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迷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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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移近桥栏,不徐不疾缓缓转身,星目炯炯,狠盯著那位身材相等,也仅露出双目的女人。
这女人也有一双明亮灵活的凤目,大概也年岁相当,廿岁上下的年轻女人,眼神灵活表示个性有点叛逆。也就是说:不具有真正淑女的气质。
相距三四步,大眼瞪小眼,双方都没有采取行动的意思,但戒备的外形,内行人一看便知。
双方皆身形半侧转,手一抬,便可攻可守,身前的胸腹要害保护得无懈可击。
吴姑娘的右手,终於向上微抬。
跟踪的女人,也徐徐抬起右手。
田七姑从桥头向上走,像个无关的人从容不迫过桥,逐渐接近跟踪女人的身後,双手笼在袖内,头部微抬露出晶亮的双目,并没动手的表情流露。
跟踪的女人,左手突然向後甩出。
田七姑猛然飞退丈馀,像是失足向後方下滑。空间里,传出罡风的呼啸声。
吴姑娘的右手,上抬的速度加快。
跟踪的女人身形一晃,便到了桥的另一侧,右手伸出袖口,掌心内向,食中两指的指缝尖端,露出光芒闪烁的一星寒芒。
暗器没发射,有意示威警告。
“是你。”吴姑娘一怔,脱口轻呼。
“果然是你。”跟踪女人收了暗器举步接近欣然说:“跟了你老半天,始终不敢断定。
你彩云仙子号称江湖一朵艳情花,从不掩起行藏在江湖遨游,两年不见你的芳踪,怎麽居然掩藏本来面目,在街上扮游魂,是不是出了事,或者有了归宿退出江湖了?”
“一言难尽,我算是栽了,建在山东济南的彩云园也丢掉了,算是穷途末路啦!”彩云仙子吴姑娘叹了一口气:“我早就发觉有人盯梢,这次是有意将盯梢人引出的,没料到是友非敌。来,我替你引见江湖朋友闻名丧胆的人物,毒蛊七姑田大姐田霞。”
接著替跟踪的女人亮名号:江右龙女黄若虹。
“南康府落星湖水云居黄家的大小姐,久仰久仰。”毒蛊七姑走近苦笑:“远在十步外,便感觉身後有杀气及体,一记虚空的狠招神龙掉尾,阴煞潜劲可远及丈外,要不是我怀有戒心及早趋避,这一掌可能震断我的心脉,厉害,江右龙女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田大姐休怪。”江右龙女含笑道歉:“我以为你正要出手,所以”
“先下手为强,是你我这种人应付意外的宗旨,怎能怪你?不瞒你说,我的确准备弹出毒蛊珠,策应吴小妹擒你呢!”毒蛊七姑坦然说,对江右龙女大有好感。
“走,到望京楼,我请客。”彩云仙子挽了江右龙女举步:“此地的新丰酒颇有名气,菜肴更佳,旧友相逢,正好一叙契合。”
天快黑了,已是晚膳时光——
第7章 (1)()
第3章1
望京搂是颇有名气的酒楼,楼上设有雅座,拉上屏风,可容女眷就席。
她们不是见不得人的弱女,上酒楼百无禁忌。取下风帽,发髻用网巾罩住,如不留心,便不易发现她们是女人。
而且她们也不在乎,女人美丽的面庞,以及说话的女性嗓音,处处表现出她们女人的身份,不需掩饰。
酒客甚多,楼上酒菜香扑鼻,寒气不再凛冽,人声嘈杂。
相连的雅座甚少使用屏风隔开,可看清附近食座的酒客面孔,听得到邻座酒客的高谈阔论。
三女的酒菜上桌,菜肴丰盛。有两壶烫热了的新丰酒,敬过酒开始叙说旧话新题。
“我不知道你在济南建了一座彩云园,你说丢掉了是甚么意思?”江右龙女忍不住重拾话题:“凭你彩云仙子的名头,与惊世的神术,守不住自己的家园?”
“有些事,是不能凭名头法术便可解决的。”彩云仙子叹息着说:“你大概对风虹剑客晁永泰不陌生,这一代的江湖十剑之一。”
“哦!那个人如玉剑如虹的风流剑客,我不但不陌生,而且曾有一面之缘,一个口蜜腹剑的花花太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你提他”
“我和他在江湖结伴半载有余,鬼迷心窍带他回彩云园,打算结束双宿双飞的飘萍岁月,享受田园家室的快乐时光。岂知不足百日,他就引诱我那位情窦初开的师妹成奸,郎心狼心,在酒中下毒要将我置于死地。结果,我在毒发的前片刻发现征兆,封住经脉潜下荷花池逃命。
池通大明湖,所以逃脱魔掌。受了三天三夜苦,才把毒物排出。我本来打算回去找他们算帐,最后不得不一走了之,重新在江湖浪迹,想起来真不甘心。”
“你貌美如花,心硬如铁,江湖朋友众所周知,为何不回去找他们算帐?”江右龙女大感诧异。
“我那位师妹,是家先师的独生爱女。家先师逝世弥留时,亲自把师妹的手交到我手中,要我答应教养师妹。我答应了,师父才撒手西归。你想,我能怎样?”
“这”
“罢了,不谈我的事。”彩云仙子撇开话题:“你从江西来?有何贵干?”
“乘朋友的船到南京,玩了几天。前天才来镇江,打算玩够了再渡江至扬州,找朋友盘桓一段时日,或者前往京都见见世面。你和田大姐怎么走在一起的?似乎你们有了麻烦,一定有仇敌需要对付,用得着我帮忙吗?”
“我的人手够,也不需对付仇敌。你对镇江地头熟不熟?”彩云仙子其实意在求助。
“不熟。”江右龙女毫无机心:“在南京还有几个朋友,镇江我以前仅途经此地并没羁留,连本地有何人物,也毫无所知。”
“那就算了,我的确想请你引见本地的朋友,替我留意当地的情势。人地生疏,办事倍感吃力,缚手缚脚,天时地利人和如能三得,办起事来必定事半功倍。”
“你说你的人手够。”江右龙女眼中有疑云:“据我所知,你在江湖遨游,很少与朋友结伴,怎会说人手够?所以看到你和田大姐联手的情形,深感诧异。田大姐在江湖遨游十余年,也没听说她曾与人结伴呢!你们”
“我们与一些同道,正在筹组一个组织。”毒蛊田七姑说:“同道都是声威动江湖的高手名宿,人手与财力皆十分充裕。本来打算过了年就向外亮旗号,岂知出了些意外,引起某些对头的注意。再加上建山门的处所,取得时不怎么顺利,因此不得不将开山的事延后,这期间处理一些防患于未然的事务。”
“哦!组帮结会?”江右龙女大感意外:“两位都是独来独往,遨游天下逍遥自在的名女人,一旦有了组织,你们习惯吗?你们的理想与生活目标,岂不背道而驰必须放弃?”
“组帮结会,目下时兴得很,像雨后的春笋,京都附近就有一二十个组织。众志成城,有组织才有力量,这与我们的理想与抱负并不冲突,对生活目标更为提高增进呢!”毒蛊田七姑得意地眉飞色舞:“以往在江湖逍遥,有朋友也有仇家,一个人对付仇家不是易事,两个人或更多的人对付仇家,那就容易多了。求名求利,也少花数倍精力。”
“咦!”彩云仙子讶然轻呼,指指正向右邻空着的食桌接近的人打手势示意。
共有五个男女,由店伙引领就桌。两桌中间隔着走道,灯光并不怎么明亮,但已可看清面貌。
领先的人,正是江南浪子梁宏,像是请客的主人,穿一袭青袍,还真有几分爷字号人物的气概。
后跟的人是绝剑公子,其次是那位神色端庄面庞秀丽的年轻少女,两位中年人断后。客套一番就座,气氛肃穆颇不寻常,不像宴客,却像摆鸿门宴。
彩云仙子三女,都不认识江南浪子。
江右龙女对这五个人不算陌生。彩云仙子与田七姑,却认识绝剑公子四个凌云庄的男女。
跟踪了一段时日,当然认识啦!
三女的目光,几乎大多时间,停留在江南浪子身上,其次才是绝剑公子。
绝剑公子英俊魁梧,英气勃勃,但所流露的不可一世神韵,令人心慑不敢领教。
江南浪子同样英伟,却多了几分成熟气质,欠缺英气流露,脸上有飘忽随和的神彩,不像绝剑公子那样英气迫人。
两人站在一起,一强一弱神态相当明显。但在气质上,却有绅仕与打手的不调和现象流露。
三个女人都是江湖英雌,具有与绝剑公子相同的气质,可能司空见惯,或者心理上怀有敌对的成见,并不怎么特别留意,反而被江南浪子的神态所吸引,很可能产生好奇的念头。
江右龙女脸上的神情,明显流露出心中的疑问和兴趣:这是甚么人?
气氛不寻常,当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三个女人几乎心意相通,互打眼色表示留心变化,不时低声交换意见,凝神倾听那些人的谈话内容。
酒菜还没上桌,略加寒暄,梁宏便从怀中,取出两张纸在桌上摊开。
“邀请诸位前来相见,十分冒昧。”梁宏态度诚恳,脸上一团和气向众人说:“这里是酒楼,算是大庭广众的地方,表示我所要表达的事,可以公诸大众无所隐讳。我在下湖村获得东主传来的信息,便急返府城。在府衙我还有几个朋友,他们肯担风险帮忙。这一张是调出的已缴销存档路引,我往来京都的行踪一清二楚,有穿州过府渡关越隘的验章戳记,这是假不了的。另一张是我凭记忆所列的行程期日,各地落店的店栈时间。我与诸位素昧平生,实在不明白诸位为何要查我的根底行踪。在镇江我小有名气,不是江湖人,不从事江湖行业,身世职业清清白白,实在对诸位的调查感到困惑,也心中懔懔。诸位过目之后,有何疑问请即提出,我会让你们获得满意的答覆。”
两张纸颜色厚薄不同,往绝剑公子面前推送。话说得理直气壮,合作的诚意溢于言表。
在大庭广众间相见,明白表示慑于对方的声威,怕出意外,必要时,全楼的酒客皆可作证,弱者采取的自保、心态无可非议。
“这些东西,各地都有专门伪造贩卖的人,只要熟悉门路,买一百张也轻而易举。”绝剑公子拒绝过目,将纸推回冷冷一笑。
“夏侯公子,你连看一眼也不屑为,一开口就表明不信任官方所发的凭证,可知阁下早有成见,不用看便认为是伪造的了。”梁宏心中冒烟,口气不再委婉,但脸上的神情仍保持温和冷静:“好吧!我听你的,我会平心静气接受你们盘诘或审问,尽量回答你们的问题。”
他毕竟年轻,廿三四岁血气方刚,虽然有七八年处世的经验和历练,智慧与见识逐渐圆熟,所受到的磨练也逐渐改变性情。但仍嫌不够,野性仍然潜伏,受到不平的刺激,隐然要爆发潜伏的野性。
美丽的年轻少女瞪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些外柔内刚的话不以为然,因而产生反感。
“你绰号叫江南浪子。”绝剑也怒形于色,问的语气冷森森。
“没错,我不喜欢固定的工作。本地的人,有绰号浑号的人并不少,称浪子也有好几十个,我只是其中之一,叫浪子不伤大雅。”
“你混出相当局面。”绝剑公子不理会他的回答。
“你没调查仔细?本城的人,都知道我孤家寡人,兼了好几份杂务工作,连一个知己也没有,那配拥有爪牙称豪道霸?”话是向绝剑公子说的,最后一句,目光却落在两位中年人身上一扫而过。
这两个中年人,是不是凌云庄的爪牙?
是不是个狐假虎威的豪霸?
他这一瞥饱含深意的目光,委实让心中有鬼的人不自在,两个中年人立即脸色一变。
年轻少女美丽冷肃的面庞,也冷现怒意,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皇面孔,美感消失了几分。
“你的武功很了得。”绝剑公子又另用话题套。
“我不知道甚么叫武功,只听说武艺。”梁宏的话有调侃味:“我曾经参加官方的教头考试,做了两三年民壮教头。在武艺上,教刀枪弓马戈矛拳棒;在战阵上,教进退止坐跪的战斗变化,兵伍的协同,与各种兵刃的配合运用。不论攻防,必须战斗至死。比方说,跪,这是攻击顿挫,号令采取守势的紧急战斗阵式,每个兵跪下一腿,每种长短兵刃必须在阵列位置,形成斜立的刀山枪林,抵挡潮水似的涌到强敌。一旦稳住阵势,获得挺进的号令,每个兵必须以跪姿向前挺进,绝不容许有人站起来逞能前冲。能以跪姿冲杀挺进百步,护膝不损右脚不伤,就算武艺高强了。诸位想必武艺高强了得,在家乡也必定名列民壮,你们能用跪姿搏杀挺进百步,仍然精力旺盛吗?”
他有点夸大其词,从守势转移攻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