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常见人口不可告人秘密相关调查报告-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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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萨拉德的长刀,刀尖的血沾到了她无唇的嘴上。她眸中火焰熊熊燃烧着,和背后数十、数百个新娘的面孔如出一辙。
“来者,”她轻声说:“这里不是你的战场。”
“……”
静静像被雷劈中一样呆立在当场。
说完这句话,萨拉德将自己眼眸中的火用刀尖挑出来,那团幽蓝的火苗安静的在刀尖跳动着。她笑起来,将那团火递到静静的左脸颊,她亲吻过的地方,火焰很温和,跃动了一下,它一闪而逝。
“坑坑人自己要小心哦,不要给坏虫虫打到。”
“对哦对哦。”
“要保护好自己哦。”
新娘们冲她最后扬起一个笑容,转过身,集体走出了静静的泡泡糖保护罩。
穿过近处的高岗
飞跃星海的远方
极远处的极远处
敌人低吟着星皇的死亡
粒子刃已上膛
光能舰已
极远处的极远处
敌人期盼着星皇的死亡
让我利刃饮血
让他哀歌高唱
请让我们做刃
抚摸过敌人的胸膛
正义在何处
正义在何方
我们就是正义
我们是星皇的新娘
“姑娘们——!拿起刀!”
萨拉德撑住膝盖,勉强站直身体。
她背后双翼已破破烂烂,勉力张开的翼膜像虫咬的破布。
可她仍旧张开了,像一杆舰旗那样,当风满航。
很快,萨拉德的身边聚来了更多的女孩儿们。她们都伤得不轻,却都直直地站着,聚在萨拉德的羽翼边,火焰跃动的眸中是一片视死如生。
萨拉德回头看了看,朝着黏虫和虫族厮杀的前方,高举起手中的长刀。
“能站起来的都站起来了吗?!”
“站起来了!”
“想冲锋的都聚过来了吗?!”
“聚过来了!”
“好——!”
萨拉德用尽全力大吼一声,粒腺体发出一阵高亢的鸣响。
“最后一个问题姐妹们!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星皇的新娘!”
“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星皇的新娘!”
“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星皇的新娘!!!”
“冲锋!!!保护星皇!!!”
两百二十八对羽翼当风满张,冲着战场而去,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暗色之中。
根据后来女王的口述,在那场战役里,一千二十九位星皇的新娘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即使在发现时极力挽救,虫族极为重视的寄生种族仍旧损失惨重。星皇战死,但黏虫却失去了驻地,星皇的一位新娘咬烂了黏虫的首脑。
那五位新娘失去了双翼,也被拔掉了双臂,死前她们面目狰狞,食草的平齿却嚼烂了黏虫的脏器,直至死,也没有松过口。
黏虫因虫族的吞吃与失去首脑的领导,所剩无几的族类被迫开启星球撬动战略,炸开了三颗伴星中一颗的行轨,随着那只离开主星的伴星流浪离去。
这是后来的故事,这也是现在的静静并不知道的故事。
现在的静静站在她的粉色保护罩里,看着大家一往无前,冲向战场。没了星皇,没了新娘,只剩下歌声在她耳边上回荡。
【我们是,星皇的新娘。】
【来者,这不是你的战场。】
【不,你没有什么忙能帮得上。】
“……”
“……”
低下头看着地面,静静的瞳孔涣散。她感到阵阵头疼,甚至有点想要呕吐,但她说不出来为什么。
也许是应该哭的,可她又并不能哭出来。
既然什么都不能改变,那为什么要伸出手,为什么要去干涉。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咬着牙揪住自己的发根,静静捂住几乎要炸开的太阳穴,猛地抓过飞行器坐上去,冲破保护罩飞上高空,向着母舰的方向飞去。
因为她身上有虫哥的气息,母舰和的来去的作战部队都没有拦她,静静很轻易就进到了母舰中枢的控制室。
“女王!”
跳下飞行器,静静大叫着跑进控制室,奔到脑虫面前。
“不用喊,旅者,我早已感知到你。”
女王听上去心情很好。
喘着气停下,静静抹了把额头说:“我有个请求。”
女王说:“可以啊,能量先拿来。”
静静说:“过一会的我会拿来。”她喘口气停了一下,又说:“双倍的。”
“哦?”
静静的话明明很不合逻辑,女王却只是发出了一声窸窣,接着便说:“我明白了。”
静静刚要往下说,顿了顿忽然说:“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女王说:“我能知道。”
静静说:“那你、等会,那你为什么还要威胁过一会的我?”
脑虫传输的大笑回荡在控制室中。
“因为你很有趣啊,旅者。”
“……”
静静在心里骂了一句,但现在这事并不是首要的。
“好吧,反正即将要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她说,“那你也知道我要请求什么了?”
“是。”
女王说。
“我知道你要说的,你希望我不要吃过就走,而在这星球上耕种花田。那么旅者我也要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你了。除了属于你的土地,我将命令我的子孙翻遍这三颗相伴的星球,花田满栽。”
女王的声音没有语气,那没有语气的声音淡漠的,轻轻地对静静说:“旅者,不要担忧,土地永远会唤醒沉睡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你阿爸我已经尽量解释了时间线,看不懂就倒回前两个故事看看,要实在看不懂的,那就是咱俩没缘分,就拉倒了吧。
105、第一百零五章()
女王的话让静静停止了。
不止是动作; 神情; 还有脑海中尖锐奔腾的思维和感情。
其实只要仔细去想,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女王的话并不是一个确定的允诺,她并不是虫哥; 说出什么就一定做; 她只是个政客; 是个规划蓝图的领导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 静静听到她冷淡的; 平稳的话语; 一下就……停止了。
什么都停止了。
“……啊。”静静发出一声应答; “那就好了。”
她机械性地看了眼手表,垮下肩膀; 慢慢走到脑虫边上。掏出小凳子,她两腿并在一起坐上去,双手放在膝盖上; 头低低的看着地面。
母舰活着; 控制室的地面因此是生物质的,静静的胶底运动鞋在上面动来动去了一会; 抬起脚; 她看到脚底沾上的粘液拉出细长的丝; 亮晶晶的。
看了一会,她又把脚放下,坐姿还是那么乖乖的,呆滞地看着地面。
在这股难言的气氛中; 女王忽然开口叫:“旅者。”
“……”
“旅者!”
“……”
“喂,人类。”
“……嗯?”
静静终于抬起头,她脸上一片茫然,和脑虫硕大的视器对望。
女王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寂静持续片刻,静静听到脑虫传导来的嗡嗡声响彻在控制室中。
“旅者。”女王说,“这是法则。”
静静点点头,头又垂下去,轻轻地说:“我知道啊。”
“……”
沉寂在控制室中蔓延,外面炮击的声音小小的,很遥远,距离带来的对比显得控制室中很安全,如同暴雨天拥被坐在屋子里。
女王又说:“你总会要失望。”
静静还是点点头,轻轻地说:“我知道啊。”
“……”
沉默了一下,女王忽然说:“下一回再来时,我准许你只带一半的能源。”
静静愣了一瞬,抬头看向上面。
墙壁上只有脑虫肿瘤一样的身体,可静静仿佛透过那些肉块,看到王房中的女王,看到她冷淡而无机的双眼。
冰冷的温柔铺天盖地的袭来,搂住静静的双肩头脸,她忽然觉得自己要哭了。
于是她哭了出来。
她蜷着身子坐在小凳子上,鞋子里的脚趾紧紧扣着,膝盖缩在一起,双臂趴在膝盖上,脸埋在臂弯中,大声哭着,哭得整个控制室都有回音,哭得像一个雪孩子弄丢了整个冬天。
她哭了好长时间,哭得不断打嗝,打着嗝的时候鼻涕眼泪还在横流,两颊都有火辣辣的感觉。
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女王开口说:“你既然这么失望,那下回的能量还是带全份的吧。”
“噗——哈哈哈哈。”
静静正在掏口袋找纸,被女王一奚落,她一下笑了出来。
擤了擤鼻子,静静按按脑袋说:“谢谢啊,但是我、嗝、我还是要遵守合约。”
“呵。”女王说:“之前没有见到你这么守规矩。”
“嗯?”静静歪头说:“是之后吧,哎,也不对,说之后也不对。”
女王说:“什么?”
“啊?”静静眨眨眼,反过来解释:“你刚才说的啊,我‘之前’不守规矩。”
女王说:“旅人,你在说什么。”
静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大概又是一个语言沟通和翻译上的谬误。
人类是时间的动物,因而有之前之后,而虫族并不遵照这个定律发展语言,他们有时间这个概念,但并不依靠时间生活。人类无法改变时间,因而依靠时间为轴心的时态语言使用就最多,但虫族不可改变的是饥饿,因而他们的语言轴心是进食。静静留意过,虫哥每次说花朵这个词时,发出的音节都不一样。
因为不依靠时间,女王才能和穿越了时间环的自己一样,身在现在,而看到未来。
那么索西斯呢。
他又能看到什么。
也许他是因为看见了她未来的什么选择而生气呢。
“旅者,你又在走什么神。”
女王的问句冷淡而不耐烦,但静静看见了她话语的后背。擦擦眼角思索片刻,她选择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哈!”
女王冷笑一样的摩擦音立刻回荡在四周。
“旅者,你要对我子孙的愚蠢有信心,他是看不透时间的。”
静静:“……”
不知道该同情谁,女王还是虫哥。
笑了一下,静静又看了眼表,眼眶还红着,她攥着纸巾手向后撑住小凳子,伸展开双腿,仰头看向吊着些许黏丝的天花板,轻声叹了口气。
女王说:“我不明白你。”
“嗯?”静静偏偏头问:“你不明白什么?”
女王说:“你说担心,是在担心未知还是可知。”
静静愣了一下,忽然莫名奇妙的微笑起来。
这种提问的深度是虫哥目前不可能做到的,但女王可以,和她讲话,简直像在和一个多思的人类交流。
静静觉得,女王大概是并不愿意和她一起思考人生啊宇宙什么的,这种事对于一个还没吃饱的种族来说太远了,但她将稀薄的温柔洒下来,甚至愿意在战时分出一部分思维来,和她认认真真的聊这种和自己无关的,小女孩子的事。
因此静静认真想了一下,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其实不是未知或已知,大概……只是担心一段关系能不能持续。”
女王立即说:“愚蠢。”
“啊?”
忽然被骂,静静一下反应不过来。
女王说:“确定无疑的事情为何要担心。”
静静说:“就是因为担心和索西斯会没办法——”
“不用担心那个蠢货。”
静静:“……”
女王自豪地说:“我儿全是一根筋的蠢货,和他结了楔盟你俩就是穿一条裤衩子的人啦!”
不女王当然没有这么说,她绝不可能这么说。
不过她确实表达了这个意思。
其实直到起身告辞之前,静静还在怀疑女王可能没明白她对虫哥的感情,她老觉得女王把她看成虫哥的一个外星老铁。
说真的,静静觉得女王可能并不拥有爱情这个观念,这种基因的遗传应该是自上到下的,女王没有,所以她儿子也没,即使之后大概变异出一些,但初始状态确实是没有的。
那么这又真的好吗?
怀着这些混沌的疑惑,静静在控制室中和女王话别了。
在这一个小时里,她自始至终,没有和虫哥说上一句话。
就在静静消失的下一秒,虫哥从外面抢进了控制室来。
他头上顶着那个千疮百孔的钛合金破盆,腹甲与背甲上的几丁质外壳沾满蓝色,断了两条触须,它们蠕动着正在生长。
他嘴里还在嚼着一只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