山下的淑媛,可她毕竟也是个女子,这些话这些事她光想想都害羞的不行,更何况她还说了出来。

    他一定觉得自己不知廉耻,所以才不想碰自己。这么一想,眼泪就滚了下来。

    “小阿叙。”沅之淮去揭被子,却被阿叙裹得紧紧的,他听见她在吸鼻子,闷闷地声音从里面传来:“我要自己睡,你下去!”

    嘴角上扬起迷人

    的弧度,一双眸子璀璨夺目,他使了力,把被子拉下一角,露出阿叙挂满泪珠的委屈的脸。

    “你怎么还没下去!果然一成婚你就不听我的话了,呜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了!”她撅着嘴,抽噎地抱怨。

    沅之淮心疼的为她抹去眼泪,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柔声道:“好好的哭什么,都变成小花猫了。”

    “正好我没脸了,你也不用看我了!”话音刚落,她就打了个嗝儿。

    低呼一声,赶紧捂住坏事的嘴巴。

    沅之淮笑出声来,万分宠溺地揉着她的头顶,然后手一转,取了固发的簪子,一头漂亮的乌发如流水般倾泻下来。

    “晚了。姑娘你这么美,在下的眼睛已经移不开了。”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眼睛,嗓音像化不开的糖水,缠绵着丝丝甜蜜。

    “娘子,为夫现在喉咙干涩,小腹胀痛,还有潮涌,请问该如何解决?”

    “你你你……”她登时被他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此刻脸的颜色已经不能用红来形容。

    沅之淮得寸进尺地靠近她,直到两人的呼吸全部喷在对方脸上他才停下,被子也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

    “娘子,为夫好热。”手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滑到肩上,阿叙只觉他掌下的温度快把衣服给烧着了。

    他把她箍在怀里,双颊酡红,和着奇妙香气的气息从额头绕到唇角,久散不去。

    阿叙终于回过神来,伸手去推他,双手却在碰在他胸膛的那一刻猛地收了回来。

    “你心跳怎么那么快!?”咚咚咚咚,像是战鼓。

    沅之淮哼了一声,然后埋头在她颈项一阵乱蹭,像只撒娇的猫儿,可那滚烫的温度吓得阿叙不得不用力把他推开,这一用力,他的后脑勺就撞到了雕花床壁上,好看的眉头顿时蹙成一团。

    阿叙惊呼,连忙去摸他的头,却被他一手拽住,“砰”地一声反压在床。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他的声音暗哑沉闷,似在努力克制什么。

    阿叙仰起头,这才发现沅之淮的异样。漆黑的眼瞳里浮着氤氲雾气,偶尔划过一丝流光溢彩,顷刻又像拨开飘渺云层的明月,透着皎皎柔光,一张薄唇红得快滴出血来。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缓缓展开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

    “沅之淮……”阿叙裹着泪,娇躯微颤,“不是我……是蕈衣姐做的……”

    眼睛随之眯成危险的弧度,沅之淮俯视她,嗓音魅惑:“小阿叙明明知道酒有问题,为什么不阻止呢?”撩起一缕青丝缠在指尖,白与黑的强烈对比刺激着他的感官。

    “你、你别这样笑……”阿叙不禁抬手遮住眼睛,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陷害夫君,罪孽深重。我要好好惩罚你。”淡淡的语气里实则是狂风骤雨,眼里的欲。望陡然显现。

    其实从进屋时他就再忍,酒香再冽,也遮盖不了“沉水香”的独特香气,蕈衣既然能想到对他下药,那群平日里就爱拿他开涮的男人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天下第一媚。药加上蕈衣的独家秘方,除非自断筋脉,否则无人能躲过,更何况他的小妻子也不怎么安分。

    温度再升一成,他在心里苦笑,只怪他遇人不淑罢。

    思及此,沉下双眸,低头含住恰比桃花般粉嫩的唇,微凉的温度再一次刺激他的心神,最后忍不住沉沦。

    一手控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只则移到腰间,素手轻挑,腰带翩然掉落……

    细碎且灼热的吻也一路向下,衣襟大敞,露出光滑如缎的雪色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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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绘浮生(8)【上架第二更】() 
(8)

    “沅之淮……”她承受着那份难忍的热情,异样的颤栗席卷全身,美眸因羞射而染上绯红,晶莹的泪珠镶嵌其中。

    火热的大掌在胸口徘徊不前,正是迷醉之时,突然,火热转变成刺骨的寒冷,犹如冰丝钻进体内,瞬间张开成网,裹住那颗炙热跳动的心。

    眼中情迷散去,阿叙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沅之淮,此时他的眼中温宠热情全无,只有森然的冰冷与戾气。

    “你——窠”

    “阿叙。”他贴近她,嘴角笑容依在,却是嘲讽。

    冰凉的指尖描绘着她的心口,就像在挑选一块容易下口的肉燔。

    一双眸子漆黑深邃,一眼望去便如跌进沼泽地,稍稍动弹后是更快的下沉。

    “我今天很高兴。”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匕首,刀鞘脱落,刀面反射的烛光打在她眼睛上,她下意识闭上眼。

    头顶控住自己双手的力越来越大,几乎快捏碎手腕。

    他在她鼻尖蜻蜓点水般一吻,清冽地气味疯狂地灌进她的鼻腔,她听见他用极低的声音对自己说:“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儿,我真的会爱你一辈子,用尽生命去疼爱你,呵护你。可是,你偏偏就是……你叫我该怎么办呢?”

    阿叙陡然睁开眼,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只能看着那把刀柄刻着“一生相守”的匕首以极慢的速度刺进自己的心口——

    梦境嘎然而止,一切如烟消散而去。

    阿叙惊坐起来,脑海里的最后一幕是沅之淮那冰冷异常的眸子。

    她惊慌失措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客栈里,不过看天色已然过了一天了。

    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阿叙整个人脱力地向后倒去,汗水打湿了里衣和头发,紧紧拽着衣襟的手骨节泛白,隐隐发抖。

    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梦到以前的事?

    大家的面容,包括爹爹的,都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不清,为何梦里他们的脸还如此清晰,甚至那个她已经离开十年的家,每个家具,每个装饰,乃至于帷幔上的花纹,全都清清楚楚!

    是什么让她突然想起了从前的事?

    脑海里有答案一闪而过,她却没能抓住。

    “大哥,去找阿叙吗?”门外突然传来方疏的声音。

    阿叙猛地弹坐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换了衣裳,略施脂粉,遮住苍白的脸。

    沅之淮和方疏一同进来时,入眼便是阿叙一脸红润的坐在床沿,神色正常地看着他们。

    两人皆是一怔。

    冷眼一扫,目光在沅之淮脸上稍作停留后,阿叙淡漠道:“进来不敲门,你们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沅之淮没开口,只顾盯着她的脸,方疏先是看了身侧的沅之淮一眼,然后迟钝道:“下次会注意。”

    阿叙避开沅之淮的视线,翩然起身,阔袖遮住她发抖的手,专问方疏道:“姬箐呢?”

    “在楼下。”

    “嗜睡的毛病好了?”

    方疏绽笑,感激地看了眼沅之淮,语气轻快:“当然了,这要多亏大哥的药,自昨晚服下后头昏脑胀的感觉就好了很多,今早起来时也是一身轻松。”

    阿叙点头,又道:“既然你们没事了,待会儿就出发吧。”

    “去哪儿啊?”方疏不解。阿叙见状,下意识看了眼沅之淮,见他摇头,才知他还没告诉方疏要回冀湘的事。

    微敛神色,阿叙答道:“上了车就知道了。”

    收拾好行装,四人陆续进入车厢,玄娘驾车。

    出发前阿叙拿出一顶斗篷盖在玄娘身上,雪未停。

    小几上的鎏金香炉上萦绕着缕缕轻烟,沉香的味道让阿叙忍不住阖上了眼。

    车厢里有暖炉,方疏先前不知,穿的有些多,现在热的不得不脱了件衣服,姬箐坐在对面,目不斜视。

    “大哥,我们又去哪儿啊?”折好衣服放在布包里,方疏好奇问道。

    沅之淮从一上车开始目光就没从阿叙脸上挪开半分,此时听见他问话,也只是眨了下眼睛,平静道:“你最不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方疏愣了会儿,恍然明白后起身大叫:“你们是去冀湘?!”

    即便事先已经知道要去冀湘,姬箐还是不避免的吓了一跳,很快察觉到自己失态,不动声色地敛了神色,唯独眼中的担忧出卖了她。

    阿叙不满地睁开眼,喝道:“闭嘴!”

    方疏却是置若罔闻,手握成拳,面上浮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音量不减:“你们是要把我送回家?”

    没人回答,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你们明知道我是逃婚出来的,现在还把我送回去,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嘛?”他的声音几乎压过了马蹄声。

    阿叙端坐看他,目光清冽如水:“不

    义的是你,方疏。这场婚事,无论如何你也要给女方一个交代。不娶,那就大方告诉人家,做出逃婚这种事丢人的是你自己。”

    方疏噤声,心虚地垂下头。

    “在说这事之前,我到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取那位姑娘?”阿叙呷了口茶。

    姬箐闻言转过头来,咧嘴一笑:“我也想听听。”如若不是事先调查知道姬箐就是方疏的未婚妻,阿叙是无论如何也看不透这个笑容的。

    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承受力,才能强迫自己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具她所知,姬箐,及苏寅清,是冀湘有名的才女,能诗会画,虽很少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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