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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云千城-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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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躺在软榻上的流玉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强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两步便走到梳妆台。

    弯腰从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个锦盒。

第372章 流玉上位() 
锦盒打开后,露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

    药丸小小的,泛着腥气。

    流玉的手在发抖,她两根手指拈着药丸,缓缓地将药丸放在了嘴中。

    做完这一切,她又将锦盒放了回去,并且飞快的返回了床铺,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是她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东北虎的动作很快,大夫很快就被找来了。

    大夫进屋的时候,流玉依旧在昏迷着。

    那大夫号着流玉的脉,眉头越皱越紧。大夫眉头紧皱,白季的眉头也跟着皱了。大夫不说话,白季也不说话。

    倒是东北虎忍不住先开了口了:“大夫,你都看半天了,她怎么样了?”

    “这姑娘的伤势,严重了……”大夫胆战心惊的看向白季,“老……老朽无能,您找几个御医来看看吧。”

    白季视线落在那大夫脸色:“有话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这位姑娘,怕是活不长了……”

    “活不长了?”白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昨天不是说,她的身子骨越来越好了,很快就会康复的和常人无异了吗?”

    “这……大夫不是神仙,病人自己不注意,那大夫也没办法妙手回天啊。其实有时候看似很小的事,就能改变病情……她有没有吃坏什么东西?情绪波动大不大?受了什么打击了吗?”

    大夫秃噜秃噜说了一堆,他越说,白季的脸色越难看。

    “再去找几个御医来。”白季扭头吩咐东北虎。

    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太医院当值的御医来了一大半。

    他们一一号过流玉的脉,可结果却与那大夫说的一般无二。

    “还能活多久?”

    “长则一年半载,短则十天半月……”

    “行了,开药吧。”白季冲着那些御医摆了摆手,随后他迈步走到了流玉的软榻旁边。

    不知何时,流玉已经醒了。

    白季在床榻边儿上坐下,声音低低的:“你都听到了?”

    “嗯……”流玉眨了眨眼睛,泪水横流落在了枕头上,“没撞死在柱子上,却要病死在床上。”

    “我记得你说,你很怕死,为何还要撞柱?”

    “比起死,我更怕你不信我。”

    “……”白季脸色变了。

    流玉眼神闪了一下:“我……我累了。”

    “那你休息。”白季帮流玉掖好被子后,站起身来,他迈步刚要走,流玉叫住了他。

    “大人……”

    “怎么?”白季回头看向流玉。

    “有件事……我原本不准备再提了,可事到如今,我……我既然时日无多,我……”

    “你说。”

    流玉一脸的难以启齿,好一会后,才磕磕绊绊的开口了:“大人可还记得,您答应过我什么?”

    “你指的什么?”

    流玉眼中满是憧憬:“大人答应过我,要纳我为妾……”

    白季愣了:“你临死,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流玉伸手,想去拽白季的手,比划了两下,也没够到。

    白季的手臂微微僵硬,好一会后,他缓缓伸出了手,俯身握住了流玉的手:“好,我依你。”

    流玉眼睛弯曲成了月牙,露出个俏皮的笑容。

    白季也跟着笑了:“流玉,你好好养病,我让阿青安排,尽快摆席过礼。”

    “好。”

    第二天早上,府邸里张灯结彩,白季坐在书房的桌子边,双臂弯曲,趴在桌子上,视线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封信。

    他想了好一会,坐起身来,准备拆信。

    “你终于要拆信了?”柳鹤忽然出现在窗外,探头进来看向白季。

    “嗯,信收到好久了。”

    “看完信,怎么办?”柳鹤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她一定又是让你帮她办什么事。”

    “无论如何,我也该看看……”白季的脸色不大好,“若云千城还是想利用我,那我便……”

    “你便如何?”

    “我不想纳妾,我心里装不下两个人。”白季忽然扭头看向柳鹤,“以前我一直以为,纳妾,就是你看到一个姑娘长的很漂亮,你很喜欢她,就把她从外头挪到家里,摆在那儿,像小舅舅那样,跟收集东西似的……”

    “收集美人?”柳鹤点了点头,“白三爷的确收集了不少美人。”

    “可后来我遇到了云千城,我发现,人心里的位置就那么大,爱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去爱。”

    柳鹤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白季望向柳鹤的眼神闪了一下,有些吃惊:“没想到你会认同这话?我还以为你跟小舅舅的想法一样。”

    柳鹤嘿嘿一笑:“那你看完信,准备怎么办?”

    “给自己个交代。”白季抖了下那两封信,“跟云千城一刀两段,娶流玉为妻。”

    “娶流玉?”柳鹤眼睛瞪溜圆,“她都活不久了。”

    “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现在整个京城的书生,都想刺杀我。”

    “流玉她就是个下人……”

    “行了,你先说你的事吧。”白季将信封塞回到怀中,“我这信,还是等你走了再拆。”

    “别啊,那不是吊我的胃口吗?”

    “那我现在拆。”

    “拆。”

    “你先走。”

    “……”

    柳鹤翻了个白眼,可下一秒,他忽然变得一脸谄媚:“我带了个人来,你见见呗。”

    “什么人啊?”

    白鱼儿坐在白季的对面,哭的梨花带雨。

    白鱼儿哭,可不是白季骂的。她一进屋就哭,让她别哭了也没用。

    柳鹤在白鱼儿身后站着,他见白鱼儿伤心,心里就不忍心:“是我莽撞了,没通传你就带了白鱼儿来见你,可你先听听鱼儿怎么说,让她解释一下……”

    白季一脸惊诧的看着柳鹤,柳鹤今天得表现实在是反常。

    在白季的印象中,柳鹤对女人可从没这么上过心,更别说是为了哪个女人,跑到自己跟前求情。

    “那就……说说吧。”白季收回视线,落在了白鱼儿身上,“你要说什么?”

    “秦叔是被冤枉的,他根本没理由要害你……”

    “没理由吗?”白季视线冷了下来,“白家也不是没有女人当家主的先例,也许他觉得我不够听话……不对,也许是咱们得父亲觉得我不够听话。”

    “白季!不是这样的……”白鱼儿咬了下嘴唇,“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父亲想让我当家主,可我若是没生出孩子,这家主之位……我也坐不了的。”

第373章 来硬的() 
白鱼儿抬眼看白季,可白季没什么反应。

    白鱼儿心里焦急,他扭头看了眼柳鹤:“你先出去。”

    “好。”柳鹤低声冲着白鱼儿耳语了一句,“那你小心点。”

    这虽是耳语,可坐在白鱼儿对面的白季听得清清楚楚,他抬头,白了柳鹤一眼。

    柳鹤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赔笑道:“给点面子。”

    柳鹤出去后,白季坐直了身子,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他看着白鱼儿,公事公办地说:“我可以不追究秦管事的责任,但你必须马上带着秦管事离开白府,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白鱼儿咬了下嘴唇:“你说的轻松,我何尝不想这样。”

    白季笑了,身子往后一靠:“这要求,对你来说有什么困难吗?”

    “我是无所谓,可你难道不想要白家的家主之位了?”

    “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白鱼儿眉头一皱,“这是规矩。。”

    白鱼儿从小就是在白家老宅长大的,白老太君又从白瑶那儿吸取了教训,便早早将很多事都告诉了白鱼儿,目的是让她知道个轻重,免得再来一出白瑶当年出的事儿。

    “家主必须跟白家本宗之人通婚,你可知是为什么?”

    白季也一直纳闷这个事,便出口问道:“为什么?”

    白鱼儿吸了下鼻子,将自己从白老太君那听来的话转述给了白季:“我朝还未覆灭的时候,黄金宫掌管祀礼。那时候,做什么都要看骨……”白鱼儿抬眼看向白季,“久而久之,人们发现,很多骨相,是遗传的。”

    “子女肖父母,骨相自然也肖。”

    “不是单纯的肖……”白鱼儿歪头想了一下,又说,“就好比殷家,殷家出战神骨,每隔个几十年,都会有个勇武善战、才思敏锐的将才横空出世……”

    “比如殷墨?”

    白鱼儿点了点头:

    “咱们白家也是一样,不过白家的骨,没有殷家那么容易出。

    咱们家,原本不姓白,皇朝没落后,就改了姓隐居。皇字去掉下面的‘王’,只剩下个白。

    既然为皇,咱们白家,出的就是龙骨。”

    “帝王骨?”白季眉头微皱,“可白家祖训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要后人世代不许为皇,只可做藏在幕后的操棋人。”

    “那是因为,我朝最后一任黄金宫圣女的预言……”白鱼儿抬眼看向白季,“不出龙骨,不可为皇,否则九族尽灭,血脉断绝。”

    顿了顿,白鱼儿又说:“我朝之所以覆灭,就是因为我朝末年,三代皇子皇孙,数百人中,竟然没有一人生有龙骨,没有龙骨,便没有帝王相,为君者倒行逆施,导致民怨沸腾,四海之内揭竿而起……”

    “那……白季这四百年,也都没再出过龙骨?”

    白鱼儿点了点头:“一个都没有……”

    “那就是没气运了吧,想必,以后也出不来了。”

    “……”

    “不是的。”白鱼儿脸色有些难看,“我朝素来有近亲成亲的传统,就是为了保护血脉骨相。可末代的时候,皇上昏庸,广纳美女入宫,血脉混乱,血脉变得稀薄,所以才失了天下……”

    “这话你也信?”

    白鱼儿一脸笃定:“事实就是这样的。”

    “就因为这个,白家的家主必须要近亲成亲?”

    “嗯。”白鱼儿扭头看了眼窗外。

    柳鹤正站在廊下,他透过窗户往屋内打量,白鱼儿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在看白鱼儿,四目相对,白鱼儿赶紧转回了头。

    “白季,为了保持血脉纯正,白家可以做任何事。”

    白季脸色冷了下来,白鱼儿前面说的那些话按下不提,可最后这句话,他在心里也是认同的。

    看自己小舅舅的反应,他就隐约猜到了,自己跟白鱼儿这事,不好善了。

    “话止与此,你该知道秦叔是不可能会伤害你的,我父亲,也不可能会伤害你。”白鱼儿站起身,冲着白季行了个礼,“你我,既是白家子弟,享白家恩惠,该担起来的责任,还得担。”

    “你……”白季抬眼看向白玉,“不是喜欢柳鹤吗?”

    白鱼儿脸腾的一下红了:“我……我得让柳鹤活着,你呢?白季,你是不是也得让云千城活着。”

    白鱼儿这话音一落,白季放在桌子上的手忽然下沉,硬木桌面按出来个凹槽,桌面也出现了裂纹。

    白鱼儿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门外走去。

    柳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那声音小心翼翼,满是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我去看看秦管事,你不必跟着我。”

    “好……”

    白季透过窗户打量着二人的身影,好一会后,他叹了口气:“白鱼儿,你被这枷锁枷着,可我没有。”

    白鱼儿已经走了,柳鹤转身进了屋,他在白季对面坐下了:“你们都说什么了?”

    “我要让小舅舅尽快把他手里的东西都交接给我,还得加强对赵机的控制……”白季视线落在柳鹤脸上,“我要知道,自己手里的力量,比起白家本家,赢在哪儿,输在哪儿?”

    “你要来硬的?”

    “嗯。”白季声音沉了一下,“你回趟柳家,跟柳家本家说,今年老太君的寿辰,柳家不必去。”

    “这……”柳鹤愣了一下,“岂不是撕破脸了。”

    “你再帮我通知那几个大掌柜,从这个月起,断了往白家老宅的银粮输送。”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柳鹤挑了下眉毛,“那我帮你。”

    两人正说话,外头阿青进了院子。

    “大人,裁缝来了。”

    “裁缝?”白季愣了一下。

    阿青又答道:“给你量尺寸,做喜服……”

    柳鹤冲着白季眨了眨眼睛:“流玉不知道能活多久,你这喜服可别变成了丧……”

    “滚。”白季瞪了柳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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