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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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墨晓夜，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是余三，我是家中老三，嘿嘿。”余三摸着光秃秃的头傻笑。
没有头发，自然不用束冠了，这在盛装时显得尤为突兀。墨晓夜想起崔二叔说过，这头型是常年从事挖掘的人或者冒险者才会用到。没了头发不用打理，自然方便工作。这种人，是被世族看不上的。
余三瞄了一眼墨晓夜腰间的玉牌，更热情了些：“你也是夜北的人啊？”
墨晓夜微愣：“我家是北露城的。”
“真没想到，来夜都第一个认识的人居然是老乡。”余三为自己搭讪的眼光而得意，邀请道，“老乡，等下一起去测试吧？”
墨晓夜佯装不经意地回头，茫茫人海中哪还有霍青的身影……
中央广场呈巨大的圆形，总共分五层，九根巨大的图腾柱围绕广场三面而立，每一根柱子上都有灯饰用于照明。议院办公大楼在广场尽头，象征着暗夜各部汇集的权利中心，钟塔就座落在大楼的楼顶。
余三指着高高耸立的钟塔兴奋不已：“看，钟塔，夜都最高的建筑！多壮观！”
一个圆盘时钟嵌在钟楼顶部，她后脑勺几乎要碰到脊背，还是看不到顶端塔顶柱子上支持的巨大宝石，只看到那指针正一格一格地往正中迈进。墨晓夜难掩激动，想挤上前去，却被余三拉住。
“你信我，这里才是最好看的。”
铛！随着庄严的钟声敲响，九根图腾柱顶端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原本人声鼎沸的广场骤然安静，所有人都知道，成人礼终于开始了。为这一刻，墨晓夜等了整整十八年，仿佛她的出生就是为了来到这个地方的。
昏暗中，大楼平台上灯光亮起，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整个内城上空都回荡着他铿锵有力的声音：“暗夜儿女们，欢迎你们历经磨难，来到暗夜族的中心——夜都！无论你们来自哪里，无论你们是谁，你们身上都流着和先烈们同样优秀的血液。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们能站在这里，是为了继承先烈们的遗志，是为了暗夜族永世的和平，是为了神的意志！在这里，夜都将赐给你们一切！”
人影长开双臂，大呼：“你们会因遭受磨难而后悔吗？！”
“不会！”
墨晓夜心神激荡，随着众人一齐大喊。整齐的呐喊声响彻夜都。
“现在跟着我一字一句，真诚地，对暗夜神起誓……
今天，做为暗夜神忠诚的子民，我已经成人；
今天，我体内暗夜族优秀的血脉已经苏醒；
今天，我在暗夜族先烈的英灵下庄严宣誓：我将为暗夜族振兴和生存奋斗一生，永不叛族，永不放弃！违誓者灰飞烟灭！”
“愿暗夜神赐予我们光明，无畏！永生！”
语落之时，一缕光芒突然出现夜都上空，照在那巨大的宝石之上，仿佛钟塔上亮起了一盏明灯。接着从每个人的通行玉牌里升起一个小光点飞快的往塔尖聚集，那盏灯越来越亮，让人不敢直视。几乎就在眨眼间，光线飞快地分散开，笼罩着宣誓的每一个人，慢慢融入身体。墨晓夜扭头看余三，他心口出现一颗小小光团，飞快的往额头升去。人人都是如此……
这是神迹！
“恭喜你们，都有资格进入暗夜最顶级学院的测试，凭手中的通行证到贝利学院集合，跟着警卫队，出发吧！”
人潮在警卫队的引导下有序地往城南移动。高大的余三扯了墨晓夜的袖子往外走，好像怕她跟丢了似的。他自己并不觉得这样的动作尴尬，还难掩兴奋道：“晓夜啊，没想到这就是成人礼，太壮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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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学院流，只是为了讲清楚小村姑是如何参合进权利争斗的，不会太长
24亵渎神灵（）
墨晓夜回望钟塔，疑惑道：“是很壮观。”
那光芒是如何准确的找到每一个人的？融入身体的光是怎么回事？从玉牌里飞出的光芒又是什么？难道说，假的玉牌就不能产生光点？可她却是个例外。她的玉牌是假冒的，若那是神，又岂会不知？
“它怎么知道我们都有资格接受测试呢？”
“嘿嘿。一般人可不知道，这通行证有问题的人都是不能接受神光祝福的，而如果心不诚，许愿则无法实现。”
他这一解释，墨晓夜反而更加迷惑。如果心不诚恳……那她这个伪造了身份玉牌的人又算是什么？她不敢再往下想，唯恐亵渎了神灵。
她喃喃道：“原来成人礼，这算是确定我有进学院测试的资格了。”
“你知道吗，内院在夜都内城，外院在对面的外城。所有的人都可以进入学院，但内院必须有导师推荐，或是年考评绩优和特殊贡献者才能进入。”
“会测试些什么？”
“哎呀，那些都是小孩子的玩意，仅仅够检查身体是否正常而已。测试题每年都有变化，不过并不难。当然，外院也分优等班和普通班的，就看你分高不高了。不过，我肯定是优等的。”
余三跃跃欲试，拍了拍墨晓夜的肩膀，意思是你大不了就进普通班呗。
墨晓夜打掉他的手：“去去去，还没测过，你怎么知道。没准阴沟里翻船了。”
“切，以哥这么风流倜傥的身姿，怎么能上普通班？！”
“拜托！这不是一个靠脸吃饭的社会。”
余三风骚地甩了甩头。可惜，他没有头发，这样的动作更显得滑稽无比。墨晓夜见他耍宝，不想跟他啰嗦，大步跨过他往前走。他挤了过来，拉住墨晓夜衣袖就不放了：“唉，你倒是等等我啊！一个人走孤单单的……再说，我是打听好了才来的，知道的可多呢。”
“别尽整那些没用的。”
“你说你个女孩子……”
见他又要贫嘴，墨晓夜挥拳头，抽出被拉住的袖子又走。墨晓夜是打算早些去，好观察到底怎么测验的。顺利参加完成人礼让她心中安稳了些，但没有进学院，她始终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唉，我说呗，你走那么快干嘛啊，去了也还得排队等好久呢。”
“早点去看看，每年题目不一样不是么？”
“也对，以前就有一次出了意外……那一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成人礼的人特别少。于是学院就规定，只要出示通行玉牌就可以录取。”
墨晓夜忍不住问：“然后呢？”
“结果有一个新生玉牌造假，被罚矿区劳役一年，终身不得入学。”
这话正点在她的担心之处，心下更加惶恐。暗夜族规定，就算是奴隶，立了大功者由主家推荐也是可以脱籍再入学的。但这种性质的惩罚却是变相入了奴籍，永远不能翻身了。
“刚刚不是检查过了吗？都通过了成人礼，玉牌不应该有问题啊？”
“但还要检查的……那人偷了别人的玉牌，想进入优秀班。”
墨晓夜只觉得事情处处透着蹊跷，很可能那人是被算计了。她心中警醒起来，自己可得罪了不少人。
“有很多人都不遵守规定的。”余三小声补充道，“所以，要结伴而行，才不容易吃亏。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似得？”
“那些偷鸡摸狗丧尽天良的事，我才不屑知道！”
墨晓夜看他牛高马大的模样，站在自己身边跟保镖似的，还用找伴吗？倒是她，容易被人算计，是要找个同伴才行。她突然想到余三也是夜北的人，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陷，赶紧将嘴巴闭严实了。
果然，余三问：“那人还是你们北露城的，你会不知道？”
“不就得罪了那几家嘛。”
“据说几大家的二学期就可以直接进入内院，我们不用和他们争。”
墨晓夜心念一转，凭了一身本事，她不觉得她不输男儿，于是放下心来。心想只要通过了贝利学院的测试，自己好好学习，也能进入内院。
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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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素今天很郁闷，她不喜欢在人多。这次的测试由九名导师执行，她的导师知意守在第二关。可导师人已经到测试场了，院长却要她去送加试题。赶上测试即将开始，她又不好再推脱，硬着头皮出了门。
眼前黑压压一片，衣着华丽的新生学子个个意气风发。成百上千人一起切切私语就变成了人声鼎沸，白素素耳朵里嗡嗡作响，几欲昏厥。
对于神将世家的人来说，白素素是个异类。她不仅少与人接触，而且“爱好”还特别独特，这“爱好”当然是指的感情方面。那个世家子弟不是门当户对，偏偏她要搞特殊。可笑的是，这还是一段不要脸的单相思。
今天，世家子弟纷纷来到街上结交朋友，物色那些有实力的少年进行拉拢。白素素一出门就遇到熟人，正想掉头换一条路，却被叫住。她忍住掉头回内院的冲动迎了上去。
毕竟，逃跑和受辱同样丢脸。
王雪颜甜甜道：“白姐姐，你这是去哪啊？今天人多，姐姐也该带个面纱再出门。”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少年，白素素认得其中一个，是秦家三房的独女秦玖儿。王雪颜什么时候和又秦家搭上关系？也不怕凌家怪罪。三天前，她受莫佩兰挑拨对付霍青的陪房，听说凌一帆回去之后就冲她发了火，偏她还不吸取教训，现在又去招惹秦家。难道她已经忘了凌家被秦家封门的事？真是愚不可及！
秦玖儿见白素素看了过来，点头一笑：“白姐姐好。”
几个跟在她身边的少年也才开口：“白姐姐好。”
“院长令，不敢违，告辞！”
为人见面，连拱手行礼都舍不得做，更不要说她现在穿着内院校服，是他们的学姐。白素素心中不喜，脚下走得更快了些。
王雪颜并不是来找白素素麻烦，而是想弄清楚秦家对白家的态度。但秦玖儿不动声色，倒让她摸不清眉目了。她只是警卫队队长的女儿，这些事情本与她无关。可她一心想嫁给凌一帆为妻，不甘做个妾室。身份匹配不上，便想给自己添些筹码。
25栈桥风波（）
王雪颜笑道：“玖儿妹妹，我陪你去测试场。”
秦世岚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大步往前跨去。
成人礼人多，人与人之间都刻意保留一段距离。这可能和暗夜的生活习惯有关，因为这样，才不会踩到别人的尾巴。此去外城，桥面向下，新生的衣摆都拖在桥面上。她快步上前，用力一踏，故意踩在挡住拖着的衣摆。
那新生踉跄了一步，正好扑倒白素素……
墨晓夜双腿被布料裹住，突然被压住裙摆，身体完全失去平衡，惯性地往前一扑……
撕啦！布料撕裂，礼服被拉到了腰间。这一扑正好扑倒前面的女子，两人滚做一团，又撞到了旁边的少年。那少年只来得及往侧面挪了半步，这一挪，又连累了两个人一齐往桥面下滚去……
桥下是炙热的岩浆！
等余三回过神来，墨晓夜已经和白素素滚在一堆，还有三人吊在铁链上，身后几人竟然没有停下。余三心里着急，往几人面前一挡，对墨晓夜吼道：“快起来！后面的挤过来了！”
秦玖儿不停，想绕过余三，便往一旁挪了一步，反而将余三暴露出来。后面的人以为他故意拦路，便开始往前推挤。余三又跨了一步，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这几人是故意踩人裙摆的。
“什么东西！让开！”
余三不能眼睁睁见墨晓夜被人踩伤，灵机一动，左右脚分开站立在桥上晃起来。后面的新生站立不稳，赶紧扶住锁链，不敢再往前挤。三个挂在铁链上的人趁着这个档口翻上桥面来，见还有两个女子，赶紧伸手扶了一把，灰溜溜地往人群中挤去。
从栈桥跌落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人敢怒不敢言。
白素素死死抱着院长给的盒子，看到被余三挡住的秦玖儿瞬间明白过来。她伸手抹了一把眼角，谁会替已经被家族抛弃的她出头呢？警卫队见栈桥上出了意外，往这边挤了过来。
白素素道：“意外已经解决，学院试题，劳烦各位勇士护送。”
贝利学院的测试是今天最大的事，尽管看到了王雪颜，警卫队也不敢推脱，护着白素素往外走。
墨晓夜在礼服里套了间立领小衫，干脆将长袍的袖子往腰间一扎，把袖口捻好，寻常的礼服便成了两件的套裙。一眼看到王雪颜，她拖着余三快速往人群里钻。有些人惹不起，得躲着走。
“晓夜，你？……”
墨晓夜“嘘”了一声：“我没事。”还好王雪颜没有认出她来！
余三叹气道：“你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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