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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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夜不知白素素为什么要搅浑水，但东临三城主的承诺她不能不要，当即笑道：“那铁定是不能，好容易有了敲竹杠的机会，怎么能白白便宜了你们。”
张晓彤笑：“你看，她这心可真黑。”
她指的是谁却不明说，是白素素还是莫晓夜，亦或是两者皆有，便看各人心中那一杆秤了。
奕众不接这茬，好不容易将自己摘出来，没有再将自己套进去的想法。他当城主已久，说浑话的功夫早练得炉火纯青，立即耸肩道：“她可不黑，白着呢。”
“行行，就你说了算。”张晓彤斗不过场中任何一人，换了话题，“我听说莫家有水晶宫呢，晓夜，你可要带我们见识见识。”
“走吧，现在就去，安顿好正好吃晚饭。”
白素素招呼苏越等人：“走走，挑房间。”
莫晓夜看了她几眼，笑容又淡了几分。
果然是世家出身的女子，哪怕白素素之前被家族遗弃已久，轻易也进入了角色。谈笑间，扰了一方江水，还淡定自如。初时，那羞涩无奈的少女早已变了模样，不知心中纯粹的情感还剩下几分。可怜了梦归人……
506欢迎宴（）
莫晓夜领着四人下了楼梯。
这里的水晶屋总有十间，内里装饰每间不同却五脏俱全，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厅堂。张晓彤见四处空荡荡的，总算反应过来，是人太少了。比起凌家祖宅的热闹，连十分之一也不及，以至于她感觉有些阴森。
“这里人怎么这么少？”
“我把莫越之的人清出去了。”
那日刺杀，辰九关了大门，大小长老带的都是手下可信之人，别人想要打探内情，是不可能的。白素素来时见到秦玖儿，也注意到她身边那些黑衣人，稍一联想她和喾厉之间微妙的关系，便可知是议院军。如今再看到空荡荡的莫家宅院，心中暗自猜测，这是议院军出了手。
白素素笑：“你这决心倒是大，就不怕东临乱了，收不了风？”
“这年头啥都不多，就人多。大小长老也算是莫家老人，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么多年长老也算是白当了。”
白素素忌惮议院军势力，顿时觉得心中不安：“我们都赶着去上任，你也要去圣地，不如我们一起吧，路上正好有个伴。”
“理当如此。”
自古“少主守一城”的规矩，白家竟不在意。
所谓一城，是每个区域的咽喉之地，和夜都离得最近的那座城。
白家中立，稳坐世家第一把交椅，据说和圣地暗通曲款。莫晓夜当初将忘忧城分到白家，也有试探之意。没想到白家毫不遮掩，直接将白素素这个少主派了过来。很可能，神其实早已出现，白家已是棋子。莫晓夜更觉得圣地之行凶险万分，甚至连结盟的李博睿也重新审视了一次。
要想不被人卖了，只能客观分析，冷静处理。
交情在这时候，不起任何作用。
莫晓夜被几人的明争暗斗搅得头痛，将房间都分好，便急匆匆找了借口离开。才歇了一会儿，又听白素素来喊，说要举行晚会。她想找张勐顶也不行，躲不掉，又不想去，感觉比秦玖儿在的时候更糟心。
她让大长老去安排，结果大长老将一切安排好，人却溜了。
谁都知道世家嫡系不好应付，一个两个已是麻烦，来了一窝，谁都不想应付。
莫晓夜坐在主位，厅中乐曲飞扬，她无心去赏，掰着手指，却无意瞄到了手上洗不去的金纹，眼神又暗了暗。
威武将军和李博睿也入了席，各自喝着酒，也不说话。
一曲歌尽。
白素素明知张晓彤想找机会试探，说这话就正是想把话题引导莫晓夜身上。暗夜世界，没多余的路可走。城与城之间，掌握了行驶权，就是掌住了命脉。翡翠城翡翠城在玄灵谷和忘忧城之间，是两地去往夜都的必经之路。而东临，还在翡翠之前。
白素素对张晓彤说：“张城主就任之后，可要多留些便利予我。”
“你这对我说不管用，得问莫少主。”张晓彤也算是有心机的，却不知被白素素利用了。扭头去问莫晓夜：“不知莫少主对这东临诸事可有安排？”
莫晓夜心情正在低谷，见白素素将话引了过来，立即变了脸。当初赵家兄妹对她态度的突变，和这个张晓彤大有关系。她此时的问法明明是将其他两家的仇恨也要拉过来。
她没了好脸色，立即推脱道：“议院都把城分清楚了，还轮不到我去安排，我只管我的东临。”
白素素捂嘴笑：“妹妹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换岗虽说是议院安排的，但这东临五城可是你莫家的地盘，你不表态，我们都要难过了。”
“是啊，这次是暗夜族真正的大融合，但这地域上是融合了，若是咱几个不交心，反而误事。”
莫晓夜一向不按招数出牌，眉毛一竖，冷脸道：“那你意思是我会背地里使坏了？”
“莫少主，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张晓彤委屈，“奕城主，你就不会帮我说说？以后咱们可是邻居呢？”张晓彤很有威胁的意思。
奕众懒洋洋，有心无力道：“你这话，应该在遇到秦家主的时候去问莫越之。这些年来，他领着东临，莫少主也管不上。”
城不是第一重要的事。
议院将世家领地打乱，要的是一个突破口，将所有势力收归旗下，势在必得。若非有圣地虎视眈眈，恐怕就直接动手了。两虎相争，世家不敌，大权总会旁落，奕众对城主的位置不上心。况且，他现在帮张晓彤说了话，招来莫晓夜记恨，还可能断了霍家和莫晓夜最后一丝恩情，自然帮着莫晓夜说话。
莫晓夜好笑，顺着他的意思说：“是啊，总归都是议院在管。要不，你回去问问你家家主。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一句话将问题推给凌一帆，张晓彤就不再说话了。莫晓夜和奕众相视一笑，到底还是在夜北合作过，默契非常。
一轮交锋又过，场上来了舞姬，看得莫晓夜浑身一怔，从椅背上直起身来。眼前的舞蹈，她并不陌生，去北冥时，乐瑶在冰火岛上那惊鸿一舞，和舞姬的舞姿何其相似。而细看之下，动作有些差异，舞姿过于柔美，反而没了那凛冽悲壮，显得不伦不类。
出征舞不是海特人的吗？
莫家为何也会？
她心中存了疑惑，准备去问大长老。
她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白素素的眼睛，见莫晓夜又靠了回去，问道：“看妹妹的样子，并不觉得这舞跳得好，莫非妹妹见过更好的？”
“各有所好，我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
苏越赞同：“确实，这舞美则美矣，少了几分灵动洒脱，倒是刻意古板了。”
他没见过乐瑶的舞蹈，却见过别的，一眼看出了舞中不足。
“这似乎是莫家老祖所创的出征舞，我早有耳闻却无缘以见。”白素素一句点破这舞蹈的来历，成功吸引了莫晓夜的目光。说完，她又问在厅中跳舞的舞姬，“可是出征舞？”
“白少主好眼光，正是老祖所创的出征舞，在莫家传承已有千年。”
白素素轻笑：“我好奇了，什么人得妹妹如此评价？”
507买人头（）
这样便说得通了，海特人和莫问关系密切，千年前便有交集。只不知海特人的灭族横祸，莫问又扮演着何种角色？看来，海特族对莫问的忠诚，比莫晓夜以为的更甚。莫问单枪匹马，如今俨然将海特族势力收入旗下，绝非不能和喾厉抗衡。所以，大婚之时，莫问突然离去，还另有玄机。
莫晓夜无端打了个冷颤，没想到跳个舞也能跳出点事来。
“其实你也听过，便是有‘医仙’之称的海特圣女。”
白素素扫了威武将军一眼：“听说，海特人世代聚居海外，想必妹妹是在夜北认识的吧。”
“正是。”
“听说海特人会巫术，可是真的？”
什么巫术，明明就是异能！
白素素故意在威武将军面前提起海特族，试探圣地态度，隐隐有挑拨之意。莫晓夜觉得这时的白素素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和秦玖儿一样，一无所知，却不懂装懂。
白素素变得太多，莫晓夜不能适应。是否一旦牵扯到家族利益，人就会变得锋利而无情，无视所有情感。凌一帆如此，霍青如此，白素素也是如此……莫晓夜不敢去想，自己如今也是莫家少主，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姐姐。”莫晓夜喊这一声，心寒了好几分，自己也会巧言令色了，“有什么人能比圣地和议院更清楚世事。威武将军也在，你正好问个清楚。”
威武将军斜了莫晓夜一眼，拂袖而去，还带歪了桌上的琉璃灯盏。
那灯咕噜滚了两下，从桌子上掉下来，摔得粉碎。
李博睿笑道：“看来威武将军是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了。他不回答，本圣子也不敢回答，反正，忘忧城离圣殿也近，欢迎白少主随时来问。”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越道：“既然都乏了，便散了吧。休息好了也早些出发，免得国主大人记挂。”
奕众对莫晓夜拱手道：“会长也早些休息。”
“晚安。”
打碎的琉璃灯，就像突然被挑破的气氛，众人散尽，莫晓夜才缓缓起身。
按原定计划，莫晓夜准备等莫顿派人来，再前往圣地。但如今这架势，她若是不动，白素素那几人不会先走。此时的东临刚刚收服，不宜再出差错。白素素和张晓彤多番算计，多留一天，便是一天的祸害。反正有威武将军跟着，不走也要走。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区别？
莫晓夜难得恶毒地想：她们想舒心，她偏不让。带来那么多人手，不让她们损耗点，以后，以兵力相挟，东临的日子不好过。
“张勐，你留下来，看顾好东临。”
“不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那场刺杀将张勐的魂都吓飞了，说什么也不要莫晓夜独自冒险。他没忘，莫越之那三个手下在翡翠城屯兵，等他们送上门呢。
“你怕什么，他们总不能将我杀了，况且睿哥也在。”
张勐生气：“我说的不是白素素，你明知道翡翠那还有二十万士兵！就算圣子和威武将军在，也不保险，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袖手旁观。那天刺杀时，圣子和威武将军都在，那又如何？还不是辰九出的手？少主，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安全才是首位。反正！我不在就是不行！”
莫晓夜哄道：“我也不是不要你去，而是让你等到人接手，就来圣城找我。”
她这一说，张勐的脸色才好看了些。犹豫道：“少主，东临城交给风满楼的人去管，我还跟着你。”
那天在蟠龙城外，受到鲛人围攻，莫晓夜明明都憋不住气了，也没丢下他一个人。就冲着这份情谊，他也要护得莫晓夜周全。从那一刻开始，张勐已将莫晓夜当做了自己的主子，无关风满楼，无关任务，甚至无关莫家，无关少主身份。
威武将军那五个手下确实没有出手，但战斗力却毋庸置疑。如今，圣地又另外派了军队来接，听说已到翡翠。这时莫晓夜出了事，圣主脸上也不好看。
莫晓夜劝：“放心吧，圣主费那么大的劲，又是让人来接，又是派人开路的。他要杀我，不用这么费劲。”
张勐脸色变幻，过了许久，才犹豫道：“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还有，你到了，记得找机会去风满楼认个门。还有，要随时保持联系。还有东临水汽重……”
一个威猛的汉子，偏心细如尘，絮絮叨叨，比当妈的罗兰也不多让。
莫晓夜赶紧打断：“行了行了，你一个人在东临，有什么就吩咐大小长老去做。你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警戒和军务上，别因小失大。”无数次实践证明，只有握紧了军权，才掌握了一城命脉。莫晓夜说完，立即补充道：“不准婆婆妈妈！不准再说！”
张勐可怜兮兮道：“少主……”
“好吧，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
张勐再次提醒：“那……记得了，我刚刚说的……”
“好了，记得了，我不会忘的。”
莫晓夜逃也似的离开，见张勐没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被张勐一捣乱，心情没了宴会时的抑郁。谁对她好，她便对他更好。她暗自下了决心，除了祝小冉和师父家人以外，她又多了想去保护的人。
原定第二日出发，因为前一天的不欢而散，并没有公布。
只好由大长老去传话，改后了一天。
莫晓夜难得赖床，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