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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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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愁云惨淡的日子到今天仿佛注定结束似的,没到午饭时间,突然有位技侦没敲门就冲了进来,把房间里专案组三位核心人员吓了一跳,看着他急切的脸色,许平秋下意识地问:“有消息了?”

    “电话来了。”技侦兴奋道。

    于是这三人,也像疯了似的往会议室跑去。不经意间,他已经成为这个士气低迷的团队唯一的强心针了,因为只有他才可能直观地知道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平秋失态地抢过专用手机,轻声呼了句:“喂?”

    “呼叫老家,报你的联络码。”电话里传来了疲惫的声音。

    许平秋把手机递给林宇婧,为防错失消息,通话前都是联络对码。林宇婧有点颤抖地接着手机,轻声呼着:“这里是老家,联络码四个2。你在哪儿?”

    听到电话里的地址,挂了电话,林宇婧看了组长和处长一眼,心事重重地跟着出去了。三个人在楼道里边说边走,快步到楼下乘着辆车,驶出了煤炭大厦。

    地方不远,就在春晖路一处对外出租的公寓,距离大厦不到十公里。到目的地时,许平秋和杜立才异样地对视了一眼,这个菜鸟成长得很快,选择的地方毗邻一个贸易市场,人声嘈杂,往来众多,正适合这种秘密的见面方式,不引人注意。

    地址在顶层,电梯也是坏的,三个人走了好久才到。楼道里有点阴暗,敲了好久的门才见得有人开门。

    三人终于见到遍寻不着的余罪。只见他满脸胡茬,一嘴酒气,回身锁门的时候,来的三人看着零乱的房间,一地烟头、一茶几酒瓶,再对比颓废成这样的小伙,如果不是知道他任务失利,一定会以为他是精神失常在想办法自虐了。

    “怎么不联系家里?”许平秋生气地问。

    “我这不联系了吗?”余罪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20号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杜立才着急地问。

    “我还想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信号发出,没有支援?”余罪吹胡子瞪眼。

    看样子有点火大,林宇婧赶紧解释着那天的天气情况对信号追踪和定位的影响。听到这个情况,余罪颓然而坐,心知怕也是天意了,他拿着酒瓶子,一仰头,把最后几滴酒倒进了嘴里,过夜的啤酒,只剩苦味。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许平秋放缓了口气,靠窗站着。

    “判断得没错,送货。”余罪道。

    “有麻醉品吗?”杜立才问。

    “有。”余罪点点头。

    “怎么送出去的?当天参案的警力和缉私人员上百了,所有的路口都卡死了。”许平秋问。

    “这个。”余罪抿抿嘴,叼了根烟点着,使劲抽了一口,看着三位期待的人,半晌才道,“我亲自送的,拉了一货厢,就从检查站过去的。”

    平淡一句话,如平地惊雷,把许平秋、杜立才、林宇婧震在当地。这个手笔够大,全警的眼光都盯在走私小道上,要是从高速路过去,又是对警察的巨大嘲弄了。这其中的隐情肯定多了,否则不会把余罪纠结成这样。再说当天的安检把不确定的物品全部予以暂扣处理,怎么可能大摇大摆过去。

    “慢慢说,把细节从头到尾说一遍。”许平秋拉上了帘子,示意众人噤声。

    这三位听着余罪这趟离奇的卧底之旅,回过头审视,证明所有的判断都是正确的,确实走货了,确实是管制麻醉品,确实也趁着台风的天气,唯一的疏漏就在于,没有紧跟上德亿洗浴中心的换车,不过听余罪说都是被闷在车厢里,大家也释然了,那种情况下,谁还可能做得更好?

    然后是到了沿海公路,分四辆车,把“运费”最便宜的一辆给余罪,让他放松警惕、放平心态,坦然地去过关,过了关就是财源滚滚,过不了关嘛,折损的无非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替身。这是犯罪团伙惯用的伎俩。不但走的路线奇怪,而且藏匿的手法让许平秋和杜立才也听得惊讶了,居然是内嵌在硬盘里,一块硬盘的容量在200到300克左右,那一车四件货,想得杜立才都心里发寒。

    所有的犯罪手法在罗列出来时,都觉得非常之简单。货物嵌在硬盘里用正常的海外购置通关,用正常的途径运输,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走的还是排查最松的高速路。这么简单的办法,听得许平秋脑皮一阵发麻,要一直就是这样走的,滨海庞大的电子垃圾里藏了多少违禁物,恐怕要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就这些”

    余罪神色呆滞地说完,看看三位听天书一般的同仁,冷不丁发了一句感慨道:“妈的,好人坏人都是奸诈似鬼,在这边给人当枪使,到那边,也给人当枪使,一不小心就他妈上当。”

    看来余罪这次被刺激得不清,话都说得不中听了,杜立才生气地呵斥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当枪使?一点组织纪律观念都没有,事后不归队,不及时向队里汇报,你看看你,还像个警察吗?”

    “不是你们把我整成这样了吗?你说我不像警察像什么?”余罪反犟了句,气得杜立才直翻白眼,他不经意看到许平秋时,却发现许平秋很不悦地瞪着他,他赶紧噤声了。而许平秋这双严厉的目光,对余罪来说是免疫的,余罪也看到了,不屑地扬着脑袋,靠着沙发,就是当年犯了错误的德性。

    反正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

    低头看到一地烟头,墙角是一片酒瓶,沙发上是零乱的衣服,恐怕他这两天也不好过,无意识地替人运送了那么多管制麻醉品,对他来说恐怕是要有压力了。

    有时候压力是动力,可有时候压力就是压力,铁人也有被压垮的时候。许平秋看着余罪,没有责备的眼光,他踱了两步,在余罪面前站定了,开口道:“主要责任在我,太急功近利了,也太轻敌了,没有考虑他们会用几个疑似目标干扰视线,真正的目标却金蝉脱壳到了外围。更没想到不到几天工夫他们就敢起用新人。而且后续力量没有及时熟悉、跟进,我正在向省厅作检讨。”

    这一句,让余罪脸上的怒意消失了,他叹了口气,不经意地又一次融入到这个团伙和这一次任务中了,就凭被人差点骗光裤衩的事,也足以让他怒发冲冠了。他脸上犹豫着,比以前更不甘心了。

    许平秋趁热打铁道:“如果觉得压力大,就撤回来吧,现在你知道的东西足够做一个旁证了,只要我们再掌握他一点证据,就有机会把这群人钉死迟早要钉死他们。”

    余罪还没有说话,掐了烟,像在思忖着什么,林宇婧看着憔悴的余罪,心里泛着一股不知名的怜惜,不过在这个场合,她不便插嘴,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居然意外地想到与案情不相干的事,对了,万顷镇,那个让她脸红的非礼她觉得脸上发烧时,赶紧按下这个念头。

    不过她仍然用那双清澈的目光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位载誉归来的英雄,卧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任务她比谁都清楚,在那个人渣的世界里,压力最大的不是任务,而是心理,能咬着牙坚持下来的都不容易,哪怕未建寸功。

    “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是所有时候天时、地利、人和都会和我们站在一起,失误和失利都是在所难免的,不管别人怎么嘲笑,可我们只要有聪明一次的机会就够了;而不管多聪明的嫌疑人,哪怕有一点失误,也足以让他们致命了我想,你应该比我想象中聪明一点吧。就这么给人当了一回枪使?”许平秋异样道,他似乎看到余罪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故意这样循循善诱道。

    余罪长吁了一口气,此时仿佛才真正放下包袱了,弯着腰,从沙发底掏出一沓纸来,递到许平秋手里。许平秋一皱眉头,跟着眼睛一亮,惊讶道:“这是买家?”

    “对,卖家和买家都有,我看清了四个人,双方一共来了十一个人,四个人、五辆车,都画下来了。”余罪道。

    杜立才和林宇婧都好奇地凑上来,一张张翻过,只见纸上的人像几乎如肖像素描一般,纤毫毕现,甚至于不用查杜立才就认出了其中一张是暂无下落的疤鼠王白,四个人长相、身高、体型、口音,也在画纸上标注得一清二楚。

第70章 从跑腿的成为大佬(5)() 
许平秋笑了,这比协查通报还要清楚,剩下的只要比对查找一下姓名就行了,林宇婧却是惊讶地问道:“你还会这个?”

    “我不会,在滨海市晃了两天,找画室、街上画像的,还有做ps合成的,做到这个符合我记忆的程度了。好了,我要回去了,约定的见面就是今天。”余罪道。

    “回哪儿?”林宇婧心里跳了跳。

    “回那个组织里呗,在那里我可是功臣,会受到很多礼遇的这里好像并不怎么欢迎我。”余罪不屑了句,翻了杜立才一眼,披着衣服起身了,那落拓和颓废让人看得心酸。

    开门时,后面没人说再见,他回头看了眼,却怔住了。

    许平秋、杜立才、林宇婧,保持着肃穆的姿势,在向他敬着警礼。

    余罪鼻子一酸,扭过头,头也不回地重重摔上门,走了。

    “总算有点收获。”杜立才看着一沓画纸,舒了口气。

    “收获不在这个上面。”许平秋把画纸塞给杜立才,他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意,那笑意冲淡了这些日子来的焦虑。

    这一日,因为内线的消息,案情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一直以医药代表身份蛰居在中州市的另一位嫌疑人张安如进入了警方的视线,而中州市位于岳西邻近。这个地下贩运的渠道,慢慢在专案组里衔接起来了。

    匪气凛然

    手机铃声响起,郑潮打了个酒嗝,一只手摸出手机,另一只手搭着同桌的一个妖冶姑娘,喷着酒气,很拽地问:“谁呀?”

    “你大爷。”对方道。

    “大爷?”郑潮酒意盎然,没反应过来,同样是痞味十足地回敬道,“你他妈”

    等反应过来才省得对方是余小二,这个二愣兄弟帮他走了趟量足的货,赚翻了,这趟货可连万顷当地几家大户都不敢接。他呵呵笑着:“在哪儿?”

    “你在哪儿?”

    “兴国饭店。”

    “等着啊。”

    余小二扣了电话,郑潮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娃口气凶得紧,他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货是余小二送的,总不能他去找死吧。思忖着那妖冶妹子又靠上来了,郑潮立刻心猿意马,在妹子身上摸了几把,却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打个响指,叫着服务员买单。

    “郑哥,下午陪我逛街好不?”小妹贴着身,软声软气求着。

    “好啊,今天哥陪你干什么都行。”郑哥一摸小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

    “呵呵,讨厌,郑哥取笑人家。”小妹扭捏着。她眼瞟着郑潮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金灿灿的,似乎在思忖该把他带到多高消费的商场。郑潮也是过来人了,他更不在乎,绝大多数男人挣的,还不都塞到女人手里了?

    两人出门进了郑潮的奔驰车里,开着音乐,等了一会儿,小妹不耐烦问等谁呢,郑潮笑道:“等我兄弟呢哎对了,小雨,要不你晚上陪陪我兄弟?我那兄弟帮我办了件大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犒劳他。”

    “讨厌,不要跟人家说这个嘛。”小妹听说要被送人,生气了,不过也不是真的生气,长长的睫毛眨着,明显是揣度郑哥的“兄弟”是不是也是位款爷。

    “哎哟,来了。”郑潮一搭车门,摁着喇叭,招着手,“余小二”开着那辆货厢,停到了他的车前。郑潮刚要慰问兄弟一句,却不料余罪红着眼冲下来,直接一拳,把喝得醉醺醺的郑潮干得“哎哟”一声,捂着腮帮子坐回车里了。

    那姑娘“啊”地尖叫了一声,余罪瞪眼叱道:“大白天叫什么,滚蛋!”

    那姑娘麻利地开车门就跑了。余罪捋着袖子,按着郑潮,一顿乱揍,腰上、脖子上、大腿根软处,干了十几拳,干得郑潮连人带车晃悠,哎哟哟直叫嚷。

    余罪边打边骂着:“狗日的,我把你当大哥,你把我当傻逼,居然骗老子要被检查抓住,不得毙了老子?我让你再喊”

    郑潮被揍得浑身疼痛,抱着头哎哟哟乱挪乱嚷。半晌余罪刚停手,郑潮赶紧哀求着:“兄弟,兄弟,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老大安排的要我,我都不敢用新人!”

    “放你娘的屁,哪个老大?”余罪挥着拳头问。

    “别打别打,莫、莫老大,莫四海。”郑潮捂着脑袋道,期待这个名字能把余罪镇住。他一放胳膊看着余罪,可不料余罪正等着,两手一卡卡住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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