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公公生一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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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感觉,这支曲子,情和爱的主题已经很突出了,铺衍得也很开阔。但有些地方还不够细腻,以至于还不能酣畅淋漓。”初生牛犊真的不怕虎。
“言无不尽,言无不尽,快快请讲!”讲到了点子上,两长者没有丝毫衿持。
“情和爱很广博,有最大的包容。情和爱也很细致,秋毫亦不能比,比如说学生的母亲爱学生,无微不至,无所不盖。如果能更加细细铺陈,就不会有含而不吐,吐而不快的感觉。
音乐是心声,心声不尽不舒,心声不畅不快,自然憋得难受。学生以为,在这些方面不宜太含蓄、太抽象。”
“妙哉,妙哉,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开福大和尚没有一点架子。
“你领略了音乐博、大、精、深的要旨,你的这些见解,给了我们几年的时间”称赞、激动之情溢于吕老师言表。
“学生只是现学现卖,都是今天才学了两位老人家的,两位老人家太过夸奖了。”刘秉晟起身对两位老人家深深一鞠躬。
这样的聚会,这样的情谊,怎么舍得离散?
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残月西沉,鱼白牵出彩霞,云朵依旧悠悠,鸟兽悄然离去。大地宁静,人心惆怅。
“散了吧!明年再见。”老和尚身子一抽,人和琴隐然不知去向,远远地留下一句邀请:
“臭小子,祝你顺风!殿试后,离京前,务必见老纳一面。”
23 会考()
礼部南院汇集着上千号等待会试的中原才智之士,他们虽然年龄悬殊,美丑有别,目标却是相同的—取仕。为此,有的手不释卷,有的请客送礼,有的交朋结友,有的闭目暝思,有的对天祈祷,种种形态不一而足。
卯时正,考生们争先恐后地排好队伍,等待点名签到,正副主考官照例要亲自点名当面审查各个考生……秉晟看见本科的正主考官是吕海的知交倪匡正,为避嫌疑,秉晟只是对他微笑着点点头而已。不料倪匡正主考官远远地向他招手,直呼他的名字并叫他走近前来。
秉晟躬身一礼,礼貌地叫了一声:
“倪世伯。”
倪主考却毫不避讳地与他拉起了家常。
倪尚书问道:“你老师、师母还好吧?”
秉晟说:“他们很好,谢谢世伯。”
倪尚书更亲切地问道:“你母亲呢?”
秉晟答道:“托世伯的福,她也很好,学生出发时他们都还念道世伯,要学生代他们向世伯问好。”
倪尚书不无感慨地说:“你母亲可真不容易,我很佩服她,很敬重她,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他们对你的厚望。”
秉晟鞠躬回答说:“学生当加倍用功,回报他们的慈爱和教导,报答世伯的垂青。”
他们无拘束的谈话引起了众考生的围观,倪主考看到众考生羡慕嫉妒的眼光,大声对秉晟说:
“刘秉晟,本部知道你一定会来,你要认真考答,从容作题,千万不能心浮气燥。本部量你能有所成,但也不会包庇偏袒,望你好自为之。”
秉晟鞠躬回答说:“学生自当听从世伯教诲。”
倪尚书一扬手代替了“你去吧!”,秉晟长揖一礼作别。
点卯签到以后,倪尚书等官员走后,众考生向秉晟围了过来。
考生甲羡慕地说:“刘兄真是好命,和倪尚书是亲戚,定然高中罗。”
刘秉晟说:“学生和倪上书不是什么亲戚,只是在我老师家里见过而已。”
考生乙觊觎着说:“那更不得了啦,师生情份加上通谊之交,想必刘兄早就知道考题了。”
考生丙挤了进来巴结着说:“刘兄,能否带兄弟到倪上书家拜访一下?多少银子都不成问题。”
刘秉晟苦笑着说:“在下和倪上书只见过一面,而且远在长沙,他家的大门是朝东还是朝西我都不知道。”
考生丁觊觎着说:“你们怎么这么傻,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合,叫刘兄怎么说?说什么?省着点心去答题吧。”
考生戊附和着说:“这位仁兄说得对,现在套交情已经晚了,等下科早点动手吧。”
考生己讥笑着说:“只怕下科也等不上了,人家刘兄中了状元,做了高官,还认得你吗?还攀得上吗?”
刘秉晟叫苦不迭,反左在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好不再说一句话。
围着的考生感觉没趣,也只好散了。
会试三场,每场三天,连同签到共计十天。这十天里,每个考生在各自的号舍里,吃喝睡觉做文章,只有拉屎撒尿才能出来走动一下,那还会有专人监督。
十天下来,如同坐了十天单人监狱的考生,先后被开笼放雀,鸟散得不知踪影。
刘秉晟交出试卷,顿感身体疲乏,虽然考试中没有什么大的难阻,连续十天下来,拖也把人拖累了。他甚么也没想,回到客栈,顾不上晚餐,就美美地睡下了。
会试后的第四天,皇榜就张贴在礼部衙门门口,取贡士一百名,刘秉晟的名字排在第一名,成为“会元”。“会元”与“状元”只有一字之差,离“状元”也只有殿试这一步之遥了。
上千位考生花了十天才做成的试卷,少说也有几车,八个人(三主考五考官)阅卷,还要交叉审核,怎么两三天就能完成呢?其实,考官们的效率不可能有这么高,而是这里面有个蹊跷。
历来的科举经验给了考官们一个不成文的约定:首先,字迹潦草,不能入眼的不须看。其次,涂改甚多,卷面糟乱的不须看。第三,一开始就文不对题或猫屁不通的不须看。第四,有明显大错的先放在一边,得三人以上确定的可不看。这一筛选下来,剩下的卷子也就不到两三百份了。
排在前十名的算是“准”进士,还要等待殿试做最后决定,一般情况下,殿试还要刷下来几个,每科进士多在四五人之数。
考生甲走近秉晟轻轻拍着他的肩说:“秉晟兄,恭喜啦,看来本科状元非君莫属了,今后有机会可要拉兄弟一把。”
考生乙有些不服地说:“在下倒要请人查一查,如果秉晟兄的答卷太好,在下要告他作弊。”
考生丙问道:“秉晟兄,你住在哪个客栈?在下想交你这个朋友。”
秉晟回答说:“在下住悦来客栈丙字房七号。”
考生丙故意作态地说:“秉晟兄怎么住那么差的地方,那么差的房间?明天——今晚就搬到我那里去,汴京楼甲字一号院,只住我和书童,宽敞得很。”
秉晟说:“不打搅了,今晚凑合一下就过去了,明天就走啦。”
考生丙连忙说:“明天就不要走了,免得来回折腾,到我那里住个把月,我带你好好玩玩开封,等过了殿试再回家等喜报得啦。”
秉晟只好说:“对不起了,在下约了朋友,得先走一步了。”
秉晟说走就走,留也留不住。
秉晟在人少清冷的地方漫无目标地转悠了很久,有意很晚才回客栈。他的房间因为等级低,一跨进客栈大门,就看见自己房里很多人影,桌上似乎还有许多礼品。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听见里面有个人说:
“这么晚了,我们不等了,他可能被朋友留住了,也可能有意徊避我们,等下去也是白等。”
吱呀一下房门大开,几个考生提着大包小包出来,秉晟连忙闪到一边黑暗处,让他们过去。
秉晟回到房间,只见满桌子满地都是果皮果壳,零乱不堪。
24 藏经阁()
会试张榜以后至殿试,还有一个多月时间。
刘秉晟想起凤凰台之别时开福大师的邀请,就决定先行拜访开福大师后再作打算。
刘秉晟入寺后直奔藏经楼,在楼上见到开福大和尚。见过礼后,随意而坐,大和尚问道:
“感觉怎样?”
“庄严肃穆,不敢喘气。”刘秉晟答。
“难道比礼部还压人?”大和尚又问道。
“感觉不同。礼部比想象的轻松,这里比想象的拘束。”刘秉晟回答。
“先放松一下,老纳带你四处走走。环境熟了,俗事抛了,心中空了,就自然了。”老和尚话落身起,就往外走,一点也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
参观完大相国寺,已是未末申初时分。
大木鱼梆声敲过,送来了斋饭:青菜、豆腐、斋点、米饭。看似简单,清香可口(僧人每日两餐)。
用过晚膳,时已黄昏。大和尚意犹未尽,领着刘秉晟爬上藏经楼顶,整个大相国寺尽收眼底:
大相国寺规模宏大,院落深广。
中轴在线五进六层,层次分明,布局严谨。两边厢房,错落有致。层次间,间以树林、苗圃、果园、池塘、流水、小型亭阁、以及青石板地面,浑然一体,一气呵成。金色的晚霞里,重台拱拱,飞檐四起,黄绿的琉璃瓦,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刹那间轻烟袅袅,檀香习习,暮鼓声声,烛光熙熙,梵乐四起,经诵悠扬,僧侣的晚课,把个大相国寺衬垫得气势宏伟,勃勃生机。
从楼顶下来,秉晟并不怎么兴奋。老和尚问道:
“喂,小子,你在想什么?”
“学生有些不解,佛家讲苦,喜静求空,为何这大相国寺装典得如此豪华喧嚣?”刘秉晟在老和尚对面坐下。
“旨在宏法,佛法虽精,但苦海众生茫然,不宏何以知之?宏而不近,何以纳之?所谓“空”者,自心也,无欲无求,无怨无嗔,无事无物,不在外形。”老和尚解释说。
“刻意追求,恐人不知,这些不正是发至于心,行之于外吗?”秉晟来了牛性,打破沙锅璺到底。
“阿弥陀佛,小子要烤老僧了。”老和尚笑着说。
“学生委实不知,不敢亵渎。”秉晟诚恳地表白。
“好一个“空”字,尽人一生,也不见得能得其真谛。这正如生死,生不由己,死不由人。佛家不畏死,视其为自然,但佛家也不求死,躯壳之存,可以载佛,躯壳之失,佛犹自在也。”老和尚心气平和的说。
“老菩萨的意思是不是:《“空”者,心声也。世事者,载“空”之躯壳也》”秉晟似有所悟,似仍是有所不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合什起身,收拾被褥睡觉去了。
刘秉晟也不客气,钻到老和尚被子里睡下了。
藏经楼是寺里唯一的两层建筑,同样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不同的是,这里除了照明的油灯,没有香烛烟火,也没有供奉菩萨。照明的油灯也是放在很大的盘子里,即使打翻,油和火都不会溢出。掌阁主持地位很高,仅次于方丈,管辖和支使的,却只有一个文书和尚和一个打扫卫生的和尚。
第二天早上,洗嗽毕。大和尚说:
“新近从天竺来了一批经卷,又进了些诸子百家的新书,要雇请有一定能力的人协助整理。老纳虽还没有请示方丈师兄,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就雇请了小子你吧,怎么样?”
秉晟明白老和尚的实在意图,连忙说道:
“阿弥陀佛,求之不得,请大师指点。”
大师说:“整理书籍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光是分门别类就不容易,不能光看书名,还要看内容,了解内容,写题要就更难了,弄不好会出错,会误导,会害人不浅。”
这里的许多佛学经典,是秉晟从未见过的孤本,从这些经书中,他学习了许多天文、数学知识。达摩祖师的《楞枷经注》、《易筋经》等,对他的影响很大。他还学了梵文。
老和尚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子了。刘秉晟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与大和尚日同食,夜同眠。
就在大师僧房空地,大师教了他一套《灵弈悠行功》,这是用《易筋经》发挥《五禽戏》成为武功的一套进可攻、退可走(逃)的武学精髓。
这间僧房,大床占了一半,一套桌椅又占了一半的一半。秉晟平日没有觉得它小,今日才发现这里站了两个人后,活动空间所剩无几。老和尚一点也没有带他出去练武的意思。他疑惑了:
“难不成就在这里?”
老和尚看出了他的疑惑,问道:
“有没有听说过“拳打卧牛之地”?”
秉晟:“听说过。”
“但没有见识过。”老和尚接过他的话。
秉晟连连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