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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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路,只有对面一汪碧水冒出,又在不远处落入地下。一个喷泉,一个漩涡,世上一定再难看到如此奇观了。
男人低低咒了一句:“害死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在骂墨晓夜。
岩壁上没了虫子,却剩下一片火海,两人还是走投无路。男人一把抢过墨晓夜手中的鞭子勾住顶端突出的石钟乳,又拽了拽。看方向,是要往那水潭中荡去。
他问:“接力会不会?”
接力,是暗夜族的小孩子经常玩的小游戏。一个人荡秋千,剩下的人便趁这人摇摆中抓住时机,利用他的惯性荡到另一边去。
墨晓夜瞄了一眼潭水,反对道:“就算能躲进水里,也不能呼吸,还是趁毒气没蔓延上来想出路靠谱些。”
“看到漩涡斜上方那个洞没?”
墨晓夜问:“万一那里不是出口……”
男子打断她的话:“你荡过去之后就跳到里面,然后等我荡过来就接住鞭子,明白!”
墨晓夜不知他为什么肯定那漩涡斜上方一人大小的洞口就是出路。现在距离实在太远,要是半路落下去,还在那火海之中……不过现在没得选,只有勉励一试,还好有水灭火已是庆幸。
男子背着墨晓夜用力荡了出去,可能因为重量的关系荡得并不高。鞭子并不是扣在石钟乳上,再加上石头黏滑,两人再一起荡回去借力是不可能了。墨晓夜拼了命往前一跃,眼看就要落进水里……她灵机一动,扯开发带,缠住顶部一块凸起小石头,一跃而起。
啪!发带应声而断!她重重撞在洞口,晕头转向地一蹬,终于跃了进去。还未准备好着力点,鞭子就绕在了她的腰上。她往下一沉,险些滑出洞口。
她手肘火辣辣的痛,是滑落的时候被石头磨破了皮。她没时间去关注自己的伤势,低头一看,发现鞭子的另一端已经完全没入漩涡。还好洞口狭窄并有些倾斜度,手脚并用,这才稳住上身止住了下落的趋势。她用出吃奶的劲收着鞭子,而另一端却像被吸盘吸住了一样。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男人已经全身麻痹,在水里待久了,非得闷死不可。
可能也是男人命不该绝,也可能因为他本有好身手。突然她腰上一轻,整个身子惯性往后倒去,摔得再也爬不起来了。
生死自负,这上学,果然是拼命!
男子毫不怜惜地拍着她的脸,大喊:“丫头!醒醒,一定不能在这里睡着,醒醒!”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却将他说的话都听了进去,心想,自己要是闭眼很可能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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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感从脖子上传来,墨晓夜总算睁开眼睛。她觉得喉管快要被撕裂,看着眼前的青目说不出话来。那个神秘的男人是真正想杀了她,最后为什么没有动手却不得而知了。
她对青目比划着,他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乌黑手指印。他端起面前的水,轻尝了一口,喝掉一半又等片刻,确定没有异样才把水递给了她。
青目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跑?”
“我跑了就能活吗?”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青目心中泛起涟漪:“但是你不跑一定会死呀。”
“那你呢?为什么要救我?既然是战友,哪能自己独自逃生。再说,就算当时我跑了,一定也活不了,还不如留下寻找机会。反正一起找死又不是第一次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话,青目一点也感动不起来,哭笑不得。他可没忘记那人一口一个“小贼”叫着:“你到底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墨晓夜脑知道瞒不住了,寻思着怎么开口可以避免讨论传家宝的问题。只是她太不懂得掩饰,那双眼溜溜一转,看就是想撒谎。
“不准撒谎!”
“我没想撒谎,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嘛……”
青目恶狠狠道:“从头说!闯了祸还想撒谎!”
“那个……我去寻路嘛,什么也没找到,原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具骷髅。”
“骷髅?”
“就这样,打着坐拿着剑的,带着一根项链。”墨晓夜比划道,“我拿了他脖子上的项链,那男人不知道哪冒出来,然后就来追我了……我和他商量过,我还磕了头的。”
如果,和一具骷髅商量也算商量的话。
青目目光微闪,追问道:“什么样的项链?”
“也不是不可以说,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钥匙一样的吊坠。”
青目“噌”声站起,墨晓夜吓了一跳。他盯着墨晓夜的眼神再次发生变化,正想再问,门板被打开,软鞭缠着墨晓夜的腰将她提了出去。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
“臭丫头!”
中年男子笑骂,无奈的声音渐行渐远。
8神秘的中年男子()
墨晓夜一路挣扎,感知却没有停止,努力想探明四周的情况。她就是一个不死心的性子,不到最后都不愿意放弃。男子提着她的衣领迅速走到房间,他知道她用感知查探却不阻止,甚至不关门就把她往地上一丢。
“哎哟!”
墨晓夜揉了揉摔痛的屁股,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坐在地上打量。
他满脸胡子几乎盖住了上半身的衣服,纠结成条,布满尘土。她不能忽视他粗壮的手臂,肌肉分明,一双蒲扇大的手布满老茧。现在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打着扶手,一双犀利的眼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心里默默盘算着,这里是最顶层,她现在站在最好冲出房门的位置。这里到楼梯几乎是一条直线,不用转弯她可以直接提速到最快。可是她也没忘记那只堪比老虎的大狗,这样说来,她就算占尽地理优势,不了解屋外的情况也不可能顺利逃脱。
想到这里,她反而释然了,盘腿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坐姿。
中年人将她的变化都看在眼中,戏谑道:“贼丫头,不演了?”
“反正我又跑不掉。说吧,你想问什么。”
她这还不知道自己拿走项链之后,那骷髅已经化为尘土,否则此刻说话定还要小心一些。
“你哪来的钥匙?”
墨晓夜和青目身上已被这男人收刮得干干净净,这人在乎钥匙,而钥匙又和她家有渊源……既然此人认为和她有渊源,那么她该如何套出话,顺便带上青目那笨蛋呢?
男子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墨晓夜大方施礼:“晚辈姓墨名晓夜。”礼多人不怪嘛。
“草头莫?”
“不,晚辈黑土墨。”
“钥匙你哪里得来的?”
“回前辈,钥匙是晚辈家传,若前辈归还,晓夜感激不尽。”
“说说你家情况。”
墨晓夜心中疑惑,她家人口单薄,又是村户,不应该认识这种大人物。她想不出所以然,怕自己说错话引得他又下杀手,只好老实道:“我家就我和父母三人,爷爷早年失踪未回,家中未有家谱。”
中年男子紧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戳出洞来。
“怎么进来的?”
“晓夜也不想闯入这里。您看……是去参加成人礼的途中误入一间密室,最后流落至此,吃够了苦头。”
墨晓夜把身上的伤口显露出来,想博得同情,见男子不为所动,又及时住了口。男子最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招呼了自己的宠物。大狗应声出现,摇着尾巴。
“带她下去,顺便把那小子带上来。”
墨晓夜看了看他缠在腰间的鞭子,不敢讨要。心想,只要还活着她就不怕,迟早也会拿回来。
叫雷子的猎犬脾气出奇的差,见她走得慢了些,嘴里便发出呜呜的不满声,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她回了头,刚想说什么,雷子将巨大的狗头凑了过来,掀起上嘴唇露出尖利的牙齿算是警告。那温热的气息喷在墨晓夜的脸上,吓得她脚下一滑,赶紧稳住身形,飞快蹿回地下室去。
人能讲道理,她还没把握能说服一条狗。
当她再次见到青目的时候,青目正急得原地打转,她拍了他的肩膀道:“前辈叫你上去。”
青目皱眉,她对他摇摇头,示意外面还有只几乎成了精的巨狗,遂而又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吼!”雷子不耐烦地催着:你俩倒是快点!欺负狗,不准狗睡觉吗!
青目自觉地关上门,跟着雷子上了楼。
从这天开始,两人连住地下室的资格都没了,各自换了身新衣服就被丢在了石柱外的铁笼里。笼子只用一条手臂粗的铁链锁着,两人手无寸铁,中年男子根本不怕他们趁机逃跑,连雷子都懒得来看一眼。
青目平心静气地盘腿坐在笼子里。他不着急,甚至不想办法逃离,态度很是奇怪。
墨晓夜心中焦急,青目可以待个十天半月,她却不行。她还要去夜都,这一路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死老头脾气真臭!”
“你少说两句,我们还有求他。”青目捂住她的嘴。
“就说!一个糟老头子能干什么,那么能耐怎么……只会软禁人!”她本想骂他孤苦伶仃,但又怕踩人忌讳,于是话到最后又改了口。
“墨,晓,夜!”青目抚额,目瞪口呆。
“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世外高人么,长得又丑脾气还臭,也不管别人死活!”她喝了口水又继续骂道,“没有同情心,还不讲道理……”
门终于打开,中年男额头上鼓着青筋,显然忍无可忍。
“死丫头!你那嘴巴不能给自己积点德么!”
“我不骂你,你能出来么?”
墨晓夜反而往地上一坐。虽然雷子每天会准时送水和食物过来,但这个男人却几天都没有出现过了。她和青目身上的伤都在好转,伤疤边缘都翘了起来,就快脱痂了。她猜不到他到底想干嘛,若他永远不声不响,自己岂不是永远都要困在这里?
想出去,只有和这男人面谈。
男子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墨晓夜,又意味深长地瞄了眼青目,骂道:“好啊!你翅膀硬!我成全你!”
他举起笼子往石柱深处走去。铁笼自带重量,还加上两个人,他却不见气喘,十分轻松。
“东西你都拿走了还想怎样!”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直觉这两人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发了狠,扑到他握着笼子的手上。中年男将手一缩,迅速换了根柱子举着。笼子剧烈颠簸了一下,墨晓夜没有站稳,撞到青目身上,害得他也滚到了角落里。
青目沉默地看着墨晓夜折腾。
“莫家的娃什么时候成狗崽子了!”
雷子耳朵立起,汪汪叫了两声。男子将笼子往地上一撂,没好气道:“我没说你。”
“没出息!撒泼耍浑,你丢不丢脸!”
墨晓夜郁闷,自己就是扑过去,怎么就变成狗了。她气道:“你既然拿了东西,就该放我们出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耽搁不得。”
男人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没准我心情好了就把你放了。”
9解毒办法()
“我要去参加成人礼,前辈,你看,我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娃娃,你犯不着和我计较对不。我有我的理想,也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你就算把我关在这里也没用。”
“说得义正言辞的,还不是为了做人上人,想让别人不敢轻视,受人敬仰,想凌驾于这世间所有的规则之上……直白点,我又不会笑你。”
墨晓夜软硬兼施都不管用,终于来了火气:“我就想光宗耀祖,就想当大英雄怎么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男子说罢,伸手轻轻在一侧屈指一弹,方方正正的笼子便像皮球一般滚了起来。墨晓夜无法,只好尽力蜷缩身子抱住头,避免将手脚伸出笼子以外。这么粗的柱子,非压断手脚不可。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有话好好说啊!”
青目气道:“都说了让你嘴上积点德!”
两人摔得头昏眼花,头上发光的玄铁石都变成了一条条红线,最后连辨明方向也是不能。墨晓夜彻底歇了逃跑的心思。
男子不答,只不厌烦地在笼子每次翻滚的时候伸出手去拨弄。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空气越来越热,到后来,墨晓夜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青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狼狈不堪。难怪蓝草会枯萎,就这温度,都快赶上蒸笼了。
嘭!
笼子滚进潭水,墨晓夜喝了好几口冷水,冻得她直打哆嗦。
中年人缕着胡子,幸灾乐祸:“错没?哼!”
他说完就走,雷子颇是傲娇地冲着两人抬了抬下巴,冲着笼子放了一声响屁,转身追上主人离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