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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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如今我身边也没个熟悉的人，可否招一个用得惯的手下来圣地？”
“刚刚苏越不就很好？为什么你不用？”
苏越在幽冥城时，两人还携手抗衡秦家数万大军。杀伐决断，刚柔并济，是个可用之材。
莫晓夜解释：“将军说笑了，我是莫家少主，怎会去用霍家的手下。此一时彼一时，却不能混为一谈。”
当年，她流放夜北，起心推翻世家，说不得是报秦家和凌家的仇多一点，还是推翻奴隶制度的想法多一些。总归那时候，她和霍家有共同利益点牵连，用谁无太大差别。如今她和霍青情断，她也认祖归宗，显然不能再纠葛不清。她快刀斩乱麻，只等张勐处理了东临城的事前来相会。
仁义将军说：“莫少主不如当面询问圣主。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李博睿安慰：“圣主仁慈，你的请求他定能应允，你不必忧心。”
524悬空的圣城（）
说话间，已抵达圣殿。
亭台楼阁依山崖而建，层楼叠榭，碧瓦朱甍。近有雕镂玉锲，远有飞台回廊。细看之下，哪一处都是画壁蕴笔，每根柱子都有满纹暗影，其精细奢靡，恐白家的飞龙壁也不及十分之一。
她放眼望去，恍然大悟。水底发着荧光的区域犹如撒在墨布上的半点，一艘又一艘的小船如米粒般的甲虫在上面慢慢爬动……一切尽在眼底，如指掌之间。凌一帆独爱凌家露台，钟楼之下，万户之上。原来爱的，是独登高处的绝顶权威，和这圣殿的一览无余有何不同？
前殿供奉着暗夜神的玉雕包金衣，五官皆由玉内雕琢染色，不损表面分毫，看起来栩栩如生。再细细观察，表面竟总有浮光波动，恍若神迹。
按照规矩，要入后殿便都要行跪礼。
莫晓夜不管有神无神，也不矫情，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
她总觉得雕塑眉眼分外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这不是提问的好时候，做好了该做的，一言不发跟着仁义将军往后走。
九转天阁，更上一层，将前殿的风光也一并收入眼中。入到后殿，再拜神坻，那又高又宽的大门终于打开。
殿中无人，踩在白玉地砖上，生出阵阵回响。四周不设灯火，只剩下远处的白点格外醒目。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真的超脱了凡俗。这一刻，让人摒除一切杂念，只有一个目标，便是走到那远方微弱的亮点处去。直到眼前豁然开朗。
出口在这个巨大的空间底部，莫晓夜刚踏出殿门就愣住了。
不到圣城，永远无法想象，整座城市悬空是个什么模样。早在贝利学院读书时，莫晓夜就听李博睿提起过，直到此时见到，才肯定是神迹。冥冥之中，不仅让人坚定了信念。除了神，还有何解释让城飞起来？哪怕得了上古传承的莫晓夜也不可解。
目光所及，成片的米草田和各种奇花异草，像色彩斑驳的华丽地毯，一直铺向远方。田舍藏在其间，道路上泥土松软，飞鸟走兽自由奔跑，好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再看向空中，古香古色的建筑重峦叠嶂，高低不平漂浮在空中。灯火阑珊，金碧辉煌。其间，有一座悬空的城堡占地最大，隐隐向外散发着金光。仁义将军指着那里说：“那便是圣主所在的主殿了。”
说话间，一个骑着马，身穿布袍的人凑上前来，打招呼道：“将军，才回来吗？”
仁义将军点头。
莫晓夜奇道：“这是什么马？”
白色的头，越到尾部颜色越红，浑身长着老虎一样的花纹。
“这不是马，是鹿蜀。”李博睿笑，“这里的动物有别于其他地方，但都不伤人，你久了就习惯了。”
正说着，又有一个骑着牛的人过来，问：“将军回来啦？咦，你背后的女娃是谁？”
渐渐的，围着嘘寒问暖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坐骑上，跟着莫晓夜三人慢慢往前走。大家好奇的看着莫晓夜，仁义将军介绍：“这是莫家少主，受圣主邀请来。”
莫晓夜拱了拱手，看着众人身上上蹿下跳的各种小动物，看似松鼠的，看似蜥蜴的……各种各样，让人大开眼界。
“将军辛苦了。”
不仅有人问候仁义将军，也有人问李博睿：“圣子，这次出去久了些，有没有想我们？”
“当然。”
“等你野餐啊，去不去。”
“好的，我去送了莫少主就来。”
“你也可以带着莫少主一起来，我们都欢迎。”
莫晓夜好奇几人之间的互动，有一种回到了易稻村的错觉，立即就爱上了这个地方。这里民风淳朴，没有尔虞我诈。李博睿当年真没说错，她适合这里。
仁义将军带她走到空地，吹了声口哨。一只青鸟拖着长长的尾翼从天而落，翅膀正好扇在莫晓夜的头顶，吹乱了她的发丝。
青鸟没见过莫晓夜，将巨大的鸟头伸了过去，和她大眼瞪小眼对视。
有了李博睿的介绍，莫晓夜并不害怕，反而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想伸手去摸。青鸟也眨了眨巨大的鸟眼，用头冠去蹭她的手。
仁义将军大笑：“哈哈，它最是调皮，居然喜欢你，旁人要想摸可是没那福气。”
莫晓夜被蹭得心都软了，用脸去挨它的羽毛，只觉得顺滑无比，堪比少女的青丝。青鸟大翅一扇，将莫晓夜抛到背上。
仁义将军对着青鸟笑骂道：“就你积极，可知道她要去哪里？”
青鸟仰天一鸣，不服气，扇扇翅膀拔高三丈。若不是莫晓夜及时抱住它的脖子，差点摔下去。它得意的在空中旋了两圈，才稳了下来，缓缓往悬空的圣殿飞去。
李博睿骑一仙鹤紧随其后，仁义将军不骑一物，凌空飞驰。
视野高了，莫晓夜才发现，空中楼台之间，竟无一处相接。圣使行走，都是凌空飞度，那衣袂翻飞，飘然出尘，反过来将圣城衬托得又神圣了几分。
正在感慨，有羽毛斑斓的大鸟飞了过来，也不知是何品种。白袍男子端坐其上，明显是圣使。他手持一朵红花，歪头去看莫晓夜，眼也不眨地夸赞道：“莫少主，你很漂亮，我喜欢你。”
男子说罢，将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插在莫晓夜耳边。她肤色本来就白，发丝也白，又穿着素蓝色衣裙，那红花就显得更加显眼了些，平添了几分女儿娇俏。
莫晓夜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去望，见身后白压压一片，皆是穿着白袍骑着飞兽的人。她刚想拒绝，又有几朵花飞了过来……花有不同，色有不同，朵朵都稳稳插在莫晓夜头上，不一会儿就戴了整头，挡得莫晓夜连路都看不到了。
有人不满：“你怎么选和我一样的红朱颜！万一莫少主分不清是谁送的怎么办！”
众人这才看到莫晓夜满头都是花，根本分不清谁送的。这种情形，姑娘不生气便罢了，要想有好感是不可能的。
525幽冥城外的黑衣人（）
于是，有人抱怨道：“就怪你们，凑什么热闹！害得我没了机会！”
“你有个毛机会，人家看都没看你一眼。”
“哼，不看我，难道就看你了？”
“就是看我了，怎的！”
“那恭喜，可被莫少主记得了，一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
莫晓夜原本有些生气，听到这两个活宝拌嘴，心中又忍不住好笑。
她甩了甩头发，仿佛一个硕大的绣球在摇晃。无奈那些花就像在她头上生了根一般，根本就不掉下来。
李博睿笑：“你别费力气了，没用异能，那花拿不下来。”
莫晓夜试了试异能，但作用不大。她双手圈在青鸟脖子上，生怕被摔下去，腾不出空来。左思右想，也别无他法，只好等落地再做打算。她将头埋在青鸟脖子的羽毛里，瓮声瓮气问：“送花到底什么意思？”
“大约是见你长得好看吧……”李博睿故意调她胃口，见她不做声，也失了调侃的兴趣，解释道，“若是拿不下来，可是要嫁人的。”
原来如此！
送花，其实也是比拼异能的一种方式，弱的一方被插上了花朵，拔不下来，自然没资格拒绝的。只是，异能不是用过就会消失的吗？如何能在一个物体上保持这样久的时间呢？
等落到主殿前广场，李博睿提醒：“到了。”
莫晓夜这才从青鸟背上翻下来。她头上已花开一片，见不到一丝头发，就连衣襟处都被人插上两朵。
李博睿笑得前俯后仰：“你真受欢迎！哈哈哈！”
仁义将军也笑：“多少年外面都没有来过人，他们只是喜欢，并无恶意，莫少主不用担心。”
莫晓夜苦着脸，把花一朵一朵往下甩，郁闷道：“这叫什么事啊！”
青鸟甩了甩头上的花，低低叫了两声，很是兴奋，惹得莫晓夜将花都丢向它。它急忙飞高躲避，见莫晓夜丢不上来，又得意的鸣了一声。
莫晓夜气：“叫你得意！下次将你身上都堆满，再给你找只母鸡嫁了！”
她对圣城心生好感，爱上了这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她一直找一方乐土，不带世俗纷争，安宁度日。她走遍了大半个暗夜世界，却没有一个地方让她感到从内至外的轻松，就连那美妙绝伦的水晶宫都不行……
唯有易稻村可比。
但易稻村才多大？
所以，她恍惚觉得，圣城才是遗世独立的乐园。这里的人没有心计，也不相互算计，就算他们对外残忍了些……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她一定会忽视掉这是只沉睡的猛兽，能伤人于无形。
大殿外，雕花萤玉铺地，黑曜石条压边，勾出花瓣九朵，一层层的往外延伸。花瓣之上，雕着朝圣图，刻着各种飞禽走兽，栩栩如生，那些动物好像在石板上活了过来。
这种手法并不罕见，但用在整块的地面上却是令人诧异。这分明是用了整块平整萤石，依皮料而雕琢，既保留了萤石那原汁原味的风格，又因天然的皮料，让画面呈现出色彩深浅的不同来。
两边有高大人身石像，或持法器而立勇斗恶魔，或盘膝而坐参悟法理，或翩然起舞怡然自得……萤石的光从地面打在石像脸上，有两分阴冷恐怖。
仁义将军催促：“走吧，圣主一定等急了。”
他走在李博睿身后，没有看到李博睿看向莫晓夜那忧心忡忡的眼神。莫晓夜跟了上来，他便不再客气，越过李博睿抬步往殿里走去。
李博睿张了张嘴，将心理的疑问都压了下去，问莫晓夜：“你没事吧？”
他怕莫晓夜爱上了圣城，一叶障目，忽略了本质的东西。
莫晓夜不懂，还以为他是担心两人盟约的事，神色冷淡道：“放心吧。”
李博睿见她态度冷清，正想说什么，仁义将军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两人。
“圣子放心吧，圣主他老人家不会为难莫少主的，否则也不会请她过来。”
他在宽莫晓夜的心，何尝又不是在警告李博睿。
入殿的台阶分九段，每段又有九阶，视为九九归一之兆。
三人前后进了大殿。
莫晓夜观察入微，立即发现仁义将军始终都超前李博睿半个身位。在注重嫡庶尊卑的暗夜族，这是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他隐藏得很好，其实打心眼里，也没将李博睿这个圣子放在眼里，在先后顺序上便露了马脚。
主殿里出乎意料的空荡，两边不知深宽几许，没有摆放任何物件。
踏进殿内，脚步再轻巧，也有声音回荡。
大殿正中，五根五色蟠龙大柱鼎立，分别位于五角星的五个角尖角上。中心处圈着幻色条纹金属，中间露着一颗透明半圆形宝石。宝石流光熠熠，却不外显，光似乎只能在其中流淌，雾蒙蒙的，静谧而神奇。
一个黑衣斗篷的魁梧男子凌于宝石之上。斗篷盖住了他的身形，看不清楚，却让莫晓夜联想到李博睿手中珠子射出的幻影。
三人齐齐道：“拜见圣主。”
“辛苦了。”圣主依旧背对三人，只挥手，“莫晓夜留下，你们俩下去休息吧。”
莫晓夜觉得圣主的声音莫名的熟悉，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直到圣主揭开了帽檐，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你，你是圣主？”
这正是莫晓夜在幽冥城外遇到的黑衣人，飞飞便是他手上“买”过来的。
圣主挑眉，用独特的沙哑嗓音答：“你记性倒好。”
到了圣地后，莫晓夜便知，那种大耳朵的耗子也只是宠物中的一种，不算稀奇。只是她没想到，飞飞居然是圣主的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