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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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冉冲墨晓夜招招手，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这可是西凉第一大城，一天时间能找完一条街就不错了。而且，通往其他地方，也不一定有密道，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祝小冉把手中的花生米一弹，飞飞便跃起来，用身体去接。高兴的时候，它还会在花生米上啄一口，把剩下的又交回到祝小冉面前，得意地看着她。祝小冉也不气，仍旧拿这颗去丢……花生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在飞飞的嘴里，祝小冉便又拿起一颗来，如此反复。
飞飞见墨晓夜回来，也顾不得花生米了，立即跳到她肩膀上，歪着头看她。
墨晓夜总觉得奇怪，飞飞的智商和人几乎没什么两样，除了不会说话以外。曾经她也拿这件事情问过曹旻，得到的答案是飞飞是一只耳鼠，是西凉土生土长的动物，生活在沙漠边缘，至于耳鼠能听懂人说话的事情他也是闻所未闻。
祝小冉垂头丧气道：“看来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得到。”
下午，墨晓夜再次出门的时候，飞飞说什么也不愿意留在祝小冉身边了，拼命往墨晓夜身上跳，赶也赶不走。
曹旻也无奈道：“耳鼠在西凉也不算得稀奇，让它跟着吧，说不定它能带你找到暗道呢。”
不等墨晓夜说话，飞飞就在墨晓夜的肩膀上使劲点头，一阵上蹿下跳。
“就你？”墨晓夜把飞飞摊在手心里，笑道，“你知道暗道？”
飞飞鼠头一仰，一副很高傲的样子，似乎在说你看不起鼠。然后它开始在墨晓夜的手心转圈圈，唧唧叫个不停。
曹旻挑眉道：“说不准它真知道。”
“唧唧”飞飞停下动作，对着曹旻点头。
墨晓夜想起飞飞在暗道里找水的事情，觉得怪怪的，终于答应带上这只其貌不扬的耗子。
西凉城同夜都相似，也是由内外城组成，但分割内外城的不是深渊鸿沟，而是城墙院落。城里是贵族们的所在，城外是小商户和平民。外城又由一条环绕的中央大街划分为两部分，靠近内城的是商户商店，而靠近城墙的就是平民区了。
就算是平民区，也因方向的不同所住的人也不同。比如北边的最多的是打铁等体力活聚集的人群，西边是跑镖护卫的人居多，南边的农户和东边的小厮都体现出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宗旨。
而西凉城的四个角落分别驻扎着四门的军队，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墨晓夜今天去查探的，正是西北角的情况。不是她爱出风头冒险，而是那机关隐秘又小巧，其他人看不到。
曹旻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正是在西面的商户区。墨晓夜出了门，往西北走去。
这时飞飞不干了，在她袖子里蹦跶。她赶紧找了个角落，悄悄问：“飞飞，你要是不乖我就丢你回去！”
飞飞抱着她的食指，使劲的摇头。终于，它鼠眼一转，把墨晓夜的指头使劲的往一旁掰去。墨晓夜被它磨得没有办法，又不忍心欺负一只小动物，只好随着它掰的方向移动。
“你让我走这边？”
飞飞点点头。
墨晓夜本来也毫无目在城里瞎逛，飞飞有意带路，便故意严肃道：“找不到为你是问哦！”
飞飞又点点头，还讨好似的摇了尾巴。
墨晓夜再次把它塞进袖子，调转方向往西城门走。
西凉城的城墙以整块的岩石累积而成，这石块表面打磨得光滑，排列又似遵从了它们本来的顺序，看上去竟出奇的雄伟。很难想象是如何将这些石块切割方正，又是如何运输如何垒砌的。
临近西门，气氛诡异。
萧帧琢磨不到墨晓夜的踪迹，只好安排了四门严查，同时请求秦家在城里大肆搜捕，好把墨晓夜赶出来。他要打草惊蛇，然后守株待兔。
四门安排妥当，城中掀起了搜查的风暴。走在街上的女子们纷纷被按在地上仔细翻看辨认，合格的便由秦家在脸上盖上红印代表合格，以免重复查验。
这里是外城的平民区，虽然外面的街道划分整齐，可进了巷子里到处都是搭建的窝棚和灶台，连厕所也没有遮掩。高高低低的房子把视线和感知都遮挡了，这样的环境更利于逃跑。过了西凉城，往西便有两条路，一条前往凌霄一条往瓦口，再往里去还有长满小灌木丛广袤的荒地和戈壁。
这里过活不易，躲藏却再合适不过了。萧帧料定要想逃跑，重点一定会放在这里。亲自带着小队人马来到了这里。他带着自己收买来的两三个小厮，借口来这里检查，实则把盘缠武器等物件先布置好。一旦任务失败，他就借口发现目标然后藏匿于此，再寻机逃脱。
临时雕刻的印章图案很难模仿，毕竟印章的雕刻往往都有验章的窍门，总会在印上留出破绽，不是事先知晓的人很难知道真假。比如之前就有人在印的某个位置安放小针，该在皮卷上的时候会丢下难以辨别的细孔，外人是无法得知的。
墨晓夜不知道风满楼做不做得来，只好往调头回走暂避锋芒。飞飞也从袖子里看到了四周跑动的士兵，也缩着不动了。
“站住！”几个士兵盯上了墨晓夜，见她一个人在混乱的大街上，要验她一验。
墨晓夜并不停留，而是往一旁的小巷子里拐去。
身后的士兵尾随而至……
298萧帧的围捕（）
萧帧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往西门方向走，刚拐过巷子就遇到了一个形色匆匆的女子。他当即一愣，觉得面前的女人眼熟得很，再仔细一看，她在鼻梁和脸颊上都用深色做了装饰。
萧帧放出感知去探，大惊道：“拿下她！”
他话音刚落，墨晓夜已经动了手，于此同时刚刚尾随她进来的士兵也到了。萧帧见是秦家军，赶紧大喊：“抓住她！她就是墨晓夜！”
墨晓夜今非昔比，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他踩在脚下被当街打屁股的小女孩了。她身手矫健，拉过一人扣住脖颈牢牢制在手中，对着杀到的士兵们就是几脚。她的一脚并不是随意踢出，而是瞧准了那领人疼痛的关键部位。那几人当即反射性的捂住肚子，给了她袭击的时机。
接着，她打晕了手中的人，对着几个还捂住肚子的人挥拳而去。太阳穴，咽喉，颈动脉……一拳一人，招招中的。
那跟进来的人来不及收住步伐，对面的士兵已经都倒了地。见情势不秒，几人赶紧往外跑。
墨晓夜哪肯给他们机会，提起脚下的刀剑就丢了出去。那些人速度当然比不得她，她人也不闲着，冲上去往最后剩下那人膝盖处踢去。那人才反应过来想要叫喊，被她一个刀柄砸过来，晕了。
自萧帧说话到现在，不过几十秒，只剩下他一人还站着，其他人全都倒地不起。他左看右看，直觉自己应该逃跑，又觉得自己跑不过，于是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墨晓夜拍拍手，对着地上哀嚎的人就是一脚，说：“小声点！吵了就把你们都杀了！”
立功的心思大家都有，可当知道就要没命立即停了想法，再不敢出声，连蜷缩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也不知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了。
墨晓夜很满意脚下人的动静，说：“萧‘大人’，好久不见，真是有缘啊！”
有个屁的缘！萧帧在心底骂道，恨不得自己今天没有出门。谁知道他在前一秒钟还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有着落了呢。
眼见墨晓夜走了过来，萧帧不自觉地往后退：“你，你想如何！”
“不知道是你的声音快还是我的刀快，你叫一声试试？”
西凉城建造时，在地面都铺上了石板，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但石板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就算污水流过泥土覆盖也没有改变它们坚硬不曲的本质。墨晓夜故意拖着刀尖在地面划动，发出细小的连贯声响，在萧帧耳中特别响亮。
他忍不住一个哆嗦，道：“你，你现在走，我就当没有见过！”
“你真傻还是假傻，你觉得我会信你？”墨晓夜歪着头问他，“你怎么就喜欢跟着我不放呢，我是不是也该把你杀了？”
萧帧不能再退，再退就出了倒地士兵的视线范围了，反而更加危险。他不得不止住身形，提起手中的剑对着墨晓夜，说：“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好像说得有些道理。”墨晓夜笑着问他，“那我死了你又跑得了吗？”
萧帧一惊，脑子里一片空白，傻乎乎问：“什么意思？”
墨晓夜最近在曹旻的教导下，恶补了世家间的纠葛，也从中知道了不少内幕，其中就有萧帧和白素素的往事。纵观全局，不难看出秦世岚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利于萧帧来打击白素素甚至是白家。身在局中的萧帧不知情，还任劳任怨的为秦家驱使，简直愚蠢至极。墨晓夜此时的阳谋是挑拨离间，就像秦世岚当时对萧帧做的一样。
她说：“秦家许你好处，是为了打击白素素，现在白素素回了白家，可能不日就要接任少主，你已然是无用了……就不知道这秦家历来是如何对待无用之人的，你可知？”
萧帧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喝道：“休要胡说！抓了你我就能戴罪立功！”
“笑话，秦沐风死了，秦世岚都没有流一滴泪水，何况是你？”墨晓夜循循善诱道，“我死了，霍凌两家不会放过你。而你，本来就得罪了白家，若是三家中任何一家追责起来，秦家会保你？”墨晓夜不放过萧帧眼中的挣扎，“罢了，世界上就五大世家，你都得罪了三家，也是命不久矣。你是不是觉得我功夫尚可？”
墨晓夜见萧帧僵硬的点头，笑道：“所以说咯，你今天注定是抓不到我的。秦家也饶不了你，你还真是……”
这些话正中萧帧的心思，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五大世家里四家都容不下他，总不能让他去投靠莫家吧？秦家和莫家交好……如此说来，世界之大，竟没有他萧帧的容身之所了。他悲从心来，连手中的剑什么时候放下了也不知道。
墨晓夜不放过一丝机会，故意不掩饰声音，说：“我是叛军首领，不受他们控制，他们才想杀我。”
萧帧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但他明白，他今天注定抓不住墨晓夜。他辩解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叛军，霍家和凌家未必帮你，你太天真了！”。
“那我若说霍家和凌家都在帮我，你就算不信，又如何？”她指了指萧帧手中的剑，“你抓不住我，也活不过几天了，而我却能在西凉再掀起腥风血雨。”
“你真有本事何必和我说那么多！”
“我只是不愿一个真有才华的人被世家埋没罢了。”
萧帧心口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墨晓夜。这个他踩在脚底的女孩子，这个他押上法场的女孩子，居然告诉他他真有才华。这是他连做梦都想得到的认同。
墨晓夜蹲下身去，也不嫌脏，在墙边捡了三个碎石子垒了个石头堆：“你在这里垒这个，我就派人来救你。”
萧帧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见她一脚踢散了那石堆，又目送她远去，他都纹丝不动。他抓不住墨晓夜，回去难免受到割刑，这一生算是完了，甚至他哪怕受了刑，秦世岚也不会放过他。
他因墨晓夜受到责罚，却又因她多了一线生机。
他看见地上无力还手的侍卫，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这日，萧帧扶着受伤的手臂蹒跚到秦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报告在西门附近查出墨晓夜魔头所在，被她逃脱。一众人全部阵亡，才保护他拼死逃了出来。他想，有了墨晓夜的线索，秦世岚应该不会再处罚他。
299魔女还是仙女（）
墨晓夜有惊无险从巷子里出来，若是萧帧坚持以死明志，她也是凶多吉少。她再不敢在外逗留，马上回去商量对策。
外城的平民区条件恶劣，污水和烂泥混在一起，散发出阵阵腐朽气味。大街小巷，秦家军疯了般的抓人辨认。商店全部关门歇业，到处都是形色匆匆的路人，遍街可见被丢弃的剩菜烂叶或者竹娄板凳。
底层士兵并没有多少立功的机会，在世家的强权统治下，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处理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抓捕犯上作乱的刁民都轮不到他们。所以，抓捕女魔头的命令一下，大家都出奇积极，想凭着功劳一步登天。
但这些真心做任务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想趁乱捞些油水，甚至轻薄妇女的。
墨晓夜没走多远，遇到几个检查兵痞正在大街上扒人衣服，嘴里还叫嚣着：“来，让爷爷检查检查，你是魔头还是仙女。”
墨晓夜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她现在身后跟的人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