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共余生-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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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巧不巧的,它正睡得热乎,我的手机铃声大作,把它惊了一下,它很快睁开眼睛,嫌弃地扫了我一眼,移步到沙发角落去睡了。
我暗暗嘀咕着这破猫真没良心,随手捞起电话,连看都没看就接起来。
陈正的声音很快传来:“伍一,昨晚那么热闹,你不给我这个老头子八卦八卦,让我也乐呵乐呵?我还以为你会很快找我,给我透点料,谁知道你一直没给我电话,我就厚着脸皮来问了。”
一听他的声音,他要多神淡气定就有多神淡气定好吧,一丁点的好奇都没有好吧!
更何况,我觉得陈正的消息,肯定比我要灵通得多啊!
想都没想,我就反杀补刀:“老陈,咱们好歹这么熟了,也算是建立了不错的革命情谊,咱们说话能别那么装逼不?你手上那小道消息还少啊?我觉得我还得跟你八卦呢!”
在那头哈哈大笑,陈正冷不丁转移话题:“小图那小子呢?”
“他和李律师,在书房里面谈事。”我换了个姿势坐正:“老陈,我把你之前交给我那份资料,给李律师了。我觉得就他能让它发挥得最好。”
看起来真的是心情好到难以控制啊,陈正又笑得爽朗:“东西我给你了,伍一你要怎么用,你自己决定就行。”
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但我的好奇还没被熄灭:“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啊?”
我还以为陈正会给我打一堆的太极,没想到他这一次很是干脆:“关于汤雯雯收买医护人员,往你身上注射非法药物的资料。”
心头重重一颤,我嗫嚅着好一阵,语气全是艰涩:“那,它真的如你所说,只要我拆开了,它就再也无效吗?”
陈正长长叹了一口气:“傻孩子。我是怕你提前看了,你会控制不住自己,你会因为冲动把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境地。我老了,胆量已经不复当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有些事我未必能制止得了。不过这件事之后,我算是宽慰了不少。刘承宇那小子,虽然对我诸多不满诸多怨恨,但他好歹和大竞小图相处不错,凡事也有商有量的,后面我把友漫交给他们几个,我也能放心了。”
我愣住:“啊?老陈你要偷懒啊,不去上班了啊?”
故作不悦,陈正振振有词:“伍一,你这孩子怎么心那么硬,你就不会怜悯怜悯我是个老人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还想让我在友漫被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压得喘气不过来?大竞那混小子,他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开窍了,他愿意把小智给我带,让我早晚接送小智去上学,顺便帮着小智溜溜那条小金毛,要让我从这两个差事里面选,我肯定选接送孩子和遛狗。伍一,你不知道,我盼这样的日子,盼了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陈正的语气挺平淡的,我的鼻子却止不住的徒然一酸,带着些许颤音:“要换我,我也选你选的那个。”
又是长长一叹,陈正淡淡笑着说:“你忙你的去吧伍一,我今天就是太无聊了,才打电话给你。”
我还想说我陪他聊聊呢,但陈正随即切断了电话,就像是从来没有打来一样。
恍惚一阵,我把手机放到一旁,再看那只高冷的猫,已经睡得呼声震天。
我忽然也觉得有点无聊,就凑过去,摸着躲鱼猫柔顺的毛儿,浑然不觉时间飞逝。
估摸二十分钟后,陈图和李律师总算从书房里面出来,李律师跟我客套招呼了一句,走了。
汤雯雯的事,在十天后彻底拉下帷幕,她和梁建芳一个样,被判处终身监禁,并且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在判决庭上,她一改以往的嚣张,从头到尾耸拉着把脸埋得很下,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即将被人炖掉的土鹅。
我倒没有觉得多痛快,我只是如释重负,我那如履薄冰的日子,该告一段落了。
从判决庭回去后,李小莲给我打过电话,她没为汤雯雯的丧心病狂找借口,而是不断地检讨说自己眼瞎,又劝我宽心,说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后面肯定还会怀上自己的孩子。
即使李小莲曾经把汤雯雯当成挚友,但这么多次接触下来,我知道她人好,我怕她心里难受,反过来安慰了她几句。
虽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名目,陈图倒是让谢斌组织了一场聚餐,那规格要多高档有多高档,让我略显意外的是,他不仅仅请了常规的那些,比如吴一迪刘承宇小段伍湛小鸥他们,他还让谢斌把陈正老周和陈竞一家都弄了过来,这个热闹得让陈正和小智乐得合不拢嘴的派对,持续升温着欢腾着,我可能是最近都休息不好,居然在这样热切的气氛里面感觉到头晕目眩,于是我就从宴会大厅出来,靠在护栏上屹立在阳台上俯瞰深圳的夜景。
可是我并未获得多久的沉静,耳边随即响起陈竞的声音。
也是醉醉哒,一段时间不见,他那些阴阳怪气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哟,弟妹你是在想我嘛,想得那么入神。”
我对他这种交流方式,不但完全免疫,心情好的时候,我还能反呛他一把。
回过头去,我瞥了他一眼,淡淡说:“对,我正在想你怎么不去奶孩子,这么有空过来找我瞎哔哔。”
嘴角一阵抽搐,陈竞猛地把烟摘下来夹在手上,他睥睨着我,满脸的嘚瑟:“我家小智那么聪明伶俐,他人缘又好,去到哪里都有一串串的粉丝跟着,他还需要我带?你别羡慕,我的基因好,所以他就这样。”
好吧,如果陈竞是夸他自己,我肯定会把他损到脸皮都不剩几张,但他夸小智,我只能算他赢。
转脸,我屈起手臂撑在护栏上,再一次把目光放远,说:“老陈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你同意让他帮忙带小智,对吧?”
疾步上前,陈竞与我肩并肩靠在护栏上,他手上的那半截烟已经没有了,他总算把他那些阴阳怪气收敛起来,换上醇厚的嗓音,但却依然是一副不装逼会死的样子:“我还不是嫌弃他一个老顽固,在友漫碍手碍脚的,让我不好发挥我管理公司的才华,想个办法把他给弄走。”
倍感安慰,我倒没想要揭开陈竞这装逼的面具,我淡淡说:“他确实也该休息休息了,忙活了大半辈子。”
稍微拧了拧过脸来,陈竞盯着我的侧脸,他还真是不愿意遵守聊天的规则啊,他跳跃得要命:“前段时间,我家林思爱,给了你个医生的名片,是吧?”
我怔然几秒,想到我不是因为子宫机制有问题,而是体内有病毒,估计再好的产科医生也无法挽回这个事实,我的心揪动着,又想起当时林思爱似乎有叮嘱着这事不要让陈竞陈图知道,于是我强撑着,故作疑惑,转脸接上陈竞的视线:“什么医生名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挑了挑眉,陈竞的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自负,他睥睨着我:“弟妹,你觉得我这个人,蠢不蠢,眼睛瞎不瞎?”
我耸了耸肩:“一般般,不算太蠢,不算太瞎。”
可能是不太满意我这个评价呢,陈竞撇了撇嘴:“像我这种既明白事理,又心清目明的人,被你认为既蠢又瞎,弟妹你的眼光真高。”
我笑笑:“或者。”
眉毛挑得更高,陈竞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回:“那个医生,是林思爱在哥斯达黎加认识的。当时林思爱为了挣钱逃开我的禁锢,她挂牌为去哥斯达黎加的游客做短期导游,她没什么经验,又带着一个小孩,有时候半个月不开张,那是常有的事。她有点混不下去,就一边挂牌,一边去路边卖烧串,那个艾维医生,几次光顾了她的烧串摊,林思爱就每次都给点小优惠,她们就这样一来二去的熟了起来。后面那个艾维医生看着林思爱一个人带着孩子,居无定所地卖烧串,她很同情她,但更佩服她,她买下了林思爱一个月的导游行程,让林思爱带着她去哥斯达黎加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地方,她甚至去了林思爱住过的精神病院,她们最终成了忘年交。艾维医生一直以来,都喜欢把林思爱称为,小智的妈妈。”
我皱眉:“你给我说这个做什么?”
曲起手指,在那些大理石板上,敲出一阵阵不算清脆的声响来,陈竞的语气淡的似乎没有藏匿着哪怕一丝的情绪:“弟妹,我知道你和林思爱之间,一直有些误解,而她也确实给你造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伤害。但弟妹,你信我,她的心,真的不坏。”
我板滞几秒,内心的海面像是被一阵海风挑起了涟漪,有好几种的滋味混合在一起,我张了张嘴:“她的心坏不坏,是你该关注的事。”
把脸扭过去,俯瞰着下面那些川流不息的香车宝马,陈竞沉寂了差不多三分钟,他再开口,语气中已经带着浅浅的怅然:“弟妹,林思爱她以前,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她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今天过来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向你洗白她,也不是为了让你认同她,我更不是为了让你原谅她。”
我呼了一口气:“那你是为了啥?”
真的难得啊,陈竞的语气显得更是认真和严谨:“我只是不希望,我家林思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迈出了一步,她好不容易能拉下自己骨子里面的高傲,充满着诚挚把她在哥斯达黎加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介绍给你,怀抱着热切的希望,希望能挽回一切支离破碎的旧时光,希望能弥补她当初对你犯下的一些错,而你却因为她过往出于自我保护而展现出来的嚣张跋扈,依然对她的人品生疑,不屑去相信她,也不相信这个艾维医生,并且为此错过一次可能会成为你人生转折的机会。如果你错过这次机会,她知道了,心里面肯定会很难过。弟妹,我希望她可以少一点难过,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信她这么一次?”
尽管事到如今,我依然对林思爱这个人无感,可是不得不说,我忽然有点儿羡慕她。
陈竞这个人,虽然因为年少时有一些不好的经历而偏激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当他柔和下来,他真的是一个心清目明的好伴侣,他依然有着自己的柔情自己的柔软,他甚至在林思爱不在场的情况下,依然能一口一个我家林思爱,喊得那么自然和热烈,而他现在竟然为了不忍让林思爱难过,可以把装逼这种特质去掉,稍微放低他的傲气,过来跟我打商量。
内心百味杂陈,越熬越浓,我抬了抬眼皮子:“林思爱介绍过来的艾维医生,我有联系过,她确实专业,但她可能无法解开我现在的困局。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我身体里面有病毒,现在这种病毒暂时没有可以稀释掉的对应血清。艾维医生只是个产科医生,我现在更急需的是血液科的。”
眉头难得覆上了一层深深的皱意,陈竞的嘴皮子动了好几下,他缓缓说:“弟妹,有句话叫,死马当活马医。”
松开扶栏,急急后退了几步,陈竞满脸的肃穆,他朝我大幅度地弓下身体来,沉声说:“我很抱歉,我嘴贱,不懂聊天,肯定是让弟妹更闹心了。”
撂下这么一句,陈竞挺直身体,随即转身,很快汇入宴会厅那些熙熙攘攘中。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阵,随即也迈开脚步。
我刚刚从门口接驳处出来,陈图就迎了上来,说时间也晚了,我先坐一会,等他给过来吃饭的朋友们安排好车,再带我回家。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强撑着跟大家侃大山,挥手告别。
一番折腾下来,我们回到家里,已经即将过了零点,最近都一路奔波着,我们一直睡得比较晚,身体都透支得差不多,所以陈图也没等我从主浴室出来,他再去洗澡,他而是带了毛巾就去了靠近阳台那一个。
在宴会厅里,虽然整个过程都有开空调,但因为有好几个烟杆子,我身上的烟味很重,我洗了差不多四十分钟。
揣着毛巾擦着头发,我来到大厅,发现陈图还没出来。
不过因为陈图一直以来洗澡挺墨迹的,我没当一回事,作势就想坐在沙发上。
就在这时,躲鱼猫不知道怎么的,它破天荒的没有呼呼大睡,它而是在阳台那个方向,喵喵叫着,一声比一声高。
这是躲鱼猫来到这个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叫得那么尖锐。
我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赶紧的把毛巾甩在一旁,疾步朝阳台那边冲去。
只见躲鱼猫,它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半伏着趴在陈图洗澡的那个浴室门前,爪子时不时地往门缝里面掏,见到我之后,它叫得更欢腾。
我明明知道这破猫不会说话,我还是忍不住问:“你这是干嘛呢猫,叫啥?”
话音刚刚落下,我猛然地察觉到了似乎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