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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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海特人出世之后，着眼于行医治病，逐渐被人所接受。新政的顺利实施，海特人随着霍家地盘的变更，被带到了世界各地。
海特人生育能力强，成长迅速。特别是海特族的女人们，在各地大肆招夫。她们看的，不是钱财，而是身体素质，不知解决了多少夜北单身汉的生活问题。海特人随时都可以受孕，比起暗夜族一年一次的机会来说太容易了。不过几年时间，海特人在人数上就翻了翻，更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599传音救人（）
如今的冰火岛，是老幼病残，成了海特人的大后方。有学识渊博的莫问充当导师，现在的海特人，从小在冰火岛学习异能和知识，到六七岁的时候就能独当一面。
霍青到了冰火岛，直奔山顶院落而去，那是莫问讲课的地方。
莫问没想到他会来，见他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着急，反而问：“这么久了，有进步没？”
“能飞渡了？试试？”
说罢一个闪身去到门口，挑衅地看着他。
霍青不甘示弱，紧追不舍而去。两人一前一后，飞快的往山顶峭壁上飘去，引得众人驻足观看。
莫问对霍青的速度不满，淡淡道：“山顶见。”
霍青修习异能，从未松懈。但上到半山腰，已是力竭，实在没办法凭着异能扶摇直上了。他抓住藤蔓准备借力再往上去，忽而想起与莫晓夜拥抱的一幕……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心动了。从此之后，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眼中，唯有一个她。
他收敛了心神上到崖顶。
莫问道：“毫无进步，看来我不该放你出去，也该像圣主关莫晓夜一样，将你关起来锻造。”
霍青这才肯定自己来对了。毕竟，莫晓夜也是莫问的血脉后辈，不能不关心。
他诚心跪拜道：“霍青回去后，一定好好努力。”
“现在都不努力，回去了又能多努力。再以后，努力……呵呵，也没有用了。”
霍青不敢起身，他是有求而来，莫问无论说什么都得受着。言语间，他竟听出了这平静世界之下暗藏的杀机，有些不知所措。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为何事而来？”
莫问其实并没有霍青想的那样无所不能，至少在势力上，他无法与议院和圣地抗衡。也许再有几十年，海特人迅猛发展之后，他还有一争之力。他真不知霍青为何而来，却不妨碍他判断此事的严重性。
霍青老实道：“前几日，莫家传了信来。”说罢，从怀中摸出皮卷递了上去。一句绝望的情诗，只能看出主人浓烈的遗憾和恨意。
“没错，这是夜丫头的字。她还在圣地吗？”
霍青说：“老祖，这才是问题所在。晓夜我再了解不过，她什么都喜欢闷在心里，绝不可能说出来。再说，她……那么恨我，怎可能表现出一点相思之意。她定在圣地出了事。霍青愚钝，跪求老祖指点。”
“这事有确实有些蹊跷。”莫问脸色微变，“没想到，当年的东西到现在还能用。”
“什么东西？”霍青好奇。
“古代遗留下来的东西。对现在来说，绝对是祸，非福。也难怪他能控制圣地这么多年，看来，这一招已是得心应手了。”
“也就是说，夜儿是真的出了事了？是咒术么？我该怎么办？”
霍青唯一能想到的是咒术。咒的作用在人，阵的作用在势，而符箓的作用在物，这是他的认识。
莫问不置可否，反问：“不是让你寄东西吗？你准备了什么？”
“音玉……只是，管用么？”
莫问担忧的神色未减，叹道：“再好不过了。将你的心思都录进去，多说些好话，指不定会有些用。”
霍青一头雾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连莫问都要小心应对的，他说两句话能管用？
“老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在矿区待了太久，这世间，我唯一与海特人熟一些。你要想进圣地，非议院帮助不可。可就算是议院，恐怕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将你带进去。为今之计，只能等了。”
霍青斥责道：“我真不明白，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真以为就靠一个女子就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吗，简直荒谬。难道要将这个世界毁了，就开心了？”
莫问神色又黯了两分，说：“这本是无稽之谈，但信的人多了，就变成了真的。夜丫头偏偏又是那样的性子，就算不是，她也会被逼上那条路的，就像是当年流放夜北一样。今天与你说这么多话，也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事在人为。这世间，是没有神的，更没有命运。命运，只在你自己手中。按兵不动，岂不是任人宰割。”
霍青骤然听莫问明确的说世间没有神，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莫问已经确定是那个时代的人物，对神是否存在，他最有发言权。
“那神女和神迹又是怎么回事？”
莫问冷笑：“我没见到不能肯定，但若是真的，他们要的，绝不是神女怎么简单。人命在他们眼中最不值钱。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会将这世间万物放在眼里。”
他们，有喾厉，还有圣主。
“霍青受教了。”
“去吧，好好睡一觉，你的修炼也不能落下。她现在异能大进，你再不勤奋，她离你就更远了。”
“是。”
莫问直接从山顶跳了下去，霍青赶紧站起来伸出头往山下看去。只见莫问的身影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影，自由若飞鸟，形若长虹，飘逸如烟带。最后，消失在院落之上。这便是异能之大成。霍青有了压力，再不敢松懈。
回去之后，霍青将所有事推给了霍锦诚，潜心修炼。
霍青极少在霍锦诚面前提起异能和神的事情。父亲年纪大了，只需要享受他的守护即可。他不仅要护住父亲，还要护住莫晓夜，护住莫晓夜的家人以及她在乎的所有人。他满怀心事地回到流影，吩咐了几句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要给莫晓夜传信。
他心中忐忑，怕信息传不到莫晓夜手上，怕自己说的话惹莫晓夜不高兴。续而一想，有怕莫晓夜不听，也怕莫晓夜听了之后还是不理他。
他拿起做好的音玉，思索半响，开口说：“夜儿，我想你了，很想很想……”说完这句，他呆呆地拿着，许久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一块音玉，就这么废了。
记忆像从打开的匣子里就这么钻了出来，让人措手不及。
600痴男怨女（）
霍青想起那些相遇，哪怕几经磨难，竟也是快乐的：“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你在流光隧道走错了路，被贪鼠追得十分狼狈。我当时在想，这女孩子真笨，如果没人救定是活不了，我还是屈尊降贵救了她吧。我认错了你，以为你是莫佩兰，想杀你了事，你竟然在我怀中蹭了蹭……我没下得去手，只不定，你那时就走进了我的心里了。后来我们逃难遇到了老祖，被他丢进了阴阳潭。你被冻僵的样子真的可爱极了……其实，我那时其实就应该把你带在身边的，也免了你受那些权贵折磨……”
一块音玉已用完，霍青又拿起一块，脑海中的画面接踵而至。他重新梳理了一次回忆，也再一次审视了自己的内心，再一次将自己对莫晓夜的感情又检查了一遍。这一遍，让他产生了一种命定的感觉。
“记得你参加成人礼，而我要回夜北，只好将余三留在了你的身边。但你不知道，其实管叔也是我安排在暗处的。后来，经我准许，安排你进了图书馆。阁老是一位好老师，比外面那几个肤浅的强太多了，你在里面我很放心。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这样都还不放过你，又买通了林院判，将你送到夜北来。那时，我以为我只是因为对老祖的承诺而对你注意。其实，我当时见你和凌一帆卿卿我我，不管我承认与否，我都已经心痛了。”
“那一场，秦世岚让我受了重伤，我还没来得及找你，凌一帆就逼你跳了崖……那时，我就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一面开心，一面后悔，我从来不知道人一个念头原来能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然而，那时的我还是没有醒悟。幸而余三救了你啊，否则我就见不到你了。我会有多后悔没了一个我爱的人呢。”
“经老祖同意，我将你带到了岛上。我对你的关注越来越多，父亲也已然同意我们的婚事。想来他老人才是最了解我的人，可我还不自知。多少个日子携手走来，多少次临危相依，我爱上了你，便与凌一帆用江山交换，只换你回顾。可我真的是太自大了，以为凭着我世家少主的身份，一句求婚你就会嫁给我。没想到，你居然拒绝了。”
“我真是错过太多来了，让你无法接受我。为了一句承诺，你竟要牺牲你自己换得夜北千千万万人的安全。这样的你，我如何能不爱？你既已为我耗尽生命，我便为你劫法场覆世间，你不喜欢世家尊卑贵贱，我便覆了它又如何。是，我去西凉是早知道了那条路……我怎么可能带着你去死呢，我还要和你相守偕老生儿育女呢。”
“夜儿，我不是一个完人，我是霍家少主我有责任，我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我该和你商议再做决定。我恨我的自以为是失去了你，我也恨自己的弱小让你一次次冒险让自己身处险境。我这一生，是栽在你手上了。我的心你可以不要，但你不能阻止我将它给你。”
“曾经我多想带你走，我们不要家业不要属下，就带走我们的家人一起。我们一起，不理这世间纷扰，管它公平与否，繁华与否。直到你不见了，我才知道，我现在的心太小了，小得只装得下你和家人。我不管后人如何评判我霍青英雄气短我不在乎，我只求你。求你不要忘了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
霍青从不认为自己的感情可以浓烈至此，他将这么多年不敢说的话都说了一次。看着这小盒的音玉，他竟有一丝轻松，解脱般喘了一口气。
***
尊卑束缚，沉痼旧律，造就世间痴男怨女，何止一人。
远在西凉，收服了西凉城一干势力的萧帧正在发呆。
萧帧也是一方枭雄。他单枪匹马带着任令来到西凉，用西凉城半年的税收，换得薛家等二流势力，和秦瑞吉对峙抗衡。接着，他找到了曹旻，和风满楼达成协议。同时招兵买马，和凌霄城霍家联合纵横。
两个月后，一朝发难，将秦瑞吉手下数心腹暗杀于家中，血洗秦家旁系。同时，将秦瑞吉禁锢家中，谋取秦家军权。
至此，秦家在西凉犹如案板鱼肉，只余秦书珩、秦玖儿和秦瑞吉三人尚在人世。可萧帧的复仇并没有停止，他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着能给予秦家致命一击的那一刻。之所以不动，还是因为顾忌着秦家军的暴动。
他没忘记，他说过要让秦家断子绝孙的。
他经常落寞地在花园里发呆，目标即将达成，同时也意味着，他即将失去目标。他的生活里，除了复仇，只剩白素素——那个他爱过又失去了的女人。
曹旻劝他：“你现在已经是城主，门当户对怕什么。喜欢就上门去提亲，不怕那白老儿不同意。少主也会支持你的。”
可萧帧不敢。他已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岂不是害了素素？但要他甘心看着白素素在别的男人怀里安睡，他萧帧心眼小，又做不到。他沉沦在这种不能求、不能忘的痛苦中，他将所有的仇恨都加诸在秦瑞吉的身上。他要让秦瑞吉一点点看着家业流失，看着自己的女人背叛，看着自己的手下惨死……
想到这里，萧帧倒是不急着杀秦瑞吉了。
反正，秦家注定要灭在他萧帧手上。
这时的萧帧还不知，他爱的女人白素素就要嫁人了，因为喾厉想介入东临，因为喾厉一句话，因为喾厉威胁了凌一帆。
这日，凌一帆准备妥当，亲临庐山居。沿路官差开道，人未到，礼先至，凌一帆身着官服从马车上下来。这是为了他今天登门，特地从城外牵进来的，这样的排场，莫恩迪用过一次，霍青用过一次。众人再见，还是新鲜。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情况，劳动了国主大人驾到。
国主，是这世界最大的官了！
601国主下聘（）
白鹏飞事先没有受到任何消息。他还在为凌一帆这几日频繁准备礼物而纳闷，和五长老等人商议也没得出个结果。
直到凌一帆找上门来，他突然忆起，自己似乎是说过要联姻的话。他以为，以凌一帆此时的身份是想不起这茬的，就连凌峰都未有动作。
提亲？怎么可能？
白鹏飞蘸了蘸额头的冷汗，快步走了出去。
凌一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