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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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直到鲍威来了之后，才有所改观。
他先是建立了工会，建立了任务的发布和领取机制。有了基础后，又推进了雇佣兵的登记制度。现在，三鬥城，有九成的雇佣兵和赏金猎人，都在备案之中。还有一成，就算是没有登记，但从其他人的口中，也能查出眉目来。
可偏偏这“刘老师”只是开武馆的教书先生，不是雇佣兵，也不接任务。当初，也只是查到他家在镇安，是刘家一个偏得不能再偏的，旁支小妾生的庶子罢了。
这个身份几乎完美。
既合理解释了他开武馆的钱财来历，也扫清了身份的不言不及之处。这两年，萧帧的手段，谁都看在眼里，凡是和秦家扯上关系的，非死即残。一个旁支血脉避难到此，也是情理之中。
666中计了（）
而且，知情人都死光了，鲍威想入手查也没有线索。就连挑出来挑事的人，秦书珩也安排得十分仔细，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鲍威郁闷道：“他倒是会下手，挑的都是不好查的人，还能瞒我们这么久……”
“……不好！我们中计了！”
疾风皱眉道：“怎么了？”
鹰瞳说：“别急。”
“秦书珩会异能么？我们花这样大功夫，就抓了个秦书珩，在外面布置的异能人去了哪里！”
这才是最大的破绽。
要想对莫晓夜动手，定是要将她放进城里才对，但偏偏，秦书珩用的那招，将莫晓夜逼回了漠城。秦书珩准备的杀招在漠城，他要想安排人手和计划，必定和漠城之间有所联系。蛇群围着三鬥城，一个只会些拳脚功夫的人，如何做到？
所以，在秦书珩身边，必定有会异能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要有凌空的实力。
疾风不寒而栗：“他们将秦书珩推出来……调虎离山！不好，现在恐怕已经对楼主下手了。”
这不仅是阴谋，更是挑衅，是摆明了给他们指出了失误。虚虚实实，如果他们贸然前去漠城相救，三鬥恐怕也会陷入一片危急之中。但更有可能的是，对方本来就下的是两手准备，三鬥和莫晓夜之间，必取其一。
这世间能做到，能算计到此，也只有原本应该在夜都呆着的那位了。
鹰瞳急道：“但是现在外面全都是蛇，我们出不去啊！”
鲍威问：“有蛇药也不行吗？”
“那外面的蛇药，需得三天一换，已经所剩不多了……而且路上，不只是蛇，就算你带着蛇药，也不一定走得到漠城去。”
这里的前提是，他们不能动用军队，一旦没了莫家军，在城里的雇佣军必乱。这时候，已颇有声望的秦书珩振臂一呼，三鬥城很可能就这么没了。
“或许我可以。”疾风默了一阵，“用异能的话……”
鲍威骂：“你那异能，只是小成，恐怕坚持不到，就累得没力气成了傻子！”
疾风的异能，是风满楼里，除了莫晓夜之外，最高一人。但修炼时间尚短，又没有圣主的指导，和神石那种变态的提升办法，能到这个程度，已是天赋异禀了。
有的事，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算是要疾风去漠城送死，他也不可能置莫晓夜不顾。
疾风问：“你们谁有更好的办法？难道眼睁睁看着楼主受难么？别说阁老早有过吩咐，这本来就是作为属下，最根本的责任！”
“……”
两人沉默。
疾风又说：“如果这次楼主真的出事，你们觉得，世间还会有风满楼吗？”
没了子嗣，莫家如无根浮萍，也不比霍家好多少。
霍家为了能稳固根基，从霍青小时候，便开始着手准备，为了维持住今天的局面，花了整整二十多年。
莫顿父子脱离权利中心太久，没有风满楼的坚持，早就垮了。就靠着莫晓夜和各家之间的牵绊，苟延残喘，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莫家树敌太多，只要莫晓夜一死，可预见，过不了多久了，原本和莫家紧紧绑在一起的圣地和霍家，也将不会继续支持。最后，只会落得和秦家相同的下场。
鲍威沉着脸道：“路上小心！”
鹰瞳也走了过去，三人将拳头抵到一起。
“兄弟，等你消息……”
疾风这一去，关乎莫晓夜的生死，风满楼的存亡，莫家的兴衰。
留在三鬥的鲍威和鹰瞳，同样不会轻松。他们不仅要继续负责安全，还要做好准备，准备随时应对因莫晓夜的死，带来的一系列变故。
风满楼就算是并到莫家，也不能就这么废了。
这无声的动作，便使三人心中，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疾风走后，秦书珩立即被拿下。可是他对自己所作所为绝口不提，连鲍威动了大刑，都无济于事。
鲍威气道：“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这时候，秦书珩能死，倒是一件幸福的事。
鲍威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莫晓夜出事，秦书珩正好去陪葬。曾经，秦书珩为了和知意斗气，为了自己的不快，在学院里使劲折腾莫晓夜，几乎没教过任何体术。让他殉葬，不算冤。
况且他作为一枚弃子被推出来，那悲剧的命运，便已经是注定了的。
在三鬥城着手排查奸细的时候，凌一帆跟着萧帧两人回了西凉。
最近几天，一直在做着交接工作。
在萧帧的强硬态度下，各个世家，最终还是将物资抠了出来。也正是这样，萧帧将西凉城的世家都得罪了个遍，当初效忠他的秦家军，也不好用了。
对此，萧帧知道，凌一帆这是要将他辛苦收拢的势力瓦解，却依旧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任务。
他对那些旁人眼中的荣华富贵，再也瞧不上了。经历了一番苦楚后，他除了白素素，别无他求。只要凌一帆能按照承诺，将他的后路都安排了，就算要他再血洗一次西凉城，他也毫不犹豫。
他和白素素约好了，就在盛丽城隐居。
一方面，白素素本来就是山南的人，过去生活比较习惯；另一方面，以萧帧对莫晓夜的了解，她绝对会对自己多加照拂。再换个角度想，就算到时候被人追杀，他还可以带着白素素进苍茫山。
萧帧很干脆将权利都交了出去，准备最近几天就启程。
派去漠城送物资的人，今天也回到了西凉，正在城主府的书房，给凌一帆汇报情况。
凌一帆真心关注兽潮。
他是国主，眼看就可以将整个暗夜世界收归囊中，绝不允许这时，被野兽捡了便宜。哪怕是西凉这样贫瘠的地方，他也绝对寸步不让。他放下手中的账册，上面记载着西凉城这几年的税收情况，以及城主府的名下资产。
“东西可送到了？”
“车队已经返程。”
“漠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兽群还在进攻吗？”
信使听到问话眼神一亮，似乎是等待凌一帆问这个问题多时了。
667身边有叛徒（）
他亲眼目睹了那场激动人心的战役，那犹如神迹般的场景今生难忘。
城墙外野兽嗷嗷，起初还能见到将士们的厮杀，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没了活路。等到莫家军一出场，形势立转，就连那最初摇摇欲坠的城门，也没了动静。若不是还能听到野兽的嚎叫，他都怀疑自己眼花了。
他收回飘远的思绪，激动道：“莫家军与兽群大战三天，莫家军还用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能力，那些野兽才没能攀上来。后来兽潮渐渐小了些，如今形势稳定，已经没当初那么疯狂了。”
凌一帆没心思去管，莫家军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取得的胜利，而是将主意力都放在了击败兽群的结果，以及莫晓夜安危的身上。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问：“莫少主呢？可好？”
“当日城外有人放火求救，莫少主前去查探情况，到小的回程时，还未归。”
“胡闹！下面都是野兽，她怎么出去的！”
传信的男子露出一丝崇敬的神色，道：“犹如神灵降世，踏空而去。听说莫少主不仅功夫好，还能领导兽群，真是精才艳艳。”
“引兽？”凌一帆抓住了关键词，“怎么会有这种流言？莫晓夜不管？”
在兽潮时，说人能引兽，这绝不是好话。
凌一帆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也不相信凭着莫晓夜的小心谨慎，会察觉不出这其中诡异。
男子老实答：“莫少主连续三天，都在城墙上指挥抵抗兽潮。”
“连续三天？”凌一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阴沉道，“没有手下吗？还轮得到她那样折腾？”
如果他没记错，刚刚才说过，抵抗兽潮的是莫家军。如今军权，正在逐步收归议院，保留下来的，都是各大世家允许自养的亲卫。
三天时间连续作战，几乎废掉了莫晓夜手中最可靠的力量。
男子察觉凌一帆气息有变，似乎是有什么事，在自己没引起注意的时候发生了。他只是一个传信的小兵，自然不知道权利斗争中，那些弯弯绕绕，吓得坐到地上，又赶紧爬起来。
“国主不知，当初兽潮太过猛烈，漠城差点就废了，最后逼不得已，点了黑油。莫少主手下乔纳，被派去瓦口运东西去了。”
“莫家军累瘫了，乔纳走了，城里出了流言却没有引起重视……糟了！”凌一帆掀翻了手边的茶盏，“夜都那边可传来过消息？！”
“未曾。”
凌一帆的心渐渐下沉：“喾厉也没过问？”
“未……曾……”
传信的男子回过神来，书房里，哪里还有国主大人的身影。
凌一帆的心砰砰直跳，他直觉不妙。
在夜都时，莫晓夜已经和喾厉动了手。他太清楚喾厉的为人，本就是喜怒不定的人，为了一己私欲，更加冷血。所以，他先征得白素素同意，在蟠龙动了手脚，以为圣地的蠢蠢欲动，会吸引喾厉的注意力。
没想到，喾厉竟冒着将十里坡毁于一旦的风险，也要将莫晓夜斩杀。
凌一帆来时，故意挑了人手，都是多年来，在凌家苦心培植的属下。他敢保证，他从夜都带来的人中，绝对没有喾厉的人，况且他现在身在西凉城，那些人都跟在他身边，没有使绊子的可能。
于是，真相便呼之欲出了。
莫晓夜身边，有叛徒！
想到这里，凌一帆的脚下不由又加快了两分。他要去漠城，但愿还来得及，他直冲冲到了萧帧的房间，不顾人家二人世界正在甜言蜜语。
“萧帧！我要立即去漠城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等我回来。”
他打破了萧帧的二人世界，萧帧脸色阴沉十分不爽，好笑道：“国主在说笑吗？如今，我得罪了整个西凉城的世家，那些秦家军，也不会为我所用了。我就算是想等你，也有心无力啊……况且，你若不在，喾厉来了，我还是守不住的。”
如今的萧帧，没了权利的欲望，看起形势来分外清晰。
现在的暗夜世界，就是一个大泥潭，几大势力间相互较劲角逐，谁都没真正讨了好。这种情况，恐怕还要到一方势力脱颖而出，才会有所改观。
这种形势胶着千年，要想取得绝对的优势，何其困难。谁都不知道，这到底要多长时间。
十年，二十年，还是上百年……
他萧帧一个小小人物，权势不由自己。他现在，只想和自己的媳妇儿过过小日子。这种斗争，他是不想再参与进去了。反正秦家已经死得还剩了两人，到时候，他找个机会回夜都解决了秦玖儿，便再无所求。
他的拒绝，出乎凌一帆的预料。凌一帆以为萧帧是个追名逐利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纠缠白素素，更不会投靠秦世岚。
他并不知道萧帧被秦世岚断了命根子，所以，他忽略了，人是会变的。在经历了大灾大难之后，人的想法，未必还会如初。
凌一帆果断道：“守不住也要守，莫晓夜之前不是对你有恩吗？你就当报恩吧！”
萧帧皱眉，他不想答应。以前的他只身一人，不必为旁人考虑，可现在不同，他有心爱的人，他可以不顾自己，但不能不顾及白素素。白素素放弃一切跟了他，他不想再负她一次。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爱情和友情，他只能选一样。
莫晓夜的救命之恩，也不会有他的素素重要。
“萧帧。”白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了他的手，“这件事听我的好么？”
萧帧一番犹豫，似乎已经知道白素素要说的是什么，叹道：“好。”
白素素嘴角微扬，对凌一帆说：“国主大人，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只想和萧帧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西凉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