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浮世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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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阿叙等人就被吓了一跳,以前用早饭的小方桌换成了大圆桌,平平淡淡几个素菜全部变成了鸡鸭鱼肉,且数量还十分庞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出疑惑。
“小姐公子们,请用膳。”泠泠脆脆的嗓音让阿叙心头一震,只见一紫衣女子莲步而来,相貌算不上出色,但也赏心悦目。
“奴家叫琳儿,是掌柜的女儿。”单是一个介绍,简简单单,落落大方,毫不拘泥。
阿叙挑眉,心里知道什么,又悄悄把它盖住了。
——
有喷油留言说情节发展太快,这章给一点解释。
98。伴青灯(38)()
(38)
众人在打量她的同时,琳儿也在观察他们。
四人着的是最平常的衣裳,容貌上乘,气质独佳。
来时父亲告诉她,其中有一人是微服出巡的天子,她很疑惑,既然是微服,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给她的解释是:“我把给你当嫁妆的酒送给他们喝,唯独天字五号的一口未动。天子好酒,饮的也是天下最纯最香的酒,这好东西碰多了,其他的自然就不屑再碰了。”然后拍拍她的手,哽咽道,“好孩子,天子虽然坐拥三千,但父亲更希望的是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娘九泉之下也是欣慰。”
话虽如此,她还是不理解,天子好酒碰的多,以同样的道理来看,这比她更美更聪颖贤淑的女子自然也是不少,父亲怎么就能断定天子一定会收了自己呢?不过眼下还是先把戏做好再说,莫要辜负了父亲的心意。
微敛神色,琳儿友好笑道:“父亲得知四位贵客今日一过就要离去,便布了好酒好菜招待各位,就当提前饯行。”
“劳烦掌柜了。”阿叙莞尔一笑。
琳儿投以甜笑:“不必客气。各位请用膳,小女子先退下了。”
注视琳儿的倩影消失,方疏难得没有立刻动筷,而是一副若有所思。
阿叙问:“怎么?”
方疏没有立刻作答,过了半晌,摆手言道:“没事。”明显留有后话,却没说明。阿叙勾笑,也没追问。
长夷的鬼节远比想象的要有意思。
白森森的灯笼挂满每条街道,每家每户门前都铺着红毯,前方撒着石灰,旁边端着柳枝和槐叶,柳槐属阴,自古以来便能招魂引魄。
血红色的阴轿停了一边,脸色惨白的轿夫穿着坠地的红衣,等着胆大的客人光顾他们的生意。
姬箐只在客栈门口吹了会儿风就回屋了,上楼时腿软的好几次差点摔下来。方疏也没敢去,本来这次来长夷他就颇有微词,上次鬼节给他留下的阴影不是一点点。
“听说坐阴轿能看见鬼。”冷风吹起她的裙摆,恰好,也是红色的衣裳。阿叙看着沅之淮,对他发出邀请,“一起去?”
沅之淮淡笑,透着无奈:“你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等这天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阿叙是故意想整他才选择来长夷,毕竟他是真的怕鬼,哪怕他杀了那么多人。
阿叙不置可否,径自走向对面停着的阴轿。
坐上阴轿,掀起血帘一角,亲眼目睹沅之淮进了另一台阴轿后,她才吩咐轿夫起轿。
冷风灌进轿内,激起阿叙一身鸡皮疙瘩,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遥想当年打个雷她都会害怕地躲在沅之淮的怀里。
是了,那是当年的事了。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
谢谢卡卡的荷包,荒芜的鲜花。
99。伴青灯(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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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叙的娘亲生她时是难产,产婆换了好多个才把她接生出来,她娘体力透支,连阿叙看都没来的及看就遗憾逝去了,阿叙的爹哭的伤心,哭声混着屋外的电闪雷鸣,格外恐怖,是以,阿叙怕雷是从出生便烙下的。
小时候打雷阿叙都躲在父亲的怀里,后来遇上了沅之淮就变了。彼时阿叙的父亲还打趣说:“还没嫁出去水都已经泼出去了。”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死在了他认定的女婿手里。
阴轿晃晃悠悠,中途灌进来好几次冷风,空气里烧着不知名的东西,阿叙只觉头晕,眼才半阖,人就已经到了沅之淮怀里。
温热的手附在额头上,模糊中看见某人的眉头蹙紧。
“唔……”阿叙感觉头快要爆开了。
“别乱动。”低沉的嗓音透着一缕懊悔,怀里的人烧得厉害,是昨晚吹了夜风的原因,再加上今早饭菜里的某些东西一刺激,掌心的温度几乎快烫伤他的手。
“玄娘。”只闻话音,失踪一日的玄娘凭空出现在他身后。他的眼神阴郁可怖,双手下意识搂紧怀里烧得迷迷瞪瞪的阿叙,阴冷下令:“一个不留!”
客栈
大堂只有三四个人,掌柜正在拨算盘,嘴角的笑容怎么也隐藏不了内心的狂喜。为了让琳儿更为顺利的被“皇帝”收下,他特地花重金买了“魅人”——魅人粉下在菜里,魅人香则在晚上点燃,只需找个理由让琳儿去天字五号,别说琳儿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就连他,也会飞黄腾达,当上“皇帝”的岳父。
他已经认定沅之淮就是微服私访的天子,而阿叙几人,只当是随行的仆人,虽然几人的长相气质都不似那么简单,不过转念一想,天子身边的人哪一个是泛泛之辈。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大不同了。”手里灵活地拨着算盘,眼前却是无数珠宝黄金,有娇媚的侍女为他换上金边华服,带上银光闪烁的腰带——
直到上半身整个飞了出去,他还在疑惑,怎么银线编制的腰带变成了一条银色的蟒鞭。
银鞭甩出去带上大门,隔绝一切,玄娘转过身,面对一旁抱在一团的几个小二,求饶的话还未张口,凛冽的鞭风一过,脑袋全部移了家。
“爹!”琳儿从后帘跑出来,梨花带雨的俏脸煞白,扶着只有半截身子的掌柜的尸体,她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啪——
银鞭击上天灵盖,香消玉损。
客房里,姬箐和方疏被玄娘点了睡穴正睡得香甜,对客栈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空气里油的味道重的难闻,从厨房里拿了一根燃烧正旺的木柴,轻轻一扔,整个客栈很快被大火笼罩。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久等不至的大雪就这样翩翩而来。
——
再潜水不留言我揪小辫子辣(←_←)
100。伴青灯(40)【有改】()
(40)
窗外鹅毛大雪纷飞,厚重的积雪压弯了树枝,皑皑白雪中点缀着几点红梅,原本热热闹闹的大街也因这突降的大雪而变得寂静冷清,偶尔看见几个行人,无一不是一手撑伞,一手拢紧衣服,脚步匆匆。
阿叙披着鹤氅站在客栈二楼的位置,大病初愈,她的脸色还没恢复,嘴唇苍白,一双翦瞳下隐着淡淡黑影。
新客栈的这个房间采光最好,坐在床上都能把对面的酒楼景色看的一清二楚,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隔音,站在街上随便说几句话都能顺着风声吹到她耳里。最近听得最多的莫过于某家客栈某天早晨就被大火吞噬的消息。
那家客栈不是别家,正是到长夷来一开始就住下的那家客栈。
房里烧着炭火,用的劣质炭,噼啪噼啪直响,炸起小串火花。
“在看什么?”沅之淮提着食盒进来,刺着貔貅的鞋子湿意重重,确是刚从外面回来。
放下食盒,他一边揭开盖子一边笑道:“本以为雪下的这么大醉香居会关门停业,还好还开着。买了几样你爱吃的,趁热来吃点。”轻笑,带着无奈和丝丝宠溺,“知道你太久没出门闷得慌,不过病刚好冷风也不要吹得太多,我可再没精力照顾你了。”
阿叙过来坐下,说是买了几样,不大的圆桌还是被摆满了糕点。
沅之淮斟了杯茶水给她,指尖相碰时对方凉的刺骨的温度让他收了几分笑。
“他们还没醒?”浅呷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随后拈了块红豆糕,鲜艳的红色放在唇边,越发显得她脸色苍白。
距离火烧客栈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他们依然待在长夷并未离去,即便衙门的人不止一次找他们去做口供,他们也没离开。原因也是有的:一是阿叙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二是方疏和姬箐吃了那天的菜,又加上被玄娘点了睡穴,这三天精神便一直不好,直嚷着困。这第三个原因也很简单,无非是想看看火烧客栈这事能闹到何时才能结束。
一想到掌柜居然敢在菜里下药,沅之淮的目中便迸出寒光。
其实那天他是察觉到饭菜被动了手脚,不过却不知下的竟是魅人粉。这魅人粉是以深海蛟人泪混合百种奇粉混合而成,无色无味无香,单独吃到没什么特殊反应,顶多就是嗜睡,但如果加上魅人香那到完全不一样,魅人香极淡,效果却是巨大,无论你内力再为雄厚,也抵挡不了这“魅人”的药性。
吹了夜风后阿叙本就体虚,当晚就服了些药,不料却与魅人粉发生排斥,导致高烧不退。以前阿叙和沅之淮在一起时就生过一场大病,足足修养了半月才好全,她自己也吃足了苦头,还说“宁愿去死也不愿得病”,是以沅之淮的反应才会那么大,二话没说就让玄娘毁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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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重新改写,麻烦各位亲爱的再回看一次了,么么扎。
101。伴青灯(41)【已改】()
(41)
见他迟迟没有回答,阿叙屈指敲了敲茶杯,清脆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顿了顿,沅之淮才道:“药性差不多就在明日退干净了,到时候再给他们服一次药就完全没事了。”
阿叙颔首,不再言语。
沅之淮就那么看着她,直到眼酸视线也没挪动半分。
“你要让他们跟到什么时候?”
伸出粉舌舔掉指上的糕粉,阿叙呷了口茶解腻,眼神淡淡,表情淡淡,就连语气也是淡淡的:“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沅之淮知道她绝对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眉毛轻挑,笑纹加深,道:“等你和我去个地方后我就不再缠你。”对他来说“缠”字更符合他对阿叙的感情。他就是要缠着她,哪怕她嫌烦。
两人的习性早已熟透于心,沅之淮能猜到她的回答,那么她自然也能猜到他的想法。
并未如他所愿去询问和他去什么地方,而是掩口懒懒打了个呵欠,慵懒地抬抬眼皮,斜睨沅之淮一眼,平静道:“那件事怎么样了?”她问的是客栈起火的那件事,虽然从行人和小二的口里听到不少消息,不过她更想听完整版的。
闻言,沅之淮斟了杯茶,有种要说很久的架势。
“虽然烧的干净,不过还是有遗漏。玄娘的鞭法太凌厉,除了那人的女儿,其余全是尸首不全,不是少了头就是丢了腿,骨头没烧完,很容易就看出了端倪,好在当时你我都在外面,有轿夫作证,否则衙门不知道要纠缠多久。”
“尸首如何处理的?”
“靠近火源的都烧成了灰,其他的还有形状。把那些还在的骨头堆在一起又烧了一次,装在两个骨灰罐里,洒在了河里。”
阿叙沉吟,少顷道:“这样也还好。”随后又道,“等他俩药效一过我们就离开。”
沅之淮半眯着眼,笑得邪气:“自然。一切听你的。”
阿叙不看他,话锋一转:“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说姬箐?”他以手托腮,说的漫不经心。
上次她使眼色让他去查姬箐到底是何身份,也是她大意,处了那么久才想到查人底细,如果不是姬箐漏了馅儿,或许她到现在也不会想起这件事。
后来仔细回想,越发觉得姬箐不似表面那么不简单。单说初见时,那么多位置可以拼桌,为何独独选了他们这一桌,并且一来就与方疏抬杠,她可不相信只是无心之举那么简单。
再然后便是吃饭时的细节,像方疏这种世家公子在餐具清洁方面都没那么讲究,她却是让掌柜用滚烫地开水冲了三次碗筷才用,吃饭的速度不快不慢,且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有,俨然是经过很好的**了的,可是当她问起姬箐家里的情况时,她只说她父母是很普通的庄稼人,如此一来这些大家闺秀的表现就更为奇怪了。
最后,阿叙曾在拉她手的时候不经意感觉到,她的手厚茧很多,尤其手指前半部,她也是会乐器的,自然知道这些茧是长年练琴长出来的,依她的厚度来看,这琴绝非五年八年,而是十年以上。
102。绘浮生(1)()
【卷四:完结篇】
淡舔金笔绘浮世,回首,故人旧城。
?
一个普通农家别说弹琴,就连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