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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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夜和霍青在城门口相迎，给足了诚意，扫去了之前众人心中的疑虑。
娟子蹦蹦跳跳地从后面跑了上来，越过族长的位置，将莫晓夜的手臂挽住，亲昵道：“莫姐姐，我好想你。”
单族长怪道：“没规矩！”
“你啊你。”莫晓夜弹了她一个指头，笑道，“累坏了吧。”
霍青代替莫晓夜拱手道：“各位远到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莫要见怪。”
乐瑶在夜北理事不能前来，柱子是蛮族的代表，得莫问看重，也算是前来历练的。霍青想了半天，只记得在坪山支援时莫问的身边见过。他当时没注意，现下再看，竟看出当年一些影子来。
“霍家哥哥，好久不见。”
霍青不确定道：“柱子？”
“没错，看来我长得帅，不然你这大忙人，定是记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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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夜闻言也看了过来，她当初流放夜北，和柱子父子缘分匪浅。人说海特族和蛮族长得快，果然如此。她当年遇到柱子时，也才五六岁吧？如今已长成青年模样，看起，竟和霍青年纪相当了。
“真是柱子！”
柱子大方道：“莫姐姐，好久不见呀！”
此时，站在一旁的单族长觉得不自在了。两个族一起来的，自己却像是受了冷落一般。他轻咳了一声，问道：“我们是否先进城再说？”
“瞧我，欢喜得都快忘了。”莫晓夜领着人往城里走，总觉得少了什么，灵光一闪，问，“怎的不见大祭司？”
单族长本因着感觉受了冷漠，现下再提起大祭司，脸色更阴沉了些。
“没大祭司在，莫少主就要和我们生分不成？”
霍青赶紧圆场：“族长这是说的哪里话，娟子和内人情分深切，女人和女人，总是话多些。”
蛮族族长脸色这才好看了，觉得得到了应有的重视，一言不发地往城里走去。步子，竟还要超前霍青一步。用这副姿态就想强压于人，想令霍青难堪，实在有些幼稚。在霍青看来，像白鹏飞那样的笑面虎，才是最恐怖的。野心露得越快的人，也死得越快，他懒得和蛮族计较，转头挽着莫晓夜的手，亲热去了。
霍青离开，单族长一人走在前面，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捏着鼻子道：“这城里什么怪味，真难闻。”
莫晓夜表情僵了一下，被霍青挽在胳膊上的手按了按，才回过味来。
“也才收拾过，有些地方还做的不够，只有靠诸位将来，多多费心了。”
金甲不耐烦：“说吧，城怎么分？分好了也好去收拾。”
地方都划了，总不能想着，来了，就什么都有。
莫晓夜不觉得，自己是开客栈伺候人的。既然蛮族都不耐烦了，自己也没必要折腾。虽说盛丽城大难之后不宜作乐，按照礼节，莫晓夜取消了歌舞，酒宴还是备了的，现在看来也是不用麻烦了。
莫晓夜顿住脚步，坦白道：“城主府，自是要留着的。”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见蛮族人脸上表情各异，竟有不满。一切了然于心：“得等老祖来了再做定夺。”
柱子附和：“理应如此。”
将盛丽城划归蛮族和海特族共居，为两族兽主的莫问，话语权当然最大。单族长心中有异意，却不敢明着表露对莫问的不满，特别是在海特族已经表明了支持的情况之下。
莫晓夜对着柱子笑了笑：“这城本来也是空着的，我莫家人手不多，原本也没什么要分城的想法。既然族长说了，我便提个建议，采纳与否，还凭各位商议后定夺。既然族长着急，要说最简单的划法，便是东西南北分四块，各取其一，另留一块，给将来有城民进驻时用，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按道理，若要硬生生将城划分了，不利于团结，以后必定多生事端。不过，莫晓夜急着甩包给莫问，并不想对这样的行为，多做干预。况且，蛮族已经提出了分城的说话，不给答复，眼下就要不安分了。
单族长问道：“我们怎知如何去选？”万一被你们坑了怎么办？脸上不信任的表情意味甚浓，就差没把后半句也说出来了。
“不如各位先去城中各处熟悉一下，一个小时后，齐聚城主府，再商议如何？”
“好！”
娟子单纯，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欢欢喜喜、蹦蹦跳跳地跟着去了。蛮族人三三两两，对着街面上的房子就冲了进去，没半点忌讳和害羞。
柱子却站着没动，倒是对手下的人说：“你们也去玩玩，别调皮，遇到人客气些。”他潜退了旁人，对莫晓夜说，“莫姐姐，我就不去了。”
“为何？”
“也没啥挑的，本来就是姐姐送的，我们还哪敢挑三拣四。”
莫晓夜总算笑了，霍青也是欣慰，心想，当年在冰火岛上的情意，总算还留着。柱子也没觉得自己身份特殊，从中间将两人隔了开，一手挽了一个。
“带路啊！我走了那么远，也是累，才不稀得去逛了。”
霍青笑：“老祖天天带你在身边，不知多少人艳羡，你小子可别说异能不高。说不定，这一路都是飘着来的，半步没跨过哦。”
柱子脸红：“霍哥哥，不带这么揭人老底的，好歹我刚刚进城，不也走了两步来着！”
城主府里，莫晓夜三人刚换了第二泡茶，蛮族几位长老和族长就回来了。
单族长说：“我们要城西那块！”
莫晓夜点了点头，扭头去看柱子。
柱子爽快道：“姐姐给我哪块，我就要哪块。”
“你这叫为难我，快选！”
柱子眨了眨眼，嘿嘿一笑：“那我就选南边吧，莫姐姐，可是要东边？”
“知我者，柱子也。”
东边是易稻村出入口，就算是蛮族要了这地方，莫晓夜也是要厚着脸皮讨要的。西边是通往坪山的路，又临近柳家湾通道，最是繁华，蛮族会看上这里在意料之中。开始她建议蛮族出去选，也是有此含义，免得两方冲突了。
柱子选得也不差，只要不紧挨着北面柳家湾和盛丽城的入口，便不用在打仗时，首当其冲。况且南面多土地，只是比起建筑的繁华来，是要逊些的。
眼看三方均无异议，霍青却出了声：“等等。”
霍青建议：“还是留字据为证，也好报与老祖知晓。”
莫晓夜和他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有莫问做见证，蛮族以后就算要用这事找麻烦，也不成。霍青此举，是为莫晓夜考虑到了长远。
提起兽主，单族长就有些不是滋味。自从回归暗夜世界以后，他的权威一再被兽主的威望冲击，如今众人议事只说兽主如何，再不说族长怎样。
他吃味道：“霍家少主还没嫁进莫家，就开始为莫家着想了，莫少主，真是招得好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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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对男人来说是耻辱之事。
单族长先前还要在话语间打点机锋，这句话，是赤果果地针对霍青了。
柱子扫了他一眼，嘴上没出声。
霍青却坦然一笑：“霍青此生嫁妻随妻，生是莫家人，死是莫家鬼，当然要事事以莫家优先。”说完，还得意地冲着莫晓夜眨眼，仿佛他真嫁到莫家一样。
娟子怀疑地扫了一眼，见到莫晓夜手上的金纹，遂而扫去了心中的疑惑，崇拜道：“霍哥哥好帅！”
豹哥一把将娟子搂了回去，恶狠狠地剜了霍青一眼。
单族长一番讽刺，没想到都被霍青化了甜言蜜语，眼见莫晓夜脸上的蜜意，连蜜蜂都能熏醉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签了字据，就领着人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今天的结局，大家还是都很满意的。
只剩下两人，霍青再也忍不住了。
“夜儿，我觉得，还是找个机会，将这权交了得了。这蛮族的人，只有莫问能管。”
莫晓夜揉了揉太阳穴，头痛道：“没办法，我也没想到一根筋的这样难缠，他们油盐不进……还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真怀念那个当初为人着想的蛮族，单纯可爱。大祭司没来，估计也与此事有关。”
盛丽城的事告一段落，莫晓夜和霍青再不逗留。
按计划，带着萧帧，乔装踏上了去夜都的路。在那里，才有可能揭开上古的秘密，寻机脱离这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怪圈。
盛丽城去夜都最近的路，是途径赤霞城，直上碧云。
到了碧云城，进夜都，也就是过一座桥而已。
白家吃了败仗，从坪山逃离的军队，被莫家全部歼灭。
不是莫家冷血，这些人，都在盛丽城犯下了屠城的罪过，个个腰间都鼓鼓的。那银子，便是用盛丽城的人头换来。
赤霞城中因此空荡了许多。花开时节，整座城都罩着一层粉红色的荧光，树屋没了人气烘托，原本的美轮美奂，却变得有些阴森，仿佛拢着一层血色，气氛有些诡异。
莫晓夜和霍青不免担心，这城中是不是布了陷阱？因着白鹏飞的性子，表面宽松，内里绝对是紧绷着的。现在看着风平浪静，没准，下一刻就能将人吞没了。
两人决定路过赤霞，赶路不歇。
莫晓夜看着那红艳艳的城，不免想起白素素当年说的话来。她说这个时节的赤霞最美，是整座城市名称的由来。
她转头问萧帧：“你觉得，我要是把白素素还活着的消息，散布给白鹏飞，他会不会疯？”
萧帧摸着光滑的下巴，如今他已经不长胡子了，却还是免不了在想问题的时候，做出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当年，白素素为爱舍了身份，那时候还在贝利学院，白鹏飞可以当没这个女儿，觉得她丢了自己的人。当年可以，现在也可以，这是萧帧的思路。
他认真道：“恐怕是不会，当年他可以抛下她，现在也可以。”
莫晓夜挑眉问：“你还想救白家？”
“不，我不想救他，当年他杀了我父母，就我一人逃了出来。我爱一个人，何曾有错？我一颗真心，为何要如此被人践踏？她如今跟了我，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但是若是迫不得已要我去舍，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舍了白家。这样，素素就只能跟着我了。”
这真是一段孽缘。
说不清，到底谁欠谁多，谁害谁多。
反正，好像，也不需要分得那么清了。
莫晓夜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为了感情可以一切都不要。那些责任和道义，统统可以不要。好像只要相互看着依赖着，这一生，便是圆满了。
她奇怪道：“她没了后盾，所以，这一生注定只能和你纠缠？那你还留着白鹏飞的命做什么？不如，现在就告诉他。”
“那样就不好玩了，还是不要说了吧。”
“为何？”
萧帧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淡然道：“现在就气死了，岂不便宜了他。就像你说的，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爱不爱白素素，是占有？是毁灭？还是心仪？或许只有萧帧自己才分得清楚。
就算没有萧帧，找上了喾厉那样的人，莫晓夜也可以断言白家的结果。可能，根本不用她出手，白家便要亡了。
这一场神战，打垮了白家，也彻底打垮了整个世家。除了霍家和凌家还有兵尚存外，其他的，连挣扎都做不了。但实际上，霍家和凌家都分别掌握在莫问和喾厉手中，再要打起来，基本也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她现在怕的是，就算没他们的事情，莫问和喾厉依旧不放过她。
她总觉得喾厉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看她的眼神，势在必得，太过可怕了。
赤霞城渐行渐远，莫晓夜收回飘远的情绪。
问萧帧：“你之前说的，永生的秘密，是指什么？”
萧帧自从知道了秦家几个家主都还活着的时候，就不得不再次被卷入漩涡，心甘情愿跟着莫晓夜走了。他一手灭了秦家，如果那几个老的都还活着，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就算他因白素素对莫家生出心思，也要放在秦家彻底覆灭之后。
这，才是霍青的可怕之处。
萧帧有时候也很羡慕莫晓夜，同样当初是平民出身，她却能获得了霍家的青睐，能证明身份，能踏入那个高不可及的圈子，何其幸运。
他回想道：“秦世岚有一块皮卷，上面有着重生的印记，说了永生的秘密和预言。”
“还有呢？”
“他们因那印记，推测秘密是在议院。否则秦仲侜，当年不会允许秦志雄去参合议院的事。”
霍青记得，当初在镇安城密道里误入秦家祖坟时，也是见过那印记，和皮卷上的相同，没想到在议院也有。从前，几番寻而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