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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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夜震惊得杀气也消散了几分。说起秦家来，她倒是想到一个对付白家的方式。
“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
莫晓夜又问：“灭了白家也可以？”
萧帧不敢去看白素素，闭眼道：“是的。”
白素素之所以回到盛丽城来，是在易稻村遇到了知意，知道了盛丽城被屠城，莫晓夜迟早要来。她知道莫晓夜的地位，在莫家和莫家老祖面前，都是能说得上话的，只要莫晓夜肯放过白家，白家定不会再有事。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家族，她不能不管。所以，她毫不犹豫冲出来，拦了莫晓夜追击她父亲，连萧帧阻拦都没用。
白素素失声道：“萧帧！”
莫晓夜很满意白素素的表情，她越是惊恐害怕，她才觉得，祝小冉伏在地上痛哭的场景淡了几分。
“成交！”莫晓夜牵着霍青走了出去，还不忘提醒，“给你三分钟。”
萧帧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冷清。他一把将白素素抱了过来，引得她剧烈的反抗。
萧帧低吼道：“你忘了！即早已放弃了白家大小姐的身份，便和白家再没关系！你以前说要和我一起，什么都不再重要，我亦是如此。我萧帧此生手中血腥何止百千，那弑亲的罪过，就让我来背负……我只要你能活着。”
白素素眼中落下两滴泪来，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随着萧帧的用力，倒入他的怀里。
萧帧痛苦道：“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你都不再有机会……我说过，上刀山下火海都会拖着你。我萧帧，今生要的，只你一人而已，哪怕负尽天下人！”
莫晓夜并没有等到三分钟，听得萧帧告白完，就走了进来，根本不给白素素回应的时间。
“你觉得，我会像秦世岚一样好忽悠吗？你当年怎么灭了秦家，自然也可以背后捅我刀子，灭了我。”
萧帧紧握着白素素的手，滑腻腻地，几乎握不住。
他问：“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白素素留下，你随意。”
萧帧稍一犹豫：“你不能伤害她。”
“不会，我怎么会呢？我突然发现，做人做到这种地步，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莫晓夜若有所指地扫了白素素一眼，走了出去。
白素素一直埋着头，萧帧也不知道哪里错了。他不过就是爱上一个人，为何要受这般磨难。哪怕，他已不能身为男子，暗夜神也没有放过他。他终是不干再握白素素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素素……我……”
白素素绞痛得说不出话来，低着头依进萧帧怀里，无声的泪，浸湿了萧帧胸前的衣襟。
她低低道：“这就是神对我的惩罚……对我的惩罚……”
752失落的大祭司（）
盛丽城被屠城的消息传到蛮族的时候，豹哥刚从西凉城回来。他本以为自己的出征，是去帮族人夺城，眼看都要攻陷西凉城了，却被兽主一道指令，叫了回来。
去攻城的是他，打赢了，却要撤退的，还是他。
莫问还没回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来报信的是个八角一起去守瓦口城的小兵，在族里地位也算不得高。豹哥心中有怨气，言语间不敢对着兽主发火，只好冲着别人吼。
“怎么能让我们的人，去帮他们守城呢，刀剑无眼的。万一有个好歹，要算在谁头上！”
小兵被豹哥含怒一吼，乱了方寸：“兽主说，这是让暗夜族的人接受我们的好时机，所以八角他们才去了。”
单族长也拍桌子：“胡闹！他一个毛头小子，什么时候，能代替族里做决定了！”
毛利长老劝：“可这是兽主的意思啊。”
单族长涨红了脸，胸口哽了一口闷气。
自从到了这暗夜世界，族人就不像以前那样尊敬他了，他的地位，已经被兽主取而代之。他第一次尝到了落没的滋味，感觉一切都要逃脱掌控。他明白不可能，他的地位怎么能和兽主相提并论，但他依旧不甘心。他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是兽主的意思，也要先回来说一声！”
金甲突然开口：“族长，你说，这样，真的可以让我们进驻盛丽城吗？听说山南好山好水，最是适合种粮食了，他们会舍得将这样好的地方让出来？”
长脸蛮横道：“不让？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让我蛮族出了气力，到最后，却要我的族人空着手回来，我第一个不同意。”
尖嘴赞同：“对，反正那都是座空城，她敢不让，大不了咱们也打上一架。”
大祭司始终冷眼旁观，直到这时已是忍无可忍了。他森冷地反问：“你们以为，打仗和打架，一样轻松吗？”
尖嘴劝：“大祭司，你不能这样说，咱们这，不也是为了咱们族的生存大计吗。”
大祭司瞄了一眼屋子里各怀心思的众人，心中微凉。
暗夜世界莫非有毒不成？
让每一个沾染上的人，都变得自私自利。
端得大义，干的，尽是满足一己私欲的勾当。
回想在祖地时，男耕女织，人人互助互爱，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大祭司不懂，这里尽管地处偏僻，周遭都是黄沙，但有两位少主关照，大家都生活得很好，从不缺衣短食，甚至比之前在祖地时，还要过得好。
两位少主也是尽力了的。要让一个完全陌生的种族，融合进原本的世界，又恰逢乱世，何其艰难！再美好的结果，也需要时间去耕耘，哪能今日说了，明天就成。
这些人当真是因为没了祖地，丧失了安全感？所以才为了生存，而生出心思来？或者，这只是一直埋藏在表面的善良，和敦厚以下的另一面，就像那些被黄沙掩盖住的真相，终有露出真容的一天。
大祭司那金黄色的瞳孔微眯，斜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说：“你们过分了。”
他说完就走，没给任何人追问的机会，那背影挺得笔直，仿佛害怕被什么压弯了一样。
尖嘴问：“大祭司这是怎么了？”
长脸抠了抠鬓发：“该不会，是被那两个暗夜族，迷惑了吧？”
一直冷眼旁观的银角突然骂：“大胆！”
单族长几乎和他同时出声：“混账！大祭司也是你能非议的！自己下去领罚！”
单族长对大祭司的话不解，却不妨碍他对大祭司的崇敬之心。
在蛮族，大祭司是整个族的智者，是最聪明的人。
他说不对，那肯定就是不对了。
单族长心中弯弯绕绕】，总算在自我麻痹中镇定下来，命令道：“今天的话，谁也不准再提！八角他们是为整个族探路的，和莫家没有关系！”
这一句话，连莫家相助回归的恩情，也一并抹了。银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最后退了出去。
此事刚完，过了几天，总算收到墨晓夜邀请蛮族入住盛丽城的信。
蛮族上下一片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议事厅内，先到的尖嘴对着金甲，哈哈大笑：“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城了！”
金甲点头：“真好，总算不用在这黄沙漫漫的地方待着了，连棵树都见不到。”
单族长也是笑容满面，和五位长老一起商议着接受的事。
比如田地要如何安排，房间如何分配等等……
大祭司最后才到。
他周身气场凝固，面色阴沉，不见一丝欢喜模样。
众人不知何事招惹了他不快，顿时禁声，不敢开口说一句。
单族长从上位走了过来，对他鞠躬：“大祭司，如今莫家邀请我族入驻盛丽城，代表我们，已经踏出了回归暗夜世界的第一步，是件大喜事。”
“你们真的做好回归的准备了吗？”
大祭司不为所动，反而请出了代表历代祭司智者身份的权杖。他用权杖顶端的黑色宝石，指着族长的胸口，语意不善。竟是为了回归一事，动了怒气。
蛮族向来以族长为尊，却有规定，但凡族人生死存亡之际，大祭司可代替族长行使权力。回归暗夜世界是历代蛮族人的心愿，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却被大祭司拦住，没人不恼，何况是手握大权的族长。
单族长尊敬大祭司，却不代表，他会容许大祭司在政事上，对自己指手画脚。
“大祭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本来就是暗夜世界的一员，如今回到原本的世界生活，还需要什么准备吗？”
大祭司收起权杖，绕过他往前挪了两步，走到了大厅中间。
“如今暗夜世界几方争斗，连连战争，山南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有灯光之城美誉的柳家湾也被烧成了废墟。盛丽城虽好，但也沦为一座空城，据说那通道还攒着几里路的人头墙呢……”他顿了顿，“你们就不怕去了之后，卷入战争？不怕当了别人的炮灰？”
长脸一心想换地方住，此时大祭司无论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的。他没了以往的恭敬，直接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卷入战争？我们又没得罪谁。”
“你们入驻，欠了人的恩情，难道不还？没想到我蛮族的勇士，尽是忘恩负义之辈。”
金甲道：“我们可以用粮食还，还可以帮他们守城，这些，不都是还了么？”
“光守城，别人来时，不用打架吗？”
“这……我们可以事先做好商议。”
大祭司苦口婆心：“付出和收获是平等的，世界上的好处，没有全部占尽的道理。我很后悔，我这些多年，教会了你们如何奋斗拼搏，却唯独没有教会你们什么叫做代价。”
单族长说：“如果说有代价，我蛮族屈居埋骨之地近千年，还不算代价么？大祭司此话，未免太过妄自菲薄了，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大祭司蜿蜒着蛇身，绕场一圈，像是毒蛇盘踞起来，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几位长老心中一惊，不敢再动分毫。他们谁也不知道，大祭司的武力值究竟有多高，因为大祭司从来没出过手，那气势不是唬人的。
眼见他不再有所动作，整个身体却凭空高出众人许多来，让人只能仰视。
他居高临下，宛如神坻，面无表情道：“万事都有代价，只要你们觉得能够承受，便去做吧。”
他僵直了半分钟，却无人说出遵从的话来。他扯了扯嘴角，走出门外时顿了顿，突然又变得和常人一般高矮的他，背影看起来格外落寞。
他说：“以后蛮族的事，无论大小，都不用再过问我。”
众人面面相觑，没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敬畏是一回事，自己要想过上好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
举手表决，一致通过了迁徙至盛丽城的决定。
753机器人（）
喾厉受了漠城那一掌，被莫问惊得从瓦口战场上逃离。
他跑得是快，却没想到，莫晓夜居然从议院军头顶飞过，也要射他一箭。等他反应过来时，已中招了。
他之前和莫晓夜缠斗，就被那诡异的鞭子占了便宜。鞭子要是寻常的也就罢了，偏偏上面的鳞甲，每一片都是一个小刀片，擦上即伤。他怕受伤，怕暴露他不会流血的秘密。那样，他便和常人不同了。
若不是总被莫晓夜勾破皮，他早就能够拿下她。
可祸不单行，等他赶回夜都，才知道，蟠龙也被圣主占了。
这让他忍无可忍，毕竟，比起莫问那不讲理的来，他和圣主之间还有协议。于情于理，他势必要去一趟。
圣地大胜之后，圣主住在孙家的老宅里，孙府又恢复了正常。
众人皆说邪不压正，圣主是神在世间的代言人，一切妖魔鬼怪，都要退让几分。
没人知道，圣主到了之后，立即开了孙家菜窖，将里面的尸骨都筛了个遍，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他表面看不出喜怒，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圣主想办，却办不成的……
他老人家办不成，心情就会不好……
没过几天，瓦口城的战况，和山南的事，先后传了过来。圣主听后，也只是点头，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圣使们更加胆战心惊了，连走路都用上了异能，生怕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扰了圣主清修。他老人家，整日整日的悬坐在大厅之中，又回到了当初在圣城主殿中的做派。
大门紧闭，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又过了几日，喾厉找上门来。
盛丽城阵法已毁，除了圣地，再无阵法。孙家的幻阵，只是取了个巧罢了，自然拦不住他。他堂堂正正上门，自然不想翻墙，从大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直去中央大厅。
圣使们疑惑。
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