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4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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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世界的动荡，还没结束。
如今，暂时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因为霍青和莫晓夜两个少主，都还没有出现。
杜明克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这蕴藏着危机的世界搅浑，为他回归地面世界，赢得时间。到时候井水不犯河水，莫问就算在地下再横，又能如何呢。他一路行来，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而是大大咧咧大摇大摆地。
在暗夜族心中，杜明克的地位无人能及。不会异能的人，毕竟还是大多数，因此而愿意相信有神的人，也还是多的。
神，依旧不可亵渎。
暗夜神也好，创世神也好，不都是神吗？
杜明克一路飞驰而过，悬停在议院上空。他扫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凌家祖宅露台上的凌一帆，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情去追究凌一帆的事情了。莫问从议院中飞了出来，对着他就动了手。两人打打停停，听不出在说些什么。
***
凌一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凌一帆了。
参议长秦洛为了延续性命，把自己的意识传送了过去。如今的凌一帆，是参议长秦洛。也许，是秦洛传承了千年的意识太过强大，意识传送机，也在使用了最后一次之后，彻底报废。这个世界，再没有能传送意识的机会，没了永生……除非，能得到永生的基因，由此制造出药剂。
但这实在是太难了！
永生的基因，只有莫问有，莫晓夜可能有。
但是现在，莫晓夜不知所踪，莫问也不会拿自己来做实验。他打不过莫问，只能徐徐图之。
凌一帆转身回了书房，找来喾尔：“你昨天去见莫顿和穆锦诚，是怎么说的？”
喾尔不急不忙行了一礼：“回主上，属下告诉他们，这个时候，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小心又被莫问使了筏子。两人点头称是，也没反驳。”
凌一帆窝在椅子里，敲了敲桌面：“看着他们点儿，杜明克那家伙，既然有恃无恐，必定有底牌，就怕神国又要生变。地下世界，就这么些地方，比不得地面广阔。这些年，那海特人和蛮族生得太多了，正好派上用场，不然这个世界的资源，可不够得用。”
这也是千年前，发动灭族之战的根本原因之一。怪不得秦洛心狠，实则，也是为了暗夜族的繁衍生息，万民福祚。
人就是人，动物就是动物。
那些实验和变异带来的产物，就该被毁灭。
喾尔宽慰道：“主上放心，那两人知道一切是莫问在背后搞鬼，保存自己的实力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做出有损自己实力的事情。”
“不是怕他们不明白事理……而是寄人篱下，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又要为几分，他们不见得掌握得到度。做得少了，难免引得莫问怀疑我。”
喾尔点头：“喾尔明白，定不会让这两家退缩得过了。”
“你听的明白就好。”凌一帆又问，“对了，凌梦辰这几年倒是经常找你，可有说什么事？”
有此一问，并不是凌一帆心血来潮，而是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眼看暗夜世界又要起乱，便正是自己发展壮大的好时候。从前，世家积威已久，又盘踞各地，没有什么比控制世家更加有效的办法。而现在不同了，各地武馆兴起，尤其以风满楼实力为最。
拉拢风满楼，当然是一个好主意，可惜莫晓夜下落不明。风满楼里，都是一群大男人。但是这不要紧，“自己”还有一个未婚的妹妹，联姻再好不过。借此，还可以分化一家独大的风满楼。鲍威、疾风……等等几个骨干，都是不错的选择。
喾尔脑海中响起了警铃，斟酌道：“喾厉当初违背主上的意思，将凌家囚禁在大牢，而凌梦辰却被他带在身边。她和喾厉相熟，却不知道属下身份，大概……是，把我当成喾厉了吧。”
喾尔这话说得违心，不是凌梦辰把他当做了喾厉。而是他自己，将自己当成了喾厉。他传承了喾厉的记忆，自然知道凌梦辰和喾厉之间的过往。他起初只是好奇，喾厉为何会对一个活不了几年的女子动心，便顶着喾厉的身份，和凌梦辰接触。
一来二往，两人渐渐熟络，他心中也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说不清那是什么，记忆可以用图像声音传承下来，但是情感不能。他怕凌一帆知道了责罚于他，于是话里，便有了替自己辩白的意思。果然，凌一帆听说这话，一个眼刀子就扫了过来。
“如今我接了这身份，她怎么着，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你这是想当我妹夫？”
喾尔赶紧跪在地上，忏悔道：“属下不敢！属下一直恪守本分，不敢越矩半分。”
905凌梦辰的秘密（）
喾尔伏在地上，眼中尽是不甘和屈辱。喾厉的记忆中，不仅有对凌梦辰的事情，还有杜明克在背地里的话。他知道了事情的始终，也因此生恨。没有了咒术的约束，人心，便如脱了缰的野马，不可控了。
凌一帆一挥手，用异能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下去吧，让他们都收敛些，别被杜明克看出什么破绽来，坏了大事。”
喾尔出去后，凌一帆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出门去找凌梦辰。自言自语道：“有了皮囊，真是累啊。”
当年凌一帆叛变，凌梦辰带着凌家逃跑未遂，被喾厉抓了个正着。她百般哀求，终究是让喾厉软了心，最后将凌家上下，押入大牢。凌梦辰就跟在喾厉身边侍奉。也就是这段时间，让她对喾厉有了新的看法。对喾厉，她竟不再害怕了，甚至隐隐觉得他可怜起来。
后来，喾厉要去山南执行任务，临走前还给她说“等我”。可凌梦辰并不知道，喾厉这一走，竟是永别。还以为喾厉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性情大变。毕竟，喾厉和喾尔长得一模一样，为了方便处理神国事务，喾尔的身份，并没有对外公开。
凌梦辰只知道，喾厉自从山南回来以后，面对她的时候，再没有那种追溯往昔的感觉了。取而代之，是一种探究的眼神。后来，喾厉不躲她了，那眼神中占有的意味，却愈发浓烈，但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举动，只是在无人的时候，总喜欢抱着她。
她依偎在喾尔怀里，感受不到心跳。她知道，家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和喾厉在一起的。偶尔，她也会摩挲着喾厉送给她的玉牌发呆。当然，这一切都藏在长袍的袖子里，连她的近侍丫鬟，都没有发现。
凌梦辰习惯了保守秘密，便将自己的感情，也像秘密一样尘封了起来。
凌梦辰坐在窗口，想着喾厉今天要来办差，路过窗外，可以看见她。以至于凌一帆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凌梦辰也没有发现。凌梦辰将玉牌悄无声息地收了起来，懒洋洋地倚在躺椅里。她将腿上的书合上，这才抬起半个眼睑去看凌一帆。
凌一帆也没进门，就趴在窗台上笑她：“小妹最近似乎特别闲，以前是想学习而不得方法，如今有了办法，怎的不再醉心修炼了？”
“现在大局已定，凌家也算破茧成蝶，可能，我有些累了吧。”
凌一帆撑着头，问：“是累了，还是感觉到了孤独？以前总也不见你交朋友，和谁也亲热不起来。现在凌家已不需要你担心，便试着去接受接受他人，过自己的生活……其他女孩子，像你这么大年纪，都成婚了。”
“哥哥这么说，可是觉得我在家碍眼了？”
凌梦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她的动作不算大，但对于人死在面前也不会眨眼的她来说，显眼了些。凌一帆双眼微眯，像一只洞穿世事的老狐狸，笑眯眯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爹娘也是看你碍眼，才提出的这事不成？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凌梦辰冷冰冰道：“我就打算这个样过一辈子。再说，你都没有结婚，何必来磋磨我。”
她想将窗户关起来，却被凌一帆伸手挡住了。她转身走进房间里，不再理。
“你怕是忘了，我已经娶过白素素，是结过婚的。”
“你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算不得数。”
这两年，许是去了心结，凌梦辰的性格，要比以往好接触多了，话也比以前多。但也不过是从说一个字，便成了说好几个字，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不见得多。
凌一帆好奇心起，逗道：“梦辰，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你说出来，哥为你去说。如今你是国主的妹妹，身份卓然，这上上下下，要谁不可以，配你都是高攀了。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也使得。”
“哥！”
凌梦辰难得拍了桌子，杏眼圆瞪。
“或者，我给你办个招亲会，如何？我们不要那些虚礼的，选个能文能武的男儿。”
凌梦辰终于忍无可忍，喝道：“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凌一帆被她这副决然的模样震了心神，心思急转，端过桌子上的茶杯，悠哉地问道：“我看你最近和喾厉走得近，就他如何？”
凌梦辰并不觉得凌一帆说的是真话，更像是一种试探。因为她知道，哥哥绝对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机器人，一个玩偶。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凌梦辰断然拒绝：“……我不嫁，哥，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一国之主，没个媳妇儿，不知多少人暗地里看着呢。”她将凌一帆往门外推去，催促道，“你快出去，我要修炼了。”
地面上，凌一帆在为将来积极谋划。
空中，莫问直接对杜明克动了手。
他没有想到，杜明克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从议院军口中得到白芷柔遇害一事的真相，气得他直接将钟楼的墙给劈了。
莫问挥出一鞭，这是无忧，是当初莫晓夜掉落在流光隧道里的。若要追溯前缘，它的第一任主人，是白芷柔。
“你还敢来！”
“我如何就不敢来了。”杜明克闪身而过，顺便将袖子收了起来。莫问这样横冲直撞，难说不会将他的袍子刮烂。他若不躲，只会落到个衣衫褴褛的下场。他一边躲，一边还没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还不知道，一向自负的你，何时成了一个人云亦云的蠢人。”他这话，便是在说自己受了冤枉。
莫问讥讽道：“我确实不如你聪明，专挑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她去矿区，没有和你说过？你派去保护她的兵，为什么会对她下了杀手，不是你命令的？一个两个奸细就算了，你的人，可都是追着柔儿砍的！”
“霍续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柔儿，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明明喜欢她，居然为了永生，也下得去手！你真是丧心病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命也是柔儿救的！而且，她还救了你不只一次！”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过要护着她！我也信了你！但是你居然在背后捅刀子！她死了，你知道吗！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洞窟里！一个人！骨头都朽了！”
906莫问的恨（）
莫问手中的鞭子挥舞得更快了，空中只留下道道光影，根本看不清他手中拿着何物。空中起先还能看见两道人影，到最后，便是一团模糊。地面，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内城上空的异象，都占在空旷的地方，驻足观看。这正是杜明克想要的效果。
杜明克开口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中了秦洛的圈套罢了。”
“闭嘴！你敢说，你没追杀她！”
杜明克抽出无念，勉强对峙，两人交手上百招，也没分出胜负。
所谓四大神器，皆是出自莫问之手，是他当年为身边的朋友所打造，杜明克也有一把。但杜明克的，并不是无念，而是无恨。本来属于霍家的无念出现在杜明克手中，居然还敢说白芷柔的死和他没有关系。
长鞭和刀剑相斗，莫问眼中的光更是犀利了起来。
最后，两人觉得尤不解恨，又同时松开武器，在空中肉搏了起来。
莫问恨道：“你害死她是事实，秦洛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你也别想逃了！我要让你在乎的，一点一点从你手上失去！看着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从手上慢慢溜走，这种感觉……会很痛苦吧？”
杜明克继续刺激莫问：“千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像一只忠犬，没有自己的主见。你只是她身边可有可无的宠物，而不是一个男人！”
莫问眼睛泛红，低吼道：“那又如何，你这么聪明，她最后，不也没选择你么？”
杜明克的目的达成，见好就收：“以前是如此，但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他就是想要刺激莫问，激起莫问心中的爱恨。莫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