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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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胡搅蛮缠除外。治安上出来的鼠标、基层上来的余罪,肯定都是此中行家。
“哦,我明白了,是看不过眼,要替老曹讨回这个公道,对不对?”肖梦琪道。
“对。”余罪点头,看着肖梦琪,骗人家把检查写完了,答应的还没办到呢。肖梦琪笑着看他道:“告诉我,你们准备怎么干?这个亲友团有点势单力薄呀,要不,加上我们?”
这个提议,听得鼠标和俞峰不敢接茬儿了。余罪想了想,问着:“你要想去可以,但这是家务事,别摆领导的架子真想的话,给你一个观战的名额。”
这么跩,把肖梦琪噎得不轻。史清淮苦口婆心劝着:“咱们从长计议,没必要非这样,而且,非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吗?”
第335章 抓捕进行时(2)()
“如果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也希望我们像你一样?希望所有的朋友、战友、同事,就都那么看着,伸手拉他一把都不敢?我知道你在顾全大局,为着大家可经历过这事,就算不辞职老曹都站不直了,你还期待再带着他到一线冲锋?心都寒了,说其他什么不都成扯淡了!”余罪瞪着眼。肖梦琪看出来,这货根本就没有罢手的意思,根本就是借着处分还没下来,再捅一娄子。正像鼠标说的,虱子多了不怕咬人,处分多了不怕丢人。
虽然明明觉得自己站在正确的一方,史清淮仍然被余罪的话说得有点脸红。余罪直视上来的时候,他有点难堪了,那只挡着的胳膊,被余罪轻轻拨拉,让开了。这个阻拦,一点力量也没有。
三人出去了,肖梦琪迟疑了一下,追着跑来了。
李玫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气喘吁吁追着:“等等我,算我一个。我也憋了很久了,老曹也太窝囊了,咱们替他出口气去。”
事情是越描越乱,史清淮看着气势汹汹走的几个人,他这心里真叫一个五味翻腾。作为刚提拔的副政委,他在职场可谓春风得意,可作为这个支援小组的组长,从来都没有找到过点成就感。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前脚刚走,省厅督察处派人来了,要找肇事者正式谈话。直到现在为止,许处长一直静默着,一句话也不说,看到督察出示的有关某人摸陪酒女胸部及大腿的调查记录时,史清淮的头“嗡”地大了
狼子野心
从橙色年华ktv出来,已经过了午时了。强哥殷勤地邀着两位刑警吃饭,毫无疑问,肯定是被拒绝了。不过他也没想真请,直把两位送上车,然后看着车背影,“呸”了一口气,嚣张地骂着:“什么玩意儿?刨老子的底。”
骂了句,拨着电话,接通了,他对着话筒讲着:“乔哥,又有什么二队来问了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我口风严着呢。他们没问什么,想排查这里的监控,被我挡回去了。”
挂了电话,他脸上溢着几分得意的表情。进了ktv,又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车里的邵万戈可是有点无奈了。这个强哥原名宁国强,有伤害案底,蹲过几年大狱,可谁知摇身一变,现在倒成了橙色年华的门市经理了。不用说,这是个镇场子的人,但恰恰难缠的也就是这种滚刀肉,油盐不进,特别是警察惯用的那种诈唬手段,你根本用不上。
“这次,恐怕是不好办了啊。”邵万戈寻思着,他在找着对方的漏洞。
“跨区呀要这儿有个杀人放火的案子,咱们还能有个借口介入。”指导李杰笑着道。
“这属于哪个区?”邵万戈问。
“缉虎营分局,刑侦七大队,还有治安三队,辖区有六个派出所。”李杰说出了这里的警务单位,邵万戈想想在此其中有没有熟人。指导员早看出他的思路来了,笑着提醒道:“你最好别找这些警务单位,我估计他们比我们和这些单位的联系还要紧密。”
邵万戈嘴唇一动,笑了。彼此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可既然有这么多鱼,肯定够浑的了。而且橙色年华的背景深厚,几次扫黄打非都没有触及,不管是外行内行,人家都忍不住要猜测一番了。
倒视镜里,邵万戈又看了一眼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夜总会,整幢楼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反光。他的眼睛仿佛被灼痛了一下似的,收回了视线,随意道:“指导员,这背后有什么说道?”
“老板姓乔,叫乔三旺还记得九十年代打黑给毙了的冯四么?”
“有印象,涉及黑社会组织罪。”
“乔三旺是冯四的小兄弟,因为那事蹲了七八年,等出来后虽然物是人非,可威名仍在啊。鼓捣着就鼓捣到这么大了,应该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意,暗股和干股,那就无从知道了。”
“又是老一套啊。官警黑恶搅一块,祸害一方啊,这黑窝早该给端了啊。”
“呵呵邵队,您怎么也讲这种没有法制观念的话呀?”
李杰笑了,他知道邵万戈疾恶如仇的脾气。不过还好,现在收敛多了,而且二队在许平秋任队长的时候就有过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就案说案,不越权,不越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支队伍,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好恶而影响整个队伍。
可这一次,老队长似乎要越权越位了。邵万戈想了想道:“指导员,你说老队长什么意思?要保这三个货,也不是没办法,直接一句秘密警务不就得了。”
“没那么简单,有人已经抢在他知道之前挂上内网了,大小单位都知道这事了,现在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李杰摇摇头。
“那除了这条路,可就没什么办法了。就是再轻的处罚,也得来个记大过降职吧?”邵万戈道。他知道那样的话,基本就把一个人的职业前途给毁了。何况这一次,可能比想象中严重。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针对他们几个。如果说一开始是,知道他们三人身份的时候,现在也有点变味了。你没注意到,内网上的措辞多严厉吗?”李杰道。
说到此处时,邵万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中间的事一点就通。不过一遇到这种事,立时又让他觉得意兴索然了,他叹道:“真没意思啊,警力和精力,都耗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上了。自己人之间总是过不去。”
“那没办法,老队长虽然从来不拉帮结派,可聚在他麾下的草根,比如你我,无形中已经成了最大的一派了,他就不想斗,可别人把他当对手啊,呵呵。”李杰笑道。
体制内久了,这些事听得多了,也真没什么意思。邵万戈拨通了许平秋的电话,寥寥汇报着,大致这儿的人员构成以及接触的发现,主题就一句话:对方嘴很牢,而且有恃无恐。
说到这里就挂了。有些事不需要说,老队长干了一辈子刑警,底层这些小把戏,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邵万戈还是免不了有点担心,这种事轻了不起作用,重了又怕引起混乱。毕竟现在和谐是大势,真捅出来,对谁也不好不是?
“哎,真没意思,多少案子还悬着挂着呢,自己人斗起来一个比一个来劲。”
邵万戈一靠椅背,闭目养神了。这事,他很反感,就想帮老队长,也无处出力
下午三时,省厅临时召开了纪律整顿会议。各部、室、处大员,都接到了通知。
崔厅长不在本市,外出交流学习,会议是由副厅兼五原市公安局局长王少峰主持的。会议的气氛很凝重,主题就是部里刚颁布的警察七不准条例,实例自然是三个警员夜总会买醉召陪酒女的事。王副厅在会上义正词严地谴责了这种伤风败俗的行径,这可是有证有据的,市局和省厅两处督察已经对事情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那讯问的影印件传阅的时候,看惯了公文格式的大员们,看到“摸咪咪”“摸大腿”之类的字眼,不时地瞟着脸黑里透红的许平秋。
“许处长,对这个事啊,您怎么看?”王少峰讲完了纪律,把话题引到许平秋身上了。
许平秋为难地一吧唧嘴,手摩挲着下巴,不用看,对着这么多同仁也有点难堪呀。他清清嗓子道:“出了这种事,我没什么说的,该降职降职,该除名除名,绝对不能让这种害群之马留在我们的队伍中。”
王少峰微微一笑,儒雅地端着茶杯,轻轻地吹吹茶面,呷了口。眼睛没有看许平秋。
作为下一级,许平秋知道这个分量还不够,继续道:“作为负责刑事侦查的主办人,我对此负领导责任。我们正在研究处理方案,随后会向厅党委作一份自查和整顿报告。”
“好,希望各单位都开始严格自查自纠,遇到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迁就散会。”
王少峰顿了顿茶杯,起身离席了,秘书紧跟着,把领导的笔记和水杯拿好。
一席省厅大员,都看着脸阴郁得可怕的许平秋,一个接一个,默然无声地离座。不一会儿,偌大的会议空空荡荡,只剩下了许平秋一人。
有一股子莫名的邪火充塞在胸间,无处可泄,即便是到了如此的位置,不如意的事也总是十之八九。这种难堪更甚于对犯罪分子无计可施的那种煎熬。一件事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从基层能直达省厅会议桌上,他从同仁的眼睛已经看出来了,他自己已经到了枪口下、准星里。
进?!
还是退?!
进一步,千夫所指,倚天绝壁。
退一步,相安无事,海阔天空。
他冷静地思忖着,毫无征兆地起身,拿起影印件撕了个粉碎,然后“啪”地摔了茶杯,背着手,气冲冲地下楼。连办公室也没有进,叫来了车,直驱特警总队。
下一刻,刚见面的杨武彬总队长笑得开始哆嗦了。几次要平复情绪,可拿着水杯的手都在抖。实在忍不住哪,你说铁警队伍里出了个花花警,可不得让杨总队长笑掉大牙。
“笑够了没有?老杨别给我嘚瑟啊,哭脸的时候知道求我,我有事了,你看笑话啊。”许平秋愤愤道。
“老兄弟,这事实在笑味太足啊,我憋不住啊”杨武彬刚憋住,又乐了。
乐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道:“这个事没治,这小辫被人揪得太实了,就想说句好话,也张不开嘴呀。对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实在没办法全开了吧。”许平秋斩钉截铁道。
“哟,那太严重了吧?”老杨吓了一跳。
“哦,你也可惜?”许平秋眯着眼观察着。
“那可不。”杨武彬表情严肃了,直道,“咱不偏不袒地讲啊,虽然他们一身毛病,可办案一点含糊都没有,在这儿熬的几天几宿,我就看出来了,这是真心干工作的人压力这么大,买个醉喝个酒正常,我们特警队这些小子,喝多了疯劲上来,打得头破血流的都有这不叫个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人背后鼓捣啊?”
“当然有了。”许平秋无奈道。
“哟,那我就帮不上你了。您老这风头,太招人嫉妒了啊。临老了,快退了,又开始发飙了,连下大案,部里都惊动了,抢走了多少年轻干部的光环哪,哈哈。”杨武彬开着玩笑道。
“少废话找你帮忙来了啊,只有你能帮上我了,老杨你要敢说不字,我非在背后打你黑枪。”许平秋道。杨武彬吓了一跳:“老许,刑警不能这么黑吧,黑到我头上来了?那你说,帮什么?口气这么严重?”
“要人,给调个特警中队。”许平秋脸上的肉颤了颤,掠过一丝狠厉。
“哦哟你还是打我黑枪吧。”杨总队长给吓住了,肯定不答应。看许平秋不依不饶的样子,老杨苦口婆心解释着:“老许,从长计议,调特警除非危急情况,而且需要政法委书记的命令崔厅不在这儿才几天,你们不能真刀真枪干上吧?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以为‘文革’武斗啊。”
“崔厅那儿我能交代了,而且我给你个借口就看你敢不敢给我人了。老杨,你我都没几年干头了,你数数你干了些什么,护过驾、保过航、截过访,净是些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事。等有一天你从这个位置上退了,我怀疑你有点没脸数数自己的履历,难道就不想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许平秋看着杨武彬,似笑非笑,老杨被许平秋说得有点老脸泛红。他看着许平秋,许平秋好像成竹已经在胸,又好像因为这一时的意气之争,已经出离愤怒,要破釜沉舟了。
进,还是退。杨武彬知道许平秋要干什么,可那事,实在让他踌躇。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四个小时过去了
听到车停在楼下的声音时,俞峰都快睡着了,问着余罪:“应该回来了吧?”
“反正不回来咱就不走。”余罪无所谓道,看看时间,下午五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