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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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每一个死去的海特人！”
众人将米酒一干而净。
墨晓夜只觉得脸颊凉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泪。霍青递给她一张手帕，说：“你不是一个人。”
墨晓夜没来由地想起凌一帆那一句“别怕，有我”，讽刺地笑了……
霍青拉过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低声道：“以后，你就是我妹妹，谁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墨晓夜说不出心中滋味，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头也不回往房间里去了。
霍青摸摸鼻子，又挠挠头皮，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余三见此情况，戳了戳他：“从没发现，原来少主也是萌萌哒。”
“什么意思？”
余三做了个鬼脸，决定啥也不讲，扭着腰也走了。
霍锦诚自然是关注儿子这边的，见他呆头呆脑的模样，也一阵好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啥话也不说的走了……
霍青举起杯子，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这一个个都什么毛病！”
******
第二天一早，墨晓夜同霍青打着招呼：“早啊！”
“早……”
霍青见墨晓夜没有生气，便放下心来。
小船和冰火岛普通的小船一样，都是木头外包铁皮的。但这只小船比平时坐的要长许多，足够三人在船上躺成一排了。船舷上还绑着三对船桨，保证桨不会因为船身的颠簸而掉进海中。
出航的时间到了，海港站满了冰火岛的居民，大家挥着手，送着自己的祝福。
“一路平安哦……”
“两位要快快回来啊！等你们回来请你们吃肉！”
“霍少主加油！……”
“晓夜加油，有什么交给男人做，不要太累……”
余三听得一阵郁闷，就是没有人和他说话。直到三人已经看不见岛屿了，余三才骂骂咧咧道：“哼！都不在乎你余大爷！”
“有你家祝小冉在乎你不就好了吗？”
余三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点头说：“等到了夜北，我就写信去让小冉过来，那狗屁学院真的没什么读头！”
“也好，免得凌一帆到时候拿她要挟你。有老祖在，其他导师都不算什么。”
划船去南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是距离就能累瘫大部分的人了。墨晓夜很是奇怪，明明是很普通的事，为什么非要划船去呢？
最过分的是划船去南冥，莫问居然不准他们带干粮，只给了他们一口锅，允许他们带武器。但匕首鞭子剑不能吃啊！墨晓夜再次忧郁了，觉得自己又要回到刚遇到霍青时逃难的生活。
霍青伸了个懒腰，提议：“这里浪也不算大，我们一人一个时辰换着休息好吧？”
“为什么？”
“保存体力啊，万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也好有力气应对。”
墨晓夜脑袋一歪，眨巴着眼睛，嗲声嗲气问：“霍青哥哥……你要人家划船啊？”
余三脸色一红，感觉自己被口水呛到了，狂咳起来。不一会儿就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的。霍青听到那声“哥哥”，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墨晓夜又嗲道：“哥哥……”
这回霍青算是听清了，哽道：“那……你先休息吧。”
余三再也忍不住，连霍青杀人的眼神也顾不得了，哈哈大笑起来。他心里暗爽，反正有墨晓夜在船中间，霍青打不了他……哈哈哈！
153海上求生（）
海上瞬息万变，刚刚还平静无比的海面上翻起浪来。
余三还没笑完，一只鱼跳起来甩尾抽在他脖子上。霍青和墨晓夜忍俊不禁，捂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
“奸夫淫妇。”余三恨道。
墨晓夜来不及还嘴，又一只鱼直冲她面孔而来。经过这些日子的苦训，她反应极快，一个巴掌把鱼拍到船板上，揉揉手腕：“今天午饭有了。”
不多时，更多的鱼争先恐后跳了起来，它们伸展鱼鳍，仿佛飞鸟扇着自己的翅膀。
“不好！这种鱼只有遇到凶猛的肉食鱼类才会在空中滑行！快离开这里！”
余三好奇往海中一瞄，吓得哇哇大叫：“这是什么鱼！嘴巴好长！太特么吓人了！”
墨晓夜闻言也往海中看去，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道：“快划！这是剑鱼！会把船戳穿的！”
三人大惊，只顾着划船。大海深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这个时候要是船被戳穿，就只有葬身海底喂鲨鱼了。
余三大喊：“别乱别乱！一二三，拉！……”
“再来！”
三人找到了默契，船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很快远离了那片区域。墨晓夜丢下船桨，四处查看，确认船身完好，重重出了口粗气。
余三问：“真有嘴那么硬的鱼？”
“废话！说好我不划船的，我都动手了，你觉得？”
霍青感慨道：“当渔民的真不容易……”
墨晓夜又想起覆浪堤的顾奶奶，不知这缺衣少食的日子里她是否安好，不知夜北怎么样了……
海浪连绵不绝，似有千万片鱼鳞闪烁，狭长的船只仿佛附身在大鱼之上的海藻，毫不起眼。对于大自然来说，一切生命都犹如过客，没有人能左右它，只能祈求它的怜悯，好让自己能将这一生平安度过。就算你能永生，你也必须遵守它的法则。
墨晓夜三人前往南冥，除了遇到飞鱼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外，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快活。
余三一拍大腿：“糟了！”
霍青问：“你又怎么了？”
“老祖可给你们说了怎么回来？”
霍青呆滞了片刻，问：“那老祖可给你们说了怎么找？”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以为莫问会对其中一人嘱咐，结果一个都没说。
墨晓夜郁闷：“我们好像连淡水也没带……”
“这都已经出来半天了，还要划着回去吗？”余三抚额头无语。
“老祖根本没有吩咐过，可能是要我们学习海上求生？”霍青肯定道，“我估计即使划了回去，也是不会给我们说的。”
墨晓夜迅速翻起莫问给他们准备的包袱，果然，里面除了粗线钓钩就只剩下几块肉干。她抓起那口锅，仔细端详了半天，才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点水，再钓点鱼……不能饿着肚子划船啊！”
三人积极开动起脑筋来。还好，这一路他们都要顺着浮冰前行，不需要辨别方向，也不需要担心水源。
余三说：“我突然怀念起刚刚的飞鱼群了……那一条条的自己往船上跳，多爽！”
墨晓夜调侃：“算了吧，我还是宁愿在这里钓鱼。万一被剑鱼扎了，你可是只有游泳回冰火岛了。”
霍青突发奇想：“万一我们钓到一只很大的怎么办？比花花小一点那种……”
墨晓夜流下冷汗来。看起来平静的大海实际上十分危险，三人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但到了这地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南冥去了。
“你说老祖为什么要我们在海上训练？难道去北冥有这么危险吗？”余三终于认真起来。
北冥，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老祖对那里绝口不提，反而要他们来海上练习求生，可见其中凶险！难道这些都在去北冥的路上能遇到？众人心中忐忑。
******
暗夜族的局势在悄然改变。
如今距霍青消失时隔一年有余，霍家家主带着儿子治病不知所踪，夜北六城中有五城都没有城主，仿佛霍家已经倒台。
世家为了躲避粮荒，暂时撤出夜北。只余应天城一城还在霍家手中的夜北并没有如想象中混乱起来。霍家军没有放弃，尽职尽责维护着夜北的稳定，尽量保夜北不受外力侵扰。世家感慨管韬手段之高超，将夜北全部紧握在手。一时之间，他身价倍增，俨然有成为夜北新主的趋势。
发生在下层人中的事并未引起世家关注，光义会在他们眼里上不得台面，推测是因为管韬根基不稳，才没有动手收拾。一旦等他坐稳位置，拔除毒瘤轻而易举。反正，这些都是夜北的事，于他们无关。夜北乱了，他们借口镇反便能长驱直入，获得最大利益。
光义会顺利发展壮大并站稳了脚跟。他们在缺粮时天天发粥，几乎所有的平民都受过恩惠。他们以“自由，平等”为口号，倡导人人平等，要求世家还政于民，只享受每年固定的供奉。一时间，竟替代了城主的地位，为夜北的稳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夜北的“三不管”吸引了在其他地方过不下去的人，他们奉夜北为天堂，争先恐后越界进入，夜都警卫队因此大赚了一笔，也是凌一帆有意为之。短时间内，夜北的人就多了不少。人多了，吃饭的嘴也多了，住处安置都成了问题。他们倾家荡产拖家带口来到夜北，因此造成了新的隐患。
秦志雄对这些消息一笑了之，毕竟秦家和夜北之中还隔了个夜都，西凉的人想要越界确实有些困难。而且，西凉本就地贫，总管着这些人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走了更好！
他这一年多苍老了不少，让他操心的是他的宝贝女儿。秦世岚处理完墨晓夜后并没有闲着，而是找到了新的目标——凌一帆。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这个男人身上，监视，刺探，无所不用其极……她并未因父亲的劝导而停歇，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整天整天见不到人影了。
秦志雄内心对她失望至极，秦世岚在政权交替的节骨眼上总是不务正业，让他每天不仅要为处理家事烦忧，还要为后继无人积极谋划，平白累多好几道皱纹来。最近，他总是喜欢坐在洛园的屋顶上，对着内城的方向发呆，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154更猛烈些！（）
秦世岚从外面风风火火回来，见到秦志雄蹲坐在屋脊上看着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她对秦志雄是尊重的，但她又厌烦亲人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不能以大局着眼，非得为了一块小小的地方斤斤计较。她试着说服，可所有的人都不以为然，于是她便不说了，只以自己的努力为秦家争夺个未来。
“这就是你的态度？”秦志雄终于爆发了，“把她给我拦下！”
“父亲找女儿有何吩咐？”
秦志雄用眼神回答了她，背着手往书房走去。世家的争吵只能世家自己的人看，岂会让一群奴才看了笑话。他把女儿刚刚的反应全都看进了眼里，从未想到过父女两人会变成现在这样，就算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不尊重长辈，他是她父亲！
秦志雄怒了：“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上一次进了夜北大好机会，到最后，你折了那么多人手就杀了一个墨晓夜。连那几个贱民都知道往夜北安插人手！我秦家家大业大，你偏偏要和一个贱民计较。秦世岚，你老大不小了，你不是旁系子弟，做事不为家中多考虑，天天为了男人争风吃醋像什么话！”
“爹觉得命定人的事不算事？”
“我说了，秦家不信命也不需要命。你别和那些下层的愚民一样！你是秦家少主，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之前我说过命定人的事情交给你处理，现在处理好了，你也该收心了！”
秦世岚叹了一口气：“爹，这次凌一帆从夜北得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凌一帆缩在夜都不出，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他是得了急症……”
“爹，我明白倾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所以才建议尽快处置凌家。”
秦世岚用她诚恳的语气和坚定的态度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秦志雄看着她长大，知道女儿的能力绝对称得上卓越非凡，是其他少主无法比拟。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出色的女儿，秦志雄才觉得秦家有一统暗夜的希望，也才会起了心积极谋划。谁知道她去了一趟学院，变成这样……迷信，固执！秦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没有这个女儿，女儿出不出色，都不能左右秦家的行动计划实施了。
秦志雄百感交集：“对付凌家可不容易，凌家底蕴暂且不谈，那个神秘部门也可以不考虑，但此举影响颇广，就连莫家也未必会同意……现在霍家名存实亡，夜北正空虚，难道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要，而去挑一个硬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想过没有！”
秦世岚争辩道：“如果不能拿下凌家，有夜北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每路过夜都一次，还要给凌家陪笑脸不成？凌一帆在夜北受人追杀，表面看起来是霍家在为墨晓夜报仇。但墨晓夜被抓时我也在，我敢肯定凌一帆是得了某个关键物品。父亲你想，他护着墨晓夜去夜北，却看着她跳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