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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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厉某十分佩服。不过玄霄真人如此高傲,竟愿为了沈公子放段,更教厉某心折啊,如此深情厚谊,我都有些羡慕沈公子了。”厉初篁笑意盎然地瞟了一眼沈百翎,这才又道,“厉某所求,对沈公子和玄霄真人而言其实并非难事。当日我引百里夫妇出谷,趁机将公子魂魄放入百里夫人腹中所怀的胎儿体内,一是为了尚未出世的孩儿魂魄最易夺取,二便是为了今日。沈公子如今的身子乃是南疆乌蒙灵谷中人,乌蒙灵谷地处偏僻,谷中设有女娲留下的上古阵法,外人难以进入,沈公子身为巫祝,地位极高,不只能自由往来谷内外,还能去到寻常村人去不得的地方而我要公子帮我做的,正是取出冰炎洞中封印的那把焚寂剑!”
沈百翎一凛,瞠目看了他半晌忽然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会知晓冰炎洞和焚寂剑!”
“我是何人?”厉初篁似是被这句话猛然打动了心神,不由得跟着喃喃重复了一遍,他眼光渐渐低垂,似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百翎,又像是穿透了他看向不知名的何处,“女娲伏羲哼,神明焚寂!”他沉默了很久,再抬眼时唇边又勾起了似有若无的微笑,“沈公子如此良善,不愿替我取来焚寂剑么?”
沈百翎皱眉看他:“自然不愿!焚寂剑被女娲封印在乌蒙灵谷,历来被灵巫族严加看守,我虽不知如此宝剑为何不能出世,但既是上古大神的遗命,想来自有深意你居心叵测,我怎么能让焚寂落入你手?”
厉初篁低头望着他,眼神幽然冷漠,似笑非笑地道:“我居心叵测?呵你可知人才是世上最最居心叵测的东西!当我为神之时他们日夜跪下求祷,一朝沦落,他们便害我魂魄分离,再无归处!”他紧紧握住双手,悬于半空的身体竟轻轻颤抖起来,面上那一丝笑意更是早已消散,化为抽搐的扭曲的痛楚,“一次又一次的渡魂一次又一次深入骨髓的痛!连记忆都支离破碎,最耻辱时甚至不得不抢夺牲畜的肉体!获罪于天,无所禘也?为何、为何上天要给我这样的命运!难道我不曾恨过么?”
沈百翎屏住呼吸,只觉得脑中一片纷乱,他听到了什么?神明?难道眼前这人他不敢再想下去,侧目望向玄霄,玄霄师弟仍是一脸冷漠,仿佛世间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的事物,即便听到这般骇人听闻的言论,也只是静默且冷淡地站着,只一只手轻轻地自沈百翎肩头滑落,缓缓握住了他的手。
厉初篁仍然停留在他的思忆中,眉眼中迸射出的恨意强烈如刀,他嘶声道:“你也是魂魄不全之人,那种无可依靠,永无归途的感觉你理当明白!我不过是要取回我被夺走的那一半魂魄,难道这也是过错?”
“你被夺走的魂魄?和焚寂有什么”沈百翎怔然说到一半,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顿了片刻,颤抖着声音问道,“难道焚寂你的那一半魂魄在?”
厉初篁惨然一笑,并未回答,转而看向玄霄:“焚寂剑中煞气极重,被封印压了多年一朝反噬定然更加强烈,要打破封印放出焚寂剑中的魂魄,须得玄霄真人相助。真人只需以自身煞气做引,激起焚寂剑上火煞之气,打破封印轻而易举,到那时我定会依我先前所言保住沈公子的性命。”
厉初篁算计得果然十分精明,玄霄一身阳炎煞气,与焚寂剑中的火力煞气极为相近,果真是打破封印的上好人选,玄霄心系沈百翎安危,为了保住他魂魄,自然不得不全力以赴,让厉初篁得偿所愿。
沈百翎用力一握玄霄的手,暗中提示他不要答应。哪知玄霄却冷冷道:“我一身煞气亦被压制,除非离开此处才能发挥全力,但要强行脱身出去,只怕还需再等十数年。厉掌门等得起么?”
厉初篁打量了一下自己,道:“厉掌门自然是等不起的,这具身子渐渐老朽,撑了这么些年已是极限。当年以人魂炼药之事被发现,厉初篁这个身份便早已死在众人面前,躲在暗中这么久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新的身子已然找到,不日我便会渡魂进去。待到玄霄真人脱身此处,只管去青玉坛找一个名叫‘欧阳少恭’的人便是。”
顿了一下,他向着沈百翎和玄霄微微点头,又道:“如此,我便在青玉坛相候。”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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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作别离()
厉初篁离开之后;洞穴中好一阵寂静。
终于;沈百翎回眸看向玄霄;毅然道,“师弟,我寄身于百里无殇体内本就对他和百里夫妇十分愧疚;在乌蒙灵谷这些年我受灵巫族恩惠极多,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不起他们。厉初篁此人行事诡异,绝非君子所为,我不愿相助他陷灵巫族于不义,你也不要因为我受他胁迫。”这番话从他知道自己被渡魂的始末时就在心里转来转去,此时只剩下他们二人才宣之于口。
但玄霄只眸光微闪,默然不语。
沈百翎急道;“师弟,焚寂剑上煞气极重,之前我这具身子的师父都被煞气所伤,功力大减,我怎么能让你再去犯险?更何况那是女娲大神布下的封印,若是解开不知会引起何等大乱,我们怎能只为了自己不顾他人?”
玄霄眉心微微出现一道折痕,神情却愈发冷淡,似是对他所言不以为然,但也不愿反驳。
沈百翎于他相交多年,如何不了解自己这位师弟的性子?玄霄为人孤傲冷毅,向来诺不轻许,但言出必践,他心系自己被夺取的那一魂一魄,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此答应,这也是一心为了自己,又让他如何能再逼迫下去?
他心下愈发难过,深深叹息一声,亦不再言语。
玄霄见他神情黯淡,这才用力一握他手掌,沉声道:“你我相聚本是乐事,何至于为那般小人伤怀?师兄,玄霄从不是受人驱遣挟持之人,你只管放心便是。”说着低头打量束缚着自己的那数条锁链,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若非我功力不够打断这些锁链,今日早将他立毙当场,哪里容他嚣张至此?”
沈百翎这才猛然想起他仍被禁锢一事,方才与厉初篁对峙时玄霄气势丝毫不弱于人,竟让他全然忘记此事,但此刻既然想起,他满心里又只牵挂着师弟如何才能脱身,蹙眉问道:“找到你之前,我也曾与夙瑶师妹有一面之缘,她与其他那些被禁仙神一般只是被关在洞中,却不至于连半步路都行不得,为何你却当日在卷云台上到底发生何事?”
玄霄听他问起,脸上神色顿时一冷,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恨意:“当日”他紧紧闭上双眼,过了片刻才恢复了一贯的漠然,“那日你在我眼前被雷光淹没,我心神大乱,九天玄女哼,她趁机偷袭于我,将我一身功力尽数封印,随后更将我打入东海漩涡最深处这个不见天日的洞穴,此处阴寒无比,更有无数阴魂伺机吞噬生人,每到午夜,寒潭中水便会漫上这块礁石,直至胸口才止,第二日午时才会退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哈哈,那些仙神莫非以为这样就能将我玄霄折磨至死?也太小觑于人!”他冷冷笑了一阵,续道,“羲和剑与我心神相通,有它相助,我渐渐也恢复了一些功力,九天玄女以为这寒潭是消磨人意志的东西,却不知我所修心法正需寒气抑制体内阳炎,这里乃是天地间最阴寒之处,借着这寒潭修行比之在琼华派禁地更是快了数倍后来一身阳炎煞气应用得越发炉火纯青,我便将这洞穴中的阴魂尽数吞噬,他们本就是上古仙神魂魄所化,功力自然不凡,我以阳炎将之炼化收纳,这些功力自然也为我所用,只可惜后来这洞里阴魂渐少,只剩下羲和与我为伴”
沈百翎越听越惊诧,他这才隐约明白过来,为何他坠入这个石洞中后那些焦冥再不曾追来。玄霄所说的阴魂想来就是焦冥所化,他将焦冥视为食粮,焦冥自然对他惧而远之,连他待着的寒潭都不敢靠近。只是这种修行之法与他们曾在琼华派所修习的道功却是愈发背道而驰,反倒有些近似魔道,连玄霄师弟的性情都大大影响,由不得他不暗暗心惊。
玄霄见他脸色神色,如何猜不到他心中在想什么,当即傲然道:“苍天弃吾,吾宁成魔!玄霄以命立下此誓,便永生永世不悔!师兄,再等我二十年,玄霄定能破除身上禁制离开这里,到那时,你我再也不用受离别所苦,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一刻”
“不!师弟,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你,怎么能”沈百翎蹙眉道,却被玄霄抬手抚上他面颊的举动止住了话头。
“师兄,东海深渊下煞气极重,寒潭又极阴寒,若非我体内阳炎炽烈,又有羲和在畔,也难以抗衡。你如今的身子道行低微,魂魄又受了大创,我怎么能为了一己喜乐任你陪我在此受苦?”玄霄低声说道,微微俯轻轻贴着他额头,冷峻的面容上忽地有一抹极浅淡的笑意一闪即逝,“更何况你在这里,我心神不稳,怎能潜心修行?”
沈百翎顿时面上一烫,忙转过身道:“既然如此,那我我便先去南疆一趟,厉初篁意图对乌蒙灵谷不利,兹事体大,无论如何也得让大巫祝知晓,等那件事了,我就回昆仑山在琼华派的旧址等你。”
玄霄微微颔首,沉声道:“很好。我现下的功力尚能送你回东海之上,事不宜迟,这便走罢。”说着闭上双目,眉心那点殷红愈发鲜艳欲滴,只见猛然一阵强光乍起,却是羲和暴吐红芒,一股热浪自剑身扩散,激得两人发丝纷飞,几欲缠绕在一起。
沈百翎低头看去,只见足下石地面上渐渐现出一个小小的法阵,其间无数符文上下浮动,散发出赤红色的光芒,他当即认出这是琼华派所传下瞬移的咒法,正要说话,却听耳畔玄霄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师兄等我。”
话音还未消散于空气,符文已纷纷落入阵法之中,猛然间红光大盛,沈百翎睁大了眼向身旁望去,只留下匆忙的惊鸿一瞥,眼中那张冷硬俊朗的面容便化作了不断流动的光彩。
再回过神来已到了东海边,沈百翎打量一下周遭景物,觉得依稀有些熟悉,待到看清不远处那片熙熙攘攘的海港,顿时认出这是到了青龙镇外。他暗暗赞叹,青龙镇与东海深渊相隔万里,想不到玄霄竟能将他送出这么远,功力果真大有长进。
故地重游,别有一番心思。沈百翎走在海滩之上,头顶艳阳高照,眼前一片黄沙绵绵延延,海浪清浅,来来去去抚着这一带海岸,视野尽头长天与海几欲融成了一团难舍难分的淡蓝色彩。旷达美景如斯,沈百翎眼前却悄然浮现出许多年前,那一弯月,那一柄剑,还有执剑挡在身前的那个少年。
幽思良久,他才摇头轻轻一叹,转首唤出仙剑。未几,只见沙滩上一道青光拔地而起,眨眼间消逝在南方的远山后。
此后数日,沈百翎如雷驰电掣,半点不敢耽搁,径直赶回乌蒙灵谷。他心中担忧厉初篁谋求焚寂剑一事,回到谷内也不见一丝笑颜,匆匆与村口偶尔碰见的族人打过招呼,便拔步向大巫祝韩黎家中走去。
刚走到韩黎家门前,便闻得花架子下一阵笑语晏晏,沈百翎侧目望去,只见一名美貌少女正拈着一朵马缨花对面前的少年微微而笑,那少年满面绯红,又是欢喜又是羞赧。沈百翎遥遥望见这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景况,心中不免轻快了两分,笑着轻轻咳了一声。
那少女忙回过头来,看到沈百翎先是一怔,一双大眼越睁越圆,渐渐化作满面喜不自胜,提起裙子便从花架下奔了过来,喜孜孜地拽住他道:“无殇哥哥!你、你可回来啦!”
那少年却纹丝未动,脸色甚至微微沉了下来,仿佛看见自己的亲大哥回来一点都不欢喜,反倒有些不快似的。
沈百翎一手拉住韩休宁,向她打量几眼,心中暗赞:人说女大十八变,这话果然不假。不过一段时日未见,韩休宁身量又高挑了不少,往日小女孩稚气尽脱,俨然已是一位窈窕淑女的模样,她见沈百翎只笑而不语看着自己,俏脸微红,伸手扯了扯他衣袖,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