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迷踪-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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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所料不差,换上的两个大汉,并没轮流巡视囚室,而是同时分两侧走动,仔细察看每一间囚室内的动静,轻拂着手中三尺两寸长,形如有倒钩鱼枪的铁械具,留意每一个囚徒的变化。
囚徒们都蜷曲着睡觉,有些人发出强忍痛楚的呻吟。那是受过凌虐的人,痛醒时所发出的声音。
隔邻的江右龙女,蜷缩在壁角像是睡着了。另一侧的囚室,囚禁着毒蛊七姑田七姑,和另一个双十年华的女郎。
相邻的三间囚室,囚禁着来自杭州的七男女,毒蛊七姑是其中之一。主事人把今天捉来的廿二名男女,区分为四种人,一是凌云庄的英雄,二是途经镇江的江湖好汉,三是杭州来的人,四是梁宏这个本地人。
江右龙女与梁宏是朋友走在一起,幸运地被列为本地人,虽则应该归类于途径镇江的江湖好汉。
给给我一口水倚在栅旁神色委顿的毒蛊七姑,突然向在栅外察看的大汉虚弱地恳求:冲同道份上,不要断水米好不好?已经一昼夜
闭嘴!大汉沉叱:反正你们一定要死的,不能让你们浪费粮食。
咱们与你们无仇无怨
等你们杭州的主事人赶到,就知道是否有仇怨了。
你们一些人,突然在杭州放出风声,要筹建一个领袖江湖的甚么教甚么会,还没打出旗号,更没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派人四出扩展势力范围。
你们一群人刚到镇江没几天,就制造混乱开始浑水摸鱼,欺咱们镇江无人,妄图把镇江纳入你们的势力范围。布局还没停留,就迫不及待掳人示威制造暴乱,简直胆大包天,心目中那将镇江的猛龙威凤放在眼下?
等咱们把你们的人一网打尽之后,再打发你们一两个人回杭州叫你们的主事人来理论,哼!大汉不再理会,踱到邻室去了。梁宏听得一头雾水,猜想所有的囚徒,所招的口供可能有所保留,真真假假令人莫测高深,负责初步侦讯的黑无常经验不足,没能获得正确的口供。
绑架莽牛吕七的人,当时的主事人是小芝小兰两少女。而这两个小女魔,目下名列过往镇江的江湖龙蛇中,而非列名杭州来的人,制造暴乱搞错了对象。
镇江那有甚么猛龙威凤?雄霸镇江的是京口三英,水妖任威就是三英之一,三英那算猛龙威凤?
他只是镇江小有地位的大爷级人物而已,江湖上稍有威望的高手名宿,根本不屑拜三英的码头,三英也不敢以地方豪霸自居,不敢过问往来镇江的英雄好汉所作所为。
他在镇江三四年,真正在本地走动的时日,不过三分之一多一点而已,从没听说过本地有那些人是猛龙威凤。
有关鹤林寺住持慧定的事,过去虽曾听到一些风闻,但并不知道慧定住持的底细,慧定也没在本地犯案,因此他没加理会,怎能把慧定当成猛龙威凤?
大汉的话,像是暮鼓晨钟。他在想:我忽略了家附近的祸隐机伏。鹤林寺可疑,这座地牢更可疑。地牢绝不是一天两天平空幻现的,建造已有很长的一段时日了。
这是说,镇江附近,早就有实力庞大的猛龙威凤隐伏,很可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实力庞大组织存在。
地牢不可能在鹤林寺的地底,到底在何处?他和江右龙女在鹤林寺,中了迷香或毒雾,昏迷被捉的,醒来已身在地牢中,怎知道身在何处?
慧定住持与四个和尚,定与这个组织有关。追他的江十三两男一女也被擒来了,很可能是被和尚们擒来的。家乡附近的风吹草动,他并非无知。
镇江附近,的确有几个小组织存在,由一些江湖小有名气的混世者所组成,实力有限,规模小,活动不怎么积极,树不大招的风也小,并没引起江湖成名人物的注意,起不了多少作用,甚至对京口三英也毫无威胁。
这些小组织,与各行业帮派性质虽然不同,但结合的潜力是相等的,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如果不损害到他人的利益,是可以容忍其存在的,所以连官府也懒得注意防范。
在他的眼中,这些地方小组织,没有一个足以称猛龙威凤的人才,发展了好几年,没发生惊动治安人员的事故,大不了因一些小争执而聚众滋事而已。
这次出现在地牢的人,连威震江湖的凌云庄也栽了,这些人武功非同小可,打扮怪异气势慑人心魄。
那个女长上很可能是了不起的首领,难怪看守的大汉夸称是猛龙威凤,每个男女都可能是江湖之雄。是他引起了这场风暴,把本地的猛龙威凤引出来干预了。
江湖朋友的冲突,十之八九牵涉到名利之争。任何扩展势力范围的举动,必然会以暴力血腥收场。
他这个引发风暴的小人物,注定了成为必须牺牲的祭品。他的处境最为险恶,时辰不多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早早剔除是必然的手段。
他就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也就是及早剔除的对象。为首的黑无常,曾经建议留下他加以利用,却被帘内的女长上,以恐防泄密的理由否决了,等于是否决了他活命的机会,宣布了他的死刑。
附近的囚室并不平静,尽管所有的囚徒皆寂然蜷卧,但不时传出忍不住而发出的痛苦呻吟声,打破地窟的沉寂。
这些痛苦的声音,两个看守大汉毫不介意,似已习以为常,呻吟叫号是该有的现象。终于,两个看守大汉不再走动巡视了。
他开始变换蜷卧的态势,所有的举动皆无声无息地进行,轻柔得像在壁角空房中走动伺鼠的猫。
双脚尽量后屈,柔软度达到最大限,骨盘关节的转动幅度,大得几乎超过生理限制范围,并捆的双脚竟然可以屈伸至臀上方接近腰脊的命门附近。
如果不是被捆住,限制了生理的活动范围,稍练了几成所谓软骨功的人,双脚也可以从背后伸至头顶,脚底甚至可以超越顶门,或者从双肩垂下搁在肩前。
练了功的小女孩,更是柔软得像无骨的蠕虫。五花大绑的死捆法非常不人道,背捆的双手不可能下降至后臀,更不可能穿过臀下移至身前,超过下降程度,就会勒住咽喉。
所以,他的双脚后屈度,必须超过背腰命肾两门以上,才能与背捆的手接触。手刚接触到脚后跟的右靴底,脚步声勾消了他继续行动的念头。
四名大汉领先入室,后面跟着三个黑无常,最后是三名戴了鬼面具的两男一女,在审讯案的交椅上落坐,气氛一紧。这表示又将审讯囚徒了,即将有囚徒遭殃。
三个黑无常在案前两侧抱肘伫立,是负责动刑的人。四大汉与两名看守,可能是很少在外走动的人,因此露出本来面目,不怕被囚徒认识他们的身份。
黑无常与三名戴了鬼面具的男女,囚徒们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的一双眼睛,日后如果有机会在大白天见面,也不可能从眼睛看出异兆。
一名黑无常向一同前来的四大汉耳语片刻,由一名大汉从侧角的大柜内,取出一串钥匙,每支钥匙皆长有四寸,那是一斤重小将军锁的钥匙。
每一间囚室,铁栅门皆有铁环扣,用小将军锁扣住,环基部有两尺见方的护板,囚徒是看不到锁的,只能从栅内伸手外出摸索。
六名大汉到了一座囚室前,喝令里面的两个女囚徒站起来,然后启锁开栅,四个大汉如狼似虎将女囚徒拖出,直趋刑室。
各囚室的男女囚徒,全被惊醒了。梁宏一直就留意动静,颇感失望,偏偏在紧要关头发生事故,脱困的机会不再了。
他知道两个女囚徒,是绑架他和莽牛吕七的小芝小兰两少女,心硬如铁貌美如花,来路不明的女妖型女人。
地窟主人审讯他时,显得粗枝大叶,仅追问他与凌云庄的人冲突经过,其他并没提及。
最重要的经过,该是他被绑架的一切变化,但寻问的人仅略一盘问,便不再追问详情,忽略他所提供的疑点征候,也表示毫不重视他所经历的事故,认为与情势的关连并不重要。两女因被按跪在案前,每人有两名大汉挟持。
你两个贱妇,供称是独角夔龙彭江汉的女儿。独角夔龙是刑州三龙之一,水上黑道大豪的强龙。
高踞主座的戴鬼面具男人,声如洪钟字字震耳:你姐妹途经镇江而已,没与任何人发生纠纷。口供没错吧?
我我是实话实说。小芝说话的嗓音不再悦耳,大概是双颊肿胀变形,说话声调走了样,本来打算过两天游过金山寺,再转赴苏杭游玩
用皮鞭抽她,直至她们愿意招供才停止。戴鬼面具的人怒叱,猛拍长案大为光火。
两名大汉是整冶人的专家,先两耳光把小芝本来红肿的脸,打得成了灰褐色,再将她俯伏在地上,分别踏住背捆的双臂肘,由第三名大汉取来刑鞭,在背部臀部狠抽。
鞭声震耳,小芝的叫喊声完全走了样,不像是人声。抽了二二十记,戴鬼面具的人才举手示意停刑。
小芝俯卧在地呻吟,无法挺身站起。你,你说。戴鬼面具的人,向脸色惊怖的小兰一指:你是独角夔龙彭江汉的次女,是吗?
不不是。
第15章()
第7章
小兰开始发抖,嗓门也大变:我姐妹出道仅两年,在武昌府对岸的汉口镇,混了年余而已,混不出局面站不住脚,所以和几个小有名气的人,来下江图谋发展,冒充大豪的女儿,活动有利些。
早几天到达镇江,发觉这里居然没有豪强建山门立堂口,只有几个小组合零星混口食,因此想在这里制造混乱,打算在这里建堂口号令一方
简直在做白日梦。戴鬼面具的人冷笑,打断她的话:不知死活。你知道失败的结果,是吗?闯道与打江山其实是相同的,成者为主败者为寇。成功了一条龙,失败了一条虫。
我们并不知道你们是镇江的菩萨,无意冒犯你们的虎威,不知者不罪,咱们道歉悄然远离疆界,发誓今后不再踏入贵地半步,应该按规矩放我们一马,留一步活路让咱们这种小人物走,增加你们的威望,请留一分情义,高抬贵手。
强存弱亡,这规矩不是我订的。戴鬼面具的人向另一名大汉举手示意:暂且留置在你们这里,明天再派人来详加盘诘拷问。
属下当留意严加看管。大汉欠身答。
你们可以享受她们,可别把她们弄死了。她们死不了。那就好。戴鬼面具的人挥手:拖走。把梁宏拖过来。两名大汉架住梁宏,拖至切近按住跪下。
梁宏,早先我们完全忽略了你,傍晚才得到确切的消息,查出你有协助外地人,吃里扒外帮他们在本地建山门的嫌疑,引他们向本地的人开刀,锄除具有威胁的本地龙蛇,所以才前来鹤林寺点燃并吞的烈火,你该死。戴鬼面具的人一字一吐,凶狠地指摘他。
冤枉啊!那怎么可能?他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为生命挣扎:凌云庄的人,逼得我无路可走,我危在旦夕,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帮助外人
给他十鞭。戴鬼面具的人怒喝。两名大汉不由分说,依样葫芦把他按躺在地。
第16章()
第8章
刑鞭是皮制的,作用是逼口供,不是致死的刑具,用刑时下手有分寸,不会把受讯的人打得皮开肉绽,把人打得半死就难以清楚供出实情了。
鞭打当然会痛,他必须叫喊表示受不了。如果不叫喊,打的力道必定增加。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的叫喊声比小芝的叫喊声更大。
千刀万剐也不皱眉的人,才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汉。像他这种挨了几皮鞭就鬼叫连天的人,是不需严加提防的小货色;让对方忽略,是争取生存的一种手段。
迄今为止,他一直就扮得很成功。你扮甚么,就得像甚么。你给我记住。打完之后,戴鬼面具的人盯着他,语气相当凶狠:春雷惊蜇,是风云际会的时候了。
镇江是咱们的天下,任何人也休想在这里建山门立堂口。近期内竟然有各方龙蛇前来撒野,咱们必须加以铲除,让江湖道上的龙蛇,知道咱们的存在。
咱们即将正式宣示旗号,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你如果胆敢与外人勾结,我会剁碎了你用来喂狗,哼!现在,你必须从实招供。
目下正是惊蛰时节,是龙蛇冒出头,动的时候到了;宣示旗号就意味着宣告霸权。
这也表示这些神秘人物,在镇江潜伏了很长的一段时日,以本地的龙蛇身份,暗中布局已有周详的准备,被所发生的情势所诱发变化,因而提前乘机发动,用血腥手段宣告主权。
他已经痛得快要昏厥啦!那能回嘴分辩?心中暗暗叫苦,盘算该供些甚么。是否该供出那天与小芝小兰打交道的经过?如果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