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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剑影迷踪-第43章

小说: 剑影迷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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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金国主帅金兀术回军北返,宋朝大将韩世忠守镇江,屯兵焦山断金兵的归路。金兀术下战书挑战,韩世忠亲临战阵,双方水陆并进,就在焦山至金山一带江面交锋。

    韩元帅兵力仅八千人,金兵比他多十倍。胜负几乎可以预见的,危急中,韩夫人梁红玉亲执杆鼓促战,反败为胜,把金兵赶入黄天荡,围困四十八天,最后由汉奸引路逃掉了。

    这不是故事,是历史。小街虽小,一应俱全,客店规模不比镇江的客店小,达官贵人下榻,一切供应无缺,甚至供应女人。

    在这里吃新鲜鲷鱼,是一大享受。歇息并不表示要住宿,往来镇江的渡船以及私人船只甚多,八九里地往来要不了多少时间,交通方便。

    但如果恰好风浪太大,就必须住宿了,船只断航,很可能耽搁三天两天动弹不得。店名叫浮玉老店,距那座刻了巨大浮玉两字的崖壁约里余。

    他们订了两间相邻的上房,整座容院只有十余名旅客投宿,严冬新春,没有多少旅客前来游览。雇来的船泊在码头,随时可以发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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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码头上方就是金碧辉煌的焦山寺,高入云表的银杏树光秃秃像巨人。百十栋殿堂建筑令人目眩,但空阔无人倍感寂寥。

    草草安顿毕,立即前往焦山寺。街上行人零零落落,不是游览的好时节。

    时届河豚、鲷鱼、刀鱼的旺季,但天候不佳,这些鱼皆可在府城尝得到,犯不着为了争鲜,而冒风浪之险来焦山品尝。

    焦山寺的历史较金山寺更古老,重修后的规模虽然缩小了些,仍然宏伟庄严,五间大山门就令人自感渺小,依山而筑的殿堂气象恢宏。

    找到一位年近花甲的和尚,道明来意,老和尚领他们前往茶堂,由另一位僧人领入客室。

    茶堂也就是接待室,位于伽蓝殿旁不远处。香火旺盛的大寺院,接待的知客僧有好几位,都是具有接待达官贵人才干,以及有声望的僧人担任。

    出堂接待的知客僧自称悟光,年届花甲有点老眼昏花,因此经常与对话的施主逼视,与僧人不可与施主平视的戒律不合。

    听梁宏提出要求见明光知客,老和尚神色毫无异样。施主来得真不巧。

    悟光神情诚恳,还真有点高僧气概:一早他前往山北的海潮庵,找庵主法显大师探讨寺务,要下午才能返寺。

    施主如有急要的事,可前往海潮庵找他。如无急事,老纳派人去请他回来,约半个时辰就可返回。镇江三山焦山最高,高约二十五余丈。金山最低,仅十余丈。

    但可以建屋居住的地方,则焦山最少,它只是耸立江心的一座小小的山,十余座寺庵都倚山脚傍山而建,绕山脚走一圈,一个多时辰就够了。

    不能等悟光和尚派人去请,悟光已看出两位姑娘衣内藏有利器。我们前往海潮庵找他,不必劳驾大师另派人去请他了。

    梁宏迫不及待立即告辞。施主可喝杯热茶,急不在一时小可的事甚急,需早早解决,谢谢大师好意,告辞。

    出了寺,梁宏领先向西走。绕过浮玉崖,有条绕山小径,可抵达山北。山北江心突起两座小山,形如门阙,而且有山名,叫松寥山和夷山,俗称这里为海门山。

    焦山已经够小了,居然江中还有山,山中有峰、有崖、有岭。西北,就是碧桃湾。海潮庵建在山崖东侧,面对着浪涛汹涌的辽阔江水,山根退潮时会露出沙岸。

    海潮庵不大,但也有三进殿堂,名虽然称庵,但不是女尼修行的地方,而由僧人住持,香火比焦山寺差远了,却是修行的好地方,二十余名僧侣,没有焦山寺僧人的市侩味。梁宏对海潮庵不陌生,因此急步前往。

    三人刚绕过街尾,山顶的望江亭,传出隐隐的钟声,江风凛冽,钟声依然响遍全山。

    望江亭不是仅有一座亭,而是房有楼的建筑,也供有佛像,所以有钟有鼓,钟声响并非罕见的事,虽然通常凌晨才传出钟声。

    晨钟暮鼓,是和尚们作息做功课的信号。码头陆续有船抵达,登岸的人打扮皆与众不同。

    焦山除了焦山寺规模恢宏之外,其他小寺院规模都小,称庵,称院,有十余座之多,藏在山深处知人不多,有些建在峭壁旁,几乎与世隔绝,所以说山里寺。金山最小最矮,金山寺则最大,真有四五百座建筑,把山包住了,所以叫寺里山。

    海潮庵孤零零地建在山脚的岸壁旁,涨大潮时,潮水淹没沙岸与崖壁脚,直抵庵前的广场崖岸,惊涛拍岸飞珠溅玉,江天一色,游览一番的确心胸为之涤荡。在这里苦修与世隔绝,心有障碍的人不发疯才怪。

    修行不管是修甚么,没有那种心境,怎能妄言修行?小径渺无人迹,江风劲烈,风涛声与松涛声相应和,在人的感觉中,却是苍茫孤寞。

    站在庵前极目远眺,松寥山和夷山像两只浸在水中的大怪兽,在波涛中隐约地浮沉,激起汹涛波浪,要向海潮庵冲上滩岸礼佛。更远些,烟水朦胧的江北岸,飞檐尽角高挑的都天庙,在林梢若隐若现。

    前面天王殿的殿门是大开的,寺外寺内不见有人走动,似乎像是空寺,和尚们都到何处去了?怎么可能?

    梁宏突然自言自语。怎么啦?江右龙女惑然问。消息又走漏了。梁宏的虎目中冷电乍现。怎么可能?

    江右龙女学他的吻,居然有点神似。人都躲起来了。不可能吧!焦山其他的庵院,本来就没有几个僧人,他们无法与焦山寺争香客。

    江右龙女碰碰罗华欣的手膀:罗姐,你觉得怎样?进去不就明白了?罗华欣似乎有点懒洋洋提不起劲,也像在欣赏浪涛汹涌的江景。

    进去必须小心。梁宏说:鹤林寺的故事重演,必定有比慧定五和尚更高明的人严阵以待。

    这件事实在怪异,我在船上才告诉你们,要来焦山寺找明光知客和尚,怎么可能走漏消息?

    一到焦山寺,明光和尚就一早走了。赶到这里,这里便有人严阵以待,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他们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我不信。

    上次他和江右龙女逃入鹤林寺,中了迷香被囚入地牢,是不是被慧定住持五个和尚所擒的,迄今为止还没弄清真相,也没有弄清的必要,反正被捉时糊糊涂涂,就是那么一回事。

    我当先。江右龙女举步向大开的殿门闯:我不信整座庵院的殿堂僧舍,能布放迷香毒物。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迷香毒物有一船之多。

    梁宏跟在后面说:上次我们急于找地方藏匿,在暗蔽的地方乱钻,一头钻入可布放迷香的狭窄地方,事先根本毫无戒心,所以上当几乎丢命,这次不会上当了。

    三门殿不见有人踪。天王殿也鬼影俱无,中间的弥勒佛笑呵呵。两侧的四大天王面目狰狞,似乎信徒如果不虔诚俯伏皈依,四种兵刃随时皆可能兜头劈下来。江右龙女可能不信佛,对阴森空旷的佛殿视若无睹。

    梁宏的目光,锐利地向四周搜视,绕过座壁后,顺手扭掉韦驮天的降魔杆提在手中。

    响声传入广院,传入大雄宝殿,但仍然不见有人出面,似乎真是空寺。

    跟在他后面戒备的罗华欣,想阻止他毁坏韦驮天佛像,但已来不及了,他手一伸便扭落韦驮天的降魔杆。

    杵是木胎漆金制成的,但份量并不轻,用来敲破人的头,大概轻而易举。他有了武器,衣内还有一把八寸工具刀。

    当然,他身上还有不少零碎。这表示他心里不平衡,有动武的打算。

    一而再失败,总是晚了一步,对方的神机妙算比他棋高一招,难怪他心中不平衡,失去耐性的人,最后想到的必定是诉诸武力。

    广院面积有限,但两侧依然古木森森,东西偏殿的殿门是闭上的,大雄宝殿却大开殿门,里面亦无人踪。

    江右龙女已拉开大袄衣襟,露出佩剑的剑靶。梁宏手中的降魔杆,金光闪闪引人注目。越过广院中心,终于有人出来了,三名披了袈裟,手持拂尘的老和尚,神情肃穆降阶相迎,在阶下一字排开,老眼中有怒意。

    毁了护法韦驮像,和尚们怎受得了?他们并没修至四大皆空境界,慎怒孽障难消。贫僧稽首。中间双眉特长的老和尚持拂尘行礼:老纳释法显,本庵住持。檀越我要焦山寺的明光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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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宏打断对方的话,气强硬坚决:他如果不出来,我拆了这座海潮庵。大师如果忽视我的警告,保证你会后悔。

    他刚走不久他不会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这里是贼窝子,他不会把全部担子让你挑,他会为了保全窝子,必要时破釜沉舟和我了断。

    檀越我只要和他讲理,要他那位女门主出来和我算一算地牢的帐。鹤林寺的慧定住持,很可能躲在焦山某处角落,也可能躲在你这里。

    他这个早年的中州巨盗贼性不改,更藉一身袈裟掩护继续杀人掳掠,躲在镇江与你们狼狈为奸。他躲不了的,躲得了今天今年,明天明年早晚会恶贯满盈。

    大师,你的俗家姓名如何称呼?慧定叫恨地无环谢源福。施主不是来讲理的。

    右首右耳垂下方,有一颗指头大青痣的老僧冷冷地说:施主已先入为主,一咬定本庵是贼窝子了。

    不是吗?你说呢?我已经说是了。唔!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可能不是海潮庵的僧人,你贫僧释普化京山云台寺的僧人,难怪我觉得眼熟。

    梁宏狠盯着对方:你出现在这里,可知云台寺也是你们贼盗窟之一。似乎镇江城里城外,都有你们的秘窟,潜藏十余载没走漏任何风声,谁会料到佛寺藏污纳垢?

    云台寺在京山的西北面,距梁宏昨晚救夏侯兰芳的京山村不远。

    该寺是岳飞所建的,早已破败不堪,一部份建筑改为功德院,收容孤苦残疾,收寄棺柩,掩埋无名尸体,是慈善性的组织。

    京山是有名的墓地,与西南的花山合称东山,附近有历代名人的坟墓,有无人拜祭的荒冢。

    云台寺仅有十余名僧人,香火不旺,通常雇工人处理这些善事,他们从没进城向达官贵人化缘捐款,谁也不想理会他们的钱从那里来。

    城内城外的施主们,竞相争取做各大寺院的护法檀越,尤其热衷于做金山寺的护法,一掷千金毫不吝惜。

    但要他们捐三五两银子给社学,作教育子弟的基金,却一毛不拔免谈,教育贫家子弟无利可图,菩萨却可给他们降福。

    梁宏在杭州帮有一份差事,不时办理丧葬事宜。上次焦山江面覆舟,他就负责处理无名浮尸的善后,因此他对功德院的僧人不陌生。

    你认为云台寺是贼窝子抱歉,我认错。梁宏脸一红,他当然知道云台寺不可能也建了地牢:但你在这里出现,不是巧合吧?贫僧说是来找法显大师谈经的,施主相信吗?不信。

    那施主找到明光和尚,再谈信与不信。那施主就等吧!普化和尚淡淡一笑,不多作解释。

    等?他会回来的,不会太久。好吧!我等,我相信你。诸位施主请至客院普化和尚微笑促客。

    免了,我们要在各处走动。梁宏一拒绝。这里绝对找不到地牢,诸位请自便。法显住持立掌稽首,偕同两僧迳自入殿走了。

    就这样就放过他们?江右龙女大感不满:你这种讲理的方式,万事不成,委实令人莫测高深,今天必定白来了。不会白来。

    梁宏转身向外走:我们几乎可以证实,这里是他们颇为重要的秘窟,普通的僧人,绝对不可能用这种吻,和我们打交道,明光和尚如果不是去召集党羽,就是躲在这附近,我们不走,他沉不住气,非出来不可。

    既然躲起来,他会出来吗?他们已看穿你了,你不会真的拆庵。还没到时候,让明光和尚等得心焦,再拆庵或放火,他就会气急败坏出来的。

    走吧!我们四处走走,看是否能有所发现。三个老和尚躲在殿内,目送梁宏三人进入前面的天王殿,并没跟出留意他们的举动。

    他们只有三个人,算得了甚么?普化和尚老居深锁,语气有不满:我真不明白,为何用钟声传讯,要我们回避躲起来,他们又没有三头六臂,该把他们擒下,押回交给门主处治。

    也许我明白长上的用意。法显住持却显得心平气和:从他们与焦家和贾道婆打交道的情形看来,这种人是容易打发的,和他们硬碰硬,得牺牲多少人?

    何况门主已经发现混元教的重要首脑人物已经赶到,迫不及待大举活动图谋亟急,决定暂且避一避风头,取消了亮旗号的行动,不与这梁小子计较,以免三面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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