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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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莫晓夜将神石当做装饰，是否明白了神石的效用，还是说，只是巧合。
圣主收回飘远的神智，淡淡道：“她怕是还不知，她家此老祖，非彼老祖呢。”
“主上这话倒是让人迷糊了。莫问若不是莫家老祖，岂不是鸠占鹊巢，莫家可真是亏大了。”
“是，也不是。这世间的事啊，没那么多黑白分明的，灰色地带，多着呢。”
“但眼下这样，由得个冒牌货搅动风云，难免会打仗啊。”
圣主没了说话的兴致，威武将军只好陪着他默默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圣主才恍如从回忆中惊醒，叹道：“哎，已经迟来千年了。”
千年前的爱恨纠缠、利益纠葛。
千年后的兵刃相见……
这，才算是重新拉开了序幕。
知情的人少了，被牵连的无辜人多了。
这鲜血铸就的世界，也更加残忍和疯狂了。
由于秦玖儿一个不算准确的猜测，暗夜世界，才平静下来没多久的局势，再次动荡起来。
夜都如此，夜北也是如此。
喾厉从应天匆匆撤离，为了找回上古手札，调动了其它三城的兵力相助。这导致议院已经占领到的三城，兵力削弱。
于此同时，山南打仗的后遗症，也开始显现出来。议院的人光顾着打仗，世家衰落，夜北无粮可食。
海特族和一些本就不服世家管的刁民，开始趁乱而起。他们在光义会的领导下，组织起游击队，开始在城中各处作乱。让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三城，又起了波澜。
这次的光义会，不再是霍家手中的刀子，而是海特人回归暗夜世界的利器，由海特圣女乐瑶亲自领导。
乐瑶早就得了莫问的指导，让她不要和议院军面对面硬碰。游击队不时过来捣乱，大部分时候，是以骚扰的名义，获取资源，将矿产悄悄通过水路，运往幽冥。再从幽冥的密道，进入凌霄城，提供给蛮族冶炼。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喾厉被事情绊住，没空去关注流影城的矿产。张福山得以继续待在流影城，担任城主。他最近有些慌张，得知议院来了一个大人物。他摸不清底细，怕露出马脚，特别来找乐瑶商量。
今天，是双方约定的，每半月一次的交货日期。
流影城外，乐瑶带着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夜北寒冷，服装多以皮毛为主，海特族众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将那些兽化的特征都隐藏住，看不出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张福山招呼心腹将东西拖了过来，乐瑶立即迎了上去。同样是用拖车，张福山那边的车辙子却要深一些。装车在几个呼吸见完成，海特人用上异能，一路护着车前行，看不出里面装有矿石这样的重物。
乐瑶蹙眉道：“怎的只有这些？这好像只有往常的一半啊？”
张福山赶紧解释：“圣女，最近议院派了一位新来的大人，整天神出鬼没的，我没敢多装。”
“什么人那么厉害，看你吓得。”
乐瑶心中还是有所怀疑，毕竟是凌家占据主动，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也很正常。
异能虽说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可既然是打仗，武器是不可或缺的。这种招数，对异能高级的人，同样管用。试想，两人正斗得不相上下，正是全力对敌之时，突然有人用武器偷袭，结局可能就此改变。就更别提那异能本就不出众的人了。
张福山惯于察言观色，否则，也不会得凌一帆看重。他见乐瑶隐隐有些不满，赶紧劝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是不知啊，那气势看着不比喾厉的差嘞！您还是赶紧走吧，要是被遇上了可是要遭，没得还连累了我。”
乐瑶不满：“那你下回多准备些，我也好少来两趟。”
“别啊，您就高抬贵手吧，这离夜都远，出了事也没个人相助。您是艺高人胆大，我可是提着脑袋，在陪您耍呢。”他想起从夜都收到的消息，补充道，“哦，对了，您怕是还不知道呢，夜都上空的密室，被莫少主捅破了，整个夜都都改了模样。那神光，怕是再不会出现了……之后这世界，不知又要发生些什么呢！”
乐瑶惊道：“有这事？”
暗夜世界的建立基础，就是神权。
之前五大世家能横行于世，也是受此恩惠。
神光的消失，势必引起民众信仰动摇。再加上食不果腹，结果只会比能想得到的，更严重。
张福山挥手让自己这边拉车的都先回去，他一个人留下和乐瑶说话。
他再次叮嘱道：“当然，我家主子说了，这次连议院那参议长也出手了，定不是小事，让我这边行事小心些，别被人抓了漏子。圣女，你也要小心行事才行啊！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这节骨眼上，无论哪边出了事都不好。”
“我会的。对了，粮食的问题怎么办？你总不能看着这城里的人挨饿吧？”
乐瑶突然想起海啸的事情来。那时，若不是霍青先有所准备，夜北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又陷入同样的困境，她还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一个小城主能怎么办，我也变不出来粮啊。你要知道，之前山南哪边打仗毁了三座城，都是产粮的。”张福山捂了嘴，小声嘀咕，“况且，这情形下，我家要是能拿出粮来，岂不是惹人怀疑和莫家之间有什么。这夜北，注定是要死人了。”
乐瑶这才顿悟，夜北这次是救不得了。再过些时日，这里必定是尸山血海。
她心中感触，叹道：“看来霍家能撑起夜北这么多年，其中艰辛，当真不为外人道也。”
“你还别说，以前，我还觉得霍少主就是个暴发户，现在我算是服了。这城里旁的不说，光是管那么多张嘴吃饭，就头痛死我了。要知道当年那秦家发难的时候，夜北没死多少人，他居然还将秦世岚打趴下了。”
778莫越之的庆典（）
乐瑶得了消息，再没了心情，冰火岛存粮再多，也够不上整个夜北的人吃。而现在，她不仅要管族人，还要管光义会的人。她挥了挥手往回走，头痛道：“行了，既然形势逼人，我们就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理当如此。”
目送乐瑶离去，张福山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一次总算是过了，他又要担心下半个月的事。起初凌一帆将他派到这里，他还觉得是个美差。时也命也，这才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又闹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
在无人注意的夜都角落，神光事件正在发酵。
在莫晓夜破了密室的当天夜里，供奉于各人家中的神像莫名其妙的破了。这事让众人心中惶惶不安，只敢在心中暗自腹诽，不敢拿出来谈论。毕竟神像的事情可大可小，万一被人说成是自家信仰不诚，或是谤神，罪过可就大了。
搞不好，是会上刑台的。
他们还不知，就连铸造神像的铺子里，都出了问题。
整个夜都，找不到一处能请神的。
神像的摆放颇有讲究，富裕之家大都在家专门建一个神堂。寻常人家的，历来都摆在家中正屋最尊贵的位置，以示尊敬。
神像破了的事没有人说，各自悄悄去请新的，所以注定瞒不住。
不足四五日，请的人一多，就有人发觉出不对劲来。
有爱好八卦的多方求证之下，真相暴露了。这才了解到事情非同小可，神像几乎在三天之内都裂了缝。
很快，有人将神像的事，和夜都顶上明晃晃的光亮处联系到一起，听稀奇的人一哄而散。他们表面上不敢说话了，私底下却传得更凶了。犹如在碳火下面又埋了干柴，只等一颗火种，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恰在此时，西凉传来消息，说暗夜神早在千年前，杀死了创世神，冒名顶替神位。这世间没有神，也没有所谓的神将世家。
暗夜神是议院的代名词，是这一切的罪归祸首。
流言还说，千年以来，议院利用世家控制暗夜族。如今，要将权利收拢，便卸磨杀驴，找借口铲除世家。现下五大世家的权利已然易主，霍家和莫家走投无路，只好投奔莫问老祖。
此前早有传言，说议院挟持国主号令世间，那些匪夷所思的命令，都不是国主的意愿。现下又出了这件事，让本就心存疑虑的人开始相信。
怀疑议院，怀疑他们所憧憬的那个神，是错的。否则，那么仁慈的神，怎么会看见世间生灵涂炭，而不闻不问呢？听说山南的人都死绝了，好几里路的人头隧道，是血淋淋的证据啊！
流言骤起，喾厉恰好从蟠龙赶回来，气得不清。他回禀了参议长，决定让莫越之即刻准备就任。
时隔四年，莫越之再次担任莫家家主。
此时正值敏感时期，众说纷纭，但依旧阻止不了莫越之的热情。
那是一种被压抑已久的憋屈情绪，集中爆发的显现。
他终于重登权贵阶层，不管手中能掌握的权利到底有几分。在外人看来，一样风光无限。
喾厉特别为莫越之举行了场面盛大的就任礼。
红毯铺地，举城欢庆，又有议院军开路。盘旋在夜都上空的圣使，撒花来贺，没见他们如何动作，那花瓣似凭空出现一般，自空中徐徐落下，好不壮观。
“神启示下，莫越之天命所归！”
有人好奇捡起来一看，惊道：“是真花，好香！”
凭空变花，不是神迹是什么？
众人惯于相信眼前所见，之前被挑起的疑虑，被压下了一些，气氛也没之前浮躁了。
莫越之游城一圈，在东林会馆门口停下。
圣使降落，又道：“能显神像，方为家主，莫越之，你可敢接？”
莫越之诚心跪拜，双手高举过头顶，用行动证明了，圣使所言不虚。他手捧宝石站起，那宝石在他站定后，浮空而起。身穿白色斗篷手拿权杖的神像，显现在空中，身影渐浓，最后如凝实了一般，让人分不清真假。
那影像开口道：“善，汝当护神荣耀，锄奸铲恶为己任，切记！”
“莫越之谨记！”
莫越之话音一落，神像顿收，宝石便落回他手中。
又见神显像，有人嘀咕道：“谁知道是真是假。”说话的人并没有刻意掩饰声音，围在前面的人很多都听到了。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甩了出去。刚刚听见他说话的人，吓得立即跪拜：“暗夜神显灵了！”
在场见到这一幕的人很多，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立即起了作用，皆拜倒祈求，求神饶恕自己之前意志动摇，险些被人钻了空子。
莫佩兰站在莫越之的身边，同样身着正装，却不苟言笑。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更像个雕塑。她从那天醒来后，就异于常人，经常端坐于室内，一坐就是一天，和之前的性格大相径庭。如果没有人同她讲话，她便能一整天，也不说一个字。
莫越之只觉得这个女儿越发让人看不懂了，他想和她谈话，却被她那敷衍的“恩、哦、好”磨灭了兴致，于是不再多问。他以前训过她，他以为她嘴上不说，心中始终不满。父女俩是因着那隐卫的事情，生了隔阂。就如今天，她没推辞一句跟着来了，至始至终却没有说一句话。
莫越之问：“兰儿可是见到为父重掌大权心中不快？”
“没有。”
今天是莫越之的大日子，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嘴皮微动，没让人看见他和莫佩兰之间的互动。
“为父是家主，兰儿便是少主。十年夙愿一朝得逞，为何不见兰儿心喜？”
莫佩兰想少主的位置，当然不止十年。莫恩迪当了多久少主，她那不服的心思，生得就有多久。不得不说，莫越之还是极其了解自己女儿的。
莫佩兰依旧无感：“有没有你，我都是议院的人。”
她宁可身为议院军中一员也不愿意当世家少主，还拿议院军和莫家相提并论。不论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莫越之的笑都已僵在脸上，气得脸色绯红。
“你就只配给议院当一条狗！”
莫佩兰面无表情道：“莫家主说得是。”
779被洗脑了（）
莫越之的笑终于挂不住了，他扭过头来，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女儿，好似从未见过她一眼。他仔细地，一寸寸地打量着莫佩兰的脸，试图寻找出一丝破绽来。可是他失望了，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女儿。那话，也确实是他亲生女儿说的。
二十年宠爱，就养出了这样一个女儿，莫越之心生悲凉。
恰这时，大长老走上前来，将莫越之寻常冠带替换下来，换上了象征家主身份的鎏金冠。莫越之这才又将脊梁挺直了，他就剩了莫佩兰这根独苗苗，让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