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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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莫晓夜踩在脚下的男人不屑一顾：“胡说什么，神女老子还不认识吗？那个女人明明是白头发，张牙舞爪的，什么时候这么俊俏了。”
高个惊恐道：“她，她真是啊！当初项忠死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
莫晓夜在主殿的广场前手撕项忠，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两人显然也是在其中。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堆碎肉的场景何其骇人，高个一辈子也不会忘怀，就算是莫晓夜换了装扮，换了发色，还是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莫晓夜并不意外。毕竟，神女的名头很响亮。当初还干出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如今才过了十几年，有人记得清楚不奇怪。
莫晓夜不争辩，心中已起了杀意，淡淡道：“我只问路，不想废话，你们不准备说是不是？”
矮个吓得哆嗦，当即告饶道：“我说，我说……这是暗夜山，往那边，就那边……”
莫晓夜鄙夷道：“说清楚！”
“就是山腰上那些小三角形，往尖角的方向前进，就能找到出路了。”莫晓夜的脚依旧没有松，男子在胁迫下赶紧补充道，“用感知。”
“谢了。”
莫晓夜伸手一挥，将斗篷从男人身上扯了下来，再次飞身向前。
一米多远后，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地上的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两人的脖颈。黑暗中，见觉得一道流光，快得让人抓不住踪迹，随即便消失了踪迹。
宝剑再次掉在地上，两个男子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啪！
头颅掉落，鲜血四溅。
只一刀，两人悄无声息丢了性命。
等莫晓夜走远，一个黑影才从远处钻了出来，正是同行的小五子。
小五是三人中最熟悉暗夜山的人，因为被使唤出去寻猎物捡了一条命。他亲眼目睹了莫晓夜杀人的全过程，超了近路回去报信。等莫晓夜从暗夜山走出去之后，霍青已经奉命在路上等着了。
霍青生硬道：“莫晓夜！我们又见面了。”
莫晓夜心中一痛，直接绕过霍青往前面走，霍青又喊了一声：“莫晓夜！”她还是没有回头。
霍青心中一急，“夜儿！”脱口而出。
919霍青的记忆（）
莫晓夜总算顿住，回过头来，盯着霍青的眼，一字一句说道：“我曾经遇见了一个人，犯了很多错，我想弥补，却不知道去何处才能寻到他……你知道吗？”
霍青知道，莫晓夜说的就是他。他心中一哽，说不清为什么就伤心起来，解释道：“圣主都告诉我了，我当初受了重伤，被救回来的时候就失忆了……所以我不是故意不记得你的。”
莫晓夜知道，圣主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做必定有所原因。她强忍着想要扑上去的冲动，笑道：“你又想将禁锢石套在我手上？”
在矿区时，他唤了她一声夜儿，然后将禁锢石套在她手上，让她瞬间失去了使用异能的能力。若是那时候舒毓没有及时出来，她就要被带回圣城。出了那道门槛，她定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莫晓夜将见霍青的希望变成执念，苦苦熬过在实验室中饱受折磨的时光，甚至一度放弃了霍青还活着的念想，只为复仇强迫自己活下去……
十年生死两茫茫，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相见却不相识。
可多么讽刺，再见时，霍青却忘了。
莫晓夜盯着霍青的眼，不知不觉便蒙上了一层水雾，尽是无声的控诉和幽怨。
霍青心中一颤，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莫晓夜深吸一口气，将念头都压了回去，淡笑道：“你不记得当初任何事情，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你要和我聊什么？”
在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霍青一直冥思苦想，还是不明白当年到底是怎样一段感情。当得到莫晓夜出现在暗夜山的消息时，圣主将他派了过来，他竟有一种奇怪的念头。莫晓夜一问，他犹豫着，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我……我可以试着……”
莫晓夜打断了霍青的话，反问道：“呵呵，责任？怜悯？你为了抓我，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霍青像是一个卖乖的孩子，突然被人打断，微怒道：“我是认真的！”
莫晓夜企图从霍青脸上找出一丝宠溺的痕迹，那是霍青之前无数次看她的眼神。但是，终究是失望。
莫晓夜收回目光，将泪水也一并吞了回去，要求道：“那你跟我回夜都，我们回去重新开始。”
霍青早知道她有此一句，因为之前派来找他的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霍青反问：“在哪里不是一样？”
莫晓夜心中更凉了两分，板了脸：“不好意思，我不待在这里，麻烦你让开。”她现在只想回到夜都，弄明白她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再去询问还有没有可能将霍青的记忆唤回来。至于霍青的人，看样子暂时没办法带走了。
霍青心中一股邪气也蹿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莫晓夜总是这个样子，难道说，莫晓夜勾结恶魔祸害暗夜族还有理了不成。他低吼道：“莫晓夜！”
莫晓夜自嘲地一笑：“终于装不下去了？为什么不继续喊我‘夜儿’？也许那样我就真的留下来了也不一定。”
霍青一愣，刚刚已经蓄势待发的异能又软了下来。
莫晓夜苦涩道：“怎么？我不留下就想对我出手？你知道你拦不住我，这里的人没一个拦得住我。”
霍青理所当然道：“你是圣地的神女，不留在这里留在哪里？而且，你当初和圣主还有约定。”
约定，因为那个约定，霍青差点送了性命，到现在还不认得她。而她，流落在地面十年，受尽折磨。霍青作为一个受害者，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引得莫晓夜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知道，霍青当初对我怎么说的么？”
霍青沉默，他没了记忆，当然不记得当初说过什么。如今听着莫晓夜说前尘往事，仿佛是说着另外一个人，而那个明明是他，他就站在莫晓夜面前……这让他心中又泛起一股酸涩的滋味。
莫晓夜自嘲道：“他告诉我，不要傻，不要心软，不需要去为谁履行诺言……”
最后还是要走，霍青知道这一战再所难免。他想借用感情为借口让莫晓夜留下来，却没想到，这一招根本就不管用。
他警告道：“你如果一意孤行，我就不客气了。”
“你大可试试！”
莫晓夜话音未落，霍青已经袭了过来。莫晓夜不欲纠缠，边打边退，向着出口的方向跑去。而霍青穷追不舍，用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因为知道莫晓夜不可能伤他，更加变本加厉。他放弃了防守，只用攻击向莫晓夜打去，一心想要将莫晓夜阻拦下来。
莫晓夜气道：“霍青，你不要逼我！”
就这么一顿，霍青再一次攻了上来，掌风擦着莫晓夜的发丝掠过。
“是你在逼我，我说过，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是我未婚妻……所以，你还是留下来吧，有什么话也可以慢慢说。”
莫晓夜忍无可忍道：“留下来等着被洗脑，然后忘了你，再丢了性命，是么？”
霍青趁机握住了莫晓夜的手，劝道：“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当真是魔怔了！你忘了当初是谁害你至此的，你自己去问问，是不是他杜明克也有一份！”
莫晓夜使劲将霍青往外推，但霍青却握住不放。
莫晓夜怒道：“你疯了！放手！”
霍青定定地看着莫晓夜，有几秒失神。他不知道为何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这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圣主说得没错，他确实是认识这个女人的，而且还很熟。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力道，霍青依旧坚持不放，心里直觉，要是放了手，就没有以后了。
两人僵持不下。
圣主终于出现在莫晓夜身后，叹道：“霍青，你送她走。”
霍青身子一僵，看了圣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开始让他来拦，现在又让他送莫晓夜走。突然，霍青脑海里想起一个声音：“拦不住的，你和她相处相处，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莫晓夜看看霍青，又看看圣主，眼神复杂，并没有说谢谢。她当然不用说谢谢，霍青的命，是她用那盒子换回来的。
莫晓夜想起临走前舒毓没说出来的话，对圣主说：“她助我逃走，回去之后，定会被舒家责罚。”
莫晓夜头也不回的走了。
圣主心中一惊，赶紧往矿区掠去。
920杜明克的阳光（）
舒毓送走了莫晓夜，是两人回到矿区的第一天。最近一批送物资下来的人会在两天后到达，莫晓夜离开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舒毓回到房间，呆呆缩在床角，抱着自己的膝盖抽泣起来。
第二天，她没有出去。
到了第三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出了门。
高台上的灯光被莫晓夜做了手脚，并没有恢复，舒毓打开门不会亮灯。
舒毓只想最后看这个地底世界一眼，她想，也许这一生都回不来了。任务执行失败，父亲知道她放走了莫晓夜，不会再给她机会再出仙岛的。
刚一出门，舒扬就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抱住。是圣主杜明克，已经在门外守了一天。
杜明克百感交集道：“毓儿，跟我走吧？”
舒毓缩在圣主怀中，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去，环住了杜明克的腰身，贪婪地吮吸着杜明克身上的气味，低低问：“我能去哪里？”
“去我的城市，去看不同于地面的风光。”
“地面的风光？你去过地面吗？怎么就知道这地下的风光一定比地面的要好。”
圣主低笑：“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你不想知道，这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有了光亮是什么样子的么？”毓儿，因为这世界都和你有关啊！
舒毓闭上眼睛，苦涩道：“我真的可以去么？”
“当然可以。”
舒毓按捺不住颤抖：“但是，我是帝国军的大小姐，如果我跟你走了，父亲肯定会派人来寻，到时候……”
舒毓真的心动了，在知道舒家人并不是她真正亲人的时候，她就幻想过，有一天杜明克会带她走。可是真的回到现实中，她却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是舒家养大的，舒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不能忘恩负义，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
舒毓将头死死埋在杜明克胸前。
圣主疑惑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可是那是我父亲，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伤害他们。”
舒毓深吸一口气，总算从杜明克怀里抬起头来，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双手一松，将自己拔了出来。
杜明克只觉得怀里一空，一片幽暗中，并没有察觉到舒毓眼底闪烁的泪花，眉头紧蹙道：“所以你就要回去任凭他处罚，即便赔上性命也无所谓？”
舒毓只能从微弱的灯光贪恋地，一遍一遍地勾勒杜明克眉眼的形状，艰难道：“他不会要我的命的……”
圣主抓住舒毓的胳膊怒道：“但是他一定会更加变本加厉地从你身上收刮剩余价值！”
“我……”
舒毓哽咽，她也是暗夜族，舒家当然不可能养个异类在家里，定是有所图的。她永远记得二哥在说起“亚种”两个字的时候，口气是多么轻蔑。
圣主再次劝：“跟我走吧，不会有人欺负你，一切交给我就好，乖。”
舒毓却坚决地往后退了一步，已经踏入了通道内。
“我不能跟你回去。”
圣主想要伸手去拉，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会异能这事，唤道：“毓儿！”
舒毓流着眼泪，一步步往通道中退去，喃喃道：“对不起，明克，我不能跟你走，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过去，这句话他听得够多了！
“我……”
舒毓还想说什么，杜明克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身形快得让舒毓无法反应。杜明克用唇封住舒毓的话，在她细嫩的唇瓣上反复啃噬。舒毓热情地回应着，想将这气味永远留在心中。舒毓的吻一下子填补了杜明克千年来的遗憾和委屈，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以前，他对白芷柔的感情只是一厢情愿，从没等到过回应，也从没体味过这般销魂蚀骨的滋味。
许久，杜明克放开了舒毓，将她按入怀中，讷讷道：“毓儿，我的毓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眼泪，却觉得眼眶莫名的酸涩。
舒毓推了推，哽咽道：“明克，放手吧。”
许久，杜明克不动，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