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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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便变成了大姑娘?他摇了摇头,说道:“此间事了我便送你去天墉城,不然你一个年轻女子和我走在一起可不大好。”
瑾娘一听这话,顿时撇嘴道:“先前还拉着我手带我在城中逛来逛去,现在又说什么不好,我看恩人是嫌弃我年纪大了又粗手笨脚的,服侍不好你罢?”
沈百翎深感无奈,索性不去理她,瑾娘却不以为意,反而赖在他房中就是不走,口中更是东一句西一句地说个没完,直吵得沈百翎头大如斗,连隔壁房中那些青玉坛弟子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好不容易到了戌时,总算将这聒噪女子赶回了房中,隔壁却再没了动静,那些青玉坛弟子似乎已经睡下了。
沈百翎只得也躺下就寝,迷迷糊糊睡到了大半夜,忽然听到喀的一声轻响,似是隔壁有人将窗户轻轻推开。他顿时睡意全无,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窗边。果然听到隔壁有人低声说道:“走罢。”接着窗上便见三道黑影闪过,随后瓦上一阵轻响,显是那几个青玉坛弟子从窗户跃了出去。
等到那几人脚步声远去,沈百翎这才伸手将窗推开,月光下只见远方一带屋檐上几条影子越来越淡,他忙返身到床边将春水剑拿起,正要从窗口跃出,却忽听旁边一个声音小声道:“恩人,带上我!”
他讶然朝另一边隔壁窗户望去,只见那窗户被推开了细细一条缝,缝中一只眼睛正向外张望,不是瑾娘又是谁?
沈百翎板起脸正要开口拒绝,瑾娘已迫不及待将窗户一把推开,一条腿架在了窗台上,口中干脆利落地道:“恩人,你再说教那几个人可就跑远啦!”说着双手一撑,已从窗户爬了出来。
沈百翎无法,自忖功力比那三名青玉坛弟子高上许多,当能护住瑾娘,索性将她一把提起,一阵风似的从屋顶上掠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橙子、阿骸子、凌嬛、思子未言、暮无心、城、星尘、beini1127、楚流离的留言
第一百五十七章 都遇故(下)()
那三名青玉坛弟子修为平平;轻功也颇一般,沈百翎远远坠在数丈开外,手中拎着一个瑾娘也毫不费力,足下不紧不慢。三道黑影在前尽力奔驰了半个多时辰;眼见大半个江都城都从脚下掠过;到了城南角一带民居附近终于慢了下来。
沈百翎知晓这几人当是到了要去之地,愈发小心谨慎。到了一处院落之外;果见那三人脚步一顿;纷纷从院墙上跃了过去。沈百翎随后赶至墙下,瑾娘抬头看了看高高白墙,压低声音道:“恩人;咱们也跳过去?”
沈百翎轻轻摇头;带着她绕至围墙另一头,这面高墙恰恰临着一排大屋,沈百翎轻飘飘地纵上屋顶,按着瑾娘与他一同伏在瓦上,这才探头向院中望去。
只见院中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东西各并排着数间厢房,沈百翎与瑾娘正是躲在东头厢房屋顶。此时月挂东天,皎光将院中照得一清二楚,那三名青玉坛弟子正蹑手蹑脚地朝正房走去,一面走一面互相打着手势,显是在商议什么。直走到中间那间正房阶下,其中一人才忽地朗声说道:“前辈,我们又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躲在房上的沈百翎先是一愣,心道:他们叫屋内之人前辈,难不成这里住着的是青玉坛之人?莫非是雷严?不,这几人自称是雷严门下,若是拜见师父也不该是这种口吻,屋中主人定然不是雷严,难道难道是厉
他越想越惊,恰在此时,正房中传出一个声音,顿时让沈百翎一颗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我隐居在此,无意再卷入江湖是非。不管你们来多少次也是一样,请回罢。”那嗓音轻柔清雅,竟是个女子声音。
屋外那三名青玉坛弟子却并未就此离开,先前说话那人又道:“前辈何必连说几句话的功夫都不给我等便拒人于千里之外?听闻前辈颇爱音律,临来之际门中长辈曾将珍藏的九霄环佩琴交予我手,令我等赠予前辈,便如宝剑当赠义士,红粉当赠佳人,这名琴嘛,自然也当送到懂琴的人手上,不知前辈可愿出来一看?师弟,快把九霄环佩取出来。”
立在他左侧的那名弟子忙将缚在背上的一个长条包裹拿下来解开,包袱内果然包着一把古琴。那弟子将琴转而捧在手上,淡淡月光遍洒琴身,七根细细琴弦竟仿佛浸染了月光般莹莹生光,便是不通琴艺之人也看得出此琴之难得。
然而屋内那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婉言道:“这半个月来你们夜夜来此,送的礼物也一次比一次珍贵,盛情我已心领,但我隐居多年不问世事,你们还是请回罢。”
先前说话的弟子朗声一笑,道:“师命难违,前辈何必为难我等?我衡山青玉坛虽比不得昆仑、蜀山中那几个一等大派,却也是数百年传承,如今更是兴盛在即,前辈若能来青玉坛,那更是如虎添翼,对前辈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前辈又何必一再推拒?”
那女子依旧是那句老话:“不必再多说,我意不变,你们还是请回罢。”
她接连三次拒绝,倒让躲在暗中的沈百翎好奇心起。这女子不知是什么人,为何青玉坛非要找她相助,她又为何一再拒绝,青玉坛找她又不知是为了何事?
地上那三人见她一再婉拒,似乎也焦虑起来。捧琴的那人忍不住低声和居中那人说了几句话,他声音虽压得极低,但沈百翎何等修为,只需略微凝神便听得一清二楚,只听那人说道:“师兄,这女人实在难缠得紧!这半个月来咱们好话说尽,什么珍奇没送来给她,可她倒会摆架子,这些日子竟连房门也不出,好生无礼!要我说,先礼后兵,咱们礼是尽到了,也该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啦。”
居中那人却微微摇头,亦低声回道:“咱们来江都前师父怎么吩咐的,你都忘啦?他说这人亦是修道之人,道行高深着呢,叫咱们务必恭恭敬敬地把人请回青玉坛,不能随意冒犯。”
但立于他右侧的那名弟子却颇不以为然,悄声亦道:“可师父近来越催越紧,人请不回去,再恭敬又有何用?我看倒不如先威慑她几句,叫她知晓青玉坛也不是能轻易怠慢的,若她服软乖乖跟咱们走那便罢了,若是不服软,咱们再”说着比划了个手势。
居中那人似是踟蹰了一下,终于微微点头,随即朗声向正房道:“前辈——”话还未说完,屋内那女子却淡淡笑道:“你要说什么?约莫是想先威慑几句,叫我知晓青玉坛也不是能轻易怠慢的,最好乖乖服软跟你们回去,否则便要先礼后兵,是也不是?”
那三名青玉坛弟子听她说的竟和他们先前低声商议的话分毫不差,不由得都吃了一惊,捧琴那人听她话中隐含讥诮,终于按捺不住,大声道:“我们奉师命请前辈出山,好话也说尽了,好礼也送尽了,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话说得已全然不是先前那般客气,那女子却毫不动怒,只淡然道:“你敬也好,不敬也好,我意不变。你们还是请回罢,以后也不必再来了。”
居中那弟子还想再说什么,咚的一声,捧琴弟子已将琴连同包袱丢在一旁,怒道:“师兄,还和这女人说什么?既然如此,绑也要把她绑回去,什么高人不高人的,我们兄弟三人一同出手,倒要看看比不比她厉害!”说着刷的一声拔出长剑,一脚踹开屋门闯了进去。另两名弟子见已然撕破脸,也顾不得什么,忙也拔出长剑跟着冲入房中。
这变故来得突然,瑾娘在房上本来看热闹看得兴高采烈,此时见这三人如恶贼般闯进屋里,顿时急了,一把扯住沈百翎衣袖叫道:“恩人,我们快下去救人,可不能让恶人欺负屋里那个姐姐!”
她一时情急便忘了压低声音,沈百翎忙按住她嘴示意不可高声说话,随后又笑了笑传音过去:“你大可不必担心,只等着三个毛贼被踢出来罢。”瑾娘眨了眨眼,满脸懵懂,沈百翎心道:这女子连屋外他们低声说话都听得明明白白,功力远在这三个青玉坛弟子之上,倒不必我们插手。
然而除开最初那青玉坛弟子踹门的一声巨响,几声桌椅碰撞,屋中竟再无什么打斗之声传出,片刻之后,只听那捧琴弟子笑着道:“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原来根本不通武艺,早知如此何必和她纠缠这么些天,直接绑回衡山就行了。”说着一声断喝,“还不快走!”
接着从门内便被推出一人,那人双手被缚,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身形窈窕,显是先前在房中的那名女子。三名青玉坛弟子随后也跟了出来,手中长剑纷纷指着那女子背心。
沈百翎微微一怔,这一幕可与他心中料想截然不同,他寻思道:这女子怎会如此容易被被制服,莫非是另有什么后着?正想着,那女子轻轻一抖青丝,已仰起头来,月光下一张素颜淡漠清美,顿时夺去了沈百翎的目光,叫他来不及再多想。
这女子这女子好生眼熟,她是
沈百翎正冥思苦想,那女子已在三人威逼下步下石阶,经过地上那把古琴之畔,她脚步忽然一停,低声叹道:“虽不是真的九霄环佩,但也不失为一把好琴,唉,可惜了。”
琴对了,她是琴姬,四百年前陈州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女子,竟然是她!
无独有偶,他脑中刚划过琴姬的名字,地上那女子一抬头,一双清眸竟不偏不倚地向他投了过来。
“故人既已来了,怎么还袖手旁观呢?”
琴姬淡淡带笑的一句话引来了地上那几人的注意,其中一名青玉坛弟子立即叫道:“是谁?”这人便是先前三人中居长的那个,他颇为机敏,侧目在琴姬面上一瞥已顺着她目光朝沈百翎躲藏之处望去,手中长剑猛然一挥,一道橙黄剑影登时迸射而来。
沈百翎见行迹暴露,索性也不再躲,迎着剑影站起身来。瑾娘见那剑光来势汹汹,吓得紧紧抱住了沈百翎左臂尖叫一声:“恩人救命呀!”
沈百翎微微一笑,温声道:“莫怕。”袖中手指早已捏起剑诀,春水剑锃地从剑鞘中雀跃而起,霎时间挡在沈百翎与瑾娘之前,只听一声清鸣,青光大盛,橙黄剑光还未触及春水剑锋已然消弭于无形。与此同时,一股柔风已绕过那三名弟子窜至琴姬足下,盘旋而上将她窈窕身影裹在了其中。
地上那三名青玉坛弟子登时脸色大变,知晓来了劲敌,出剑那人剑尖一颤,咽了口唾沫才问道:“来者何人,报报上名来!”
沈百翎半晌不曾答话,春水剑在他面前三尺远处缓缓上升,剑尖却渐渐下移,剑锋青光流转,越来越亮。他这才淡笑着睨了那青玉坛弟子一眼,道:“你们找她做什么?”
那人看得分明,春水剑所指方向正是自己与两位师弟,刹那间面色又难看了几分,但他总算还记得下山前师长嘱咐,当下咬了咬牙,大声道:“我们青玉坛之事,无须向外人通报。这女人是我青玉坛要找的人,阁下就是要逞英雄也该想想这浑水好不好蹚!”
沈百翎面上笑容淡了下来,他漠然道:“青玉坛又如何?别说是雷严,便是厉初篁本人到我面前,我也不惧。你们若是把我要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便放你们走,否则”他目光冷冷在这三人面上一扫,猛然振袖,只听空中一声剑鸣,春水剑霎时分出三道剑光向地上射去,又是轰然三声巨响,眨眼间院中青石砖上已多了三个大洞,那三个洞距三名青玉坛弟子足尖不过尺余远,剑光来如迅雷竟叫人猝不及防,那三人一见之下不由得满面惊惧,身子也不禁颤了一颤。
先前说话的弟子额头已冷汗涔涔,但仍是勉强在面上堆起笑容,干笑道:“阁下我等不知阁下与前辈是故旧,多有得罪,我们我等下山已久,门中师长也催促得紧了,即刻起我们便离开江都,还请前辈、还请前辈看在青玉坛份上原宥”
沈百翎冷笑道:“我可没说就这么放你们走,我再问一遍,你们找她做什么?青玉坛有什么阴谋?”
那弟子笑容愈发僵硬,支支吾吾起来。沈百翎见他不肯回答,目光扫向另两名弟子,其中一人见他冷冷看了过来,顿时浑身一抖,失声叫道:“高人饶命,我、我什么都说别、别杀我!”
沈百翎记得这人声音就是先前捧琴的那弟子,这人欺软怕硬,着实是个脓包。他目光中不由得带出几分不屑,淡淡道:“那便说罢。”
那捧琴弟子颤抖着声音道:“师父师父叫我们下山来江都,他说弄得声势越大越好,就是要人家知晓我们青玉坛在江都,还让我们请请这位前辈回衡山,她会算命,师父说要她算、算一算啊!”话未说完,忽然一声惨叫,众人吓了一跳,顿时朝他看去,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